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聽了宮女的話,眼睛盡是震驚的神色。


    壽康宮是太後所住之處,好好的怎麽會走水?


    “太後可有傷到?”秦姝出聲問道。


    “回主子的話,幸好發現的及時,火被撲滅了。隻是太後受了驚嚇,昏過去了,這會兒諸位太醫正朝壽康宮趕去呢。”


    秦姝聽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楚昱澤在後宮,所能倚仗的便隻有二人,一個是壽康宮的太後,一個鳳鑾宮的皇後。


    太後若是出了什麽岔子,楚昱澤的處境怕是不好。


    壽康宮


    得知壽康宮走水,皇後便急急忙忙趕了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眾位妃嬪。皇上和太子殿下也在下朝之後趕到了壽康宮。


    經諸位太醫診治,太後已經醒了過來,隻是臉色不好,顯然是受了驚嚇。


    “兒子給母後請安。”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


    “起來吧。”太後看了跪在那裏的皇帝一眼,開口道。


    皇上站起身來,臉色鐵青,一揮手便命總管太監細查此事。


    宮裏頭發生火災,向來是讓人提著心的,更何況還是壽康宮這樣的地方。


    總管太監得了令,立馬就退了下去。


    “母後受驚了。”皇上上前一步,坐在床前說道。


    聽著皇帝的話,太後搖了搖頭笑道:“哀家活了這麽大的歲數,還怕什麽,倒皇帝你,前朝事情多,也不必陪著哀家了。”


    太後的話音剛落,眾妃嬪的臉色便都變了,殿內的氣氛也凝重了幾分。


    這些年,宮裏頭誰都看得出來,皇上和太後之間因著立太子和過於寵愛貴妃的事情起了嫌隙。


    聽著太後的話,皇帝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沒等他開口,站在那裏的貴妃蔣氏就笑著說道:“方才喝了藥,太後精神好,也說起這些玩笑話了,皇上前朝有再多事,也不如太後娘娘的身子來的重要。”


    說這話的時候,蔣貴妃的臉上帶了幾分奉承的笑意,她心知太後對她不喜,可當著皇上的麵兒,卻不得不討好太後。


    聽著蔣貴妃的話,太後卻是笑了笑,眼底閃過一抹不屑。


    “哀家聽說,前些日子你將自個兒身邊的宮女指給了詢兒,可有此事?”


    太後的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就全集中到蔣貴妃的身上。


    這宮裏頭誰不知道,二皇子府已經有了一個正妃,兩個側妃,侍妾通房更是不計其數。


    在這京城裏,可真是頭一份兒呢。


    就是不知,為何二皇子這些年,隻得一個兒子,難不成是......


    “回太後的話,那宮女聰慧周到,臣妾想著讓她服侍詢兒,也能安心一些。”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蔣貴妃心裏暗恨太後為何提及此事。


    她給詢兒指這麽多人,還不是因為......


    想到此處,蔣貴妃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聽著蔣貴妃的話,太後臉色一沉,出聲道:“好了,詢兒是你的兒子,你這個當母親的自然知道怎麽做對他好。哀家也有些乏了,你們都退下去吧。”


    蔣貴妃一愣,不知為何,察覺到太後的目光,心裏覺著有些不對,卻又不知道哪裏不對。


    蔣貴妃心裏想著,卻是應了一聲。


    皇後領著眾妃嬪退了下去。


    殿內,隻留下皇上和太子兩個人。


    太後抬起眼來,見著直直站在那裏,臉色冷淡的太子,心裏頭微微歎了一口氣。


    “哀家有些事情要和皇帝說,你先回去吧。”


    “孫兒告退。”


    見著楚昱澤離開,太後臉色一沉,看了站在那裏的董嬤嬤一眼:“拿出來吧,也讓皇帝好好看看,這東西是在失火的地方找到的。”


    聽著太後吩咐,董嬤嬤便從袖中拿出一個令牌,令牌底下的絡子被燒掉了,令牌被燒的有些發黑,卻依舊能看清上頭刻著的字。


    皇上伸手將那令牌拿到手中,目光微微一變。


    “皇帝可認得,這令牌的出處?”


    皇上心底波瀾橫起,表麵卻不得不維持平靜的模樣:“這宮中之事......”


