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才被賜死,在後宮激起了千層的浪,第二天,一道聖旨就將韓嬪打入了冷宮,曹昭儀亦被貶為了最下等的更衣。


    原來,當日害了如嬪腹中皇嗣的人,就是韓嬪。


    而曹昭儀,早知此事,卻未稟告皇上和太後,所犯的便是欺瞞之罪。


    韓嬪被打入冷宮,隻過了幾日,就懸梁自盡了。


    經此一事,後宮的妃嬪愈發的少了。


    原先在東宮伺候過的,隻留下淳妃,如嬪和葛美人。至於曹更衣,住在後宮最偏遠的角落裏,怕是這輩子都見不著皇上了。


    其餘的,都是采選新進宮的,除了禮部尚書之女孫婕妤外,餘下幾個都是位分低微的美人。


    所以,秦姝便成了這妃嬪中位分最高的。


    慶壽宮


    太後坐在軟榻上,手裏拿著一串佛珠,聽完許嬤嬤的話,半晌才睜開眼睛。


    “皇帝倒是個癡情的。”太後帶著幾分感慨道。


    許嬤嬤聽了,麵色微變,隻說道:“依奴婢看,皇上這,多半也是為了二皇子。”


    聽著許嬤嬤的話,太後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你當哀家什麽都不知道?皇帝是從哀家肚子裏出來的,他想什麽,沒有人比哀家更清楚。”


    太後收回視線,緩緩撚著手中的佛珠。


    “等著吧,過不了幾日,皇帝就要立淳妃為後了。”


    許嬤嬤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太後睜開眼睛,瞧著她的神色,重重歎了口氣:“放心,皇帝要立淳妃位後,哀家是不會攔著的。”


    “哀家和皇帝的母子情分本就不多,哀家又怎麽會將自己的兒子往外推呢。”


    聽太後這樣說,許嬤嬤才鬆了一口氣。


    她就怕太後會幹涉此事,到時候和皇上離了心,怕就不好了。


    “你去,將哀家那支碧璽雕花掛珠長簪拿出來,賞給淳妃。”太後想了想,吩咐道。


    “是。”許嬤嬤應了一聲,忙拿了鑰匙去了庫房將這樣東西給拿了出來。


    然後,一路去了毓淑宮。


    秦姝正和睿哥兒,儀姐兒玩鬧,就聽宮女竹韻進來回稟,說是太後身邊的許嬤嬤來了。


    秦姝聽了,揚了揚唇角,她和許嬤嬤,倒是很親近的。


    “快叫嬤嬤進來。”


    竹韻福了福身子,就走出了殿外,很快就領著許嬤嬤走了進來。


    “奴婢給娘娘請安。”許嬤嬤進來,未等福下身子,就被秦姝扶了起來。


    “嬤嬤也是在本宮身邊待過的人,哪裏需這樣見外,本宮可還記著,當初是如何被嬤嬤管著呢。”


    秦姝的話剛說出口,許嬤嬤就笑著道:“娘娘怎麽還是這般孩子氣,向來是銀杏姑娘太縱著娘娘了。”


    銀杏在一旁站著,聽著許嬤嬤的話,隻管插嘴道:“奴婢在娘娘跟前伺候了多年,娘娘自是聽不進去奴婢的嘮叨。興許換了旁人,娘娘還是會聽一聽的。”


    被兩人這樣打趣著,秦姝也不生氣,笑著問道:“嬤嬤過來,可是太後那裏有什麽吩咐?”


    許嬤嬤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雕刻精致的盒子,打了開來。


    “太後讓奴婢過來,將這支碧璽雕花掛珠長簪賞賜給娘娘,原本,太後是想在壽辰那一日給了娘娘的。誰曾想,中間出了那樣的事情。”


    聽著許嬤嬤的話,秦姝隻說道:“可不是,想起那天之事,本宮如今還後怕的很。”


    “好在二皇子機靈睿智,又有老天庇護,才未被郭氏害了去。”


    許嬤嬤又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秦姝將那碧璽雕花掛珠長簪拿在手中,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好好的,太後賞賜她這簪子做什麽。


    她可不信,太後是在壽宴那一日就想著將這簪子給她的。


    銀杏見著這簪子,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


    “又不是沒見過好東西,也值得你這樣?”


    “娘娘錯了,東西在其次,重要的是這簪子是太後娘娘賞的,可見太後也是看重娘娘的。”


    秦姝還未說話,就聽到嘶啦一聲,她放在軟榻上的書被睿哥兒給撕了一張。


    秦姝看著他,當即就惱怒了,這是第幾本了?


    “過來!”秦姝覺著,不能不教訓他了。


    睿哥兒見著秦姝生氣,抬起頭來,一副可憐的模樣看著她。


    好像是說,她要教訓他,他就哭給她看。


    銀杏將那書給拿了過來,笑著道:“三皇子還小呢,娘娘何必和他計較,奴婢可從沒見您這樣對二皇子過。”


    秦姝沒好氣瞪了她一眼,璟哥兒規規矩矩,什麽錯都不犯,能和這小猴子一樣嗎?


