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抓了過來,倒把我嚇了一跳,忙忙躲開,滿肚子疑惑地看著她,語氣不解地問道,“你讓誰去見郭曖,什麽其他之類的......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沒有抓到我的手臂,喬雲裳也沒再伸手過來,而是把雙手的手指一蜷,又收回到身側,然後直截了當地坐到我的旁邊,眼睛直勾勾地等著我,清美的臉頰上還掛著一抹倔強。


    “你認識林若兮是不是?”她盯著我,就好似我若搖頭,她就要怎麽著我一樣。


    我點了點頭,“認識,那又如何?”


    “你......”也許是被我這種無所謂的態度給惹到了,她重重地哼了一聲,便欲發作,可是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又變了變,多了一絲不符合她性格的無奈,“過一陣,郭家會來下定。”


    下定?一時間,我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不過轉念一想,頓時領會,“是郭大公子?”


    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老太君親口允了,我聽見的。”


    奇怪了,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呢?而且,她和郭曖的親事,跑來告訴我做什麽,我和她的關係從始至終就沒有好過,她總不會是期待我的祝福吧?而且剛剛說的什麽見不見的,還讓我滿腦子不解呢!


    “你到底懂不懂啊!”


    她見我半天沒有什麽反應,氣.急敗壞地站起身連跺兩腳,“你到底懂不懂啊你!”


    她這麽莫名其妙地猛然發難,讓我完全如墜夢中,.又見她小臉氣得漲紅,一雙杏眸瞪著我,就仿佛能瞪出火來,我要是能明白她什麽意思,那才叫奇怪了呢!


    “你不說清楚些,我怎麽可能明白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她又是欲言又止,眼睛眨巴眨巴著,然後在我詫.異的目光下滾出一串串豆大的淚珠兒,順著臉頰滑到下巴,又墜落到裙擺上,她也不伸手去抹,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掉,那樣子,說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真好似我欺負她了一樣。


    她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扶著椅子坐下來,臉色由.漲紅漸漸變成蒼白,她輕輕咬了咬嘴唇,苦澀地笑了笑,“我真沒用,竟然當著你的麵兒哭,可是我不知道該對誰說,也不知道......真是奇怪,明明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偏到這時候,竟然是在你麵前......”她的聲音越來越哽咽,最後嗚嗚地哭得愈發大聲起來。


    我看得瞠目結.舌,喬雲裳發脾氣我見過,指著我鼻子開罵我也遇過,惡狠狠地威脅恐嚇我也聽到過,可是這麽哀哀戚戚地在我麵前哭泣,我真的沒見到過,也沒有想到過。


    “你怎麽了?”


    我皺了皺眉頭,看她哭得淒慘,下意識地往門口看了一眼,一個一直對自己抱有敵意的人突然來這麽一出,我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麽壞主意,不過她哭得慘兮兮的,又讓我心裏犯嘀咕。


    喬雲裳又抽泣了兩聲,總算是收了眼淚,不過還有兩滴淚珠掛在頰邊,她就像是一隻被捋順了毛的小野貓,在我安靜的目光下,又重新乍起毛來,“你看也看了,聽也聽了,就得照我說的做!”


    我啞然,挑了挑眉頭,“問題是,我看也沒看懂,聽也沒聽懂,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啊!”


    “很簡單,你隻要讓林若兮和郭曖見一麵,隻要他們見麵就好。這是我答應郭曖的事情。”


    她一臉的理所當然,倒是讓我又忍不住搖頭,“你答應,又不是我答應。若兮想做或是不想做,我也不會多言。”


    笑話,明知道若兮不想和那位郭大公子多加牽扯,我又怎麽會跟她提出這樣的話來,最重要的是,這是人家的情事,與我何幹?不過我倒是不明白了,若兮怎麽也算是喬雲裳的情敵,哪有情敵要求情敵去見自己的愛人的,這又是什麽古怪的理論?!


    “你......你和喬雲煦一回來就把家裏攪得一團糟,如今我也要嫁出去不礙你的眼了,你怎麽就不能幫我一次,就當是我嫁人的賀禮,總成了吧!”


    她的話說得亂七八糟,完全不成體統,可是語氣中的急切卻掩飾不了,看來她為郭曖做這件事是真心真意,不過這就更讓我無法理解,“你知不知道郭大公子的心思?你這麽做,真的是他讓你幫他的嗎?”


    如果是的話,那我真要狠狠地鄙視一下那位郭大公子,長得人模狗樣,竟然能做出如此齷齪之事來,居然讓自己的未婚妻去求心上人見一麵,真真是一個惡心難訴!


