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從郭氏那裏回來,心裏琢磨著郭氏的那些話。


    郭氏的意思,分明是想讓她爭寵,以此來分王氏的恩寵。


    隻是,話雖簡單,這寵她該怎麽爭呢?


    “主子渴了吧,喝杯茶潤潤嗓子。”銀杏緩步走過來,將手中的茶盞遞到秦姝手中。


    “主子,奴婢聽說,今個兒姚氏,葛氏都去過了,隻有清竹苑的那兩位主子沒露麵。”銀杏說道。


    秦姝聽了,點了點頭,說:“昨晚她既然將殿下留在了她那兒,今個兒自然不會過去示好,白白的讓人笑話。”


    “主子說的是,隻奴婢覺著,王才人也實在膽大了些,太子妃畢竟是殿下的正妃,她怎麽也不該如此行事。”銀杏應了一聲,才說道。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輕笑一聲:“這宮中的事情,哪裏有什麽該不該的,隻要皇後一日是皇後,王氏就不會失寵,太子妃心裏再不舒坦也不會因此而責罰她。”


    不得不說,比起別人來,王才人真是好命到了極點。


    銀杏點了點頭,也覺著自家主子說的沒錯,王才人出身好,相貌又好,也怪不得殿下會喜歡。


    隻是,殿下隻有一個,王才人得了恩寵,自家主子就要靠後了。


    這些日子,殿下甚少過來,她都覺著,主子是不是失了寵。


    還好,有璟哥兒在,主子又成了選侍,旁人心裏怎麽想麵上也不會露出來,那起子奴才更是不敢得罪了主子。


    畢竟,東宮裏有子嗣的主子,到如今為止隻有太子妃和主子兩個人。


    至於如氏,她雖然有孕,可誰能保證生出來的一定會是個兒子呢?若是個女兒,怕也沒有主子有福氣。


    秦姝喝完了茶,奶嬤嬤剛好抱著剛剛醒來的璟哥兒走了進來,雖然隻有幾個月大,小包子已經長得白白胖胖,見著秦姝眼睛也亮亮的,不時的吐吐泡泡,嘴裏咿咿呀呀說著什麽。


    秦姝伸出手來,將小包子抱在懷中,低下頭去親了親他的額頭。


    “呀......”小包子的眼珠子轉了轉,胳膊晃動了幾下,小手抓住了秦姝的頭發。


    奶嬤嬤站在那裏,瞧著小包子的動作,麵上不由得緊張起來,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就見秦姝笑了笑,伸出手來輕輕抓住了小包子的手。


    “呀,跟母親說,想做什麽,怎麽會這麽淘氣。”秦姝一邊笑,一邊將頭上的水晶珠花拿下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見著她的動作,奶嬤嬤心裏頭這才鬆了一口氣,卻也覺著這秦主子待璟哥兒太寵溺了些。


    放眼宮中,哪個妃嬪能和孩子這麽親近,一天裏有大半天的時間在逗著璟哥兒,她真不知道,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奶娃娃,有什麽好與他說話的。


    這宮裏頭,即便是生了皇子的妃嬪,哪個不是讓奶嬤嬤照看著,每日見上一兩麵,問句好不好就行了,哪裏還會真的將心思花在這奶娃娃的身上。


    有這功夫,倒不如好好的想想該如何爭寵。


    她可知道,殿下可有好些日子沒過來了。


    “呀......呀......”見著眼前晃動的珠花,璟哥兒的眼睛盯著,不時地伸出手來想要夠著珠花。


    那萌萌的樣子,讓秦姝忍不住笑出聲來。


    秦姝正享受著和小包子逗樂的歡快,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


    宮女梅香掀起簾子從外頭進來,回稟道:“主子,太子妃身邊的錦畫姑娘求見。”


    聽著梅香的話,秦姝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方才說了一會兒話,太子妃又派人過來做什麽。


    秦姝心裏想著,看了站在那裏的梅香一眼,開口道:“讓她進來吧。”


    錦畫是太子妃身邊伺候的,相貌不比當初的繡芳,卻也是個難得的清秀佳人。


    隻是,自從有了繡芳的前車之鑒,太子妃身邊的幾個宮女倒是愈發的守著規矩了。


    “奴婢給秦主子請安。”錦畫緩步上前,福了福身子。


    “起來吧。”秦姝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你過來,可是太子妃有什麽吩咐。”


    “回秦主子的話,我家娘娘讓奴婢過來和主子說一聲,讓主子好生準備著,今晚殿下會留在主子這裏。”


    聽著錦畫的話,秦姝勾了勾嘴角,道:“嗯,我知道了,替我謝過太子妃。”


