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綾子跟周防尊之外,沒有人會知道十束多多良應該會在今晚死亡。


    十束多多良會在安娜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死在無色之王的手裏,然後為了複仇吠舞羅傾盡全力搜捕,引發一連的串事件。


    而這件事也會成為壓垮力量處於暴走邊沿的周防尊最後一根稻草,導致最後周防尊親手殺掉無色之王後,達摩克裏斯之劍損毀至極限而甘願死在青王劍下。


    這是三年前周防尊和綾子去過某個平行世界時獲知來自未來的信息,與現在情況有很大的不同之處,他的力量並沒有處在快要暴走的邊沿,相反還好得很。


    從d伯爵那裏得到幫助讓他的達摩克裏斯之劍完好如初,一點破損的痕跡也沒有。宗像禮司那家夥甚至擺明了態度,在他很忙的時候沒空管他,要想打架麻煩預約一下時間,讓周防尊感到相當無趣。


    這個世界的走向跟那個平行世界的走向並不一樣,所以原來會於今天晚上被殺的十束多多良可能會提前遇險。這是澤田綱吉受到襲擊之後周防尊第一時間在思考的事。


    雖然不知道襲擊澤田綱吉的是不是無色之王,但在這種敏感時刻,事關十束多多良的性命,他不想也不可以出任何一絲差錯。


    本來他是想在今晚埋伏在十束多多良出事地點將無色之王抓住的。


    無色之王會選擇向十束多多良出手並不是沒有原因。吠舞羅是很擅長戰鬥沒錯,但十束多多良絕對是其中的特例,身為吠舞羅中最弱的人,他的火焰根本沒辦法作為戰鬥之用。


    最弱的、身邊沒人保護的、而且又在吠舞羅中占據著重要地位,這麽好的一個目標,隻要是想對付吠舞羅,絕對會選擇從這個弱點著手。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最先受到襲擊的竟然會是澤田綱吉。


    就算沒有百分之百的證據證明向阿綱出手的是無色之王,但隻要被周防尊認定了,就算不是無色之王幹的,周防尊也會將他盯得死死的,而且這件事他絕對不相信跟無色之王完全沒有關係。


    如果這真的是無色之王幹的,倒是讓周防尊有些疑惑。對於這個自認識就喜歡跟在自己身後的小男孩,還未成為赤王的周防尊就教過他不少揍人技巧,甚至當年指環戰的時候還曾為對方特訓過。


    澤田綱吉的能力就算在吠舞羅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這樣的他,還會被無色之王找上,確實讓他感覺有些奇怪。


    柿子不挑軟的吃反而向硬的挑戰,無色之王的智商確實沒有問題嗎?又或者說剛才攻擊澤田綱吉的人並不是無色之王?


    “阿綱,攻擊你的人還記得他的樣子嗎?”周防尊從平行世界回來後隻將關於未來的住處告知了草薙出雲一人,就連當事人十束多多良也沒有被告知,擔心的就是信息被泄漏。


    他們已經作好準備,為的就是等待今晚無色之王的出現。


    “是一個看起來像上普通上班族的男人。”仔細地將男人的容貌形容了一番,澤田綱吉想了想然後又說道,“那個人給我一種相當不好的感覺,充滿了惡意而且……”


    “而且什麽?”也許是澤田綱吉的表情太奇怪,草薙出雲接著又問道。


    “我覺得他好像完全沒有將自己的生命當作一回事。”就算是再狂熱的恐怖分子在發動自殺式襲擊時都會有或是決然或是狠厲的情緒,但這個人仿佛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會不會死亡,應該說這個人完全沒有自己會死亡這種想法。


    “唔……”尾音稍微往上揚,周防尊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樣,但又沒有作聲。


    澤田綱吉在這個時候遇到襲擊,讓他們不得不改變原來的計劃,雖然未能確定襲擊者到底是屬於賽爾特的手下還是無色之王,但無論是哪些種可能性也好,將十束多多良找回來才是最正確的做法,不但如此,非戰鬥人員綾子也必須要接回來。


    “我出去接綾子。”交待一句話之後,周防尊沉默地站起身來往大門方向走去。綾子的戰鬥能力並不強,就算有鳳凰小炎跟在身邊,他也必須親自去一趟。


    姐姐!


    周防尊的話在提醒澤田綱吉的同時也讓他緊張起來。猛地從高腳椅上彈跳而起,正當他想跟上去的時候,吧台後拿著白布拭擦玻璃杯的草薙出雲叫住了他,“放心吧,交給尊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紫色的鏡片下,草薙出雲焉定的眼神讓澤田綱吉安下心來。


    是的,有尊哥在,姐姐當然不可能會出任何問題,而且小鳳凰也不是擺著好看的。就算早產兼未成年,外表看起來跟一隻黃雞沒什麽區別,但神獸畢竟是神獸,d伯爵給的鳳凰蛋孵化出來的不可能是假貨。


    “我明白了。”其實不用草薙出雲多說什麽澤田綱吉也能明白,他剛成為敵人的襲擊目標,是不應該再次跑到外麵的。


    “比起綾子和十束多多良,我覺得你現在應該關心一下上麵那個女孩比較好。”草薙出雲指的是被澤田綱吉推上二樓梳洗的黑沢夕。


    剛才他們回來的時候,衣服上沾染著不少血漬,一滴又一滴,就像雨點打落在身上那樣保持著圓形的印痕,再結合上阿綱形容的場麵,草薙出雲覺得女孩子初次碰到這樣的場麵心裏肯定不會舒服到哪裏去。


