“你是不是在吸大煙?”林石盯著徐誌摩蠟黃中帶著點慘綠的臉說道。


    “沒有。 ”徐誌摩連連擺手,眼睛卻避開林石的逼視。


    “沒有嘛?那你的臉色怎麽是這樣的?”


    “最近身體有些微恙,不是很舒服,所以臉色才不好,你不要多想了。 ”徐誌摩答道。


    “既然身體不好,那就跟我回家吧,身體不好應該好好歇著,就不要再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了。 ”


    林石說完,一把扯起徐誌摩,強拉著他到路邊,叫了一輛黃包車,直奔張幼儀家而去。 到了半路,徐誌摩就撐不住了,口中哈欠連天,隻差沒有鼻涕眼淚齊流,隻是因為礙著林石在旁邊才沒有發作的太厲害。


    “你還道自己沒有吸食大煙麽?看看你這樣子,明明就是個大煙鬼。 ”林石冷眼看著徐誌摩的樣子,心中又是氣憤又是難過,當初好好的一個青年,居然變成這般模樣,到底是誰的錯?


    “我真的沒有吸食大煙,是陸小曼吸大煙。 哎呦,我是怎麽了,難道是要感冒了不成。 ”徐誌摩說著,掏出手絹捂在口鼻上,一副難過至極的模樣。


    林石看他猶在掩飾,心道:“你這個樣子,若說沒有吸食大煙,鬼才信。 可是我也不揭穿你,我且和張幼儀商議下。 把你關在屋中,強迫你戒了它。 ”


    他心中想著,麵上不動聲色,將徐誌摩扶進屋子以後,林石又敲響了張幼儀的大門。 張幼儀聽見響動,知道是徐誌摩回來,早就候在門邊。 聽見敲門聲。 喜不自禁,心道:“這人居然有想起我地時日?”一邊想著。 一邊在鏡中照照自己妝容,這才去開門。


    開門一看,門前站著的人,不是徐誌摩,赫然是林石,她愣了一愣,道:“誌摩呢?”


    “你且讓我進去說話。 ”林石眉頭微皺。 想起那個滿臉鼻涕眼淚的徐誌摩,又不禁搖搖頭。


    張幼儀讓林石進去,心中也犯嘀咕,難道林石沒有找到徐誌摩麽?


    “嫂夫人,有件事情不知你知道不知道。 ”林石問。


    “什麽事情?”


    “誌摩最近的行為不對,他似乎是抽上大煙了。 ”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震得張幼儀有點腦子發暈,腦中一下子回想起徐誌摩最近的種種不對來。 半響才道:“他抽大煙麽?”


    “我看應該是抽上大煙了,慶幸的是癮不大,剛才煙癮犯了,隻是渾身無力,鼻涕眼淚的,也沒有說不抽就不能活。 比較好戒。 ”


    張幼儀娘家很有錢,在那個時代,有錢人家吸大煙地人不在少數,張幼儀就曾經親眼目睹過自己一個親戚因為吸食大煙而死掉。 如今這事降臨在徐誌摩身上,她眼前仿若看見了徐誌摩的腦袋安在了那個親戚地身上,她的那個親戚,到了最後,渾身瘦的便似骷髏般,皮膚上滿是流著膿的爛瘡,十分嚇人。


    想到這樣的場麵。 張幼儀激靈靈打個冷戰。 抬眼看見眼前的林石,忙道:“林先生說他還有救。 還能戒掉大煙,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地。 隻要把他關在屋裏,不讓他出去,過段時間,他自然就戒了。 ”林石也甚是憂心,不過幸好罌粟不是海洛因,若是徐誌摩抽上了海洛因,那就是他也沒辦法了。


    “謝天謝地,菩薩保佑。 ”張幼儀臉上現出歡喜之色,道:“隻要他能戒煙,就什麽都好。 ”


