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沒有好好照看自己以及自己肚子裏的小混蛋的錯誤行為,末流很果斷地用苦澀的藥汁來懲罰我,而我隻能選擇接受,不能反對。


    不過有家庭醫生果然是不一樣的,我不用擔心吃的飯菜有沒有問題,生活的細節上有沒有不妥,甚至是,身邊的人安不安全。


    “甜的。”


    我捏著鼻子喝下一碗黑色的藥汁,卻發現藥味不像前兩天喝得那麽苦,反而帶著一絲絲甜意,驚訝地看向麵無表情站在我麵前的神醫大人。


    “嗯。”


    可惜人家沒有什麽反應,隻是接過空碗,示意我伸出手腕,坐到我的身邊,手指搭在腕上,一派嚴肅醫生樣。


    不過這副樣子看久了也不過如此,所以我也習慣再多問兩句,“今天的藥為什麽是甜的?換藥了麽?”


    “沒有。”


    我挑眉,依舊乖乖地讓他診.脈,不過試探問道,“前陣子喝的那苦到讓我想哭的藥,是你故意的?”


    他抬眼,黑色的瞳仁,麵無表情的表情,“我是大夫。”


    挫敗,我撇嘴,他肯定是故意的。


    “洛州來信了嗎?”


    回答我的是遞過來的三封,一封.是雲煦寄的,一封是彩藍寄的,竟然還有一封是老太君寄來的。


    雲煦的信,不出所料,先將我罵.了一通,然後據說還把彩紅罵了一通,不過聽說末流在我這裏,便隻是叮囑我好好注意身體,而且注明老太君知道我有孕的事情,差點氣暈過去。


    我邊看邊吐舌頭,沒辦法,要是我說了,老太君就算.不留下,也一定會限製我很多,現在她遠在洛州,也算鞭長莫及了吧......


    至於彩藍的信,自然就是寫彩紅也回去了,宅子裏.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動。我嗤笑,宅子外麵正出著事情,宅子裏要是有熱鬧,還不被老太君罵死,相信雲煦的麻煩沒解決前,宅子裏會一直很安靜。


    不過,合上彩藍的信,我心裏還是有一絲古怪,這.位紅姨娘太安靜了,安靜到讓我無法理解,希望她一直安靜,不要惹出什麽事情來。


    而老太君的信,.經過雲煦的提醒,我已經毫不意外地看到一大串的責罵之詞,而信的結尾讓我狠狠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


    我抬頭,末流竟然沒有出去,隻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沒事,不過可能過兩天要搬家。”


    “搬家?”


    我點頭,然後歎氣,“要是雲煦不知道我有孕的事情該多好啊,他不知道,奶奶就不會知道,奶奶不知道,就不會再告訴京城裏麵的人,如果他們對我並非惡意的話,我想,很快我身邊就要熱鬧了。”


    末流聽懂了,因為京城的前因後果我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而他也讚成靜觀其變,畢竟這也與他有關。他比我想象的要簡單得多,甚至沒有問我為什麽要告訴他,我還想著他要是這麽問我,我一定要很動情地回答他,我對他有種親人的感覺,可以全然地相信他的所有。


    可惜,我沒有這個機會,不過同樣值得我開心。


    “你怎麽辦?”


    “怎麽辦?”我聳肩,做出無謂狀,“隨他們吧,想必不會比現在差,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嗯。”


    我沒有猜錯,又過了兩天,我這裏就來了客人,來人直接表示,請我去城外的別苑暫住,那裏的仆役更多,照顧也更周到,而且為了防止我拒絕,直接拿出老太君的信,示意他們的全然無害。


    我看著麵前這位負責讓我搬家的中年仆婦,很清秀溫和,說話做事都很利落,果然不簡單,便點了點頭,“隻要讓我表哥隨行,去哪裏都沒關係。”


    仆婦連忙點頭,乖巧地回答,“表公子隨意,奴婢隻負責將少夫人送到別苑,別苑裏的房間很多。”


    那就沒問題了,我欣然同意,隨時可以出行。


    有馬車負責接我去別苑,當然還包括我的行李,其實也沒有很多東西,卻還是裝了滿滿一車,其中有不容忽視的一部分,是末流為我特意準備的藥材。


    不知道是那位叫連秀的仆婦沒注意還是如何,她竟然讓我和末流呆在一輛馬車裏麵,自己反而去裝行李的那輛上麵。也許她隻當我們是兄妹關係,也許刻意忽略了這個問題,不過倒也沒有所謂,這本不是我特別在意的,隻是身處在這個時代,讓我不得不去想而已。


    “不方便?”


    我回過神,先感慨一下末流的敏銳,然後搖頭,“不會,反正在這裏沒有人認識我們,隻要你不說,我不說,就當作沒事好了。”


    他的神色有些微的古怪,讓我忍不住看看自己,“怎麽了?”


