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一路走,一路殺人,用種種弱智的借口去殺,曹洪難道是智障?


    他大肆宣傳:“阻著老子的路,吵著老子睡覺,老子不爽,殺不了你們的軍隊,就殺你們的百姓!”


    曹洪向林邑人施加壓力,導致林邑高層內的爭吵,


    林邑那屯“救國會”的黃縣令、劉先生憂心仲仲,二人認為百姓是國家的基礎,若不顧百姓死活,已軍會丟失民心。王老板和張老板振振有詞:“戰爭中死人在所難免,如果元軍捉了林邑百姓,要挾軍隊投降,那投降不投降?”


    按照計劃,林邑軍隊放棄與元軍的大衝突,不能來一對一的犧牲交換,而應該做一對多的賺錢生意,所以林邑人宜先用疲敵之計,再乘虛而入,可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元軍當然不會被動挨打,做事要主動積極是元軍的信條。


    救國會會長黃大福下令臨時停止路上搞破壞,晚上也不要去叫人起床屙夜尿。王老板和張老板直斥黃大福是婦人之仁,大家不歡而散。


    沒有了阻礙和騷擾,曹洪識做,立馬變回好孩子,不殺人了。


    黃大福苦笑連聲:“與精神飽滿的元軍打鬥,能有多少勝算?”可是不得不咽下這個苦果,要不然,老百姓死得多了。


    曹洪經過了上回元軍吃了大虧的飄香坡,收殮了上回陣亡將士的忠骨,進抵那屯。


    那屯是個小縣城,城高不過五米,林邑人基本上走*光了,剩下的都是些走不動的老太婆老太公,曹洪進了城,將林邑人集中一起看管,派出警戒,靜待曹仁到來。


    三天內,元軍陸續抵達,執事的參謀忙得四腳朝天,安頓部隊,組織部隊打掃能住進去的屋舍衛生,連帶街道衛生也給弄過一次,設置廚房、澡堂生活區,查看地形,放置崗哨,把近城的樹木砍掉,內城邊放下聽甕(防地道),看到城內房屋俱為木製,離得過近,就到處拆屋,做出防火帶,細致到連備用的消防用水都有……瑣事小事不用麻煩到指揮官,他們隻須專心指揮作戰即可。


    曹仁、曹洪、董襲和陳武聚在城中一處普通的民舍中商量事務,他們沒有住進最好最大的縣衙,此為規定,指揮官不能住在敵人熟悉之地。


    勤務兵送上茶水,曹仁轉動著杯子,看著熱氣升騰,說出他的看法:“我們的皇帝陛下打仗,除了對付敵人的軍隊,還特別喜歡削弱敵人的民力和生活物資,皇帝做什麽我們也跟著做什麽。”


    大家點頭表示同意,曹洪更是想起幾年前李人渣乘黃河大水,居然派和尚和道士打著“仁義”的旗號,跑進曹占區裏運送災民,弄得魏國雞毛鴨血。


    曹仁繼續道:“另外,兵部說過,敵人不與我軍正麵作戰,使用遊擊戰,迫我入叢林作戰,陛下明見萬裏,早有準備,我們多次演練過,倒也不懼,但終歸是一場麻煩。我們不能按照敵人設想的套路與敵打。


    我們要增加敵人的壓力,三管齊下,一、戰鬥最終落實在我們的戰力和戰果上,要派出部隊入林,發揮我們的單兵作戰能力,殺傷敵軍;二、捉拿林邑百姓,帶不走的就殺掉;三、放火燒林,破壞林邑人的生計。”


    他苦苦一笑道:“本來放火燒林是最好的方法,不過兵部要求我們實戰演練,寫出心得,因此,先打打吧。”其他三個軍官低聲咒罵著狗&m;#215;的兵部,拿軍隊的生命來試驗。


    將軍們作出決定,采取三三四製,三千人負責運送補給,三千人守城兼休息,四千人入林清剿。


    曹仁和曹洪先行清剿,陳武守城,董襲負責搬運物資。


    說幹就幹,第二天清晨,元軍四千人分散為一個個百人小隊,陳武立在城頭,憂鬱地看著他們全部消失在鬱鬱蔥蔥的叢林中,也不知能有多少人回來!