    林石本來打算請了徐誌摩和蔡元培,以及幾位以前比較交好的國學教師去聯大教書,然後就回昆明去,哪知道徐誌摩居然迷上煙土,他隻好延長了行程,等著徐誌摩的煙癮戒掉。


    和張幼儀商量妥當,兩人定下計劃來。 趁著現在徐誌摩沉睡,張幼儀收拾出一間小屋,裏麵一應的家具都撤出來,裏頭鋪上日式的榻榻米,放了鋪蓋,再將徐誌摩關進去,每日三餐送入。 直到他的煙癮戒了為止。


    也怪徐誌摩不肯說清楚,讓林石誤解了他,徐誌摩的確沒有吸大煙,吸大煙的,乃是陸小曼。 不過每每陸小曼吸食大煙時,他常在身畔,多少也有了點煙癮,他心中清楚,隻是不肯承認罷了。


    林石說他,他也心虛,何況他這微弱地毒癮犯了,雖然難受,可是也能忍受,這才跟了林石回去,要是他的煙癮真的大了,別說林石,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幫忙布置好一切,林石告別向張幼儀告別道:“我走了,嫂子,以後你多照看,我也會來看看他,隻是大多數時候還要勞煩你。 ”


    “林先生這是哪裏話,我跟誌摩一日夫妻百日恩,照看他我義不容辭。 林先生慢走。 ”


    林石第二日去拜訪了幾位以前交好的先生,他們聽說了林石請他們去聯大,都笑著應諾,他們在哪裏都是教書,何況聯大的盛名已經傳到了北京,甚至國外人都有所耳聞。 但是請蔡元培時林石卻遇到了點麻煩。


    蔡元培隻是推辭道:“我在這邊,也是幾個學校的校長,離了我,這些學校就像沒了主心骨般,上次我有事不在京裏,讓樹人幫我照看幾個月大學,縱然是他,也壓不住這上上下下。 如今你在聯大做校長做地好好的,要是我去了,必定許多人不服氣,再加上有個磨合期,對咱們兩頭都不好。 ”


    林石知道蔡元培脾氣,知道他說一是二,但還是忍不住軟磨硬泡。 蔡元培笑道:“你我相識多年,難道還不知道我的脾氣。 我現在不能應你,但是我卻能答應你,要是將來我地學校也要西遷,一定首選西南聯大。 ”


    蔡元培雖然如此說,但是心中也跟別人一樣,想不到以後幾乎全國在抗戰前線的大學都要搬到大後方去。 林石看著蔡元培的麵孔。 哈哈一笑,不再提此事。


    蔡元培又道:“你這次來京城。 是在找老師吧?我給你介紹一個人,叫做黃大夢,詩文方麵的造詣不錯。 ”


    林石並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但是聽見蔡元培誇獎,心道這人一定不錯。 蔡元培聽見林石答應的爽利,笑道:“你可真是大方,就不怕我騙你麽?”


    “蔡先生騙我。 那也是我在占便宜。 ”林石說完哈哈一笑。


    話雖如此說,但是蔡元培還是拉了林石去聽黃大夢講課。 剛好下午就有黃大夢的課,兩人到了教室,尋了一處地方坐下,過了沒多久,黃大夢就來上課了。


    黃大夢長地普普通通,但是開口一句話,就讓林石有些如芒在背。 隻因他開口便是:“這節課我們講詩。 你們誰會背誦徐誌摩地那廝地爛詩?”


    林石想起徐誌摩此時當時忍受著毒癮。 在那間小牢籠一樣地屋子裏輾轉,或者還苦苦哀求陸小曼放自己出來,如今還背另一個人在課堂上辱罵,心中就不是滋味。


    下麵的學生轟然道:“我們不會。 ”


    黃大夢眉頭一挑,道:“我每天都罵一罵那廝的爛詩,你們還記不住。 這樣的爛詩你們都記不住,腦子都長到哪兒去了。 ”


    看看下麵學生們了然的神色,想來這一幕是經常發生的了。 蔡元培輕聲道:“這點你且不要多管,文人相輕,等會兒你隻等他講課吧。 我知道你跟徐誌摩關係好,不要太在意。 ”