    “皇帝是說哀家設計陷害?這些年,哀家可過問過朝堂之事。就是當日立太子,皇帝不也是因著朝中大臣的反對,才立了昱兒為太子。”


    太後看了皇上一眼,重重歎了一口氣。


    “那孩子本不該活著,哀家不想看著皇帝你因為那個女人的孩子而毀了自己的江山。”


    太後的話音剛落,皇上就臉色大變,握著那令牌的手驀地一緊。


    “回去吧,有些事情還要皇帝你自己想明白。哀家隻有一句話,皇帝若是執意想將那孩子推到皇位上,便該想想駕崩後如何麵對先皇。”


    皇上臉色一白,猛地抬起頭來看了太後一眼。


    董嬤嬤站在那裏,看著皇上這樣,略微遲疑了一下,才說道:“


    當日昭妃娘娘去的時候,隻囑咐老奴將那孩子交給一戶尋常人家。皇上執著,將那孩子與蔣貴妃之子調換了,並且百般疼愛,皇上卻是忘了,昭妃娘娘是先皇的女人。”


    董嬤嬤的話說完,便低下了頭。


    皇上卻是諷刺一笑,明明是他先遇見了她,彼此情深,她卻成為了父皇的妃嬪。


    “嬤嬤比朕更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先皇的女人。”


    聽皇上這麽一說,太後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人人都以為昭妃娘娘得先帝恩寵,卻不知先帝從未寵幸過她。


    孽緣,真是一段孽緣。


    “朕朝中還有事情,就不陪著母後了。”


    皇上看了靠在**的太後一眼,說完這話,就站起身來離開了。


    見著皇上離開,太後重重歎了一口氣,將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取下:“早知今日,當日哀家就不該任由皇帝胡鬧。”


    董嬤嬤見著太後臉上的神色,出聲勸慰道:“當日皇上那樣,若不成全了他,便是太後失了兒子,也是了皇上。”


    “罷了,哀家也管不了那麽多。哀家心裏頭再膈應,二皇子也是皇帝的兒子,哀家的孫兒。方才那令牌皇帝也見了,他不是個昏聵的,等想明白了,就知道該如何做了。”


    太後和董嬤嬤說的這些話旁人並不知道,隻知道壽康宮走了水,太後受了驚嚇病倒了。


    太後病倒,宮中妃嬪自然是要過去侍疾的。


    太後喜靜,隻留皇後和恭妃娘娘在壽康宮侍疾。其餘的妃嬪,隻每日隔著簾子在院子裏磕個頭,再為太後抄寫一份兒佛經,也算是盡了孝心了。


    東宮,書房


    身著一襲黑衣的暗衛單膝跪地,低著頭,將探查到的事情匯報給坐在案桌後的人。


    楚昱澤手裏拿著一本密折,良久才將密折合上。


    “小世子腿有殘疾?也虧得二弟瞞了這麽多年。”


    “告訴湘夫人,靜觀其變,免得打草驚蛇。”


    “是。”那暗衛應了一聲,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來人。”


    陸成從外頭進來,躬了躬身子,叫了聲:“殿下。”


    楚昱澤看了他一眼,從案桌上拿起一封信:“派人將這封密信送到禦史曹魏手中。”


    陸成的目光微微一緊,忙接了信,轉身走了出去。


    壽康宮走水的事情過去了,後宮一派和氣祥瑞,而京城裏,卻是傳出流言,說是壽康宮走水一事,乃是天怒,才降火於宮中。


    隨後,欽天監奏報走水與太子有關,若叫太子居於儲君之位,必會惹得天怒人怨。


    一時間,朝堂上波濤洶湧,後宮亦是一片暗流湧動。


    尋常百姓人家縱是聽聞宮中失火與太子有關,也不過是聽一聽便罷了。可宮中之人卻知皇上當年是迫於群臣壓力才立了當今的太子。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有了廢黜之心。


    ......


    有了欽天監的話,蔣氏一族便煽動朝臣奏請廢太子,


    整整半個月,秦姝都沒有見著楚昱澤的麵兒。


    秦姝雖不操心朝堂之事,可消息還是傳到了她的耳中。事關楚昱澤,心中自是擔心的。


    “主子,這事情越鬧越大,可怎麽辦才好?”如今流言傳遍了整個京城,朝中又有蔣氏一族將此事渲染的越來越真,東宮上上下下如今已是人心惶惶了。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看了她一眼,吩咐道:“讓下頭的人管住自己的嘴,這越是人心惶惶,卻是容易出事。”


    “主子放心,奴婢先前就交代過了。”


    “主子如今還有身孕,千萬不能憂心,免得傷了腹中的孩子。”


    秦姝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


    書房


    郭氏看著坐在案桌後手裏拿著一盞茶的楚昱澤,麵色微動,遲疑了許久,才開口道:“如今流言頗多,殿下為何任由蔣氏一族汙蔑殿下?”


    進宮這麽多年,她從不過問朝堂之事,可是如今這事,她心裏頭卻是有從未有過的慌亂,讓她忍不住開口去問。


    倘若殿下真的被廢,那她......隻一想,她後背就一陣發涼。


    聽著郭氏的話,楚昱澤低頭撚著杯子輕輕轉動了一圈,良久,才抬起頭來,卻隻淡淡說了兩個字。


    “不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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