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惹眼,和母妃親近親近也無礙。”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他這是有多覺著她的身份低微呀。


    好吧,事實擺在那裏她也無法反駁。


    隻是,她去恭妃娘娘那裏,太子妃會不會有什麽想法,比如,以為這是她自個兒的主意,為的就是討好巴結恭妃娘娘。


    秦姝心裏想著,便耷拉著腦袋應了聲是。


    楚昱澤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這女人,膽子真是太小了,有他撐腰她到底在怕什麽。


    楚昱澤隻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他沒說秦姝也知道是去了正院。


    依著規矩,每月的十五他該去太子妃那裏。在這一點上,楚昱澤從未讓太子妃難堪過。


    秦姝端起桌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叫人將前些日子繡的方帕子拿了出來。


    在府裏的那些年,她還是有些長進的,比如這繡工,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原先她院子裏有位吳嬤嬤繡工極好,基本上她用的方帕子和衣裳上的繡花都是經她的手。秦姝瞧著好看,再加上在府中閑來無事便下了功夫學了好些年,終於是能得吳嬤嬤一聲稱讚了。


    隻是,在她十二歲那年,吳嬤嬤被誣陷偷盜府裏的東西,被容氏趕出了府中。


    秦姝清楚的記得,在吳嬤嬤被趕出秦府的前一日,長姐秦湘去了她屋裏,見著桌上她親手繡的那個荷包和帕子,當時臉色就不好看了。


    秦姝不笨,所以在見著站在容氏身後的秦湘時,就想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秦姝沒有跪下求容氏,因為她從容氏的眼中看到了對她的厭惡和憤恨。


    所以她知道,無論她怎麽求,容氏都不會鬆口。


    她隻讓青芽將自己攢下的幾十兩銀子拿給了吳嬤嬤。


    秦姝看著手中的方帕上濃淡有致的梅花,微微出神。


    “主子可是要拿這帕子孝敬恭妃娘娘?”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才回過神來。


    秦姝點了點頭:“娘娘畢竟是殿下的生母,總不好空著手去。”


    梅花有五瓣,象征著福、祿、壽、喜、財,送給恭妃娘娘,倒也意味極好。


    銀杏聽了,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她總覺著殿下對自家主子是不一樣的。殿下和恭妃娘娘雖然不甚親近,可不管怎麽說,恭妃娘娘畢竟是殿下的生母。


    殿下讓主子和恭妃娘娘親近,應該是為著主子好的。


    銀杏心裏想著,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那裏的秦姝,眼中露出了一抹笑意。


    ......


    知道晚上楚昱澤要過來,太子妃早就命人準備了他愛吃的菜還有點心。


    楚昱澤進來的時候,郭氏帶著笑迎了上來。


    “臣妾見過殿下。”郭氏端莊沉靜,心裏頭再高興也不會忘了該有的規矩。


    郭氏這麽一福,身後就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


    楚昱澤對此已經習以為常,隻上前一步伸手扶起郭氏:“起來吧。”


    被他觸碰著,郭氏心中歡喜,還未開口說什麽,楚昱澤已經放開了她的手徑直朝桌前走去。


    郭氏一怔,隨即恢複了溫和的笑意,緩步走到桌前,站在那裏親自給楚昱澤布菜。


    “殿下忙了一日,臣妾讓人準備了殿下愛吃的菜,殿下嚐嚐味道可好?”


    楚昱澤接過郭氏遞過來的筷子,開口道:“坐吧,這些粗活讓宮女來做就好。”說著,還夾了一筷子清蒸竹筍放在了郭氏的碗裏。


    郭氏福了福身子,這才落座,為著楚昱澤方才的動作心中高興,嘴角的笑意自然就深了起來。


    郭氏講究食不言寢不語,見楚昱澤沒開口,她也沒有刻意尋找話題,飯桌上的氣氛和以往一樣沉悶。


    楚昱澤吃著,覺著麵前的菜味道不錯,可又總覺著少了些什麽。


    楚昱澤也無心多想,專心的吃著桌上的菜,食畢,很快就有宮女撤了碗碟,端上了漱口的茶水,最後郭氏才端上了一盞茶。


    楚昱澤接過郭氏親手遞過來的茶盞,打開茶蓋,鮮濃的香氣撲麵而來,茶水似綠霧結頂。


    “這是前些日子皇後娘娘賞賜的敬亭綠雪。”