    就算回來的時候黑沢夕臉上並沒有其他表情,也沒有過激的情緒,但習慣了操心的草薙出雲還是比較擔憂。這樣的小女生一看知道從來沒見過血腥,一下子就麵對碎屍的場麵,還不知道會不會造成什麽心理陰影。


    “什麽?”澤田綱吉不明白草薙出雲這是什麽意思,也許應該說他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回到吠舞羅之後他關注的重點都擺在剛才發生的襲擊事件上,對於其他事他並沒有留意。


    被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一直注視著,澤田綱吉也覺得怪不自在的,舉起雙手作了一個投降的姿勢。他表示就算一開始腦筋轉不過來,但他絕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事實上他也很擔心小夕現在的狀況。


    她跟他不同,她的經曆可是要比他單純得多,澤田綱吉依然記得自己第一次被reborn壓著看這樣的場麵時也是差點吐了。


    “我想她應該從浴室裏出來了,把這個端給她怎麽樣?”說罷草薙出雲將早已溫好的牛奶端出來交到澤田綱吉手上。


    吠舞羅的人就是這樣,看似粗暴無序隻會用暴力解決問題,但事實上在對待同伴的時候總是如此的溫柔。


    笑著接過草薙出雲遞過來的牛奶,澤田綱吉隨即以最快的速度奔上二樓,速度之快簡真讓草薙出雲好笑。


    當年還隻是一個被人打了不會還手的小男孩,現在已經長成可以獨當一麵的首領了。不過,這泡妹的手法好像有點不太對啊,要不待會兒讓其他人教阿綱幾招吧。


    畢竟,吠舞羅裏可是有不少前輩呢,總之不要將阿綱教得太壞就可以了。某人非常不負責任地這樣想著。


    而且……視線落在吧台前的電腦和終端上,草薙出雲知道自己從現在開始就要變得很忙碌,還有很多事情必須要查清楚。


    二樓的浴室裏,暖暖的水流從頭頂上的篷篷頭裏噴出打落在昂起的臉龐上,時間久了也能產生一絲絲痛感。


    臉上雖然沒有血漬,也在回吠舞羅之前被阿綱擦幹淨,但第一次見到如此殘酷的場麵,她還是覺有些不舒服。但也許是解剖場麵見過不少的緣故,黑沢夕除了覺得有些惡心之外並沒有特別害怕的情緒。


    心不在焉地關上水龍頭,然後扯下掛在牆角的毛巾擦幹身體,換上幹淨的衣服後,冼過澡的黑沢夕滿身清爽地踏出浴室。隻是剛出來她就碰到了原本應該待在樓下的澤田綱吉。


    “給,牛奶。”抬手舉了舉杯子,然後將手裏的熱牛奶交到黑沢夕手上。


    澤田綱吉小心地觀察了一下黑沢夕的情況,看著她接過自己遞過去的牛奶然後小口地喝著的時候,與平時反應並沒有什麽大區別的黑沢夕讓他稍微安下心來。


    就在澤田綱吉還在猶豫著自己應該怎樣開導黑沢夕,讓她不至於太害怕的時候,他怎麽想也想不到眼前這個不按常理辦事的妹子竟然將主導權搶了過去,“阿綱你是混黑社會的嗎?”


    黑沢夕一句話讓澤田綱吉當場就傻愣了起來。


    什麽黑社會?


    為什麽總覺得黑社會跟黑手黨一比好像掉價了很多一樣?


    還有,你住彭格列總部這麽久了難道一點兒也沒有留意過我們是幹什麽的嗎……


    一連串的問題從澤田綱吉腦海裏閃過,經過嚴格訓練的好處就是就算有滿肚子的問題,澤田綱吉表麵依然可以保持正式外交時的模樣和官方客氣的笑容。


    想想小夕不了解他的職業也很正常,畢竟她一直待在總部,天天蹲點的地方也是實驗室,也沒有人會特意在她麵前說‘我們是黑手黨’,所以她不清楚也挺正常的。


    要不,還是先瞞著吧,他覺得沒必要讓事情變得太複雜,現在也不是解釋的好時機,以後再找個時間再跟她解釋清楚吧,“那個……”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湊到麵前,距離不到兩公分的臉給嚇了一跳。


    黑沢夕的表情很嚴肅,就算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她的眼神卻變得分外嚴肅。直挺挺地盯著他不放,讓準備想將事實包裝包裝再說的澤田綱吉當場說不出話來。


    “別想騙我,我有戴測謊儀。”好像感覺到澤田綱吉下一句就是敷衍自己的話,因此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透過這幅眼鏡黑沢夕可以看到澤田綱吉被一連串的數據包圍著,心跳的頻律、脈搏的速度還有瞳孔張大的對比。


    人在說謊時生理特征會發生什麽變化全部一目了然。這幅眼鏡的功能非常強大,既可以看破幻覺又可以測謊,簡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備好東西。


    “……”對此,澤田綱吉很想吐糟,即使是這樣,你也不用特意對我使用測謊儀吧,我的尊嚴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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