    叢林戰,是什麽呢?


    在陰暗的叢林中,人的視距由於植物的阻隔平均看不到20米外,所以叢林戰基本以設伏戰以及遭遇戰為主,佐以各種陷阱。


    曹仁帶著一百人,走在最前麵,走著走著,他身後的部隊逐漸消失,那是一部分人潛伏下來。


    熱帶叢林密布,小山丘陵綿延起伏,長滿了青草,甚至高過人頭,樹木自不必說,枝條密密麻麻,爭著向四方擴展自己的生存空間,離開道路幾米就見不到人了。


    尖兵在前方用大砍刀砍掉阻路的樹枝和草叢,清開一條道路,士兵們魚貫而入,忽然間,尖兵一腳踩空,落入布滿竹簽的陷阱裏,慘叫聲中,仿佛這是一個信號,粗野的叫聲在密林裏傳了出來,曹仁部隊的前後左右湧出了成群的林邑人!


    可怕的戰鬥馬上展開,


    曹仁暴吼一聲,抽出了羅馬式的厚背短劍,虎步向前,他揮動短劍,瞬間衝入了三個林邑人中間,幾聲亂響過後,三個林邑人倒在地上,二個是一劍斃命,另一個被割了一下脖動脈,一時沒死,躺在地上,身體不停地抽筋,脖子處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大。


    曹仁身中三刀,二處被護甲完全擋住,絲毫無損,另一處腹部,斬破護甲一條縫,血跡微微滲出。


    他眉頭不皺一下,急速衝向另一群林邑人,又是三個林邑人成一條線一齊向他揮動兵器,膽小鬼!曹仁輕蔑地哼了一聲,沒有退卻,用手中的短劍加上左手的小圓盾招架,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兵器對撞後,一個林邑人被他割中喉嚨,一劍斃命,另一個被他斬斷手腕,拖著傷手往後逃,還有一個憤而向前,沒頭沒腦地亂砍,盲拳險些打死老師傅,曹仁竟被他迫得連退五六步後才把短劍刺進他的胸膛。


    此時曹仁右臂拉了一條血痕,鮮血不斷湧出。看看旁邊沒有敵人,曹仁抓出一包藥粉往傷口上倒,那種藥粉止血消炎能力很強,據說是皇帝從天上帶下來的神樹中提煉出來的。


    緊張地上藥粉,忽然曹仁看到他的副官陳耀追擊著一個林邑人,仗著步法快,追上一劍斬下,然而,卻是斬不下去。斬在茂密的枝條上,一時撥不出來,那個林邑人返身殺回,陳耀情急之下,棄劍飛身而起,把林邑人撲倒,林邑人的刀由於沒有用力,不能斬破他的護甲,二個人在地上三四個翻滾,陳耀撥出鋒利的匕首,在林邑人的脖間一劃。


    部位是頸動脈,林邑人兩腳一伸,一命嗚呼。


    身後風聲傳出,陳耀駭然回首,一個林邑人偷偷摸摸地在他背後用力斬下。


    距離過近,擋無可擋,逃不能逃,陳耀絕望地看著刀光劈來!


    然而刀無力地落在了他的護甲上,林邑人沉重地倒在陳耀的身上,陳耀定睛一看,林邑人的後心插了一把飛刀,那是他長官的飛刀。


    陳耀收回兵器,高高興興地向著三米外的曹仁跑過去,想和他會合……


    僅僅走上一米,從路邊一株大樹下閃出一個林邑人,林蔭很黑,林邑人身穿黑衣,萬難發現,他狠命一刀,把陳耀的腦袋剖掉了半邊!


    咫尺天涯,三米路居然成為了陳耀的黃泉路!


