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2-18


    【第10回】――生活在別處(4)


    從此李允鎬開始混跡街頭,為了找到線索他加入幫派,打架、販毒、拉皮|條……步步陷入犯罪的深淵。


    某日,一個身形枯槁的流浪漢來買毒品,李允鎬一眼就認出竟是當年殘忍槍殺自己父母的槍手。他不動聲色的尾隨其後,直到廢車場的一輛棄舊房車前。注射完毒品的流浪漢倒在肮髒的床鋪上昏昏沉沉的睡去,李允鎬緩緩走近,用仇恨而又厭惡的目光注視許久。最後,將大劑量的高純度海|洛因注射進流浪漢的靜脈。


    那晚,丟失毒品的李允鎬遭到了毒打,但複仇的快感卻讓他絲毫不知躲避隻是咬著牙默默忍受,回想起那人瀕死前的痛苦神情,李允鎬的嘴角淡淡掠過心滿意足的笑意。


    兩年後,鍥而不舍的李允鎬終於得到了父親當年的生意夥伴joey的下落。他開始瘋狂地存錢,幾個月後乘上了開往拉斯維加斯的灰狗巴士,開始最後的複仇之旅…………


    屹立在沙漠中的魔都就像一隻酣睡的怪獸,任由各色懷揣發財夢的賭徒們在自己身上往來穿梭。置身賭城的每個人臉上都會不由自主地呈現出神經質的表情,極盡奢華的米高梅大酒店、前所未見的頂級跑車、搔首弄姿的香豔美女、在街上撒錢的新晉富翁……到處都是讓人心生癲狂的景致。


    李允鎬卻好似隱沒在另一個空間裏,他的耳中聽不到滿街喧囂,醉人霓虹也落不入他的眼睛,他不遠不近地出沒在joey的身後,跟著他進了賭場,看著他一擲千金、看著他贏錢時的滿臉得意、看著他輸錢時的飲酒買醉、看著他與女服務生調情、看著他醉醺醺地走出賭場。


    李允鎬落腳在城中最便宜的旅館,一直以來自己不堪回憶的往事在有些黴味的空氣中慢慢發酵,總覺得母親最後的眼神在注視著自己,讓他避之不及、揮之不去。


    跟蹤了joey五天,李允鎬決定動手。原本,他曾動過買槍的念頭,但一來,他不可能通過合法途徑弄到槍,而黑市裏的槍又奇貴無比,超出他的預算。從幫派裏隻要他有心早晚定是能搞到,但他沒時間等且不屑用那些衰人恐嚇良民或為了搶地盤的凶器拿來報弑親之仇;二來,槍放在身上目標太大,帶著它出入賭場容易引起安保人員的注意,沒必要給自己找那種麻煩;三來,用子彈結束joey的狗命實在是太便宜他了,自己要讓他生不如死。(.無彈窗廣告)李允鎬仔細端詳著手中的那把striderbtseal2001野戰刀,7英寸長的鋒利刀刃在旅館房間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騰騰殺氣,粗壯的刀型和帶著強悍美式風格的tanto幾何刀頭,就像一條蓄勢待發準備向獵物展開進攻的鯊魚弓起的背鰭。複仇者利索地將刀滑進刀鞘探進腰裏,起身大步走出房間甩上門。


    joey每天的生活都糜爛得很有規律。如果前一晚贏錢他定會召女|妓帶回酒店過夜,下午兩點起床,先灌下一杯威士忌,以花花公子的步態走進餐廳吃完早飯兼午飯兼下午茶,稍作休息後就到健身房運動順便與空虛浮華的闊太太們開開無關痛癢的黃色玩笑,然後去酒吧喝一杯,八點帶著一聲酒氣回餐廳吃晚飯,十點揣著一口袋的錢準時走進賭場。李允鎬的父母肯定不是joey的唯一受害者,他們賺來的錢隻夠平和安穩地度日根本受不了長此以往紙醉金迷的揮霍。


    今天,joey又將錢悉數貢獻給了賭場,可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惱怒或後悔,源源不斷就能輕易得來的錢當然不用去心疼。他東倒西歪地離開賭桌,走之前還不忘將自己身上最後一張鈔票丟給發牌員當小費,李允鎬悄無聲息地緊隨其後。


    剛剛穿過狂歡的人流,joey一時有些迷失方向,他努力睜大微眯的雙眼朝自己住的酒店方向定睛看看,調整了一下步伐正想繼續前行。


    “嘿!joey!好久不見!怎麽不在舊金山跑到這裏來找刺激?走走走,一起去喝一杯!”


    有人從背後搭住他的肩膀,他回頭,醉紅的雙眼實在無法聚焦辨清那人的臉。joey?這個名字自己的確用過,會知道這個名字且在賭城耗費時間的人應該和自己是一路貨色吧。他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地也將手搭上那人的肩膀,想想這才半夜兩點,時候尚早,就去酒吧消磨一下時光吧!


    勾肩搭背的兩人走進一條昏暗的小巷,他猛地一把被狠摔到牆角,一直靠欺詐度日的他也算是見過世麵,毫不驚慌地抬起頭看向那人。那人的後方恰巧有一盞路燈,整個人背對著燈光隻隱隱地照出輪廓,僅僅是高瘦的身形,他心裏更是輕鬆許多。


    “要錢?今天都輸在賭場了,我手上的表可以拿走,還是限量版。”


    頭頂傳來一聲冷笑,那人蹲下身來與他對視。一張亞洲臉孔赫然出現在他麵前,冷寒的目光讓他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


    “如……果你還嫌不夠的話可以跟我回酒店拿。”


    那人對他的提議無動於衷,隻揚起嘴角說了一句:“好久不見,joey叔叔~”


    是韓語!他腦袋裏頓時‘嗡’地一聲,驚訝地張大嘴巴,回憶刹那間湧入腦海。沒錯!就是當年那個孩子!就是那個讓自己不寒而栗的眼神!那事已經過去多少年了?現在是17歲還是18歲?沒來不及開口,一隻高爾夫球被囫圇塞進了他嘴裏。


    那人慢慢從腰際摸出一把刀,雖不長但切角凜冽的刀刃隻消看一眼就讓人嚇破了膽,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因為過度驚恐顫抖的身體卻不聽使喚。那人抓住他的雙手,用刀在手腕部輕輕一劃,隨後將刀尖探進傷口直接挑斷了他的手筋,他驚訝地看著自己手腕上那條駭人的刀口,鮮血從中爭先恐後地湧出,痛感代替恐懼向全身襲來,他想叫但所有呼喊都被堵在喉嚨口。那人扒去他的鞋,如法炮製地挑斷腳筋。整個過程中,那人都慢條斯理、波瀾不驚,就好像是在為自己做一頓晚餐般地稀鬆平常。


    完成這一切後,那人站起身冷冷地看了一會,最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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