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很痛,就像是被一個鐵錘狠狠地敲擊過一樣,讓黑沢夕痛得難以忍受。


    她記得當她從櫻平秀一那裏得知今井昂被時空反噬的事情之後,她幹了一件這輩子最瘋狂也最衝動的事——利用時空裝置將自己送往別的時間空間。


    時空這種課題她並不是沒有研究過,早在兩年前也初步製造出理論上能穿越時空的機械裝置。然而這僅僅隻是理論罷了,實際上裝置到底能不能成功她並沒有嚐試和實驗過。


    之所以一直放在實驗室角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時空實驗並不同其他實驗,隻要稍微不慎很容易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麵。


    直到今天黑沢夕依然沒有忘記當初她將裝置製造出來後,今井昂和櫻平秀一就曾嚴厲禁止她,絕對不能親自使用,同時也將裝置給搬到最角落的地方去。


    一直以來黑沢夕都很聽今井昂的話,應該說她一直很聽從照顧自己的人所說的話。也因為這樣,這台未經測試的裝置就算放在實驗室裏整整兩年也沒有被她使用過那怕一次,以致蓋在上麵的白布都覆上了厚厚的灰塵。


    兩年前製作的機械裝置終於派上了用場,在輸入一條又一條的指令,計算著他們最可能會出現的世界之後,黑沢夕毫不猶豫地穿過了空間的光壁。


    感覺整個身體好像被擠壓成一團然後再被抽長一樣,頭暈腦漲得讓她產生想嘔吐的*,眼前所有東西都開始扭曲起來並逐漸形成漩渦狀,緊接著視野範圍內一片黑暗。


    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聽不見,這種被剝奪了五感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閉上眼睛讓自己不再有“看”的*,至少在這種情況下閉上眼睛,人為所製造出來的黑暗總比被剝奪的視野來得讓人安心。


    仿佛隻是一瞬間,又仿佛已經過了數年,當她開始再次能聽到聲音的時候,身邊重物崩塌的聲音和傳來的酷熱感都讓她有些不安地張開了眼睛。


    映入眼前的全是火焰,除了火焰之外就隻有倒下的牆壁與碎石,就算是被燒成一片火海,這裏依稀能看到原本應有的奢華。黑沢夕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如此幸運地來到這種危險場麵。


    本來她是應該在被轉移後第一時間確定自己所在的空間位置,不過現在看來並沒有時間讓她好好地收集資料。


    再不離開這裏,用不了多久她絕對會被燒死的。


    人總會有救生的本能,一個未經過訓練的人在遇到突發情況的時候總是表現得比較慌張,黑沢夕現在就屬於這種情況。


    她原來隻不過是一個喜歡蹲在實驗室裏的技術宅而已。這輩子從來沒有離開過愛麗絲學院,甚至大部份時間都在實驗室裏渡過,長久以來一直待在安全的地方,現在突然讓她身處災難現場,不得不說,她緊張了……


    像隻無頭蒼蠅一樣想在這裏找到一條安全通往外麵的路,卻發現四周都被火焰所包圍住。視線範圍內全是灼熱的火焰,讓她無法分辨哪裏才是正確的方向,她不敢亂跑,萬一沒有找到正確的路她的情況甚至比現在更糟糕。


    還好,理智未曾遠離她,在最初的緊張過後,黑沢夕突然想起背包裏有逃生可用的工具,也因為這個原因,她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想從背包裏挖出適合的武器,黑沢夕也沒有想過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會有人特意前來救她。所以當她看到一個額頭上燃著橙色火焰的男生出現時,她確實是有些意外。


    “跟我走。”男生朝她伸出了右手,也許是由於周圍全是火光這個緣故吧,黑沢夕覺得男生眼裏流淌著一抹金色的流光。


    “還能走嗎,這裏快要塌了。”見黑沢夕沒有任何動作,男生再次催促著,眼裏閃過的是對她現在狀況的擔憂,他以為她受傷了。


    對方直接伸手拉著她的手臂想將她帶走,直到這個時候黑沢夕才反應了過來連忙對他說,“我還可以走。”正如男生所說的那樣,這裏很危險,他們還是趕快離開比較好。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火場的時候,意外就此發生。