    “不!我要殺了你!”曹仁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衝上前去。


    急促的對砍,曹仁劈、削、斬、刺……短劍如同暴風驟雨般猛烈的攻擊黑衣人,打得黑衣人左支右拙、苦不堪言。


    黑衣人不敵,左肋中了一劍,但他很有經驗,一個退勢,隻輕輕受創,他喘著大氣,往後退卻。


    曹仁追了三步,停步不追,因為他發現黑衣人的步伐沒有混亂,他想引曹仁離開大隊!


    衝動是使人完蛋的魔鬼,曹仁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殺死戰友的敵人消失在密林中。


    戰場上,到處是急驟的拚殺,砍在盾牌上的鏗鏘聲,人的垂死慘叫聲,本來就陰森可怖的叢林更是成為血雨腥風的人間地獄,到處伏屍,處處帶血,不過大部分是林邑人的屍體。


    兵器劇鬥,弓箭和飛刀橫飛,更多的林邑人倒下去了。沒死的林邑人無法突破元軍的防線,在林中無法不能發揮出兵多的優勢。


    陳耀是個倒黴鬼,他的其它戰友過得遠比他好,很多人存活下來了。


    這場遭遇戰,來得快也去得快,林邑人見到接戰不利,有人吹了口哨,於是所有的林邑人盡數撤退。


    他們出動三百人,想試試滋味,然而他們駭異地發現,與元軍相比,他們林邑人有如進入獅穴的嬰兒,被元軍輕易地把他們給吃掉!


    針對叢林戰,元軍裝備的是羅馬式短劍,劍長四十五公分,厚背有力,以削刺為主,用小巧功夫,避免在林中用力劈下時斬中樹枝撥不出來,不過必要時用力斬下,也有可怕的殺傷力。人人身配匕首,用於近身肉搏,個個會使飛刀,在林中,用飛刀遠比用弓箭方便,在林中弓箭的遠射程是沒有用的。


    元軍還是裝備有弓箭手,不過他們使用的是小巧玲瓏的輕弓和輕弩,箭枝粗而短,三棱箭頭,接著箭頭凹處的箭身上有三條細細的血槽,飛行距離很短,可是穿透力極強。很多林邑人中箭後幾乎一大半的箭身沒入他們的身體中,然後鮮血順著血槽如泉般流出。


    元軍身披的“攔截者iii型”帆布夾細鋼條的護甲並沒有給士兵增加多少負擔,卻給士兵很大的保護。


    林邑人則還使用著敞地上的大刀和長矛,在林中很不方便使用,敵不過如臂使指的短劍。


    大家精疲力盡地坐下,曹仁猛踢他們腳踝,吩咐道:“派出警戒哨!”


    停止戰鬥後,立即派出警戒哨是作戰條文的要求,本來是副官的事,不過副官戰死,曹仁隻得先代行。


    清點傷亡情況,殺掉林邑人達七十六人,已方死了十一人,傷了二十二人,當中一個重傷,其它的包紮一下傷口。死掉的人無法向後方運輸,隻好取下他們脖子上的軍標,安葬了他們,立下簡單的標誌。


    再次進發,在林中亂竄了三天,連鬼影都沒有見一個,有一次林中兩軍相遇,他們一哄而散,天知道是偶遇呢還是有意的,元軍不敢追。


    林邑人動用了九百人,分別攻擊了元軍三個百人隊,沒有占到絲毫便宜,此後就全麵脫離與元軍的作戰。


    不過曹仁知道,林邑人就在附近,有時還離得很近,隔上三四十米的叢林,可能半小時才走得到。


    曹仁領軍,越走越深入,四周古樹參天,地上全是腐爛的枯枝敗葉,夾帶著黑色的泥坑,太陽一出來,生物反應導致熱氣升騰炎熱,發出的惡臭令人作嘔,很多地方是荊棘遍布,士兵們不得不披荊斬棘地開路前進。