    沒想到喬雲裳卻是搖頭,“不是,他沒說過,是月牙兒告訴我的。”


    月牙兒就是郭媛,郭曖的妹妹,我想起記憶裏的那位紅衣少女,和喬雲裳一樣都是被寵壞的大小姐,她確實是知道自己哥哥對若兮的心思,也曾經因為這個對若兮表達過敵意,如果是她說的,那就不足為奇。


    隻是在這個時候提起,又有什麽意義?如果喬雲裳真的會和郭曖定親,提起從前的風花雪月,並非是什麽好事情,也搞不懂郭媛是什麽用意。雖然我對喬雲裳的好感不多,卻也明白她隻是一個性格單純有些小姐脾氣的小丫頭,在這個時候提起若兮的存在,對喬雲裳來說,更應該是一種傷害吧?


    “雲裳,我不是不想幫你這個忙,可我確實不能幫,就連你自己也要想清楚,郭曖的心,你的心,若兮的心,究竟該不該繼續纏在一起,還是說,你已經在意他在意得容忍他的心裏有別的人,甚至願意為他去做隻會讓你自己更心痛的事情?”


    可惜,我的真心話並沒有引起喬雲裳的共鳴,她反而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不幫就是不幫,何必說那些古裏古怪的話來,我還尋思你怎麽會和一個賤籍胡混,原本真就是一丘之貉,是我瞎了眼睛!竟然還想求你......”


    她每每得不到自己滿意的結果,就是滿嘴胡說傷人於無形,全然泯滅我的好意,倒把我心頭的火氣撩得正盛,“若兮一介良家,豈容你胡言亂語,未出閣的姑娘家卻滿口胡言,難道這就是家教,還是說我應該請示老太君,在你出嫁之前,先請兩位老嬤嬤教教你什麽叫為婦之道,才算是正理不成?平日裏你就是一副恨不得把我吞了的模樣,回頭給了我一個笑臉,我便一定得給你好臉麵麽?你自己跑到我這裏,點炮仗似的胡說一通,還想讓我給你什麽好臉色,平日裏你便對我不善,難道還指望我能對你以德報怨,笑話,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我這番話語,把她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隻重重地跺了跺腳,便跑走了。


    “少奶奶,您這麽把四小姐罵了一通,是不是不大好啊?”


    彩紅小心翼翼地遞上來一句話,我卻隻能歎了口氣,無奈地攤手,“沒有辦法,誰讓我和她天生就是冤家呢?而且,若是不把她這麽氣走,我都快要答應她的請求了。天曉得,我可是最怕別人哭給我看,不論男人女人,一哭我就心軟。可是這件事,我是絕對不能幫她的,畢竟......”


    畢竟這檔子事,不是外人可以摻和的呢!


    喬雲裳雖然是被我氣跑了,不過消息還是傳了出來,郭家和喬家的婚事就差一錘定音,幾乎是沒有什麽變數了。所謂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大約就是指的如此,雖然我不看好這樣的一對,卻無法否認,這對男女從外形上是很般配的,加上青梅竹馬的情誼,就算郭曖還對若兮有著什麽難解的情思,在若兮離開洛州之後,他也會收收心了吧......


    算了,那終歸是別人家的事情,我胡思亂想個什麽勁兒,還是好好想一下,雲煦什麽時候回來,我想問他的話,還一直沒有問出口呢!


    可惜鄉下傳來消息,有些小問題還需要雲煦解決,他恐怕還要多停留幾日,我隻能失望地接受。幸好末流和他的小徒弟回來了,我倒是有另一件事可以先解決。


    而末流的回答,又讓我失望了,他竟是不知道的。


    “師父和姑姑的名諱我都不知道,也不曾問過。”他如是回答,幹脆利落,卻給我的思路打了個死結。


    外婆和舅舅不在,娘親肯定沒有記憶,末流不知道,那麽能證明娘親是不是曾經出現在喬家,我就要把娘親拉出去跟眾人見見麵,可是這裏雖然禮教不會嚴苛到不許女子見人,卻也不好這麽明顯直接地推人出去。


    就算我想讓娘親在他們麵前loulou臉,恐怕也要找個恰當的時機,一個不動聲色的時機,很顯然,最近一段時間,我都沒有合適的機會。


    正當我被這些事情煩惱的時候,洛州城又出了一件大事,跟我們喬家有關的大事。


    成郡王突然出現在洛州城,而且大喇喇地直接要求住在喬宅,雖然他沒有言明自己為何而來,可是就在這個郭曖和喬雲裳訂婚的當口,他的出現,不能不引起眾人的猜測。尤其是曾經去過京城的我,很明白成郡王對喬雲裳的勢在必得,本以為這位皇親的執著會因為雙方的地位不符,以及老太君的堅定反對而畫上句號,可是他陡然的出現,頓時讓一切產生莫名的變數。


    而曾經被這位郡王言語威脅的我,更覺得他的出現,透著讓人窒息的詭異。


    ****


    總算是弄清楚,阿笙是感冒了,唔,還好不是最近最流行的那種,吃吃藥也就好了。頭痛已經減輕,頭暈還在繼續,昨天碼一行就暈一會兒,現在總算可以打字了,隻是腦袋還是昏昏的。


    碼字,碼字,這是我生活的唯一亮色了,可阿笙還是很傷感啊,沒有人關心一下阿笙,真是好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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