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13


    【第30回】――到此結束(4)


    場景:金娜娜家


    6月20日。


    爸媽幾乎用盡畢生的烹飪絕學,做了一頓極其奢華的晚餐。可用餐氣氛並沒有滿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那麽群情高漲,一家人悶悶地做在一起安靜地吃飯。從很多年之前,金娜娜的生日就被大家默契地提前一天,但是即便如此,她的新生日裏也沒有蛋糕、沒有歡笑、沒有吹蠟燭許願的經典橋段,沒有幹杯拆禮物的固定環節,就像這樣心照不宣地默默吃一頓飯,舉家深吸一口氣跨越那條遙不見底、讓人不寒而栗的天塹。


    前幾天,他們在機場送別李慶熙和李武烈,李慶熙動情地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娜娜,等你出嫁時,我和你叔叔一定再回來……傻孩子,你為什麽要那麽頑固,為什麽就不能忘了他……如果允鎬不出現你要怎麽辦……”


    她當時埋在顫抖的懷抱裏想,是啊,如果他從未出現自己現在會是怎樣?如果他再度消失了自己又該如何?


    金娜娜坐在院子裏的長凳上聞著不知名的花香,昆蟲的鳴叫聲此起彼伏,金英株在她身旁坐下,“車還開得慣嗎?”不久前,金娜娜表示不再騎摩托車了,所以他將自己那輛閑置的車給她開。


    “嗯,以前一直坐這車,大概它還記得我,很聽話。”


    “什麽時候告訴他?”


    “等過了明天就告訴他。”她沉靜了許久,“哥,他想約你一起吃個飯。”


    “等過了明天,隨時恭候。”他隨手摘下一片草葉放進嘴裏,問:“明天你去嗎?”


    “恩。你不用等我,我自己去。”


    場景:李俊表家


    6月21日。


    零點,她的手機突然想起,看著來電提示上閃動的“李俊表2”恍若隔世,幾秒後,精神麻痹地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線:“金娜娜~生日快樂。”她使勁按住淚腺,可鹹濕的淚水還是從那裏悄無聲息地湧出,她帶著哭腔輕輕地說了聲“謝謝”,電話那頭歡欣地回應:“有沒有感動到哭?”她氣息微弱地回答:“恩。”


    “你是不是告假了?我也請假陪你一天!”


    “我要和爸媽在一起,讓我和他……他們在一起過最後一次私人生日,以後都留給你,我好困,先掛了!”她不等對方回應快速掐斷電話,倒回床上,強迫自己趕快入睡。


    場景:skyeyes辦公大樓27層


    今天原本她請假,若不是恩雅從早晨7點起就十幾個奪命連環call地騷擾她,若不是有一大堆火燒眉毛的急事要處理,她一定不要來上班。


    等事情全部忙完,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她看看表已近中午,於是抓起包離開辦公室,電梯門打開,卻迎麵撞上正準備從裏麵出來的李允鎬,他走出電梯看看四下無人一把將她抓進消防通道。


    “你不是請假嘛?怎麽又來了?”


    “公司有急事所以我來處理一下,現在就走。”她試圖將他撥開。


    “切!這麽著急,不會是去和別的情人約會吧~”


    她抓住空隙從他的雙臂中鑽出,“我先走了,晚上再給你打電話。”


    看著梯門在眼前合起,樓層的指示板跳躍著27……26……25……,他猛然想起準備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還在車上,於是迅速按下另一部電梯的下行鍵。


    下到車庫,遠遠就聽到引擎發動的聲音,金娜娜已經駕車朝出口方向駛去,他靜默片刻,走向自己的車,啟動,尾隨其後。


    不遠處,尹智厚坐在車內,他剛剛從外麵辦完事情回來,才一停好車就看見金娜娜從電梯那邊走過來,還在詫異她今天不是請假嘛,怎麽又來上班了,可這又是要去哪裏?今天是她生日,以往每年她生日都找不見她人影,曾經也就這個問題問過佳乙和春植,而他們總是吱吱唔唔地搪塞。現在,她又在生日這一天行蹤怪異,李允鎬也跟在她後麵,他們是說好了要一起出去嗎?看情形又不太像。帶著心中重重的疑慮,尹智厚重新發動引擎,將車甩出停車線……


    她的家不應該是這個方向呀?她究竟要去哪?未知的目的地讓李允鎬剛才還輕鬆的心情蒙上了一層陰霾。


    看前車隨著金娜娜的車拐向京畿道,尹智厚握著方向盤的手裏微微沁出冷汗,她究竟要去哪?他心裏湧起無數個千奇百怪的念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執著地跟著他們,仿佛有一團無形的力量驅趕著自己,仿佛這樣就能解開長期積壓在他心頭無解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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