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晉中’悄悄打了個哈欠,趁著聚精會神,挖掘他記憶的呂良沒注意,又裝作一副勉強抵抗他明魂術的樣子。


    計算著時間,一點一點的將放在泥丸宮裏,被呂良按照胡修吾的指示,裁剪過的記憶放給他。


    看上去就像是,呂良自己從‘田晉中’的靈魂裏榨出來的一樣。


    “這老人家的靈魂也太硬了吧。都這麽大歲數了,這麽頑強幹什麽!”


    自己施展出了全力,忙活了半天,都要力竭了,才像是榨油一樣,榨出一點點記憶,呂良也是服氣了。


    廢話,讓你榨出其他的記憶,不是露餡兒了嘛!


    胡修吾在心中嘿嘿一笑。


    而靠著牆壁的田晉中,一直觀摩著呂良的明魂術,卻看出了些許的明堂,訝然道:“呂家的明魂術,施展起來是這樣的嗎?”


    “倒是像八奇技中的雙全手。”


    雙全手?原來雙全手和明魂術有關係嗎?


    聽著田晉中的解釋,胡修吾若有所思,咳嗽了一聲,對著呂良說道:“小子,你這手段不像是法術,倒像是八奇技中的一項奇技。”


    “雙全手。”


    “而且據我所知,四四年之前,呂家絕對沒有明魂術這項法術。”


    這件事,還胡修吾不太清楚,但是又沒有規定他非要說真話。


    說個猜測,讓呂良猜去吧!


    果然,呂良聞言大驚,雖說明魂術沒停,可‘田晉中’卻能明顯的感知到,他手上的功夫亂了,明魂術的勁道不再像之前那般集中,變得紊亂鬆散。


    這說明呂良的心亂了,


    心猿異動,呂良對明魂術操縱力,大大減弱,攝取‘田晉中’記憶的進度也慢了下來。


    這給胡修吾大大拖延了時間,他隻有這一小段記憶,可以讓呂良提取出來,他既不能讓呂良提前將記憶取完,又不能讓呂良失去信心,提前逃離。


    他要等影·胡修吾趕過來,演完這場戲。


    ······


    我要盡快回去,幫陛下演完這場戲。


    影·胡修吾一邊推退漆黑沉重,泛著油彩光澤的重鞭,一邊在心中暗暗想道。


    戰局瞬息萬變,不因他的思考而停止,在影·胡修吾視線死角處,一柄匕首如同毒蛇一般,在影·胡修吾倒退,思慮之時,以奇詭的角度,從腰部左側下方紮向影·胡修吾的腰間,想要從攀山鎖子甲腰部無甲片的皮革處,紮進去。


    影·胡修吾卻也不避躲,靠著鎖子甲硬生生的抗下了這一凶狠的穿刺。


    “咦!”


    外國佬巴倫驚疑道。


    匕首並未如他所想的一般,穿透皮革,反倒如劃在金鐵之上,迸發出猛烈的火花,匕首好似變成了手持的煙火棒,刀尖與皮革摩擦之處,火星四射。


    火星相連,化為搖曳的紅蓮,將匕首刀身燒成了烙鐵,通紅炙熱,並迅速蔓延至刀柄。


    刀柄上防滑橡膠,因刀身傳來的高溫而被燙融化,巴倫握刀的手也冒起了青煙,還隱約彌漫出了烤肉的香味,並伴隨著油脂沸騰的滋滋聲。


    再怎麽說,攀山鎖子黃金甲也是一件法器,防禦當然不是僅僅靠著甲胄上的甲片,更多是靠著法器脈絡所帶來的的防禦靈罩,隻要鎧甲上流轉的法力未竭,符文未傷,其防禦就不會消散。


    巴倫大腦遠轉,因劇痛而有一瞬間的停滯,癡立在一旁。


    影·胡修吾的活動由腦神精根主導,祂行事比胡修吾還要冷酷無情,根本不受外界的影響。


    趁著巴倫的破綻露出,左手握拳,拳上裹著厚厚的金光,金光大如車輪,如一柄金光燦燦的紫金錘,攜帶開山震地之力,轟然下錘。


    金光錘拳冷酷如搗藥杵,把巴倫頭顱當做草藥搗錘。


    這一下要是挨實了,巴倫的腦袋怕是瞬間就會如熟透了的西瓜一樣炸裂開。


    這是戰局中另一位參與者不能接受的,


    兩柄由炁加上油彩凝結而成的厚重黑鞭,橫插在金光錘拳下麵,雙鞭交叉成十字,擋住了金光錘拳。


    轟!


