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 番外——夜色(錦華x莫齊)
番外——夜色(錦華x莫齊)
周錦華看著**的人熟睡的臉,有些苦澀地笑了笑。
克製不住,他抬起手摸了摸莫齊的臉。
受到驚嚇一般,莫齊猛然醒來,漂亮的眼睛緊緊盯著周錦華,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仿佛能無限延伸一般。
周錦華在一瞬間失神,然後立刻把自己的表情隱藏起來。
“你終於醒了,來喝點水吧……”拿起桌邊的水杯,裏麵體貼地插了一根吸管。
莫齊並不張口,隻是警惕地看著周錦華,好一會才開口。
“你想要幹什麽?”
周錦華臉色一沉。
“你放心,我沒有那麽狠的心。”
“哥哥,好餓啊!”
“再等一會,馬上就好了,今天在學校怎麽樣啊?”
“恩…還好…….”
弟弟轉身跑開。
廚房裏麵圍著圍裙的哥哥擔憂地看了弟弟一眼。
弟弟長的越來越像媽媽了,十七歲的少年,身材瘦高,皮膚白皙,柔軟的發絲垂在腦後,臉更是精致的無可挑剔。
不仔細看,真像個漂亮的女孩子……
“就在這個狹小的閣樓上,兩兄弟相依為命,哥哥不上學了,沒日沒夜地幹活供弟弟上學,還常有人來找麻煩,唉,真是可憐的孩子…”
樓下的大媽常常對人如此說。
聽慣了這些話的周錦華無奈地笑笑。
幫派裏麵的事情,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
從前的生活幾乎是錦衣玉食,一朝失敗,就把一切都輸了,包括生命。
爸爸媽媽最後的願望,就是兩個兒子能夠光明正大的生活,哪怕過的苦一些,累一些。
怎麽樣都好過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
可是即使到了另外一個城市,也仍然有知道底細的人來找麻煩。
自己無所謂,但是弟弟年齡還小,又是男生女相,怕是…….
想起弟弟剛才的表情,周錦華皺了皺眉頭。
飯菜端上桌子,除了青菜隻有一盤炒雞蛋。
“今天的飯不錯啊。”弟弟笑著看了看金囧囧的雞蛋,咽了口水,夾起青菜放在自己的碗裏。
“吃這個!”周錦華幹脆地端起炒雞蛋的碟子往弟弟的碗裏撥。
“不要!”弟弟攔住了周錦華的手。
“我今天不太餓,哥哥你忙了一天了,你吃吧。”
弟弟體貼地笑笑,把自己碗裏的雞蛋撥到周錦華的碗裏。
“你……”周錦華歎了口氣。
“我都24了,吃不吃這個沒關係,你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
周錦華失落地把碗放在桌子上。
沒有學曆,又沒有身份證,到哪裏找工作都困難,隻能做一些散工,錢給的還少。
現在才明白,做一個幹淨的人竟然是這麽難,一個大男人,連弟弟都養活不了。
眼眶開始發熱,周錦華站起身來。
“你先吃,我不太餓,我….”
聲音哽在喉嚨,周錦華咬咬牙走回屋子關上門。
一天的勞累一下子都湧上來,周錦華苦笑一聲躺在**。
真的快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了嗎?
第二天一早,周錦華睜開眼睛,身邊的弟弟已經走了,桌子上放著一碗濃濃的粥。
周錦華一口氣喝幹淨,趕快回到工地。
最近剛剛找到的這個工作是在建築工地上搬沙子,因為沒有身份證,一天隻能拿到別人的五分之四,可就是這樣,也是求之不得的。
一整天,周錦華拚死拚活地幹。
“嗨,喝點水吧。”一個工友看不下去了,把自己的水壺遞過去。
“休息一會吧,你太累了。”
周錦華固執地搖搖頭。
天色漸晚,周錦華看了看時間,立刻往家裏跑。
“等等。”兩三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
“有什麽事嗎?”周錦華喘著粗氣問道。
那幾個人並不回答,而是攬住周錦華的肩膀。
“小弟弟,陪陪我們吧!”
周錦華還未醒悟,直到一個人把手伸進他的衣服裏麵。
“滾開!周錦華大喝一聲,從小便學習的格鬥技巧本能地用在那個人身上。
“啊啊!!!”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他的手好像斷了……臭小子,你別跑!”
周錦華知道去醫院要花費很多的錢,更怕被別人知道他們兄弟住在這裏。
一念至此,周錦華立刻逃跑。
“抓住他!!”
周錦華拚命地跑,知道身後沒有任何的腳步聲。
靠在牆上,周錦華按住自己慌亂的心。
一步步走回家,弟弟已經等了好久,桌子上的飯菜都已經涼了。
“你怎麽還沒吃飯啊!”周錦華有些生氣地衝著弟弟大喊,卻忽然發現弟弟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眼睛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色彩。
周錦華看著自己。
原來在掙紮的時候,衣服被那幾個人拉破了,此時,露出大半的胸膛和肩膀,從前和弟弟同樣白皙纖細的身材,在這麽長時間的室外體力勞動下已經變成淺褐色結實的肌肉,上麵亮晶晶的汗水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柔柔的光暈。
周錦華尷尬地穿好衣服。
“沒什麽…幹活的時候不小心弄破了……”
弟弟沒有多問什麽,兩人沉默地吃完飯,周錦華便借口自己疲勞一頭鑽到屋子裏。
弟弟在屋外寫作業,周錦華掩住嘴,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不斷地落下。
難道自己一輩子,都隻能這樣了?