    楚昱澤喝了兩口,就擱在桌上沒再喝了。


    郭氏跟了他這些年,自然知道他飯後不大愛喝這些,所以隻笑了笑開口道:“今日王妹妹過來,說是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臣妾便應下了。”


    楚昱澤聽了,隨口說道:“她是皇後的侄女,是更親近些。”


    郭氏這些年根本就琢磨不出他這話到底有沒有其他的意思,隻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臣妾想著,讓王妹妹也去母妃那裏坐一坐,母妃不大愛走動,讓妹妹陪著說說話也是好的。”


    郭氏口中的母妃,自然就是楚昱澤的生母恭妃娘娘。


    郭氏這樣說是有自己的計較的,她是楚昱澤的正妃,抽空去給恭妃娘娘請安旁人隻會說她孝順,皇後娘娘也會體諒她的難


    處。可王氏就不一樣了,她是皇後的親侄女,若是去了恭妃娘娘那裏,皇後心裏頭會怎麽想?可若是她不去,殿下心裏頭難保不會有什麽想法。


    這人心,最是難測。


    所以無論她怎麽選,最後都落不著好。


    郭氏說完這話,就偷偷的看著楚昱澤的神色。


    “不必了。”楚昱澤出聲道,想了想,又說道:“母妃那裏讓秦氏去就行了。”


    郭氏雖然詫異,卻還是點了點頭:“是,秦氏性子溫順,母妃見了也肯定喜歡。”


    話雖這樣說,可郭氏怎麽能甘心,她以為殿下會依著她的意思,哪裏想到,殿下會這麽護著王氏。


    怕她被皇後娘娘怪罪,殿下才讓秦氏去的吧。


    郭氏心裏突然就生出一絲怨憤,王氏進宮才多久,殿下就這般在意了。如今就這樣在乎著,那往後......


    郭氏知道有皇後在,她根本就動不了王氏,可她怎麽也沒想到,連這樣一件小小的事情,殿下都護著她。


    郭氏心中又怨又怕,怨的是殿下對她的冷淡和疏遠,怕的是王氏有一日會取代了她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楚昱澤才開口問道:“常氏怎麽樣了?”


    郭氏回過神來,也知道他問的是常氏腹中的孩子,忙帶了些笑意回道:“太醫日日過來把脈,說是這一胎穩得很,殿下放心便是。”


    楚昱澤聽了,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裏的郭氏,聲音柔和了幾分:“宮裏頭事情多,也難為你了。”


    聽著楚昱澤的話,郭氏心裏頭酸澀,隻笑著說道:“殿下嚴重了,臣妾自當替殿下著想。”


    房中伺候的宮女和嬤嬤都是識趣的,見著這情景,連忙退了出去。


    一夜過去,第二天天才剛剛亮,楚昱澤就離開了。


    郭氏由宮女伺候著梳洗妥當,才吩咐身旁的孫嬤嬤:“你去告訴秦氏,今日不必過來請安了,直接去母妃那裏吧。”


    “是。”孫嬤嬤應了一聲,轉身下去傳話,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她怎麽說?”郭氏看了一眼站在那裏的孫嬤嬤,隨口問道。


    “還能怎麽說,娘娘的吩咐她哪裏敢不聽,不過瞧著倒是有些不安。”


    郭氏聽了,便明白了,這秦氏是個膽小的,讓她一個人去給恭妃娘娘請安,心裏頭肯定是不踏實。


    “都說殿下寵著她,可比起王氏來,這秦氏就不算什麽了。”


    不過,秦氏一個小小的淑女,哪怕和恭妃娘娘再親近,旁人也不會說什麽。最多,隻以為秦氏想要討好恭妃娘娘。


    孫嬤嬤聽著,輕輕歎了一口氣:“殿下興許,隻是因為皇後娘娘的緣故。”


    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可不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女,殿下自然要護著。”說這話的時候,郭氏眼中帶著濃濃的不甘和恨意。


    她恨不得王氏立刻就消失,可事實是,有皇後在,又有殿下護著,她根本就動不了王氏。


    好在,那東西一早就埋在她院子裏,若無差錯,她是生不出殿下的孩子的。


    生不出孩子,再得寵也沒有出路。


    ......


    自從上一回給恭妃娘娘請安後,秦姝還是頭一次踏出東宮的大門。


    能自個兒去給恭妃娘娘請安,秦姝不知道這是不是代表著她深得楚昱澤的寵愛。不然,剛才出來的路上,那些人看著她的目光又是羨慕又是忌憚是怎麽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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