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把目光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原來是鄭少強的舍友周世傑和李旺他們,還帶來一大群同班的同學,甚至周世傑還把他在學校裏其他專業的哥們都叫了來。


    眼見周世傑和李旺出現在這裏,鄭少強感到既驚喜,又擔憂,便對著他們說道:


    “你們跑來幹什麽?這事和你們沒關係,你們快回去吧!”


    “什麽和我們沒關係!你可是咱們的兄弟、室友,也是我們的班長,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周世傑大義凜然地說道,顯得理直氣壯,豪氣衝天。


    在宿舍裏,周世傑可以說是鄭少強最好的舍友,他們在軍訓的時候就同患難,共挾持,一同堅持到最後軍訓結束。而且,在軍訓的時候,鄭少強還曾多次幫助過他,才能讓周世傑最終度過那段痛苦而難熬的苦日子。


    “哦,原來全都是些大一的新生啊!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好樣的!”


    看來的都是大一的新生,曹飛洪不禁嘲笑道。


    “快放開我的兄弟,今天這事我們管定了!”周世傑對著曹飛洪說道,一點沒有退讓的意思似的。


    “對!咱們宿舍兄弟的事,就是咱們的事!”李旺也理直氣壯地說道。


    別看李旺平時比較聽話,為人比較隨和,他這個人的脾氣就是:乖的時候可以很乖,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一副言聽計從、沒有任何性子的樣子;但是,一旦生起氣來,脾氣上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裏,任何人都敢違抗,而且敢作敢為,比較正直,重情義。


    原來,鄭少強的寢室窗戶正好麵朝這邊。當這裏聚集了大量的人之後,有些喜歡看熱鬧的人便跑了上來,而且其中有些是鄭少強的同班同學。看自己班長被一大群高年級的人圍著,其中一人便馬上趕回了宿舍,通知了正在玩遊戲的周世傑和李旺。兩人得知自己的兄弟居然被人打了,便馬上召集班上一些沒用回家的同學,還叫上了一些其他專業比較要好的哥們,一塊風風火火、氣勢洶洶地趕了來。


    到了之後,發現曹飛洪正對著鄭少強破口大罵,還將唾沫吐在他身上,這讓他們實在看不下去了,便立即從人群外衝了進來,準備與這群高年級的男生來場群架,拯救被欺負的班長。


    “哈哈,要是今天我不放呢?你們想怎麽樣?”曹飛洪一副厚臉無恥地說道。


    “那就隻能靠拳頭解決問題了!”周世傑咬著牙恨恨地說道,眼中冒著兩股怒火。


    “好啊,就用拳頭說話,看誰的拳頭更硬!大家給我好好教訓這群大一的新生!”曹飛洪說著,便向他的那幫兄弟示意著。


    就這樣,一場大一新生對抗大二、大三學生的群架,在這座僻靜的小山上演了,而且越演越烈。大家相互廝打在一起,相互摟抱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場麵甚是混亂,使得很多看熱鬧的閑人也不得不離開了。


    這場混戰持續了大概十來分鍾的樣子。很快,便來了一群學校的保安,正匆忙地往山上趕來,還不時地吹著手裏的口哨,仿佛是在示意他們已經到來了似的。


    看到保安趕來,不知是其中誰大叫了一聲,大家便各自逃竄著,紛紛找地方躲藏和溜走,使得剛才的小戰場頓時銷聲匿跡,看不到一個人影。


    在混亂中,鄭少強、周世傑、李旺三人從另外一條僻靜的小道下了山,很快便溜回了宿舍。不過,鄭少強和曹飛洪的打架鬥毆,似乎是沒辦法隱瞞的了;而且,他們兩人可謂是這場群架的罪魁禍首,校方無論如何都必須追究責任,難逃學校的製裁。


    沒想到,這場混戰頓時在全校鬧得沸沸揚揚,各種議論的聲音都有。說現在的大一新生牛逼者有之,說大一新生狂妄者有之,說大一新生無腦者有之……總之,各種聲音都有,把本來還處在國慶氛圍中的校園,頓時點燃了似的。


    校方馬上責令學院進行相應的處罰,並且將打架鬥毆的一幹人等全部清理出來,而且還有嚴懲始作俑者。


    就這樣,還處在放假期間的機械工程學院,仿佛並沒有就此閑下來似的。仍舊處在假期中的學院領導,立即對此事進行調查。由於當時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的,有很多目擊者,沒過多久便查明是曹飛洪和鄭少強兩人的私人恩怨引發的血戰。至於其他參與者,由於當時實在太混亂,沒辦法一一進行調查,便決定拿罪魁禍首開刀,以儆效尤,算是向學校方麵交差。


    於是,院領導當即把兩人叫到了辦公室,決定問清楚情況,並且立即對他們的惡劣行徑給予相應的處分。


    鄭少強和曹飛洪站在學院黨委書記麵前,將打架鬥毆的經過供認不諱地說了出來。


    學院黨委書記名叫彭永川,年齡五十歲左右,長著一副寬臉龐,帶著一副很厚的黑色眼鏡,嘴唇有些偏厚,臉上也隱約泛起一些皺紋,不過並不是很深,也並不多,可能是他保養得比較好吧。


    聽了兩人的敘述,彭書記用手扶了扶臉上的眼鏡,有些惱怒和責備地說道:


    “你們知道這事鬧得多大?居然鬧到學校領導那裏去了,害得還處在休假狀態的我,連忙趕了回來,就是為了處理你們兩個人的這堆爛攤子。既然你們都已經將實情交代了,那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至於那些參與鬥毆者,我就不一一查明了,隻要對你們這兩個罪魁禍首進行相應的處罰就夠了!按照你們這樣的行為,看來我必須給你們兩人一個記過處分才行,要不然沒辦法向學校交代……”


    “記過處分?憑什麽,不就一次打架嗎?居然鬧得要記過這麽嚴重!”


