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件事想谘詢一下。”秦小亞蒼白著臉開口。


    葉水墨是了解好友的,她知道這時候是說動小亞報警的時候,雖然她已經教訓過那些人了,但可能的話也想那些人接受法律的製裁!


    她握緊好友的手,希望好友能夠感受到她給予的支持。


    “小亞。”張曉輝忽然起身,“都是我不好,應該好好關心你,以後不會了,我已經和學校請了假,等假期下來就陪你去散散心。”


    警察看向秦小亞,“你想谘詢什麽?”


    秦小亞本來就蒼白的臉此時更是看不見半點暖色,“沒。。。。沒什麽了。”


    “小亞。”葉水墨剛要幫她說就被拉住了手,對方的指甲甚至快要嵌入了她的手背。


    警察走了,張曉輝去送人,房間裏隻剩下兩人。


    “小亞。”


    “他不想我說,我就不說。”秦小亞痛苦極了,“水墨你知道嗎?我是真的愛他,也想過和他分手,可是一旦和他分手,我就真的什麽都沒了,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


    “對不起小亞,都是我的錯。”葉水墨已經自動把葉淼的責任攬到身上來。


    秦小亞以為她說的是跳樓那件事,也哭著抱住她,“水墨,幸好我還有你,你一定不能離開我,要是你再離開我的話,我會崩潰的。”


    葉水墨在醫院呆到深夜秦小亞睡覺,當她走出醫院的時候,葉淼立刻追上。


    她看見地上已經有很多的煙頭,不知道後者在外麵站了多久,她也不管,冷著臉往暗處走。


    葉淼在後麵默默跟著,直到發現她已經走出了大道,正在往更加偏僻的地方走,這才攔住。


    “水墨,你要去哪裏,我送你。”


    “不用。”


    “好,那你先休息一下,今天吃飯沒有。”


    他一把拉住正往前走的人,與勁道不同的是更溫和的語氣,“乖乖的,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不好。”葉水墨冷笑,“我要去工地,如果那麽不湊巧又碰上人渣,那隻能算我的命不好,當然了,說不定還能求個救,就不知道是哪個人接到電話,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救我。”


    葉淼神經都被崩壞,暴跳如雷的怒喝,“葉水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屁話!”


    他嚇得把對方摟進懷裏,雙臂都在顫抖,“別再說那些話,別嚇我。”


    葉水墨呆呆的看向遠方,輕聲說:“小亞那時候也很害怕。”


    環抱她的手一頓,葉淼鬆手後退,雙手擒住她肩膀,定定的看著她,“那天我確實是按掉了她的電話,但是你想想,這件事的責任全部推倒我身上是否公平?沒有人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葉水墨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讓他心痛和絕望,他轉身狠狠錘了牆壁一拳,指節流血腫脹,“你要我怎麽辦!你現在要我怎麽辦!”


    “你什麽都不用做,我要陪著小亞,最近不回家。”葉水墨看了一眼他受傷的骨節,轉身離開。


    房間內,葉水墨沉默收拾著行李,這個地方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讓她窒息,隨意拿了幾件衣服,她拖著行李箱下樓。


    客廳隻開了一盞昏暗的落地燈,葉淼坐在沙發上,見她毫不留情的離去,終於開口,“真的要走?”


    葉水墨頓了頓,往前跨步的時候,手裏的行李箱卻被奪下,人也被緊緊抱著。


    “別走,你想要我怎麽做,我都可以答應。”


    “小亞的一輩子都毀了,無論我們做什麽,她的人生都回不來了。”


    “秦小亞,秦小亞!你一定要把不屬於我們的過錯攔到自己身上嗎?”葉淼無可奈何,“我已經解釋過很多遍,沒有接到對方的電話確實很遺憾,但這是我的錯嗎?你這樣傷我,又公平嗎!”


    “那是我們兩個的錯。”葉水墨痛苦的閉著眼睛,“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沒用了,這輩子我對她都會有愧疚之心,或許你也說得沒錯,可是我很難受。”


    “如果怪我能夠讓你好受一點,我會承受。”葉淼緩慢鬆開手。


    當葉水墨拖著行李箱往外走的時候,他的手卻不可抑製的伸出,想要握緊,想要挽留,無論做什麽,說什麽都可以。


    門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刮風又下雨,葉水墨沒有開車,拉著行李箱開了傘走出大門。