    林石苦笑一聲,這個講課前罵罵自己不喜歡地文人的風俗,在教師間是常有的。 譬如自己就被黃侃罵了不知道多少回,就連胡適都常被罵,何況徐誌摩。


    黃大夢敲敲課桌。 背了一段徐誌摩的詩。 然後一句句的分析來,將這詩批判的一無是處。 然後又背一段自己的詩,大讚幾聲好詩,然後才神清氣爽的開始講課。


    他講課地內容,倒是十分的好,林石聽得津津有味。 到了下課的時候,蔡元培也道:“我是常常聽這些先生們講學的,三人行必有我師,孔子說的,到今天還是真理啊。 ”


    兩人告別,林石心中想起徐誌摩,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叫了輛黃包車就要去看看情況。 如今徐誌摩應當是被關了有三天,也不知道如何了。


    到了張幼儀家,林石叫了門,門一打開,林石就看見張幼儀臉上似有淚痕,麵色萎靡,像是遇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他怕是徐誌摩出事,忙問道:“情況怎樣了?”


    “他很好,還在那間屋子裏,你自己去看吧。 ”張幼儀說著,再也忍不住,眼裏淚光閃動,麵上直直地垂下一行淚水。


    林石心中大是奇怪,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瞧張幼儀的模樣,明顯不是徐誌摩出事,可是為何她又這般悲傷。


    關徐誌摩的屋子,在房子的二樓,林石拾階而上,到了這間屋子的旁邊,還沒出聲,忽然聽見裏頭一聲尖銳的女聲響起,林石絲毫不防備,嚇的一個激靈。 接著那女聲喘息著道:“誌摩誌摩,你在麽?我……我……我受不住了。 ”


    “我在我在,我就在這牆邊,你能感覺到我存在麽?我一直陪著你。 我也難受,但是你不不是說過麽,要陪我撐過這一關。 ”徐誌摩的聲音響起來,卻是在旁邊的一間屋子。


    林石納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原來關著徐誌摩的屋子關著一個女子,而他卻挪到了旁邊地屋子去。


    “誌摩,我陪著你,你一個人戒煙吧,我戒不了。 再這麽下去,我死地心都有了,我在旁邊的屋子裏抽幾口,你不抽,總不會影響你吧,快點叫你老婆來,把我放出去。 我要抽煙!”說完又是淒厲地叫起來。


    林石聽她地聲音有點熟悉,細細回想,居然是陸小曼的聲音,不禁大奇。


    原來那天陸小曼回去,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她本來第二日和徐誌摩約好了見麵,可是她在約定的地點等了許久也不見他來。 心中十分不悅,找上徐誌摩的門來。 哪知道卻看到了徐誌摩被軟禁。


    張幼儀索性告訴了陸小曼,徐誌摩戒完煙,就要到西南聯大去教書,昆明和北京相隔千裏,何況張幼儀還是有丈夫的,他們以後沒有機會再見麵了,讓陸小曼死了那條心。


    張幼儀這話說的狠了。 陸小曼反而升起一股鬥誌,她本來對於徐誌摩,不過存著三分感情,現在被張幼儀一激,反而覺得自己對徐誌摩喜歡的不能自拔,離了他以後活都不能活。 她在門外聽著徐誌摩說了兩句話,心情更加激蕩,一個激動下。 索性決定跟自己地丈夫離婚,跟著徐誌摩去了。 她既然有了這個想法,當時就決定不再回家,要和徐誌摩一起戒煙,好讓張幼儀看看她那顆情比金堅的心。


    “你要是戒煙成功了,我們兩個人就在一起。 要是你戒不了,那就算了。 ”徐誌摩激勵著陸小曼,但是聽見陸小曼在那麵又是喘氣又是尖嚎,他心頭也按捺不住,想起大煙地種種好處來。