    “我們在象蝸牛一樣爬行!”開路的工作艱難困苦,揮動砍刀不停的砍,很多人的手打起了血泡,不得不輪換人手,士兵們嘴裏狂操著林邑人的祖宗十八代,一邊狠狠地把嘴裏的茶葉嚼了又嚼,直到徹底無味後才咽下肚子裏。這是他們唯一的樂趣,出發前帶的小吃已經全部吃光了。


    茶葉是重要的軍用物資,每人每天定量一小包散裝茶葉,沒有水去泡茶,那就生吃,皇帝陛下說茶葉中有珍貴的“維生素”,能減少大家生病。大家也不知道什麽是維生素,不過大家知道皇帝說話是不會有錯的。


    到了晚上,叢林中陰氣襲人。鬼影憧憧,令士兵們倍感頭疼的是黑呼呼一群的蚊子飛來來叮咬,稍一不小心,**的皮膚盡被叮滿了大包,有人的眼皮甚至被叮到腫起。


    萬幸的是那年的雨季過得早,林中沒有什麽雨水,但是早晨的霧水重得可怕,潤物細無聲,一覺起來,全身都是濕的。


    陰氣潮濕,很多士兵的襠部開始發癢,嚴重的爛了襠,用硫黃藥粉灑下去,疼上一疼後,還是奇癢無比,癢到心裏都在癢,此時最好就是有敵人上門,殺起來就不覺得癢了。


    第一次作戰時的重傷員,傷重不治,二個輕傷員因傷口發炎發高燒說胡話,雖然軍醫竭力挽救他們的生命,還是有一名戰友到天上當天兵天將去了。


    幾天功夫,士兵們形容憔悴,胡子拉碴,然而他們的眼睛亮晶晶,閃耀著餓狼一樣的光芒。


    新的副官陳佳是陳耀的同宗兄弟,被曹仁提撥為副官,他看看手表道:“大人,天就暗下來了,休息嗎?”


    曹仁點點頭,陳佳吆喝道:“宿營了。”……


    睡到中夜,曹仁忽然覺得有條冰冷的舌頭在舔他,他猛一激靈,睜開眼睛。


    自嘲一下:“神經過敏”。正要閉上眼睛,他無意識往身邊一摸,猛地坐起,因為跟著他的狗狗不見了!


    那條狼狗屬於皇宮品種,被他從小養大的,元軍的大將人人被皇帝送好馬和好狗,狗狗上陣殺敵,警戒報警是一把好手,它有靈性,忠心耿耿,不會隨便離開主人。


    曹仁心中一痛,仿佛有什麽寶貴的東西丟失一樣,一骨碌爬起來。張目四顧,微光下,朦朧中,一條條身影如同幽靈般過來,更令人恐怖的是,睡著的前隊就有一個淡淡的身影在閃過。


    曹仁大駭,抓住掛脖子的哨子猛地一吹!


    哨聲一響,被教官狂操過的帝國士兵在沉睡中,條件反射地一起跳了起來。


    接下來就是二軍在漆黑的樹林中拚死格鬥。


    隻聽見慘叫聲,兵器撞擊聲和沉重的喘息聲,鬼哭狼嚎一般,都不知打成了什麽樣!


    有幾名名林邑人舉著火把過來,弓弦響過,林邑人紛紛倒下,雖然光線不足,元軍中的大地精靈弓箭手的準頭精準得嚇人,林邑人發現了,把火把掉在地上,漸漸熄滅。


    黑暗中一條人影飛快地向曹仁撲來,二人兵器撞在一起,然後火速收起,聽聲音,自家兄弟也!