疲勞打敗了心傷,周錦華漸漸睡著。
夢裏,媽媽的手溫暖而光滑,輕輕地為自己擦去眼角的淚,然後吻在自己的額頭。
“媽……”周錦華叫了一聲,然後抱住媽媽。
“真的好累,好累…”
周錦華發燒了,躺在**把血都咳出來。
這一病,在醫院裏整整躺了一個星期。
藥費,住院費加上誤工的錢,現在兄弟兩個人,連吃飯都成了困難。
病剛一好,周錦華就連忙出去幹活。
“哥哥,你多休息吧,不用想別的事。”弟弟把周錦華按倒在**。
這些天來,本來就不胖弟弟更是瘦的不成樣子。
“你…”周錦華心痛地幾乎說不出話來:“這些天來苦了你了……”
弟弟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美麗的驚人的笑容。
“沒事,你平時給我的零花錢我攢下不少,應該能堅持半個多月,你再休息幾天,不然再病倒就真的沒錢了。”
周錦華想了想,然後點點頭。
剩下的幾天裏,總是弟弟照顧他,飯菜不僅足夠兩個人吃的,還常常能見一些葷腥。
“你到底攢了多少啊?”周錦華問弟弟。
“放心吧,還能堅持幾天。”弟弟總是這樣笑著說。
弟弟早上背起書包,周錦華偷偷跟在後麵。
書費,學費,自己給的那點錢夠了就不錯,怎麽可能還有剩餘?
弟弟這些天瘦的厲害,一定是背著自己到哪裏去幹活了。
周錦華跟在後麵,一邊暗罵自己的無能。
弟弟果然沒有去學校,轉了幾個圈後來到一家小旅館門前。
一個油頭粉麵的男人看著弟弟,眼睛裏滿是□,立刻走上前來攬住弟弟的腰。
周錦華就這麽看著一直視若珍寶的弟弟和那個男人進了那間肮髒的小旅館。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家的,周錦華一進門就靠著牆滑落到地上。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做?他這樣做,讓自己以後怎麽見九泉下的雙親?
周錦華就這麽坐了一天。
弟弟回家,看到周錦華的樣子,驚呼一聲跑過去。
“哥哥,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話音剛落,一個重重的巴掌落在臉上。
弟弟被周錦華打翻在地,嘴角的血淅淅瀝瀝的滴下來。
“哥…….”弟弟驚愕地看著哥哥。
“你這個畜牲!”周錦華氣的雙手都在顫抖。
“你竟然去……這種不幹淨的錢,不要臉……”
頭腦發昏直到口不擇言,周錦華的眼前一片昏暗。
弟弟一瞬間明白過來,臉上最後一絲血色都褪得幹幹淨淨。
“對!我就是不要臉!”弟弟嘶聲大喊。
“你得了肺炎,你要我到哪裏去弄錢!住院押金就要3000!你讓我怎麽辦!”
弟弟滿臉的淚水,混合著絕望。
“我死了也不要你這髒錢!我們周家沒你這個逆子!你滾!”周錦華拉起弟弟想要推出家門,卻因為大病初愈,又受了不小的打擊,剛剛起身就站立不穩,一下子跌進弟弟的懷裏。
“哥!”弟弟接住周錦華。
懷裏的周錦華眼睛裏浮著一層水汽,虛弱地靠在弟弟的懷裏,透過半敞的衣襟,可以看見胸前的兩點微微凸起,彈xing十足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去捏一下。昏暗的燈光下,蜜色的肌膚反射著光暈,炫目的讓人睜不開眼睛。平日裏堅毅的眉頭緊皺著,別有一番風情。
“你幹什麽!你……”周錦華的大喝聲響起,弟弟才猛然發現,自己的手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伸到了周錦華的衣襟裏麵。
下身漲得發疼,多日來被男人開發的身體**無比。
“哥…….”弟弟再也忍受不住,一下子把周錦華壓在地上。
年輕的手一下子就把身下的人薄薄的衣服撕開,撇在一邊。
周錦華剛剛生過病,再加上此時氣火攻心,一時間竟然難以掙脫。
“你這個畜生!”周錦華咬緊牙關罵道。
弟弟已經被欲(河蟹)火衝昏了頭,用力按住周錦華,然後把兩人的褲子都脫xia。
看著哥哥的身體橫陳在麵前,弟弟的心神一蕩,把嘴唇放到周錦華身上輕輕地舔舐。
不知為什麽,被親生弟弟壓在身上,還被這樣屈(河蟹)辱的對待,周錦華病弱的身體竟然起了一絲反應。
“哥哥……”弟弟的下身已是火熱一片,在周錦華的身後蹭了幾下便試著進入。
剛剛燃起的一點欲(河蟹)望立刻被疼痛代替,周錦華縱然咬緊下唇,也仍有一絲呻吟脫溢而出。
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自己輟學,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做苦力,就是為了給這個弟弟營造一個好的環境,讓父母在九泉之下能夠安心。
從前乖巧清秀的弟弟和眼前這個眼在自己身上有些粗暴地扭動的人重疊在一起,周錦華的瞳孔漸漸渙散,直到換上一片黑暗。
喉嚨幹渴的厲害,腰疼得好像要斷掉,身後的私(河蟹)密之處,更是傳來一陣陣令人可恥的疼痛。
周錦華睜開眼睛,自己仍然躺在地上,渾身上下不著寸縷。
而弟弟,卻是無影無蹤。
周錦華支撐著自己站起來,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亂穿上便向外走去。
我要離開這裏,再也不要回來,再也不要…….