    林石聽著門內兩個人形態醜惡的叫喊,心頭憋悶,又想到張幼儀要容忍陸小曼,怪不得會那麽傷心。 他伸頭往樓下看去,張幼儀果真聽見了徐誌摩那句隻要你戒了煙,我就娶你的話。 又是一番垂淚。


    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 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林石cha不上手,沒辦法說什麽,可是他剛要下樓,又聽見徐誌摩道:“徽因,徽因,你可知道我心中多想你,若是你在我身邊,我還吸什麽大煙。 ”


    他這聲音不大,林石恰巧站在他的門前,但也聽得有些模糊,房中兩個女人卻是聽不到的。 聽見他這番話,林石心中也替他難過,他跟張幼儀離婚,為的是林徽因,如今在各種場合廝混,以至於有了鴉片癮,也是因為林徽因,他如今地頹廢迷惘,八成也是為了林徽因。 不認識林徽因時的那個神清氣朗的徐誌摩,早就不知道到哪裏去了,林石不禁有些唏噓。


    “你莫要再想著她了,想也沒有用。 你若是真的為她好,早點忘掉她,或是做出一番成就,不讓別人說她紅顏禍水,這才是大丈夫。 ”林石忍不住出口說道。


    猛地聽見林石的聲音,徐誌摩慌忙爬到門邊,拍著門大哭:“林兄,你以為我不想麽,我想啊,可是我心中縈繞的都是她,什麽都做不成。 這麽些年來,我過的有多苦,你可知道。 ”


    林石聽見他哭得淒慘,也十分不忍,勸解道:“你這麽的,就落了下乘,我若是你,必定做出一番成就來,讓她刮目相看,說不定心中還能有你,要是你不上進,反而這麽糟踐自己,她心中一定看不起你,半點都存不下你。 你說,哪個更好?”


    “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你怎麽懂得我地心!你喜歡哪個人,哪個人就嫁給你,你怎麽懂得我。 ”徐誌摩如今毒癮上來,沒口子的說話,就如同得了失心瘋一般,這種話都說的出口,讓林石哽了一下。


    徐誌摩吼完這句,居然開始砸起門來,但是又沒有什麽力氣,隻能砸的門一聲聲悶響,聽得林石不忍。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誌摩,你好好想想。 ”林石被他話一噎,知道如今跟他說什麽都沒用,隻好下樓去了。


    張幼儀哭得手絹都濕透了,見了林石,道:“林先生,你關心他,他還這麽說你,實在是他毒癮上來,不知道東南西北,等他毒癮過了就好,你不要見怪。 ”


    林石見她如今還在替徐誌摩說話,隻好在心中感歎一聲,這就出門去了。 他在街上遊逛,又不知道去哪裏好,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一家酒館。


    這家酒館在一間小巷子裏,窗口掛著幾個鹵好的豬頭,聞起來倒是挺香地。 林石索性進了小酒館地門。 要了兩個豬耳朵下酒,喝起悶酒來。


    喝了一會兒,看見一個認識的人進來,熟門熟路的往門前的桌子一坐,叫道:“咦,你姐姐呢?怎麽隻見你一個?”


    那個切肉打酒的小廝見了那人進來,眉眼堆在一起。 笑眯眯道:“我姐姐去她婆家看看,她婆婆最近嗓子不大好。 她抓了副藥送去。 ”


    “哦,你姐姐不在啊。 ”


    林石看著黃侃的臉上lou出失望地神色,心道,不會是黃侃又看上了這家的女人了吧?


    林石這次猜對了,黃侃一生風流,雖然吃喝上不是太在乎,可是泡妞上絕對舍得。 也算是知名地花花公子。 他打懷裏一摸,摸出一副耳環來,道:“我給你姐姐買了副耳環,可惜她不在,我還想看看她戴起來是什麽樣子呢。 ”


    小廝看了耳環,更加高興,伸手就來拿,道:“我替你交給姐姐。 ”黃侃卻把手一收。 道:“不然,我要親自交給你姐姐。 ”


    小廝臉上閃過幾絲失望,轉瞬又生起歡喜,道:“黃大哥,你要喝點什麽酒?”