    兩人背靠背,慢慢移動,不時殺掉林邑人,中間還誤殺了一個元軍,他倒地的慘呼是華人的口音。


    殺上一陣,聲音漸漸變少,變低了,誰都不敢出聲,盡可能躲在陰暗處,放輕呼吸。一有聲響,搞不好三四把兵器就遞過來,當中可能有一二把兵器是自家人的。


    大家就耗上了,隻喜得林子裏的蚊子抓緊機會,狂咬所有人,又疼又癢,不過誰也不敢去打蚊子,由得它們來咬。後來第二天發現,每人**出來的皮膚都肥上了一層。


    ……


    天終於亮了,微微的光線閃過,曹仁眼利,一眼看到,他和其它二人是三足鼎立,挨在一起,一個是元軍,一個是林邑人,三個人就那麽近距離呆到了天亮。


    他一個手刀斬在林邑人的頸上,林邑人眼前一黑,倒下地去。


    借著光線,新一輪的狠鬥又再開始!


    元軍的短劍,仿如手臂的延伸,一條增加了四十五公分的手臂,靈活有力,帶有可怕的殺傷力。在林中使用是如魚遊水,得所其哉,相反林邑人遠不如元軍,雖然不少人已經換了短兵器,但還是比不上元軍有備而來,呈一邊倒的屠殺。


    見勢不妙,有人吹起口哨,林邑人再閃。


    這一場夜戰,損失極慘,元軍小分隊八十七人,有七個在睡夢中被殺掉,另有三十九人被殺死,僅三個人沒有傷,倒黴的是曹仁的第二個副官陳佳又被人宰了。


    林邑人更慘,現場留下一百五十一具屍體(受傷的林邑人自動列入死人的名單中,因為元軍會補給他們一劍),其中有近七十具屍體是林邑人自己殺自己的……


    再不能向前進了,小分隊就等在原地,小心提防。


    臨行前,曹仁審訊了被他打昏的林邑人,那個林邑人交代,他們看到了曹仁的狗是公狗,就派出一條母狗去引誘公狗,然後用套子把上當的狼狗吊死在樹上。(事實上,叢林中有時林邑人的偵察兵潛伏的位置甚至離元軍不到二三米,隔了荊棘的偵察兵不發聲,氣味是泥土味,連狗狗也無法找著他們。)


    曹仁潸然淚下,他在睡夢中被舌頭舔了一下,那是他的狗狗的魂兒回來向他報信啊!


    一匕首就把林邑人穿了心!


    三天後,部隊順著曹仁的路子陸續來到,他們一路人有五百人,分五個小分隊向前,五個小分隊全部會合,才知道他們這一路受到打擊很大。有一隊也是遭遇夜襲,哨兵被殺後,慘遭“滅團”,逃出來的隻有二個人,有二個隊被打殘,隻有二個隊好運一點,轉眼之間,死傷過半。


    部隊整編成二隊,一隊有一百二十五人,一前一後向前進。


    他們不是胡亂去的,去的是那屯縣與鄰國扶南接界的地區,那裏有河穀,還盛產貴重木頭,應該有些人轉移到那裏的。


    部隊逆著湍急的河流前進,林邑人就是在雨季發大水時從上遊往下遊放木頭下來,沒有路,隻能自己開路。


    離開那屯有二星期了,是日,官兵們分享了最後一包牛肉,他們正式斷糧了。


    按林邑人的設想,有叢林盡力阻礙元軍行動,待他們糧絕後,自然會回轉縣城,想來元軍這麽好條件,吃不了苦吧。


    豈知他們作的是如意算盤!


    元軍出發,隻帶了一個星期的口糧,堅持用到二星期,然後就開始如同蝗蟲過境,路上見什麽就吃什麽!


    蛇、鳥、青蛙、野豬、穿山甲、昆蟲、蘑菇、樹根、樹芽、草皮,吸吮著花朵中的汁液……,隻要一休息,士兵們就打量著各處的樹木,上去淘鳥窩,不過,所得的鳥蛋他們是不吃的,都留給了傷員。


    有一次,士兵們看到一株多蟲的樹,大家抓到很多條軟體爬蟲,就把它們生咽了下肚……


    最美味的就是在淺水裏捉到的魚,有幾個高手,用匕首刺魚,一刺一個準,即時生吃,魚肉很鮮美(餓極了的士兵們認為)。打死的動物,馬上提過去飲血,是傷員的美味補品。生肉切開,就往嘴裏送。帶去的火柴統統不能夠用了,全濕個透。