胸口悶悶的,想要哭,卻流不下淚水。
夜深了,夜色像濃的像墨一般,yin沉沉壓在人的心上。
渾身燙的厲害,可周錦華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似的一直向前跌跌撞撞地跑。
在一個胡同裏,周錦華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旁邊是一個很大的酒館,外麵的霓虹燈一直在閃,打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睛,裏麵傳來陣陣的嬉笑聲,時不時地有人走過,衝著周錦華指指點點。
“喂,小子,幹什麽的?”
幾個40來歲的中年人看到了落魄倒在地上的周錦華,笑著走過來。
“小弟弟,誰欺負你了啊?”滿身酒味的人湊過來,晃著大肚腩艱難地蹲下。
周錦華看著眼前的人,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攬著弟弟的那個男人。
想起那雙在弟弟身上的胖手,周錦華心中立刻生出恨意。
雖然虛弱但仍然堅硬的拳頭一下子打在麵前的臉上。
“啊啊啊啊啊啊…”那胖子殺豬似的大喊出來,倒下去的時候似乎連地麵都震了一下。
周錦華跪趴在地上,摸到胖子的臉又是狠狠的一拳。
旁邊的那幾個人顯示愣住,再看清事態的時候立刻圍上來,將周錦華拉到一邊拳打腳踢起來。
做工良好的皮鞋踢在身上,周錦華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
就這麽死了吧,好想爸爸媽媽……
就在周錦華漸漸陷入昏迷的時候,打得最凶的一個人忽然倒退幾步跌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回頭望去,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他們身後,一襲黑色的西服使他隱藏在夜色中,隻有一雙眼睛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倒在地上的周錦華並沒有看見這一切,隻聽見一個毒打他的人問:“你幹什麽動手打人?”
說完之後忽然意識到是自己一行人在圍打一個男孩的時候,立刻惱羞成怒低吼:“管閑事管道爺爺頭上了!”
黑色的男人一步步走過來,站在月光下。
論長相,男人的相貌可以說是英俊中帶著野xing,雖然年輕,但是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他嚴肅的時候像是危險的野獸,這時候忽然微微一笑,竟是邪佞無比。
周錦華並沒有聽到那個人說話,隻聽見拳頭擊打在□上發出的砰砰聲,還有幾個人的慘叫聲,最後還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呻吟呼叫的聲音漸漸弱下去,周錦華感覺自己被一個強健有力的手臂扶起來。
“需要什麽?”身邊的人聲音低沉,雖然沉穩但是有一絲入骨的絕望。
“你…….是誰?”周錦華掙紮著問,睜開眼睛卻看不清眼前的人,隻看見一個黑影。
“……我叫孟晚亭。”
不知過了多久,周錦華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潔白的**。
渾身酸痛,但傷口卻有一種清涼的感覺,包括…那個隱秘的地方。
周錦華好一會才回想起發生的事情。
“你終於醒了。”
周錦華竟然沒有發現房間裏麵還有人,一驚之下回頭看過去,發現一個醫生模樣的人坐在自己床邊。
周錦華沉下氣,冷靜地問:“這是哪裏?”
醫生和藹地笑笑,並不回答,而是說:“我們老板救你回來的,小夥子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吧?被女朋友甩了?”
麵對多話的醫生,周錦華隻是禮貌地笑笑。
“老板叫人熬好粥了,你現在要吃一些軟的東西…”
話音還未落,周錦華的臉就紅了起來,臉上露出心痛的表情。
那醫生雖然話多,但仍是好心,看見周錦華這個樣子,連忙好生安慰。
“小夥子現在別多想了,養好傷病是最重要的……”
周錦華躺在**,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醫生隻能歎息一聲,走出去,順便還替周錦華關上門。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周錦華坐起來,渾身的傷讓周錦華疼得一顫。
心裏在滴血,在想起弟弟火熱的眼神的時候。
爸爸媽媽,一定在怪我吧…
周錦華掙紮著下床,穿好自己的衣服。
走出門,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越層的公寓裏,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房間裏溫度適宜。歐式的風格讓這個屋子顯得溫馨自在,有幾個玩具擺在桌子上,電視上,更讓人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周錦華想起小的時候,家裏也是這種裝潢風格,雖然檔次上差了一些,但仍然是舒適無比。
因為家裏有兩個男孩子,所以弄得玩具哪裏都是,沙發上,**,甚至連地上都是小火車小手qiang一類的東西……
周錦華覺得眼眶一熱,淚水竟不知不覺掉下來。
回憶,也能像殺人的利器一般插到心底。
抹幹眼裏的淚水,周錦華繼續向前走,在客廳裏,見到了一個孤寂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屋子裏沒有開燈,男人什麽都沒做,隻是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陽剛的臉上是化不開的悲痛。
周錦華看著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人,直到男人也回過頭來看著他,才尷尬地咳嗽一聲。
“那個….就是你救得我嗎?孟…孟……孟晚亭?”