    猶如隕石撞向山柱,拳與鞭之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擊之聲。


    夏柳青出手救下了巴倫,不是兩人情誼有多深厚,而是夏柳青知道,隻剩下他一個人的話,是絕對留不住胡修吾的。


    近在耳邊的轟鳴聲,令巴倫雙耳緩緩流出鮮血,耳膜破裂,卻也令他從無邊劇痛中聚集起意識,匆匆後撤,與夏柳青並肩。


    “哼。”


    巴倫悶哼一聲,倒退到粗暴的將已經粘在右手上的匕首撕掉,滾燙的刀柄帶走巴倫掌心的血肉,右手手心已經焦黑一片,唯獨中間露出鮮嫩的血肉,蒼白的骨節。


    巴倫的右手因為劇痛停不住的顫抖。


    活了這麽久,燙傷,刀傷,甚至是槍傷,巴倫都經曆過,要僅僅是燒毀一隻右手的疼痛,巴倫不可能露出這麽大的破綻。


    攀山鎖子黃金造成的燒傷,帶來的不僅僅是肉體上的痛苦,他的靈魂仿佛被送進了地獄,被地獄之火燒灼,承受著比肉體傷勢強千百倍的疼痛。


    前幾天,擤氣傳人蕭霄隻是挨了全真門人黃明一下出陽神,就已經痛苦的說不出話來。


    而出陽神還並不是真正攻擊靈魂的法術,都已經能給敵人帶來痛不欲生的痛苦,何況是攀山鎖子黃金甲上所攜帶的專門折磨人的神通·炮烙。


    在巴倫退開後,為擺脫影·胡修吾的糾纏,夏柳青手中已經泛紅的黑鞭,撒手而出,擲向胡修吾的麵門,用鋼鞭使出了鐧法的招牌絕技。


    撒手鐧。


    黑鞭如重箭,威勢赫赫,撕風劃空,帶出尖銳的哨聲,這種威力,就算是金光咒加攀山鎖子黃金甲也無法輕易的防下,影·胡修吾也隻得雙手回援,抓住黑鞭。


    影·胡修吾右手甲胄通紅一片,炮烙之力勃然爆發,掌中的黑鞭在炮烙的烘烤下,燃為紙灰,隻餘嫋嫋黑煙,和油彩焚燒後的焦臭味。


    “夏柳青神格麵具的造詣要強過王震球。”


    影·胡修吾切身感受過夏柳青的神格麵具後,做出了判斷。


    夏柳青的神格麵具,用法器油彩手套,瞬間繪製出想要的臉譜,既比王震球的攜帶的麵具要方便,請來的信仰之力也比王震球的要多。


    畢竟繪製在皮囊上的臉譜要比麵具靈活的多,自然演出的角色,也更貼近神明。


    “夏,多謝了,小心他的甲胄,是件奇怪的煉金產物。”


    夏柳青大罵:“這麽明顯的事,還用你說,伱還能不能頂上?”


    “沒問題。”


    靈魂上的痛苦雖仍有殘餘,但巴倫肉體的傷勢卻在這轉瞬之間痊愈了,狀態恢複。


    隻見巴倫掌心的傷口邊緣密密麻麻的延伸出肉芽,相互疊加,將傷口覆蓋愈合,手心一搓,表麵的焦皮,也如汙泥一般掉落,露出嶄新發白的皮膚。


    好強的恢複力!


    影·胡修吾也有些咂舌,這份恢複力,就算是他也不具備,陸瑾老爺子的逆生三重的恢複力,也隻能勉強與其並肩。


    這鬼佬什麽來頭?


    胡修吾好奇起巴倫的來曆,苑陶瞄到影·胡修吾身上如熔岩般流淌著火光的甲胄,卻見獵心喜,讚歎道:


    “好甲胄,這應當是商周時遺留下來的法器製作的鎧甲,竟然有高人能將千年前的法器殘骸,重新煉製成一件新的法器,真是不可思議。”


    “苑陶!和我交手,也敢分神!”


    苑陶一驚,他麵前。


    螭吻罩上,波紋四起。


    符籙如雨,傾盆而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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