    黃侃一笑:“給我來半斤黃酒好了。 ”


    林石瞧著這一幕,心中已經確定。 黃侃是看上了這家的女人,他和黃侃多有矛盾,自然不想多說什麽。 過了片刻,一個女人進了門,穿著青色地麻衣,打扮地平裏平常,但是卻有一種颯利精明的美,從她地每一處細微處散發出來。 這女人進門就對著小廝道:“小五子,今兒的生意怎樣?”林石聽她語氣,就知道正主來了。


    這個黃侃。 眼光倒是怪好地。 林石感歎一聲。 繼續低下頭喝酒。 黃侃見了女子,眼裏閃過歡喜的光。 道:“玉娘,你回來了。 ”


    那名喚作玉娘的女子聽見黃侃的話,眉頭微皺,轉身嗬斥小廝道:“小五子,你這個沒眼色的。 ”小五子辯解道:“姐,他給你買了副耳環。 ”玉娘伸手就揪住小五子的耳朵,扭上幾扭,直痛的小五子呲牙咧嘴。 玉娘這才放手,繼續道:“一副耳環就把你姐姐賣了,要是給你個金元寶,你是不是連家裏老娘都能賣?”


    林石見這個女子柳眉倒豎,一副辣子模樣,更難得的是對黃侃一點都不感冒,暗地裏笑了起來,心中就存下看戲地心思。 黃侃臉上尷尬,卻道:“不管小五子的事情,是我喜歡你們家的酒。 ”


    小五子聽見黃侃這麽說,忙道:“姐,你聽,不關我事,我走了。 ”說完哧溜一聲跑去後院,想來是怕自家姐姐再次發飆。 玉娘狠狠瞪了小五子一眼,也不去追趕,洗了手,係上圍裙,站在案板前賣起酒肉,竟是連理都不理黃侃一下。


    黃侃看玉娘不搭理自己,隻好站起身,湊到玉娘麵前,笑道:“玉娘,你婆婆的病情怎麽樣了?”


    聽見黃侃說起老人,玉娘的臉色緩了緩,道:“沒什麽大礙,就是上火,脖子腫,一濟藥下去就沒事了。 ”


    “你婆婆對你倒挺好,不過你要提防著點,你還這麽年輕,再嫁也是常事,可別被她拴住了。 ”黃侃說道。


    玉娘一聽,麵色變得十分難看,揚起手中的菜刀,惡狠狠道:“我就算嫁,也不嫁你。 收起你那心思,少打老娘主意。 ”


    看惹玉娘生氣,黃侃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替你著想而已。 哎,既然你不領情,我也沒什麽好說地。 對了,我這副耳環是專門給你買的,你收下吧?”


    玉娘瞧瞧耳環,冷哼一聲,從黃侃手裏接過,道:“算你今天給我的賠禮錢,還不吃完了結賬走。 ”


    黃侃瞧她凶巴巴的模樣,竟然再不給自己好臉色看,訕訕的結賬走了。


    黃侃一走,玉娘的麵色緩和下來,切肉的時候也有了點歌聲,眉眼一笑開,爽朗裏帶上三分明媚,若是再好好打扮下,定是個大美人。


    林石吃了這麽久,續了兩回酒,加了半斤豬耳朵,早吃的滿肚子發脹,這會兒看黃侃走了,他也要走,還沒結賬,玉娘就來到他桌前,眯著眼睛笑道:“這位爺飯量倒是大,可是不怕撐壞了麽?”


    林石看看她,顯然當自己是跟黃侃一樣的登徒子了,於是微笑道:“我不為吃酒來,也不為賣酒的來,隻為看吃酒地來。 ”說完哈哈一笑,留下錢就去了。 留下玉娘心中一陣好奇,這個男人果真不是像別人那樣為自己地美貌而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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