那男人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看著周錦華蒼白的臉說:“廚房在你左邊。”
周錦華明白孟晚亭是要他吃些東西,感激地笑笑。
大口吃著粥,才覺得腹中早已饑腸轆轆。
畢竟還是年輕,再怎麽樣也舍不得放棄自己的生命,周錦華看著空空的碗,心中又有了些希望。
一步一步挪回客廳,孟晚亭還是坐在那裏,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你叫什麽名字?”正在周錦華不知如何感謝的時候,孟晚亭忽然開口問道。
“周錦華。”周錦華很會回答。
孟晚亭看著眼前的人。
雖然還是一副落魄的樣子,但依然能夠不卑不亢地站在自己麵前,溫和的表情明顯受過很好的家教,但身材和雙手卻可以看出明顯的功底。
應該是落魄的黑bang後代吧…
看著敦厚的周錦華,孟晚亭漫不經心地說:“回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把傷養好了再說。”
周錦華想了想自己的處境,於是感激地答應。
日子一天天過去,周錦華在這裏已經生活了5天。
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也不再發燒,周錦華漸漸恢複了生氣。
可孟晚亭,卻依然悲哀地坐著,眼神裏會不經意地現出或狠毒或悔恨的神色。
“孟老板….”周錦華探試地走到孟晚亭麵前。
“謝謝您的照顧….”本來想開導他一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天天消瘦下去,周錦華還是有些不忍心,可想好安慰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孟晚亭擺擺手,示意周錦華不用在意。
“孟先生…可不可以給我安排一份工作?”周錦華說。
想不好說什麽,又不想繼續沉默,沒想到話已出口就變成了這樣。
見孟晚亭沒有反映,周錦華苦笑了一下。
眼前這個孟晚亭一定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對於自己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怎麽可能留下…
“可以。”簡單的回答從孟晚亭嘴裏說出。
周錦華愣住,好一會才問道:“您…不問問我是什麽人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孟晚亭說。
周錦華忽然有些感動,孟晚亭忽然又說。
“以前的傷心事都忘了吧,以後跟著我,做個理xing的人。”
孟晚亭的信任讓周錦華踏實地跟在了他身邊。
漸漸由淳樸的善良少年變得冷血,無情,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目的xing。
看似溫文爾雅,柔和謙遜,實則冷酷無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多少個夜晚,夢見曾經快樂溫馨的生活,卻在中途變了顏色,變成那個不堪的夜晚。
越是壓抑就越是旺盛,心中的恨意在一點點積累。
那麽多的犧牲,換來的竟是那樣屈辱的一夜。
本以為兄弟兩人再無相見之日,卻yin錯陽差的,再次遇上。
曾經羞澀纖細的少年已經長大,並且加入相對的幫派。
臉龐更加清秀,帶著沉穩和冷酷,印象中可愛的少年,已經變成身手矯健的對手。
周錦華看著自己的弟弟,自己恩人的愛人就在他的手裏。
弟弟看見自己的時候完全愣住了,然後臉上慢慢浮現出激動和悔恨的表情,還有說不盡的思念和迷戀。
清澈的眼眸期待地看著周錦華。
周錦華完全沒有動心,像是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自己的弟弟,雖然心中早已是驚濤駭浪。
弟弟眼睛裏的溫度一點點降下去,直到凝結成為無情的冷漠。
看著弟弟開qiang,子彈鑽進腿裏。周錦華倒在地上,心中一片酸楚。
果然,曾經的兄弟早已反目成仇。
記憶中的弟弟心腸極軟,偶爾買隻雞回來,弟弟都是遠遠的躲開,見不得鮮血流出的景象。
現在,對著親生的哥哥,下手也是毫不猶豫啊…
周錦華笑笑:“莫齊,你進步的真快。”
巧妙的掩飾了眼睛裏的痛,周錦華躺在冰冷的地上。
好像回到了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的疼,也是這樣的冷。
思緒一旦打開,就像潮水一般停不下來。
周錦華看著**的人。
漂亮的眉頭擰在一起,戒備地看著自己。
已經很多年了,很多年沒有麵對麵的獨處。
本以為自己的心腸已經夠硬,硬到足以報複。
可事到臨頭,卻發現自己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堅強。
看著弟弟,周錦華的臉上不知不覺露出溫和的微笑,像是小時候一樣,隻是這微笑裏,參雜了太多的苦澀。
“我不會狠下心來……”
周錦華說完走出去。
將門在身後關閉,周錦華虛弱地靠著牆壁坐下。
qiang傷隱隱疼痛起來,周錦華想起莫齊開qiang時的眼神。
屋子裏的周莫齊在周錦華走出去的一瞬間,眼淚洶湧而出。
那一夜,看著哥哥昏倒在自己的身體下麵,衝動的少年一下子驚醒。
多少個失眠的夜晚,看著因勞累而死死睡在自己身邊的哥哥,平穩的呼吸聲連綿不斷地深入心底,越來越強壯的身體隨之起伏。
當時年少,不知道自己莫名的衝動從何而來,直到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才了解到。
原來兩個男人,也可以在一起。
莫齊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那是哥哥最後一次碰到的地方。
那狠狠地一記耳光。
看來是永遠也得不到原諒了。
莫齊默默地想。
一連幾天,周錦華都親自來送飯,總是一言不發,麵無表情。
看著xing格完全變了的哥哥,莫齊想說些什麽,卻不知如何開口。
一切一切,全是因自己而起,事到如今,還有什麽臉麵求得別人的原諒?
