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早上,林石剛剛起床,就聽見樓下喧鬧非常,他苦笑一聲,知道今天就是所謂的他和宋易齡成親的日子。


    果不其然,他起來沒多久,便有幾個鐵塔般的壯漢過來,挾持著他去沐浴。 一邊洗澡一邊被幾個男人虎視眈眈,林石有些哭笑不得。


    洗完澡,林石剛要擦完身子,就被帶到一間小屋子裏,一個等待著的中年男子,嫻熟的給林石刮臉修頭發。 這麽多天沒有刮,他的下巴上早就長滿了長長的胡子,看起來像是個滄桑的俠客。


    接著就是換上禮服,禮服是白色的西裝,米黃色的絲質領帶,站在鏡前,林石有些驚奇的看著鏡中的人,他來到這個時代以後,幾乎不曾穿過西洋服飾,遇到大點的場合,就穿上好的長衫,要不就是自己設計的唐裝。


    白的的禮服,剪裁合身,讓他的身材看起來筆挺,玉樹臨風。米黃的淺色領帶,雪白的襯衫,還有那清爽的黑色頭發,襯得林石一雙眼睛更加清亮。 他的臉上唯一稱得上吸引人的,就是這雙眼睛,現在這雙眼睛的優點被放大了。


    “果真是人kao衣裝,馬kao鞍裝啊!”林石在心裏感歎一下。 他穿長衫時十分有氣質,可是從來稱不上帥氣,穿了這一身西服,看起來就隱約有點漫畫裏中年帥大叔的味道了。


    “林先生果真是一表人才,怪不得四小姐非你不嫁。 ”挾持著林石地一個壯漢說道。 林石苦笑一下。 沒有回答,一表人才與否,跟他現在的處境又有什麽關係。


    看著林石出現在樓下,等待著的幾個人都眼前一亮。 林石看著樓下的五人,也眼前一亮。 這五人,是宋易齡,宋美齡。 宋慶齡,宋子文。 以及一個他沒有見過的中年美婦人,和宋美齡的樣子有三分相似,想來是宋靄齡了。


    這幾人都穿著西洋式樣的正裝,最美地無疑是宋易齡,隻見她穿著一件拖地的鯨魚骨裙,雪白地裙子上綴著一條條粉色的紗,紗上又有各色的錦緞小花點綴。 若隱若現。 大裙子飄飄,更襯托出宋易齡細的好似要斷的小蠻腰。


    宋易齡的小腰上,纏著幾隻新鮮豔紅的玫瑰花,上衣雪白,鏤空出曼妙地花紋,加上蕾絲花邊,以及粉色的鑲鑽輕紗披肩,就好似是美麗的公主一般。


    看著眼前英俊的林石。 宋易齡的手緊了緊,戴著雪白手套的手握緊了手中的橘花花束。 宋慶齡若有所思的看著宋易齡和林石,忽然開口道:“林先生,你看我妹妹今天是不是很美?”


    “是地。 ”林石不能否認。 今天的宋易齡畫著彩妝,本來就美麗的臉龐,更加的奪目鮮豔。 洋溢著閃耀的光彩。


    “女人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就是在婚禮上地時刻,你願意用一輩子來珍惜她愛護她麽?”宋慶齡繼續問。


    氣氛冷場到了冰點,每個人都知道林石並不願意娶宋易齡。 宋易齡的臉色變得蒼白,宋慶齡卻像不知道一樣,帶著期待看向林石。


    林石知道宋慶齡是在問他是否已經改變了心意,他隻好苦笑一聲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將老。 我和易齡之間的年紀錯了這麽多。 況且我是她的師父,我的回答,你們已經知道了。 即使你們這樣逼我。 我還是一樣的想法。 ”


    他嘴上如此說著,眼睛掠過宋易齡。 看著她比花還要美麗的嬌顏,心頭忽然升起哀歎:“若是我不是你師父,你不是我徒弟,那該多好。 ”如此想著,他又醒道:“要是她不是我徒弟,我怎麽認識她?那就不會有今日的場麵了。 ”


    林石要結婚的消息一傳出來,無數的人都知道了,可是偏偏找不到林石,而宋家家長宋子文又不見客,無數人翹首以待等著林石結婚那天。


    在令人詭異地沉默裏,幾個人上了花車,朝禮堂駛去。 林石想起當年給路易辦婚禮,半洋半中,那中喜慶歡樂地場麵,再看看眼前的詭異場麵,心頭很不是滋味。


    “不知道宋慶齡是怎麽安排地。 ”林石心頭泛起焦急,貌似無意的看向宋慶齡,宋慶齡卻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難道她是要趁著婚禮結束後才讓我們走?”林石胡思亂想,心亂似麻,暗自揣度不已:“說起來也隻有那個時候有機會了。 可是那時候我和易齡已經成了儀式,再放我們走,豈不是於事無補?”


