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劉備見劉表無動於衷,長歎了口氣,微微搖頭。


    “也罷,也罷。”


    劉備神情落寞,噌的站起身,鏗鏘一聲拔出掛在腰間的長劍,大步朝劉表走去。他神色決絕,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顯得悲壯而凜然不屈。


    劉表見劉備提劍走來,像是貓受了刺激,寒毛一豎,精神緊繃了起來。


    他抓起長劍,大喝道:“劉玄德,你要做什麽?”


    劉表瞪大眼睛,警惕的盯著劉備,已經考慮著若是劉備再向前踏出一步,他就直接喊殿外的侍衛殺進來,撲殺劉備。


    “撲通!”


    大殿中傳來一聲悶響,劉備竟然跪在了地上。


    此情此景,讓人感覺無比的詫異。


    但是在劉備低頭的瞬間,眼中卻閃過屈辱的眼神。他劉備是頂天立地七尺男兒,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現在卻向一個沒有進取之心的守家之犬下跪,心中很難受。為了生存,為了基業,隻能下跪。


    形勢比人強,劉備不得不如此。


    劉備抬頭看著劉表,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


    他神情堅毅,雙手托起長劍,朗聲說道:“景升兄,你我雖不是親兄弟,卻是漢家的宗親,都是劉氏一脈。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拿劍將我刺死,以免心中不安。若是相信我,就請景升兄讓我招賢納士,征募士兵。”


    劉備心中想一舉攻破劉表的心理防線,大義凜然的說道:“我的目標是興複漢室,匡扶百姓,掃蕩天下忤逆,還我大漢朗朗乾坤。隻要我劉備還有一口氣,就必定會為‘興複漢室’的目標而奮鬥。我這一生,絕不會屈服,如何決斷,全憑景升兄選擇。”


    劉備神色誠懇,透著不屈的堅毅。


    這番話,絕對是劉備心裏麵的真心話。


    或許劉備有稱王稱霸的心思,但他絕對是想平定天下,除掉王燦、曹操和孫堅,興複漢室的,這番話說出來,發自肺腑,非常的令人信服。


    劉表聽完後,手中的長劍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劉備的話,對劉表的觸動很大。每個人都有意氣風發的時候,劉表年少得誌的時候也想著重振漢室江山,但是遇到了無窮無盡的阻力,根本不是想一想就能做到的,其中的苦難隻有身在其中才能明白。


    “唉!”


    他歎息一聲,伸手扶起劉備。


    他點點頭說道:“玄德,我相信你,也希望你能完成興複漢室的目標。但是,你也知道漢室不振,孫堅、曹操和王燦也已經成了氣候,想要滅掉他們幾乎不可能啊。”


    劉備昂然而立,朗聲說道:“景升兄,昔日屈子曾言:‘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路途雖然艱險,但我不能放棄,一旦放棄了就沒有希望了。孟子說:‘雖千萬人吾往矣’,雖然漢室雖然頹敗,無數人都投奔曹操、王燦和孫堅,但隻要還有一線生機,我就不會放棄努力。若是你我都放棄了,天下還有誰能振興漢室?”


    說完後,劉備放聲大哭,替漢室江山感到憂心。


    劉表聽了後,心有戚戚焉。


    他冷靜下來後,卻覺得劉備是瘋子。王燦、曹操和孫堅都成了氣候,劉備還想著興複漢室,簡直是不可能。


    劉表心裏這麽想,卻沒有說出來,他拍拍劉備的肩膀,安慰道:“玄德,你的心思我明白了,也明白你為什麽潛回襄陽招攬諸葛亮。我已經垂垂老矣,沒有了進取之心,不能幫助什麽,但是你要糧食我給你糧食,你要軍械我給你軍械武器,襄陽還有許多沒出仕的賢才,你也盡管去招攬。我劉氏一族的未來,漢室江山的基業,全靠你了。”


    劉備聞言,心中終於鬆了口氣。


    費了這麽多口水,終於把劉表說動了。不過也印證了諸葛亮的話,一旦打動了劉表,就得到了許多的好處。有了劉表的支持,他就能招募士兵,增強實力。


    旋即,劉備拱手說道:“景升兄,我已經招攬了諸葛亮,完成了此行的任務,不日之後就要返回前線抵禦蜀軍,景升兄還有什麽疑問嗎?”


    “沒有了,回去吧!”


    劉表心中很不是滋味兒,有些失落。


    劉備雖然年近四十,卻依然在不懈的奮鬥著。但是他半截身子入土了,已經失去了進取之心,讓劉表生出遲暮的感覺。


    劉備揖了一禮,轉身離開了。


    當劉備完好無損的出了大殿,發現蔡瑁和伊籍還在外麵。


    伊籍見劉備走出來,眼中閃過喜色。


    蔡瑁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在劉備身上逡巡一番,發現劉備除了眼眶微紅外,什麽事都沒有,當即轉身朝大殿內行去。


    殿中,蔡瑁拱手說道:“主公,劉備……”


    話剛說出口,劉表擺手說道:“好了,劉備的事情到此為止,你也回去吧。”


    蔡瑁沒有一點機會,直接被劉表趕了出來。


    劉備為了興複漢室而不斷地努力,這是劉家的幸運。劉家有這樣的人,他為什麽還要去苛責呢?隻可惜,劉表不知道劉備的話真真假假,並不全是真的。劉備和伊籍離開後,劉備沒有立即離開襄陽,反而在伊籍的府上住下。


    ……


    蒯府,書房中。


    蒯越和蒯良相對而坐,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蒯越開口問道:“兄長,近百名士兵被殺,你怎麽看?”兩人已經帶著士兵去現場查看了情況,並且也開始讓士兵在周圍巡查。


    蒯良沉吟片刻,說道:“異度,其實我心中有一個猜測。”


    蒯越問道:“兄長請說。”


    蒯良沉聲說道:“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覺得不是孫堅和曹操指使的,而是王燦麾下的人殺了士兵。王燦的人已經潛入襄陽,並且有了動作。就拿這次針對劉備的事情來說,很可能是王燦留在襄陽的人宣傳出來的。”


    蒯越說道:“如此說來,王燦已經把手伸到襄陽來了。”


    蒯良點頭說道:“異度,蜀軍攻打荊州,主公怕是守不住了,而且孫堅和曹操這兩頭猛虎來了,也難以退去。唉,當初提出向孫堅和曹操求援的建議,雖然能暫時緩解楚國的局麵,卻無異於飲鴆止渴。局麵複雜,我們必須要提前想好退路才行。”


    蒯越問道:“兄長,你的意思是?”


    蒯良壓低聲音和蒯越說話,兩人一直討論蒯家的退路。


    對於蒯良和蒯越來說,蒯家是排在第一位的,比劉表更加的重要,所以兩人商量蒯家的退路,直接把劉表吩咐的事情擱在了旁邊。


    ps:五更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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