周錦華看著莫齊的臉色一天天紅潤起來,心底竟是喜悅萬分。
手足之情,難以割舍。
“大哥,莫齊傷好了您打算怎麽處置?”
周錦華在電話裏問孟晚亭。
“你自己做主他挺照顧落夕的,別難為他。”
孟晚亭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周錦華鬆了一口氣,擦了擦掌心的汗水。
“你可以走了。”周錦華走進屋子。
莫齊正癡癡地看著窗外。漂亮的眼睛黯淡無光,像是個精致的人偶。
看到周錦華說完就要走,莫齊立刻走上去。
“哥”
周錦華一下子甩開莫齊的手。
“別叫我哥!”
周錦華忍住心底翻騰的怒氣,大步向外走去。
“哥!”
莫齊再次抓住周錦華的手。
“哥,這次說什麽也不能放開你。”
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弟弟拉著自己固執地要求些什麽。
周錦華心底剛剛一軟,就被痛苦的回憶打斷。
抓起莫齊的衣領,周錦華將他重重摔在牆上。
“你現在憑什麽叫我哥?你以為你還算我們周家的人嗎?我們周家沒你這種不要臉的畜生!”
周錦華大力搖晃著莫齊,眼睛裏越來越酸澀。
到現在還在心軟,周錦華,大哥平時都怎麽教你的!
周錦華在心中暗罵自己。
“我也是為了你啊!”
莫齊滿臉的淚水,一直滴到周錦華手上。
“哥你當時高燒,沒有錢那些黑心的醫生根本就不給你治病”
“那你去偷,去搶啊,為什麽把自己賣了!”
“我不會偷,也不會搶醫院裏有個人看上我了,給了我很多錢,很多錢”
莫齊低下頭渾身都在顫抖。
當時那個人隻給了他6000塊,現在看來隻是一件衣服的錢,當時卻整整折騰了他一個晚上。
“哥,我不想讓你死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去過工地,人家說我太瘦了沒力氣,我也去過家政服務中心,可是他們嫌我是個男的,有沒有經驗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我也不想啊”
莫齊語無倫次地說著,好像要把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周錦華抓著莫齊的手在微微顫抖。
“那你就把你的委屈都發泄在我身上了?還有那一qiang…….”
周錦華問道,眼睛裏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傾瀉下來。
“莫齊,我們是親兄弟啊”
周錦華低下頭,抓著莫齊的雙手無力地下垂。
“我”
莫齊想表達出自己的心意,卻不敢開口。
“哥,我喜,喜”
莫齊話還沒有說完,卻見周錦華咬牙一抹自己的淚水,然後轉身走出去。
“什麽也不要說了,大哥放你走了,你自由了,以後不要再回來。”
“哥!”莫齊大叫一聲追出去。
“你不要再糾纏了。”周錦華冷冷地說。
“我”莫齊拉住周錦華的手慢慢放開。
“哥我想我加入你們可以嗎”
周錦華慢慢轉過頭。
“你忘了父母的話了嗎?”
“沒有,但是我已經不能脫身了。”
“你可以回去。”周錦華冷冷地說。
“不要。”莫齊說:“我不要與你為敵。”
周錦華看了看莫齊,什麽話都沒說。
“大哥”
“怎麽了?”電話另一邊傳來孟晚亭的聲音。
“大哥,莫齊他說想加入我們。”
電話另一邊的孟晚亭明顯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錦華,我不是說過這種事你可以做主嗎?”
