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伸手去解開,越急躁越是辦不好,整個人急得臉色都通紅起來,恨不得把紐扣都弄到。


    一隻手輕輕拂開她的手,取而代之的放在她的胸口上,大手靈活的幫他解開紐扣,然後一顆一顆的對應上。


    兩人離得很近,他低頭擺弄時呼吸時不時會噴灑在她的脖子上,丁依依拚命仰頭,祈禱著他不要忽然抬頭看到自己的窘態才好。


    門外,夏一涵看了看時間伸手正準備再按一次,手卻被另外一隻大手包裹起來,葉子墨神色了然,看著懵懵懂懂的妻子,他淡淡的提議道附近的咖啡館坐一下。


    即便是單純如夏一涵,但是幾十年的夫妻生活還是讓她很快的想通了是怎麽回事,她有些嬌嗔的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不早說,讓我還按了那麽多次。”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葉念墨站在門口,“爸媽。”


    丁依依躲在他身後,想著自己臉上的緋紅,心裏就哀嚎不已,索性對方似乎沒有看出來,幾人進來房間。


    葉念墨往門外看了一眼,眼中一閃而過一絲疑惑,聽到丁依依喊他,他應答了一聲,這才轉身關了門。


    另外一頭,別墅外圍牆,貝克打算故技重施,用以前的辦法翻過圍牆,然後到別墅去找夏一涵。


    他的雙手剛撐著圍牆上就聽到一聲慵懶的貓叫聲,等到他爬上圍牆後才發現一隻胖胖的波斯貓坐在牆頭看著自己。


    那隻貓有著不一樣的眸色,盡管身上髒兮兮的,但還死一副慵懶的樣子,對著他喵喵叫了兩聲。


    貝克認出了這是丁依依一直在找的波斯貓,想著順便給她帶回去,沒想到剛伸手,對方便敏捷的跳下圍牆。


    等道他也跳下圍牆後才發現那隻波斯貓跑進了一棟破舊的,看起來沒有人居住的別墅。他忽然想起來他上次似乎也見過那隻波斯貓。


    沒有多想,他跟隨著那隻波斯貓進入別墅,門根本沒有鎖,他輕輕一推,門便吱呀一聲開了。


    房間裏很暗,他一抬腳就踩到了一個空瓶子,空瓶子滾動了一圈,似乎撞到了什麽停了下來,然後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他摸索著開關,終於在玄關的地反找到了開關的按鈕,按下去燈光大亮,房間裏的擺設一清二楚。


    房間裏的擺設也同門外的景色一樣破敗,滿地的酒瓶,掉在地上已經生灰的毛毯,沒有吃完的方便麵上結著一層厚厚的蜘蛛網,隱約有刺鼻的味道傳來,角落裏傳來西索的聲音,他看過去,是一窩小老鼠。


    那隻波斯貓蹲在角落的小冰箱上,不斷舔著自己身上的毛發,對那窩老鼠視而不見,對貝克的光臨反而抱著一點敵意。


    見他要靠近,身上的毛發變動了動,眼睛也滴溜溜的轉著,身體微微往後撅起,鬆軟的尾巴像後勁不足般時不時上下晃動一下。


    貝克靠近,伸出雙手想要把這隻波斯貓抱在懷裏,怎麽知道對方在他手伸過來的一瞬間就立刻調開,不僅讓他撲了一個空,而且還因為踩到了冰箱下麵的玻璃瓶子而險些摔倒。


    他急忙伸出手想要找一個可以支撐的地方,慌亂中推開了一扇門,門內腐敗的氣息傳來,那是食物壞掉的氣息,令人作嘔不已。


    波斯貓在他腳下“喵喵喵喵”的叫著,時不時伸出前爪放到兩瓣嘴邊舔弄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環顧了一下房子,角落裏堆著一堆過期的食物,被咬破了包裝袋的火腿腸,已經生出咀蟲,生出綠色黴菌的蛋糕,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來這個主人當初走得很匆忙,竟然連食物也顧不清掃。


    在牆壁的另外一端,靠近窗戶的地方有一張很大的桌子,桌子倒是十分幹淨,上麵有一本十分大的相冊,他本沒有注意那本相冊,正想關門離開,那隻討人厭的波斯貓卻一溜煙跑到了桌子上去,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機警的看著他。


    “好吧,調皮的孩子。”貝克聳聳肩膀,將袖口處的布料往上捋了捋,然後大步流星的走近桌子。


    相冊上壓著一張女人的照片,女人坐在車裏,沐浴在陽光之下,可以看得出窗外的景色正在急速的略過,但是女人卻好像不在意般眯著眼睛。


    不對?那不是享受的視線,而是恐懼的擔憂的視線,她望向窗外,美麗的雙眸中慢慢的都是憂慮,好像身邊幫她拍照的是一個魔鬼,正將她推往黑色的深淵。


    “丁依依?”貝克十分吃驚,他拿起照片,發現照片後麵寫著一串數字,他立刻聯想到可能是時間,而一旦這樣想,那組時間顯示的就是一年前的。


    一年前,丁依依在火災中不幸燒成重傷,但是現在已經確定在火災中的是傲雪,而丁依依被人救走了,並且在飛機上發生了空難。


    救走丁依依的那個人就是拍攝照片的那個人吧,把傲雪放在丁依依的房子導致其重度燒傷的也是這個人吧。


    那麽,問題來了,這個人究竟是誰?


