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腦袋嗡嗡的響,從心底裏湧出了恐懼,老媽還在那,我慌了,徹底的慌了。我開始拚命的按著電梯的按鈕,但那電梯還是一如既往的,下的緩慢。


    那時候,我哪裏還有心思等待,憤恨的喘了一腳電梯的門後,竄的一下從旁邊的樓梯上,飛似的網上跑。


    “媽,你千萬別有事啊,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的,媽。”我在心底裏罵了自己無數遍,我千不該萬不該的不該扔下老媽一個人在家,我想了好多,我又想著,小偷都是偷東西的,肯定不會傷害老媽的,肯定不會的。


    我雖這樣自我安慰著,但我跑到愈發的快了,終於,我跑到五樓,我沒有停歇,猛地一腳踹開了緊閉的房門。


    “媽?!”我大喊著。


    然而我進門就傻了,老媽半跪在地上,懷裏正抱著麵色慘白的老爸。老爸看到了我,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隻是那時候他不知道他那笑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眼前的場景,讓我腦袋一下轉不過來了。我傻傻的看著,心卻緊緊的擰在了一塊。


    老爸艱難的抬著手,向我招了招手,隻是他真的太虛弱了,手還沒抬起來,就已經落下了。那時候,我嚇得跑了過去,半跪在老爸的身邊,握住了他的那隻手,滿臉的擔憂。


    老爸似乎覺得幸福,眼睛裏閃爍著光。老媽看著我,又看著老爸,終究忍不住傷心,失聲痛哭起來。


    我看著,心都擰成了麻繩。


    “大嫂,藥箱在哪裏啊?”一個人突然從老媽的房間竄了出來。


    老媽立馬抬頭說:在、、、在!隻是她哭的太厲害了,話被淚水深深的咽了回去,我趕忙說:在衣櫃的最下邊,被書壓著的。


    那人沒再說,立刻就跑了進去,緊接著裏麵傳來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沒一會,他就拿著一個破舊但幹淨的小藥箱出來了。


    他蹲在我爸旁邊,看著老爸說:大哥,救護車還沒快,我先幫你止止血。


    老爸艱難的點了點頭,卻似乎並不害怕,很淡然的看著我們。而我不鎮定了,因為進來的時候,我並沒有看到老爸神聖有什麽傷,可等我看到老媽扶著老爸背過身的時候,我看著老媽身上那滿身的血,和老爸背後那可以看見絲絲白骨的傷口的時候,我再也抑製不住對至親的感情,嘩嘩的掉下了眼淚。


    “哎,別閑著,給我扯紗布啊。”那人在那裏擦著血,抬頭見我還傻傻的處在那,狠狠地瞪著我喊。


    我委屈的“哦”了一聲,要去扯,可老媽已經拿了過


    去,一邊拉著了,我看著,那時候,我特別的恨自己,沒用,深深的挫敗感,澆滅了我自傲的心理。


    後來,老爸的傷口被簡單的處理了,而老爸似乎臉上也好了一些,沒再那麽蒼白了。但他緊緊閉著的雙眼,卻讓我特別的擔心,害怕。


    老媽被老爸指示去換衣服了,血粼粼的的確很觸目驚心。而那個人也被老爸給叫走了,說等下醫院的人來了,不好說。


    諾大的客廳一下子,隻有我和臉色蒼白的老爸,一時間,我無所適從,緊張的捏著手指,兩隻手抖得厲害。


    後來,救護車終於劃過了天際,到了。我被老媽叫去喊他們上來。


    那時候,我緊張的要命,說話都吞吞吐吐的,最後那醫生就著急的問我:你比幾樓。


    我被說的憋屈的很,就從嘴裏擠出了一句子:五。


    那些護士醫生齊刷刷走進了電梯,我剛要進去,一個人就說:你下一趟吧,沒位置了。


    那時候我害怕的很,壓根沒有了往日的神奇,我乖乖的“哦”了一聲,從一旁的樓梯爬了上去。


    等我到了的時候,我剛好看到醫生他們正推著老爸從電梯裏進去,老媽站在那,捂著嘴哭的厲害。我忙走過去饞著她。


    電梯關上了,還有幾個護士還站在那,沒辦法電梯實在是太小了。


    我提醒他們說:旁邊有樓梯。他們轉頭看著我,一臉怪異的,最後冷冷的說了聲:不用了。


    那一刻,我多想對他們說:你們特麽的可是病人的天使,難道你們不知道對於病人而言,時間就是生命嗎?