掛斷電話,周錦華狠狠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這是怎麽了
在周錦華的“批準”下,莫齊正式成了孟晚亭的手下。
誰都不知道兩個人是一母所生,麵貌,身型,包括xing格,周錦華和周莫齊都相差甚多。
隨著接觸,莫齊發現自己的哥哥變了很多,表麵看上去還是一如當年的敦厚清和,但手段卻狠辣了許多,城府也深得嚇人。
“這是你今天的任務。”周錦華把一張紙遞給莫齊。
“看完記得燒掉。”
莫齊看著周錦華冰冷的背影不禁有些沮喪。
每隔兩三天就有一張紙送到自己手裏,除此之外兄弟兩人很難見麵。
哥哥好像是孟晚亭的心腹,大權在握。
莫齊晃了晃頭腦。
管他呢,交代下來的任務就好好做。
別的,也做不到了。
莫齊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周錦華留下來的淡淡氣息。
“我能相信你嗎?”周錦華問莫齊。
莫齊正坐在窗邊向外看,不知道在想什麽心事,一會淡淡地笑,一會又換成心酸的表情。
周錦華看了好一會,才進去說話。
“這是”莫齊拿著手裏的紙。
上麵的字跡工整有力,熟悉的字體寫著“李晉”兩個字。
“要是做不到就走人。”周錦華說。
“我可以!”莫齊連忙回答。
端著狙擊qiang,莫齊單膝跪在樓頂用望遠鏡細細觀察。
兩個人站在一起,莫齊認得,那是孟晚亭和林落夕。
一個桀驁不馴一個清和恬淡,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
莫齊羨慕地看著他們。
即使隻有一次也好,能和哥哥這樣站在一起。
看著從前的老板拿出qiang,猙獰地指著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
莫齊毫不猶豫地開qiang,準確地穿透李晉的肩膀。
製服李晉後,周錦華看了看屋頂,那裏有一個反光的亮點。
明亮的光照進眼睛裏,周錦華笑了笑。
有了這些,孟晚亭應該會重用自己的弟弟了。
到時候,自己可以安心的離開完成父母的願望,找個工作,娶妻生子,留下弟弟,讓他和孟晚亭相互照應。
“莫齊。”
見哥哥這麽主動和自己說話,莫齊連忙跑過去期待地看著周錦華。
“哥,有什麽事嗎?”
“莫齊”周錦華歎了口氣。
“莫齊,以後你在這裏好好聽大哥的話。大哥是好人,你在這裏我能放心。”
“你這是什麽意思?”莫齊盯著周錦華問。
“沒別的意思,我要走了。”
“去哪裏?”
“反正不在這裏了。”周錦華淡淡地說,然後抬起手摸了摸莫齊的頭。
“哥”
周錦華擺手止住了莫齊的話。
“我知道了,我明白。”
怨你,恨你,卻放不下你。
沒有什麽,能有比血緣更深的羈絆,即使天涯陌路,從此再不相見,我也會把你印在心底,默默地祝福你。
細細的感受掌心的柔軟,周錦華戀戀不舍地放下手。
“莫齊,以後好好做人。”
回到自己的臥室,周錦華默默收拾著行李。
要帶走的東西並不多,剛好能裝滿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周錦華拿出早就寫好的信放在**。
孟先生收。
相信孟晚亭不會強留自己,所以稱呼也隨著改變。周錦華關著燈躺在**,看著窗外的夜色。
明天開始,要為自己而活。
再將要睡著的時候,周錦華感覺到有人來到他的床邊,雖然是悄無聲息,但依然能感覺到強烈的氣息。
周錦華並不做聲,在來人接近自己的一瞬間坐起來抓住那個人的胳膊。
“啊!”
是莫齊的聲音。
周錦華立刻放開手,沉聲問道:“你來幹什麽?”
接著月光可以看到,莫齊身上穿著單薄的睡衣,有些淩亂的頭發散在前額,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閃亮,癡迷地看著周錦華。
周錦華心中一動,紅著臉轉過頭去。
“哥…”莫齊呢喃地叫了一聲,便投入周錦華的懷裏。
“哥,求求你,別走…….”
周錦華剛要發火,就看見莫齊抬起頭來,眼睛裏含著淚水,卻倔強的不肯掉下來,像失去母親的幼獸一般緊緊盯著自己,蠻橫的執著。
周錦華恍惚看到了小時候的莫齊,就是這種不肯放手的表情。
心中輕輕的顫動,不隻是對弟弟的疼愛,還有點說不出的情愫。
“莫齊….”周錦華拍拍莫齊的背。
“哥不能陪著你。”
“為什麽!”莫齊蠻橫地問:“哥,我真的喜歡你。”
“莫齊!”周錦華輕叱:“再也不要說這種話!”
莫齊搖頭,然後忽然發力把周錦華按在**,閉上眼睛吻上了周錦華的嘴唇。
柔軟的唇瓣貼在一起,帶著深夜特有的那種清涼的感覺,慢慢滲入全身,無比的舒適。
周錦華狼狽地推開莫齊,有些惱火地看著他。
惱火莫齊的無理,也同樣惱火自己的沉醉。
還未等周錦華開口,莫齊的手就伸向周錦華的下身。
剛才的清涼仿佛都轉成了火熱,瞬間在身體蔓延開。
周錦華一向清心寡欲,這些年來很少接觸女人,弟弟溫熱的手像是導火索一般,點燃了沉寂已久的欲(河蟹)望。
周錦華用盡自己最後的意思理智想要推開莫齊,伸出手卻觸摸到一個光滑的身軀。
抬起頭來,周錦華吃驚的看見弟弟已經不著寸縷的站在自己麵前,身材一如當年的纖細,柔軟。
“莫齊,你…啊…….”
周錦華仰起頭。
昂揚的欲(河蟹)望已經被莫齊含(河蟹)在嘴裏,雪白的身體在眼前一起(河蟹)一伏,帶著囧(河蟹)靡的水聲。
“哥哥,別離開我,原諒我…”
莫齊看著周錦華輕輕一笑,騎坐在周錦華的身上,向下坐去。
“啊!”裂錦般的聲音帶著一聲壓抑的慘叫,周錦華看見弟弟雪白的身體微微顫抖,然後上下動了起來。
“哥哥…我是真的喜歡你……”
周錦華呻吟一聲,發泄在弟弟身體裏。
看著莫齊的身體緩緩倒在自己身上,周錦華不顧身體的疲倦馬上做起來扶住他。
“莫齊,要不要緊?”