    元軍動用了壓箱底的東西,那是壓製得很實的鹽塊和茶磚,按後勤部的看法,這些東西味道很差,如果動用,說明補給處於極度匱乏的狀態了。士兵們東西吃時往鹽塊上舔幾下,捏下一小塊苦澀的茶磚來嚼,不啻天上美味。他們要力求保持體液平衡,也是皇帝說的。


    話又說回來,以前經過了求生訓練的陸戰隊員認為,林邑原始森林的物種豐富,其實很好過,總能找到吃的,當然那些吃的實在不能令人恭維。


    活下來的人全麵進化,成為了森林動物中的一員,過著茄毛飲血的生活,張著一雙雙如同狼一般的眼睛,嗜血饑餓,隨時準備著殺人和被殺。


    林邑人再來二次夜襲,一次埋伏,無一成功,反而再丟下了上百具屍體。


    所有的夜襲、埋伏和陷阱,仿佛一夜之間全部失去了效能,因為元軍的神經已經高度緊張高度警覺,這是人的作為動物的求生本能全麵複蘇,稍一有動靜,就能察覺,然後發瘋般地用他們的兵器把來敵亂劍分屍!


    他們神經質地把死人斬了又斬,有人還拈起林邑人的血肉往嘴裏送,幸虧曹仁頭腦還算清醒,一巴掌打過去,才沒有發生人吃人的慘況。


    為了鬆懈日益緊張的神經、給單調的行軍解悶。曹仁不得不給士兵們放了半天假,讓他們原地休息,主要在河裏捉魚補給、剃胡子、洗澡和洗衣服什麽的,部隊在河對麵和上下遊放了哨兵,把兵器和護甲堆在岸邊,先洗了破破爛爛的衣服,掛起來晾幹,赤身露體的陸戰隊員們就在河中洗澡、潛水、互相潑水取樂,不能下水的傷員則在水邊盡量地用水清洗著身體,一些重傷員,他們的戰友們細心地為他們擦拭過身體。


    然後在牧師的帶領下向三聖禱告,跟隨部隊的牧師,變戲法地從袋裏摸出了二樽罐裝葡萄酒!


    在士兵們的歡呼聲中,把葡萄酒兌水,一人喝了一小口,大家都說這是天上佳釀。


    經過了半天休整,部隊回複了一下人性,再向前進。


    與此同時,林邑人頂不住了,他們原本在元軍前方,保持著距離,監視著元軍,但跟隨下去,就慢慢地走不動了,林邑人一來沒有元軍以前吃肉的底子,二來沒有元軍這麽能吃。這樣的行軍,是肥的拖瘦,瘦的拖死。一個人二個人在森林中能過活,一群人跟隨著另一群人,那就不容易過活了。


    元軍的補給困難,林邑人更不好過,他們的補給物資是屯放在縣城附近,並沒有想到元軍敢深入林區,以為元軍過家家,玩玩就算數了,還做夢想著與元軍捉迷藏,大家同樂樂,哪知元軍一部分是和他們捉迷藏,另一部分直撲他們的老巢。


    又過了三天,


    叢林中陰暗潮濕,元軍無精打采地踩在腐葉爛泥上走過來,他們勒緊了褲帶,精神不振,人人都肮髒之極。不過,隻稍有一點動靜,他們就象餓狼見到吃的一樣來了精神。


    三個尖兵偵察回來,曹仁問尖兵:“他們有多少人?”


    尖兵回答:“數不過來,大約有幾千多的老百姓,青年男女比較多,有百多人拿著兵器。四處有木柵,挖有壕溝,立有箭樓警戒!”


    “好極了!”


    一群象瘋狗一樣的兵吡著牙,咧著嘴,準備撕開一條路上天堂或者下地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全球三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比薩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比薩餅並收藏全球三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