    但是我沒敢說出來,不為其他,隻因老爸還需要他們幫忙救治。


    後來,電梯上來了,他們走了進去,我扶著老媽也走了進去,站在一個角落,沒和他們多說一句。


    好不容易到醫院的時候,老爸就被飛快的推進了急診室,老媽一邊跟著,一邊哭,我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卻什麽忙也沒有幫上。


    後來,老媽一直站在急診室門口走來走去,而我靠在牆邊,看著那紅色的燈,滿是擔憂。


    我第一次覺得時間是過的那麽的慢,慢到我覺得時間都挺止了。不過就在老媽快等不住的時候,急診室的燈變綠了,接著沉重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我看見一個穿著白色大馬褂的,用口罩掩著麵的醫生率先出來了。我和老媽一起走到了他的麵前。老媽拉著他的手問他:醫生,我老公他怎麽樣了?


    醫生拿開了老媽的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說:搶救的及時,已經脫離


    危險了。


    老媽聽了鬆了一口氣,差點沒有站穩,幸好我及時的扶住了。


    我對著醫生說:謝謝你,醫生。


    那醫生點了點頭,說:好了,那可以就來辦一下住院手續吧。


    說完,那醫生就走了,言語間一點情感都沒有,哪裏有平時老師們說的,醫生都是熱情如火的。


    後來,我扶著老媽去前台交費,老媽咬著牙,要了一個單人病房,我知道老媽是想讓老爸生活的好一點。但我看到老媽拿出那一張銀行卡和從兜裏拽出那張一卡通的時候,我是第一次那麽的痛恨自己身無分文。


    老媽在病房門口停留了,隻是朝裏麵看了一眼,睡在那一臉安詳的老爸,就轉身了,我拉住她,不解的問:媽,怎麽不進去啊?


    老媽看了我一眼,捏著衣角說:媽先不進去了,回家幫你爸拿些用的東西,順便煲點湯。


    我聽著,眼睛不自覺的紅了,她又說:小楓,你在這,好好照顧你爸,我馬上就回來。


    說著,她又看了一眼走廊牆上的鍾。我拉住了她,堅定的說:先進去看看吧,爸現在肯定第一眼就想看到你。


    “可……”老媽還要說什麽,但似乎看出了我那堅定,最後她泄氣了般的點了點頭,顫抖著雙手推門走了進去。


    我跟在老媽的身後走了進去,老爸躺在**,臉色依舊蒼白,不過那還算勻鈞的呼吸讓人放心了不少。


    老媽站在床邊,我遞給了一張凳子過去,老媽看了我一眼,坐了下來,她小心的替爸燁燁了被子。


    我知道老媽肯定是想和老爸說些什麽,我就找了個上廁所的理由,出去了。走的時候,老媽還不忘囑咐我:讓我早點回來。


    我點了點頭,出了門,靠在冰冷的牆上,捂嘴痛哭。


    後來,我出了醫院,走到了一家看起來還算高檔的餐館,我對著服務員直接點了個湯和幾個菜。服務員看我一臉肅穆的樣子,也沒敢拖遝,跑著去廚房替我說了。


    我靠在大廳的柱子上,等著。


    突然地,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我以為是我媽找不到我,著急了,我就忙拿了出來。但拿出來一看,才看到是夏夢涵發來的信息。


    “小楓,我一直愛你。”


    我正想著夏夢涵為什麽突然發這個信息給我,那服務員就拎著一袋餐盒放在了我的麵前,擋住了我的視線,她說:一共一百二十塊。


    我“哦”了一聲,看她那顫顫巍巍的手,忙把手機放進兜裏,接了過了,付了錢後,我就小跑著回了醫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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