自己也遭受過這些,知道這是怎樣一種痛,看著從小視若珍寶的弟弟臉色慘白,周錦華忘記的事情是怎樣開始的,滿心隻有莫齊的傷勢。
“起來!”周錦華幹脆地坐起來,打開燈找出藥箱。
抱起莫齊來到浴室,周錦華一點點清理莫齊的身體,看著白灼的**和血跡一點點流出莫齊的身體,周錦華悔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是哥不好,不應該…”
說到這裏,周錦華才意識到這件事根本就是莫齊自己一手策劃的。
“莫齊你…你也…”
“哥…”莫齊抬起頭來看著周錦華。
“你知道了吧,我當初有多後悔…”
“看著你昏倒在地上,我快要嚇死了,才明白自己幹了什麽,我真的害怕,怕你醒來不要我了,所以我隻能遠遠地跑開…你知道嗎,我這些年來一直在找你,我現在找到了,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抬起手,莫齊拉過周錦華的臉,深情地吻上去。
“你知道嗎,咱們剛遇上的時候,你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真的以為你都不記得我了,我受不了才……我當時快發瘋了…….”
周錦華看著弟弟俊秀無雙的臉上帶著沐浴後的紅潤,閉上眼睛癡癡的吻自己的樣子,心裏竟有說不出的喜悅。
剛才的歡愛,是周錦華至今最盡興的一次,毫無保留,心身投入。
心中忽然有了釋懷的感覺。
把弟弟擁入懷中,周錦華也閉上眼睛。
九泉下的父母,想要的無非是兄弟兩人把一生快樂的相伴度過。
這樣,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番外——夜色(錦華x莫齊)
周錦華看著**的人熟睡的臉,有些苦澀地笑了笑。
克製不住,他抬起手摸了摸莫齊的臉。
受到驚嚇一般,莫齊猛然醒來,漂亮的眼睛緊緊盯著周錦華,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仿佛能無限延伸一般。
周錦華在一瞬間失神,然後立刻把自己的表情隱藏起來。
“你終於醒了,來喝點水吧……”拿起桌邊的水杯,裏麵體貼地插了一根吸管。
莫齊並不張口,隻是警惕地看著周錦華,好一會才開口。
“你想要幹什麽?”
周錦華臉色一沉。
“你放心,我沒有那麽狠的心。”
“哥哥,好餓啊!”
“再等一會,馬上就好了,今天在學校怎麽樣啊?”
“恩…還好…….”
弟弟轉身跑開。
廚房裏麵圍著圍裙的哥哥擔憂地看了弟弟一眼。
弟弟長的越來越像媽媽了,十七歲的少年,身材瘦高,皮膚白皙,柔軟的發絲垂在腦後,臉更是精致的無可挑剔。
不仔細看,真像個漂亮的女孩子……
“就在這個狹小的閣樓上,兩兄弟相依為命,哥哥不上學了,沒日沒夜地幹活供弟弟上學,還常有人來找麻煩,唉,真是可憐的孩子…”
樓下的大媽常常對人如此說。
聽慣了這些話的周錦華無奈地笑笑。
幫派裏麵的事情,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
從前的生活幾乎是錦衣玉食,一朝失敗,就把一切都輸了,包括生命。
爸爸媽媽最後的願望,就是兩個兒子能夠光明正大的生活,哪怕過的苦一些,累一些。
怎麽樣都好過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
可是即使到了另外一個城市,也仍然有知道底細的人來找麻煩。
自己無所謂,但是弟弟年齡還小,又是男生女相,怕是…….
想起弟弟剛才的表情,周錦華皺了皺眉頭。
飯菜端上桌子,除了青菜隻有一盤炒雞蛋。
“今天的飯不錯啊。”弟弟笑著看了看金囧囧的雞蛋,咽了口水,夾起青菜放在自己的碗裏。
“吃這個!”周錦華幹脆地端起炒雞蛋的碟子往弟弟的碗裏撥。
“不要!”弟弟攔住了周錦華的手。
“我今天不太餓,哥哥你忙了一天了,你吃吧。”
弟弟體貼地笑笑,把自己碗裏的雞蛋撥到周錦華的碗裏。
“你……”周錦華歎了口氣。
“我都24了,吃不吃這個沒關係,你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
周錦華失落地把碗放在桌子上。
沒有學曆,又沒有身份證,到哪裏找工作都困難,隻能做一些散工,錢給的還少。
現在才明白,做一個幹淨的人竟然是這麽難,一個大男人,連弟弟都養活不了。
眼眶開始發熱,周錦華站起身來。
“你先吃,我不太餓,我….”
聲音哽在喉嚨,周錦華咬咬牙走回屋子關上門。
一天的勞累一下子都湧上來,周錦華苦笑一聲躺在**。
真的快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了嗎?
