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濤強行把王彪給拉了出去,推到了洗手間裏。


    “家濤,到底是哪個歐陽書記啊。”王彪似乎已經沒有了酒意,一邊用冷水洗臉,一邊還笑著說,“要是市紀委的歐陽明福書記,那我可不去。我這人一見紀委的人就雙腿發軟。”


    “那你就規矩點。”李家濤沒好氣地說。


    王彪愣了一愣,看了李家濤一眼,卻是沒有吭聲。


    李家濤知道自己這句話太重,也太突兀了一些,再說,這個時候也不是談論王彪的經濟問題的時候,就緩和了一下語氣,壓低了聲音:“是市委歐陽書記,拿水漱漱口,別弄的滿身酒味去見歐陽書記。”


    一聽是市委書記歐陽強,王彪的酒算是徹底醒了。


    “家濤,你說我這個樣子去見歐陽書記,合適不?”王彪有些緊張地說。


    “就喝酒吃飯,你等下敬歐陽書記一杯酒就可以了。”李家濤就瞪了王彪一眼,囑咐說,“記住,隻敬一杯酒啊,別多喝,容易露餡。”


    王彪倒是對李家濤的話深信無疑,和李家濤從小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王彪知道李家濤為人一向穩重,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更不會存在什麽炫耀的可能。


    臨進包廂的時候,王彪又整了整身上的衣衫,這才跟在李家濤身後進門。


    “好大的煙味,咦,還有酒味。”蘇爾蝶似乎一直在和歐陽強閑聊著,這倒是讓李家濤暗自稱奇,可李家濤剛進門,蘇爾蝶就皺起了眉頭,鼻子抽了抽,“就知道你躲到衛生間去抽煙了。”


    “書記,這是我兒時的夥伴兼同窗好友,王彪,現在市國土局上班,聽說您也在這,就特意過來敬一杯酒。”李家濤微笑著把王彪介紹給歐陽強。


    “王彪是吧。”歐陽強打量了王彪一眼,連聲道,“你好哇,來,既然來了,就坐下來一起吃點東西。”


    “書記好。”王彪很是恭敬地說著,眼神卻是瞥了李家濤一眼,見李家濤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才正襟危坐在靠門方向的椅子上。在雁都市,王彪的這個座椅就是下座,專門充當倒酒的角色。


    隻不過,能給市委書記歐陽強倒酒,雁都市隻怕很多人都要爭著打破腦袋才能得到這份殊榮。


    “一方山水養一方人哪。”歐陽強又看了王彪一眼,感歎著說,“你們李王莊還真是人傑地靈,盡出少年才俊。”


    “書記,彪子和我一樣,還隻是副科級別,以後還要靠您多多提攜。”李家濤這人是從來不向領導拍如此赤果果的馬屁的,可為了王彪,還真把話給說穿了。


    略微一沉吟,歐陽強就笑著說:“年輕人是要加強學習,家濤,你下個月就要去省委黨校學習。彪子也不能放鬆學習,這樣吧,下個月的市委黨校科級幹部培訓班,彪子也去進修一下。”


    “謝謝書記。”王彪馬上激動了起來,嘴唇都有些哆嗦了。歐陽強去隻是淡淡一笑,安排個人進市委黨校學習,在歐陽強來說,還真是不費吹灰之力。


    “彪子?”蘇爾蝶卻是對王彪很感興趣,“我聽家濤經常說起過你,來,坐這邊椅子上,和我說說家濤小時候的嗅事。”


    王彪本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市委書記歐陽強身上,沒有怎麽在意桌子上還坐著蘇爾蝶這麽一個美女,禁不住呆了呆。


    不過,很明顯,王彪對美女還真具備很強的免疫力,雖然對蘇爾蝶過分美麗地臉蛋有些詫異,卻也很快就鎮靜了下來,就笑著看了李家濤一眼。


    “這位美麗動人的姑娘就是蘇少校蘇小姐。”李家濤嗬嗬笑著,“今天就是她請客。”


    “蘇小姐好。”王彪的嘴巴也很甜,“早就聽家濤說有蘇小姐這樣一位貌若天仙的紅粉知己,今天有幸一見,真是榮幸。”


    要是別人對蘇爾蝶這麽調戲的話,她隻怕早就一個耳光抽了過去。不過,一聽說王彪是李家濤的兒時夥伴,愛屋及烏,蘇爾蝶對王彪也產生一種親切感,居然難得地笑了笑:“彪子,你和家濤一樣油嘴滑舌啊,是不是被他給帶壞了。”


    “天地良心,是彪子把我給帶壞了,我可是純潔少年。”李家濤就馬上叫屈道。


    見這幾個年輕人互相打趣,歐陽強倒也覺得頗為有趣,嗬嗬笑了起來:“年輕真好啊,和你們在一起,我都覺得自己年輕不少了。”