    頭頂的天花板處,牆體因為經受不了如此高溫而逐漸脫落,目測至少有兩平方米的石塊從天而降,眼看就要砸到他們身上的時候,前來救黑沢夕的男生突然將她推了開來。


    然後……然後黑沢夕就覺得後腦勺一痛,人也暈死了過去。


    到底昏迷了多長時間她並不知道,她隻知道當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對話,而且言談的內容好像還是針對她的。


    “蠢綱你就這樣將人帶回來,不怕是賽爾特那邊的人嗎?”冷淡的聲調裏帶著兒童特有的稚嫩,這個說話的人聽起來隻不過是一個小孩子,卻用著成年人的語氣在說話。


    “嘛,嘛,當時情況危急。reborn,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對不對。”聲音裏帶著討好,黑沢夕認得這把聲音,那是之前將她從火海裏救出來的少年所擁有的聲音。


    “而且,我覺得她並不是賽爾特那邊的人。”這次討好的聲音突然變得認真起來,黑沢夕不知道為什麽,當她聽到他這麽說的時候,心裏突然產生一種怪異的情緒。


    然而不待她還有時間思考什麽,稚嫩的童音這次不再對著男生說話,他說話的對像已經改為她。


    “我明白了,既然你這麽說,蠢綱那你就給我保證別出什麽亂子。”阿綱已經成為彭格列的十代目,就算身為他的老師,reborn也沒有事事都要管著他的打算。


    他已經是一個首領,學會識人和下決定是首領必須要做的事,隻要沒有太大的錯誤,reborn打算讓阿綱自己成長起來,那怕遇到一點挫折和背叛也是必要的。


    眼前躺在醫療室病床上的少女,是澤田綱吉從賽爾特住處救回來的。reborn不知道這個少女跟賽爾特有什麽關係,但在沒查明她真實身份之前,他不會放下戒心,這是身為一個出色殺手應有的警覺,“看來這位小姐已經醒來了。”


    事實上黑沢夕開始恢複知覺的時候reborn已經覺察到,這個少女完全沒有掩飾的打算,也許她連掩飾也不會,又或者是她另有打算。


    “啊,你已經醒來了嗎,怎麽樣,頭還痛嗎?”隨著reborn的話剛落下,澤田綱吉也湊了過來。


    看著黑沢夕掙紮著起來並有些力不從心的時候,他連忙伸手扶住她的背部,讓她借力慢慢坐起身來。


    往傷患的背後放了一個軟綿綿的靠枕,澤田綱吉的動作有說種不清的熟練,事實上拜自家姐姐和守護者所賜,他有不少照顧傷者的經驗。


    “糟糕極了。”後腦勺的地方隱隱作痛,伴隨著的還有一種頭暈和想嘔吐的*,想也知道在昏迷之前她腦部一定傷了很重的撞擊,以致有這種腦震蕩的後遺症,“我記得你,你是那時候想衝進來救我,卻累事地讓我受傷的人。”


    扶著黑沢夕的動作一頓,澤田綱吉覺得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


    黑沢夕並沒有指責的意思,她隻是說出事實的真相,用的也隻不過是再平直不過的語氣,但這種未經修飾過的事實真相卻讓澤田綱吉覺得非常尷尬。


    為什麽事情一經她說出口自己就有種弄巧成拙的感覺,為什麽他會突然產生一種自己不但多此一舉還連累人家小姑娘受傷的感覺……


    “ciao,小姐,我是reborn。”就算已經解除了阿爾克巴雷諾的詛咒,reborn也沒有馬上恢複成年人的姿態。


    比起之前永遠都保持著嬰兒不能長大的模樣,解除了詛咒之後的他以一種異於常人的成長速度成長著。


    隻是短短兩年時間,reborn已經由一個一歲的嬰兒長至五、六歲兒童的模樣,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成長速度有加快的跡象。相信再過不了多少年,他就可以回恢未中詛咒之前的模樣。


    “你好reborn,我是黑沢夕。”麵對這個已經跳上她病床坐在床邊,穿著一身正式黑色西裝並戴著黑色禮帽的男孩,黑沢夕的回應相當有禮貌。


    這種口音,這裏是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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