    聽了書記的話,曹飛洪立即駁斥道,一副怒不可遏、極為不滿意的樣子。


    “曹飛洪,你沒有任何權力來提出異議,隻需服從就行了!這是必須的,記個過,我還覺得有點便宜你們了……”彭書記更加氣惱地說道,“還有你,剛來大學,不知道好好學習,就知道打架鬥毆,將來畢業了看你怎麽辦?”


    “書記,記過處分,會記在個人檔案裏嗎?”鄭少強有些慚愧地詢問道。


    “這個是當然的!現在知道錯了,知道自己莽撞了,早幹什麽去了!這個處分肯定是要記在個人檔案的,才大一就弄個記過處分,看畢業以後哪個公司、哪個單位還敢要你!好了,好了,你們都出去吧!處分會在放假之後向全校公布!你們好自為之吧!”


    書記大氣不往一處出,惱怒地說道,極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於是,鄭少強便悻悻然地走出了書記辦公室。正當他離開沒一會兒後,他仿佛又想到什麽事似的,又折了回去,打算再向書記詢問下。


    當他剛到門口邊緣時,眼前的一幕頓時讓他驚呆了,使得他趕緊退到門後麵,生怕被人發現似的。


    由於現在是放假期間,學院的辦公室都是關閉著的,隻是偶爾學生辦公室會有人來打印一些東西,之後又是緊閉著的。


    讓鄭少強如此慌亂、如此震驚的是,剛才書記辦公室的一幕讓他難以置信,仿佛受到當頭一棒似的,差點沒有當場暈倒。不過,他還是本能地將身體移到了門後的牆邊。


    剛才印入鄭少強眼簾的是:之前還乖乖站著、被書記批評的曹飛洪,一會兒工夫便坐到旁邊的沙發上,而且還順手從包裏拿出一包香煙,從裏麵抽出一支;正當他在身上四處找打火機時,書記為他點燃了煙,與剛才的印象完全相反,一副阿諛奉承的嘴臉。


    鄭少強的內心仿佛一下子落入深淵冰穀一般,不禁讓他感到一陣心寒。他背靠在牆壁上,仔細地聽著他倆的談話,整個人顯得魂不守舍。


    “彭書記,你當真要給我記過處分?要知道,我爸可給過你不少好處,這些你不會都忘了吧?”曹飛洪一邊抽著煙,一邊不平地說道。


    “曹公子,這個我是知道的!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爸對我的大恩大德……我剛才隻是這樣說說,而且也是沒有辦法的,總不可能隻記那小子的過,不記你的過吧!這事怎麽都說不通?打架這種事,一個人怎麽打啊?還不都是兩個人才能打起來,你說對吧?……不過,你放心,對外的公告上雖然是記了你的過,但是我不會在你的檔案上有任何的記錄。這樣,豈不就是形同虛設,跟根本沒有記過一樣嗎?純粹隻是走個形式而已……曹公子,你看我這樣的處罰決定,還算符合你的心意吧?”書記奉承地說道,完全變了一副嘴臉,與剛才公正嚴明的形象完全是背道而馳。


    “好,這樣還行,一定要在剛才那小子的檔案上記個大過,讓他以後找不到工作,沒有單位和公司要他,看他還怎麽神氣?怎麽在我麵前逞強和囂張?這樣,我心中的這口惡氣總算是消了!哈哈哈!……好了,彭書記,那我就先走了,你忙吧!”


    曹飛洪一邊大笑著說道,一邊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辦公室。


    “好的,曹公子慢走!”彭書記說道。


    正當曹飛洪站起身來之時,鄭少強趕忙快速地走出教學樓,躲在了大門旁的花草樹木背後,生怕他們知道自己偷聽談話,知道他們之間的秘密。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偷聽談話,說不定鄭少強就沒辦法再在這所學校呆了,他們裏應外合一定會想方設法將他趕出大學的。


    彭書記一直將曹飛洪送到門口,這才返回自己辦公室。而曹飛洪一副誌得意滿的神色,大搖大擺地出了教學樓,不知往什麽地方走去了。


    估計曹飛洪已經走遠之後,鄭少強這才從剛才躲避的樹木後麵走了出來。


    此時,差不多已經下午六點了。進入十月之後,太陽也沒有之前那麽毒辣了,不過仍舊顯得比較耀眼。


    鄭少強失魂落魄地走在校園裏,內心仿佛受到劇烈的震撼和刺激似的,讓他難以回過神來思考這一切到底意味著什麽。他隱約感到,自己身體內和靈魂處有什麽東西仿佛被撕裂了一般,讓他疼痛不已。


    這種疼痛,是不見鮮血的疼,是難以治愈的痛,逐漸將他的整個世界摧毀,一點點抹滅他心中的美好幻想。(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雙胞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遲黎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遲黎才並收藏雙胞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