    “沒事,”他收回視線,也隻是搖頭,“你有沒有不舒服?”


    我摸了摸喉嚨,沒覺得發癢,胃裏也不覺得難過,“沒有。”


    “嗯。”


    接下來,車裏一片安靜。


    沒辦法,實際上末流來了這麽多天,也隻是把關注放在我的健康上,別的問題都是我在說,他在聽,完全沒有像此刻,這種逼迫著我們閑聊的尷尬氣氛。


    “呃,表哥,你的名字真的叫末流嗎?”


    我輕輕咳嗽一聲,然後試圖找個話題,幸好這個問題是我以前好奇過的。


    末流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輕嗯了一聲,“不是,末流是師父起的,我是西域人,原本叫劉陌,相逢陌路的陌。”


    怪不得長得向羅馬男人一樣棱角分明,我終於明白了,忍不住笑問一句,“我都叫你表哥,你為什麽還叫師父?”


    末流垂眸,似乎是把眼中的情緒用睫毛掩蓋,讓我看不清,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聽見他的回答,“師父的醫術,我隻繼承七分,這也是他的憾事,我雖然認父,卻也發誓,若不能將師父所教融會貫通,便不敢認這個父親。”


    我愣住,片刻才回過神,隨意地扯開話題,“你那個小徒弟呢?怎麽又不在你身邊?”


    “他需要曆練,不過我已經讓他到京城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幾次見末流,並不是每次都看見那個少年,隻是這樣年輕,又能怎麽曆練?


    “關於你那位夫君的毒......”


    我正走神想著其他,突然聽見雲煦說出這麽一句,不禁抬頭看他,“雲煦怎麽了?”


    “我曾經說過,他不僅是中毒,而且在這十幾年裏,還不間斷地服用阿芙蓉......”


    我又點頭,看著他,“是,你說過,我記得。”


    “後來的一段時間,我查到一點東西,你的夫君,很可能是一個藥人。”


    “什麽叫藥人?”我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連忙追問。


    “就是被人當做藥引來養大,直至使用他。”


    “當成藥引......”我吃驚地複述著這幾個字,心裏有種很古怪的感覺,“你說雲煦被當成藥引?”


    末流的神色很平靜,而他的平靜也讓我平靜了下來,我等待他的回答,但是他的回答,讓我更迷惑,“我不能確定,通常的藥人,都是為了某種毒或者病症所準備,而我並不覺得他有被使用過的痕跡,自從我治好他之後,他的身體已經恢複正常,就和普通人一樣,而這樣一來,他的藥引身份便消失了。我想,沒有人會願意讓培育了十八年的藥引一下子失去效用吧......”


    我不禁打了個冷戰,這是真的嗎?那麽,雲煦知道嗎?想必他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這個,不曉得會變成什麽樣子,他能夠隱忍到今日,又怎麽能接受自己是被當成藥人而活呢?


    “表哥,你確定嗎?”


    末流卻搖頭,“我不確定,太古怪。”


    我輕籲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放鬆下來,“那就先放一下,反正他現在沒事,這就夠了。”


    “你很在意他?”


    我定了定神,然後微笑著回答,“當然,他是我的夫君,是我最在意的人。”


    聽到我的告白,末流沒再說什麽,隻將視線轉移到車外,我也覺得心裏亂糟糟的,沒有什麽心情再聊下去。


    “喬少夫人,表公子,我們到了。”


    末流把我扶下馬車,我卻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


    “那個,連秀,這裏就是別苑?”


    我伸手指了指麵前這座堪稱是豪宅的華美園林,有點沒法相信,可是偏又覺得挺符合皇家的風範,而這一問,隻是想看看還能聽到什麽。


    連秀點了點頭,恭敬地回答,“時間倉促,也隻來得及把離京城最近的這處收拾妥當,若是少夫人有其他要求,奴婢可以再準備別處。”


    “不必了。”


    我連忙搖手,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打量著這處連名字都沒有的別苑,對於皇家來說,它也隻配被稱作別苑。


    這裏和洛州老宅有大不同,它不是蘇州園林那麽輕靈,也不會像皇宮王府那麽厚重,反而是精巧的,華麗的,匠心獨具,別有洞天。


    “我的住處是哪裏?”


    “您是在最清淨的西偏院,院後有一片竹林,很是清幽宜人。”


    “沒有名字?”


    “別苑裏的院子,都沒有名字。”


    我抿了抿嘴唇,手指撫上了身旁的廊柱,微微一笑,“那可不成,我住的地方,總得有個名字,就叫雅竹園吧!”


    ****


    抽得很厲害,抽到我想摔電腦...那是不可能滴~~


    才發現自己有兩票粉紅,粉開心粉開心,是哪位親給的票票啊,mua一個,那個,還有沒有剩餘,再來幾張,多多益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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