    看著雨中的背影漸行漸遠,葉淼低吼一聲追了出去。


    雨很大,大得前方的人隻剩朦朧的背影,他呆呆的跟著,眼睛一眨不眨,生怕眨眼會錯過她,心裏卻是在慶幸,慶幸她帶了傘不至於被雨淋濕。


    前方的人一定是知道的吧,知道他在淋雨,知道他在心痛,可是她卻不回頭,對他的挽留視而不見。


    “葉。。。。葉先生?”保安來巡邏,看見有人在雨中行走,還以為是賊呢,跑過去一看才知道是住戶。


    “幫我個忙。”葉淼道。


    五分鍾後,保安叫來的計程車已經停在門口,司機下來幫葉水墨拿行李。


    葉水墨收傘,看著幾步之外還在淋雨的男人,兩人的視線被大雨隔斷,她分不清臉上的淚水是自己的還是雨水。


    “小姐?”司機見她呆呆的,這雨又大,忍不住問了一口。


    車子倒車車燈掃過一旁的花圃,接著在雨夜行駛而去。


    “葉先生,車子已經叫來了,現在雨太大了,你還是趕快回去吧。”保安穿著雨衣勸說著。


    “多謝。”


    葉淼深深的看了眼空蕩蕩的大門,往住宅的地方走了兩步,忽的停住腳步,轉而向另外一邊走去。


    他不放心,偷偷開車跟在計程車後麵,確定車子停在醫院,卻也不願意離開。


    看到葉水墨半夜提著箱子出現,秦小亞嚇得起身,碰到肋骨的傷口,又齜牙咧嘴的躺回去。


    “你動什麽啊!”葉水墨把箱子一愣趕緊上去,“疼不疼,要不要我讓醫生來看看。”


    “你這是做什麽?”秦小亞顧不上疼。


    “我來陪你一段時間,帶著家當那種,要是你不接受我,我隻好住在外麵了。”


    秦小亞愣住,忽的拉低她的脖子抱住她,“謝謝你,水墨真的謝謝你!”


    回應她的,是黑暗中葉水墨的苦笑。


    葉水墨的到來給了秦小亞莫大的勇氣,第二天甚至多吃了一碗飯,臉上看起來也不再是抑鬱的表情。


    葉水墨什麽事都親自來,做得比張曉輝這個正宗的男朋友還好,隻要秦小亞一動,她就緊張得不行。


    陪了葉水墨一整天,臨近下午的時候,她說要去給秦小亞買好吃的,坐計程車到了另外的地方。


    海子遇早已經到了,看到她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憔悴得那麽厲害。”


    “沒什麽。”葉水墨把話題扯開,“表姐有事嗎?因為我可能等下還要去看個朋友。”


    海子遇遞過去一張卡,“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和小淼吵架了,所有卡都沒有帶走,這是我的卡,和她無關,你拿著。”


    葉水墨隻是看著,卻沒有動作。


    “你這孩子怎麽回事。”海子遇有些生氣,“你還真的把我們當成外人了,無論是舅媽還是我自己甚至是葉家其他人,你就是葉家的孩子,葉家的錢就是你的錢,你分得那麽清楚,不願意拿錢,我隻能看做你並不想把我們當成家人。”


    “不是這樣的!”葉水墨急忙辯解,“你們對我是最重要的。”


    “那就把這卡拿著,像我剛才說的,這卡是我給你的,葉家永遠是你的靠山。”海子遇把卡塞進她手裏,“你啊,瘦成這樣就不好看了,要多笑笑。”


    “謝謝表姐。”葉水墨勉強笑了笑,因為她急著去看秦小亞,所以聊了一會兒就得走。


    “水墨。”海子遇叫住準備離去的人,“還是那句話,不管你和小淼之間發生了什麽,不過他對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這點你要記得。”


    看著葉水墨匆匆坐車離開,她才轉身往小巷口的方向走去,拉開停在路邊的賓利車。


    葉淼正在看文件,拿著筆的右手腫得麵目全非,骨節已經結成血痂。


    “別再用這隻手了,除非你不準備要這隻手。”海子遇把筆抽出來。


    葉淼收起文件,“目前我還沒學會用左手寫字。”


    “別貧,你們究竟是怎麽回事?她那樣子明顯一晚上沒睡,你也差不多,需不需要我幫忙?”


    “沒事。”葉淼揉了揉鼻梁,“這事謝了,我等下還要開會,先送你回去。”


    “你這樣子開車我擔心,文冰會來接我。”海子遇想要勸說的話吞進嘴裏,這次她也覺得情況棘手,那兩個人顯然就是在鬧別扭。


    等葉淼走後,她直接叫來了劉強,對方以為她要問葉水墨和秦小亞的事,沒想到問不是。


    “水墨和老板吵架?為什麽?”


    “我如果知道就不用問你了,看樣子吵得很凶。”海子遇憂心忡忡的。


    劉強也不明白為什麽,按理說就算大小姐因為秦小亞的事情焦躁,也沒有任何理由和老板吵架。


    “總之拖得越久越是兩邊痛苦,還是趕緊給他們創造機會和好吧,那兩人跟失了魂似得,明明那麽看重對方。”


    “估計就是普通的鬧別扭,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劉強拍著胸膛保證,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這件事過了好幾天,這幾天葉水墨一直呆在醫院,對秦小亞的生活起居寸步不離的照顧著,她從小是富養著長大的,現在學著做這些,人都瘦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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