    “主子若沒什麽別的吩咐,奴婢就先回去伺候了。”錦畫低著頭,恭敬地道。


    “去吧。”秦姝看了她一眼,吩咐道。


    錦畫福了福身子,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秦姝看了站在一旁一臉不解的銀杏,笑了一聲,道:“你去膳房一趟,讓人做些殿下愛吃的菜過來,再準備些點心。”


    銀杏聽了,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秦姝又和小包子玩了一會兒,見小包子有些困了,才讓奶嬤嬤將他抱了下去。


    很快,銀杏就回來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秦姝看了她一眼,才將上午在正院發生的事情說給了她聽。


    銀杏聽了,訥訥道:“太子妃是想,利用主子來分王才人的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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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點了點頭。


    “她派人過來,怕也是提醒我,殿下今晚能過來,全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這樣的恩典,她該記在心裏。


    秦姝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語種含著諷刺:“這麽大的恩典,怎麽會輕易忘了呢。”


    聽出自家主子話中的意思,銀杏也覺著太子妃有些過分了。


    分明是在利用主子,還覺著給了自家主子多大的恩惠。


    “奴婢瞧著,這一回太子妃當真是亂了分寸了。”以往,可從沒見太子妃這般心急過。


    急著派人過來,生怕自家主子不知道她的恩典。


    隻是,這樣做,連她一個奴婢都覺著有些小家子氣。


    聽了銀杏的話,秦姝笑了笑,沒有說話。


    銀杏說的沒錯,郭氏確實是有些亂了陣腳,昨晚王才人將楚昱澤留在了清竹院,她今個兒就讓她去爭寵,給了她這麽大的恩典。


    秦姝不知道郭氏是如何勸楚昱澤的,不過想想,也不外乎是“雨露均沾”“皇家子嗣”這些話。


    她是太子妃正妃,總要說些冠冕堂皇的話才好,可誰不知道,她其實隻是因為嫉妒或者是怕王才人威脅到她太子妃的地位呢?


    楚昱澤可不是個愚笨的人。


    這樣的話說出來,楚昱澤即便不說些什麽,心裏多多少少也會覺著郭氏這個太子妃當的有些虛偽。


    畢竟,王氏前腳才把他留在清竹苑,郭氏後腳就說了這樣的話。


    實在是,由不得人不多想。


    秦姝想著,不由得替郭氏點了跟蠟。


    快到晚上的時候,陸成過來傳話,說是楚昱澤一會兒要過來用膳。


    雖然已經知道了,秦姝的臉上還是露出一抹喜色,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到半個時辰,楚昱澤就過來了,院子裏響起宮女的請安聲。


    秦姝帶著笑意迎到了門口,就見身著一襲墨藍色錦衣的楚昱澤從外頭走了進來。


    “婢妾給殿下請安。”秦姝上前一步,沒等她福□子,就被楚昱澤拉了起來。


    楚昱澤看著她,眼睛裏帶著幾分笑意,秦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殿下。”秦姝的這兩個字剛叫出口,就見楚昱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力。


    很奇怪,秦姝就是讀懂了他眼中的意味。


    秦姝遲疑了一下,湊到他跟前,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快速的叫了兩個字,然後就想要退開。


    沒曾想,她剛剛動了動身子,楚昱澤就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似笑非笑道:“孤倒不知,姝兒什麽時候這麽主動了。”


    聽著他的話,秦姝臉上有些發燙,狠狠瞪了某人一眼,然後別過頭去。


    楚昱澤輕笑,攬著她坐在了桌前。


    這個時候,宮女已經擺好了滿滿一桌子的菜肴。


    楚昱澤站在她身後,從碟子裏捏起一塊兒糕點咬了一口,然後就遞到了秦姝的麵前。


    秦姝的嘴角抽了抽,就著他的手將那半塊兒糕點吃了,楚昱澤才放開手,坐在了她的對麵。


    銀杏站在那裏,看著自家殿下的動作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驚嚇過後,連忙退了下去。


    當宮女的,最重要的就是要識趣。


    這個時候,她自然不會留在屋裏。


    ......


    楚昱澤剛去了秦姝院子裏,王才人那裏就得到了消息。


    “怎麽回事?”


    宮女站在下頭,微微瑟縮了一下,低聲道:“奴婢私下裏打聽,好像是太子妃在殿下麵前說了什麽,殿下才......”


    沒等那宮女說完,王才人的臉色就變得鐵青。


    沈嬤嬤瞧著她的臉色,隻勸道:“主子寬心些,太子妃這樣,想來是為著昨晚的事情生了主子的氣。”這才非要和主子過不去。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的臉色緩和了些,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這個郭氏,倒是愈發的沉不住氣了。”


    王才人才剛說完,外頭就有宮女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主子,不好了,如主子說肚子疼,主子快過去看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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