    淘氣,太淘氣了。


    而且,還怪會賣萌裝可憐,鬧的她都不舍得懲罰他了。


    “母妃,痛痛。”小包子皺著臉,可憐兮兮將手舉起來,拿給秦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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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秦姝見著他手指被割到,雖然淺淺的,卻也立馬就心疼了。


    “你呀,自己撕書也不會小心些,還把手指給傷到了。”


    秦姝一邊訓斥他,一邊叫銀杏拿了水來,給他清洗了,又上了膏藥。


    小包子賴在秦姝懷中,一副逃過懲罰的高興樣,讓秦姝不由發笑:“你這孩子,什麽時候能不淘氣。”秦姝覺著,睿哥兒的聰明都放在淘氣上了。


    秦姝轉頭看了一眼在那裏吃著茯苓糕,一臉滿足的小公主,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這兩個孩子,還能不能和哥哥學學了。


    ......


    之後幾天時間,楚昱澤都沒有過來,秦姝派人去打聽,說是皇上在雲霄殿,這幾日傳召了好些個大臣。


    這一天晚上,天色已經黑了,秦姝正坐在軟榻上,手裏拿著一本書,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突然,就聽著殿外傳來尖細的通傳聲。


    “皇上駕到--”


    秦姝忙放下手裏的書,從軟榻上下來走到門口,未等她福下身子,就被楚昱澤抱住了。


    秦姝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笑了笑,也抬起胳膊摟在了他的腰間。


    “皇......”不等她說完,便聽到楚昱澤輕輕說道:“今日早朝,諫議大夫林嚴臻奏請立後,群臣附議。”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裏,麵色變了又變。


    見著秦姝這個樣子,楚昱澤又好氣又好笑,知道她是想到了別處去。


    她怎麽會以為,他廢黜了郭氏後,會立別人為後。


    這宮裏,有哪個比她更有資格當上皇後,更能得他的心。


    “別愣著了,朕命禮部來操辦立後大典,這半個月,你便辛苦些。朕會叫嚴嬤嬤過來,教你禮儀規矩。”


    嚴嬤嬤便是秦姝入宮時候的教習嬤嬤,對著宮中的規矩最是熟悉了。


    秦姝這會兒才明白過來,他要立的皇後,是她。她著實被這個消息給驚著了。


    “皇上不是說笑吧?”秦姝有些不敢置信道。她以為,她日後最多也就是個貴妃,從來都沒想過,有一日會成了皇後。


    不是她矯情,而是自打進了這宮中,就知道自己的家世根本就不夠看。


    知縣之女,嗬嗬......


    楚昱澤這邊好不容易見著她明白過來,這會兒聽到這話,不禁皺了皺眉。


    “朕金口玉言,下月初一,便是立後大典。”楚昱澤不容置疑道。


    整整一個晚上,秦姝都沒有消化了這個消息,皇後,距離她好像有些遠。


    直到第二天早上,後宮的妃嬪全都來了給她賀喜,才感覺真實了幾分。


    “今個兒朝堂上,皇上下旨,立娘娘為後,著禮部操辦立後大典。”


    “娘娘是有福之人,能得皇上這般看重,嬪妾們真替娘娘高興。”


    一早就聽到皇上下旨立後的消息,可把眾妃嬪給驚著了。雖說她們都知道皇上對淳妃看重,卻沒想,皇上竟這般著急要立她為後。


    也不知,被皇上下旨賜死的郭氏,在那地下會不會氣的爬出來。


    到了這會兒,誰都瞧得明白,皇上的旨意更改不了,往後呀,她們一個個就得在淳妃娘娘手下過活了。


    送走了眾位妃嬪,秦姝隻留了如嬪說話。


    如嬪坐在那裏,滿臉笑意道:“妹妹早就猜到有這一日,少不得往後叫姐姐多提點些。”


    如嬪自打撫育了四皇子,就時常到這毓淑宮來,和秦姝說些話。說的最多的,就是四皇子的事情。秦姝看得出來,她是把四皇子當做自己親生兒子的。


    “妹妹聽說,皇上有意將大公主養在慶壽宮,這也好,往後姐姐也能少操心些。大公主好不好的,都和姐姐沒什麽幹係了。”


    秦姝聽了,點了點頭,大公主住在慶壽宮,對她來說當真是少了個麻煩。


    聽說,大公主受了刺激,性子愈發的古怪了。


    ......


    京城


    吳家


    秦湘將手中的信看了又看,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她從未想過,她的妹妹,竟是宮中的淳妃娘娘。


    父親接到她的信,就四處打聽,可後宮之事,哪裏是那麽容易打聽到的。


    耽擱了這些時日,終於是托巡撫大人派人進京,使了不少銀子才從宮裏打探到消息。


    她那妹妹,竟然被先帝指給了太子,當今的皇上。


    因著替皇上生下了二皇子、三皇子和大公主,深得皇上恩寵,冊為淳妃,入住毓淑宮。


    秦湘心裏不知是高興更多還是嫉妒更多。


    父親大人信中寥寥數語,卻透著掩蓋不住的震驚歡喜之情,這會兒全家已經在進京的路上了。


    不日就到達京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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