    王彪就馬上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很是恭謹向歐陽強敬酒:“書記,我敬您一杯酒,祝您步步高升,笑口常開。我幹了,您隨意。”


    歐陽強沒有起身,卻也是端起酒杯和王彪的酒杯碰了碰。


    王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讓王彪覺得倍有麵子的是,歐陽強並沒有意思意思,而是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隻不過沒有學王彪一樣也被杯底亮出來罷了。


    “書記,您慢喝,我那邊還有幾個朋友,就先告辭了。”王彪很是識趣地告辭。


    “嗯。”歐陽強微笑著點了點頭。


    “把你的電話留給我。”蘇爾蝶突然出聲道,讓歐陽強和李家濤都驚訝不已。


    王彪自然是很高興地取出一張卡片,在上麵詳細寫上自己的手提電話號碼還有家裏的電話號碼,又雙手遞給了蘇爾蝶。


    李家濤卻是非常不滿意:“你這小子見色忘義,手提電話都沒有告訴我。”


    蘇爾蝶就很高興了:“我打電話問家濤的事情,你不許隱瞞,彪子。”


    王彪自然是滿口應承著,又很是恭敬地朝歐陽強點了點頭,才離開了包廂。


    回到自己的包廂,唐冬香早就等候在那裏望眼欲穿。事實上,唐冬香喜歡詩歌,是個充滿浪漫情懷的人,對官場上的事情沒有多大的興趣。可王彪太想出人頭地,而唐冬香又太在意王彪,也不得不關注官場上的事情。


    “彪子,歐陽書記真的在隔壁包廂?”一見王彪進來,唐冬香就笑著問,雙眼充滿柔情。


    “嗯,在和家濤一起喝酒,歐陽書記還說讓我加強學習,下個月去市委黨校參加科級幹部培訓班呢。”王彪已經沒有絲毫酒意,很是興奮地說。


    “不就一個進修名額嗎?”王嬌陽的鼻子雖然被王彪打的流了不少血,倒也沒有破損,用冷水洗了一下,很快就沒事了,這個時候忍不住哼了一聲,“有什麽好得瑟的。”


    “是啊,我和大姐夫提副處的時候,都是嶽父大人一手安排的進修名額。”龐默華也覺得有些奇怪,“可是彪子你還隻是副科級別,不可能直接提副處。你剛剛參加工作不久,提正科的可能姓都很少。”


    “我家彪子總比什麽都要靠我爸提攜的人要強。”唐冬香卻是一點情麵都不給兩個姐夫,譏諷道。


    王彪不想把兩個姐夫個得罪慘了,瞪了唐冬香一眼,趕緊說道:“大姐夫,剛才是我喝多了,發了酒瘋,我向你賠罪。”


    王嬌陽微微一愣,心裏卻有些發緊,知道王彪這人姓格特別堅忍,要是被這家夥給記仇了,以後隻怕還真會有些麻煩。剛才,在王彪出去的這段時間,龐默華也將李家濤的身份告訴了王嬌陽,王嬌陽也有些懊悔。


    以王嬌陽現在的市紀委副處長級別,自然是不怵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秘書,可在官場上,平白樹立一個有很大進步空間的官員幹部的仇人,那是一件非常得不償失的事情。更何況,王嬌陽以前雖然沒有見過李家濤,卻也對李家濤的大名有所耳聞,知道李家濤這個年輕人可不比王彪,是個硬茬子,要真是記仇了,還真不知道會惹出什麽麻煩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嬌陽很是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強行擠出一絲笑容:“那個——,我剛才也喝多了,口不擇言,得罪你的那個朋友李家濤,你幫我向他賠罪吧。等約個時間,我再專門請他吃飯。”


    “你也真實的,人家李家濤進來找彪子,你連人都沒有看清,就亂罵一通。”大姐唐秋香也馬上說道,“這下,稀裏糊塗把人給得罪了吧。還約什麽時間,現在過去向人家敬酒道歉吧。”


    王彪趕緊說道:“大姐,現在過去敬酒不合適。家濤正在陪歐陽書記喝酒。”


    王嬌陽就有些不高興了,自己都願意放低身段了,這個王彪居然還推三阻四:“歐陽書記在這,我更應該去敬一杯酒才對。”


    王彪就笑了起來:“大姐夫,你和歐陽書記熟悉嗎?”


    王嬌陽微微一愣:“我和歐陽書記雖然談不上很熟,但基本上天天見麵,有時候也去他辦公室裏匯報工作的,怎麽啦。”


    龐默華這個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試探著問了一句:“彪子,是市紀委的歐陽明福書記嗎?”


    王彪搖了搖頭,神色有些自得:“是市委歐陽強書記。”


    這下,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特別是王嬌陽,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就算王嬌陽認識市委書記歐陽強,可歐陽強會認識他王嬌陽嗎?如果這麽冒冒失失跑過去敬酒,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大不敬!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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