    波斯貓沒有再離開,而是蹲在相冊身邊,肥碩的身體占據了桌子的大壁江山,它將腦袋埋進


    自己的前肢裏,身體輕微的抖動著,閉著眼睛打盹,似乎忘記了在一分鍾前它還在於人類玩著抓貓遊戲。


    貝克翻開相冊,果然看到相冊裏全部都是丁依依的照片,每一張的背麵都有日期,而相片在一年前的某一天就截斷了。


    一年前的相片最後一張是在機場候機大廳裏,丁依依麵色疲倦的站在一旁看著一位小女孩,而小女孩的媽媽正在給她綁頭發。


    繼續翻下去,在空白了幾頁之後,照片重新出現了,日期很新鮮,就是在不久之前,而且可以看得出來並不是當麵拍攝的,而是偷拍。


    丁依依坐在車上的樣子,她走在小區裏的樣子,她去販賣機買果汁的樣子。


    等等!那個是什麽!他將丁依依去買果汁的照片舉到自己麵前,眼睛微微眯起,細細的打量著販賣機透明玻璃上映襯出來的人影。


    那個人穿著一件休閑西裝,舉起的手機並沒有把他整張臉遮住,隱約好可以看到是一個帥氣的小夥子。


    “是那個死去的男人。”貝克興奮的說,他終於明白整件事情的經過以及裏麵人物的聯係了。


    那個死去的男人在火災的現場把丁依依救走,但是他又不想讓人發現丁依依不在,所以把傲雪抗到了案發現場。


    傲雪因為重度燒傷而麵目全非,而丁依依在空難中與這個死去的男人分離開,直到一年半後,葉念墨找到了丁依依,而同時,這個男人也找到了丁依依。


    看照片,他一定還想著把丁依依帶走,而這時候傲雪醒了,可是他怎麽和傲雪達成協議?他們之間說了什麽?為什麽傲雪最後要殘忍的把他殺害。


    葉念墨這次不作為的行為就更好理解了,因為他也恨著那個男人,即便他不會有害死那個男人的心,但是有傲雪,他又何不做順水推舟的事情讓那個男人慘烈的死去,為丁依依所受的那些苦難報仇呢?


    這一切全部都是他的推斷以及假設,離真相越近,迷霧卻越多,他麵前好像放著一個巨大的萬花筒,每次他湊去看的時候,萬花筒就會變成另外一種樣式以及顏色。


    他背著雙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嘴裏念著,“究竟是做了什麽樣的協議呢?”


    整個房間十分昏暗,僅僅靠著從客廳裏傳來的一點微弱的燈光,波斯貓已經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


    疾步在房間裏繞圈圈的人停了下來,他的視線重新返回到桌麵上,思緒已經飄遠。按照這相


    冊上背麵的時間數字來看,那個男人平常一定是十分嚴謹的人,與傲雪合作是不是存在一種可能,即把所有的東西都備份下來,避免傲雪反悔,又可以多了一份威脅她的機會。


    想到這裏,他又走回桌子前,拉開抽屜翻看了,抽屜裏全部都是一些外國純英文名著小說。《包法利夫人》《紅與黑》《安娜·卡列尼娜》找了一圈,除了外國名著小說外什麽都沒有。


    他不死心,又準備拉開右邊的抽屜,抽屜隨著他拉扯的聲音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顯然是鎖住了。


    越是藏得緊密的東西就越是貴重,或者說越是秘密,他興奮極了,覺得鎖住的櫃子一定藏著重要的信息。


    他揪動了幾下,櫃子依舊縮得僅僅的,好像古時候守城牆的士兵,無論你怎麽攻打,對方都不立不破。


    這一點困難當然不能使他屈服,他大汗淋漓的坐下來研究著整個櫃子的構造,把整個櫃子弄得啪啪的想,最後驚喜的發現這個木櫃子其實有一定的年代,是采用互相嵌入的方式,櫃子可以單獨的弄開。


    很快,他把櫃子單獨的拿了出來,裏麵的東西卻讓他大失所望,這些都是什麽?沒有織好的毛衣,老花眼鏡,一份平常買菜的流水賬,還有一個繡著大牡丹花的鞋麵。


    可就在這時,波斯貓卻醒了,不僅醒了,還有些激動。它竄到他的腳下,仰起頭輕聲的叫喚。


    “喵喵喵喵喵”


    它在叫喚什麽?那麽深情而那麽認真,好像要把一隻貓能有的感情全部都揉進去,又好像已經超越了一隻貓能有的感情,現在的它是一個人。


    貝克想著這可能是以前它主人的東西,他摸了摸貓毛茸茸的頭,對方也沒有躲,好像獨自陷入了悲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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