    他想了一路,臉色越來越難看,看見教堂門的時候,他一顆心跌到了低穀,看著宋慶齡的眼色毫不掩飾的帶著焦急。 宋慶齡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反問道:“林先生不舒服麽?聽說男人結婚前都會有焦慮感,你也會麽?”


    這輛車子的前座坐著宋子文,後座坐著宋慶齡和林石,以及一位看押林石的大漢。 聽見宋慶齡的問話,宋子文打鼻子裏冷哼一聲,聲音裏帶著幾分怒意,隻聽哢吧一聲響,也不知道他激憤下掰斷了什麽。


    “難道她在騙我?”林石心頭閃過疑惑,難道宋慶齡當時隻是為了安他的心,而編造出謊言?這個想法就像魔鬼一樣盤踞了他的心靈,讓他越想越驚心。 若是真是這樣的話,那麽他豈不是真的要和宋易齡成親。


    他是宋易齡師父,這在北京城裏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而且當年的醜聞也有不少人知道,今日在爆出這樣的料,一定會轟動全城。


    “好了,到了。 ”宋慶齡看看林石,笑道:“做新郎的,一定要打氣精神來,臉上帶著笑容,多點精神氣。 ”


    林石更加確定了她是在騙自己,又氣又怒,不知道說什麽好。 林石被帶進教堂一間小屋裏,幾個看押的人在門外等候,坐在小屋裏,林石心頭怒火燃燒,氣了好半響,忽然冷笑起來,他這麽依kao別人來解救自己,把自己的命脈放在別人的手心,被騙了也是活該。 他早就該想到,宋慶齡是宋家的一員,憑什麽要來幫助自己這個外人。


    他摸摸懷中的手槍,這把槍倒是還在,裏頭滿滿一匣子彈隻用了三顆。 若是宋家真是逼急了,他上演一幕新郎官教堂喋血記也未可知。


    正在他摩挲懷中手槍之事,忽然聽見腦後一個聲音道:“林先生跟我來。 ”


    林石驚得猛然回頭,看見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無聲無息的站在他的腦後。


    教堂前來觀禮的人,沒有五百也有四百八,擠得本來不甚大的教堂簡直要翻了頂,宋家看來了這麽多人,麵子大大的有,宋子文的臉上笑開了花。 看看時間,終於差不多到了觀禮的時刻。 客人也來的差不多了,宋子文滿臉堆笑對身邊的宋美齡道:“美齡,你去看看四妹吧,她應該收拾的差不多了。 ”


    宋美齡看著宋子文,猶豫著道:“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 易齡已經犧牲成這樣,你若是拿不下那個官職,到時候我是無臉麵對死去的爹爹。 ”


    宋子文聽見她這麽說,臉上又陰沉下來:“美齡,你怎麽能這麽說。 我們宋家如今不及以前,都是因為誰?若不是你們姐妹幾個嫁得好,幫襯著我,隻怕我是活不下去了。 何況他們兩個之間也不是沒有感情,你擔心什麽。 我也是關心小妹,讓她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


    “你敢說沒有看上林風中的家底。 他在國內文壇的號召力太大,何況現在又是西南聯大校長。 至於他在國外的產業,和德國的關係,都讓你不得不出了這一招吧?”宋美齡憂心的看著宋子文:“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林風中這個人的性子平和,幾乎從來不利用這些優勢來辦事,他自己都不用,怎麽能用這些來幫助你。 你逼婚與他,已經跟他結下大仇了。 他娶了兩房老婆,已經是文化界的一個忌諱,這次又娶了女徒,更加被新舊兩批文人不容,他向來自詡是個文人,我真是擔心你們的關係。 ”


    “你放心。 隻要他是我妹夫,他不願意的事情,自然有人原來來跟我合作。 ”宋子文笑笑,有些咬牙切齒:“你以為我就想借助他的勢力麽?若不是當初我們在南洋的工廠被他擠垮,易齡又鬧出那樣的大醜事,我的聲望和實力也不會大大下降。 ”


    “這件事情,你為什麽不想想自己的錯。 ”宋美齡又道:“當年工廠的事情我有所聞,是你買通了當地的黑社會去騷擾他們,結果被人識破,後來又三番五次的用一些不上台麵的手段。 我知道你當初的指示是讓擠壓他們工廠,可是你選的辦事的人不對,把事情搞砸了,也不能全怪他。 而易齡的事情,本來沒有什麽,可是你聽到了林石有了孩子,馬上安到易齡頭上,易齡那時候才多大,又是你親妹,你於心何忍?”


    宋子文的腦門蹦上青筋,道:“不要說了。 什麽都是他對?這件事情你不是一力支持我麽?怎麽現在挑起茬來,難道你臨陣反悔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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