第二天一早,周錦華睜開眼睛,身邊的弟弟已經走了,桌子上放著一碗濃濃的粥。
周錦華一口氣喝幹淨,趕快回到工地。
最近剛剛找到的這個工作是在建築工地上搬沙子,因為沒有身份證,一天隻能拿到別人的五分之四,可就是這樣,也是求之不得的。
一整天,周錦華拚死拚活地幹。
“嗨,喝點水吧。”一個工友看不下去了,把自己的水壺遞過去。
“休息一會吧,你太累了。”
周錦華固執地搖搖頭。
天色漸晚,周錦華看了看時間,立刻往家裏跑。
“等等。”兩三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
“有什麽事嗎?”周錦華喘著粗氣問道。
那幾個人並不回答,而是攬住周錦華的肩膀。
“小弟弟,陪陪我們吧!”
周錦華還未醒悟,直到一個人把手伸進他的衣服裏麵。
“滾開!周錦華大喝一聲,從小便學習的格鬥技巧本能地用在那個人身上。
“啊啊!!!”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他的手好像斷了……臭小子,你別跑!”
周錦華知道去醫院要花費很多的錢,更怕被別人知道他們兄弟住在這裏。
一念至此,周錦華立刻逃跑。
“抓住他!!”
周錦華拚命地跑,知道身後沒有任何的腳步聲。
靠在牆上,周錦華按住自己慌亂的心。
一步步走回家,弟弟已經等了好久,桌子上的飯菜都已經涼了。
“你怎麽還沒吃飯啊!”周錦華有些生氣地衝著弟弟大喊,卻忽然發現弟弟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眼睛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色彩。
周錦華看著自己。
原來在掙紮的時候,衣服被那幾個人拉破了,此時,露出大半的胸膛和肩膀,從前和弟弟同樣白皙纖細的身材,在這麽長時間的室外體力勞動下已經變成淺褐色結實的肌肉,上麵亮晶晶的汗水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柔柔的光暈。
周錦華尷尬地穿好衣服。
“沒什麽…幹活的時候不小心弄破了……”
弟弟沒有多問什麽,兩人沉默地吃完飯,周錦華便借口自己疲勞一頭鑽到屋子裏。
弟弟在屋外寫作業,周錦華掩住嘴,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不斷地落下。
難道自己一輩子,都隻能這樣了?
疲勞打敗了心傷,周錦華漸漸睡著。
夢裏,媽媽的手溫暖而光滑,輕輕地為自己擦去眼角的淚,然後吻在自己的額頭。
“媽……”周錦華叫了一聲,然後抱住媽媽。
“真的好累,好累…”
周錦華發燒了,躺在**把血都咳出來。
這一病,在醫院裏整整躺了一個星期。
藥費,住院費加上誤工的錢,現在兄弟兩個人,連吃飯都成了困難。
病剛一好,周錦華就連忙出去幹活。
“哥哥,你多休息吧,不用想別的事。”弟弟把周錦華按倒在**。
這些天來,本來就不胖弟弟更是瘦的不成樣子。
“你…”周錦華心痛地幾乎說不出話來:“這些天來苦了你了……”
弟弟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美麗的驚人的笑容。
“沒事,你平時給我的零花錢我攢下不少,應該能堅持半個多月,你再休息幾天,不然再病倒就真的沒錢了。”
周錦華想了想,然後點點頭。
剩下的幾天裏,總是弟弟照顧他,飯菜不僅足夠兩個人吃的,還常常能見一些葷腥。
“你到底攢了多少啊?”周錦華問弟弟。
“放心吧,還能堅持幾天。”弟弟總是這樣笑著說。
弟弟早上背起書包,周錦華偷偷跟在後麵。
書費,學費,自己給的那點錢夠了就不錯,怎麽可能還有剩餘?
弟弟這些天瘦的厲害,一定是背著自己到哪裏去幹活了。
周錦華跟在後麵,一邊暗罵自己的無能。
弟弟果然沒有去學校,轉了幾個圈後來到一家小旅館門前。
一個油頭粉麵的男人看著弟弟,眼睛裏滿是□,立刻走上前來攬住弟弟的腰。
周錦華就這麽看著一直視若珍寶的弟弟和那個男人進了那間肮髒的小旅館。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家的,周錦華一進門就靠著牆滑落到地上。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做?他這樣做,讓自己以後怎麽見九泉下的雙親?
周錦華就這麽坐了一天。
弟弟回家,看到周錦華的樣子,驚呼一聲跑過去。
“哥哥,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話音剛落,一個重重的巴掌落在臉上。
弟弟被周錦華打翻在地,嘴角的血淅淅瀝瀝的滴下來。
“哥…….”弟弟驚愕地看著哥哥。
“你這個畜牲!”周錦華氣的雙手都在顫抖。
“你竟然去……這種不幹淨的錢,不要臉……”
頭腦發昏直到口不擇言,周錦華的眼前一片昏暗。
弟弟一瞬間明白過來,臉上最後一絲血色都褪得幹幹淨淨。
“對!我就是不要臉!”弟弟嘶聲大喊。
“你得了肺炎,你要我到哪裏去弄錢!住院押金就要3000!你讓我怎麽辦!”
弟弟滿臉的淚水,混合著絕望。
“我死了也不要你這髒錢!我們周家沒你這個逆子!你滾!”周錦華拉起弟弟想要推出家門,卻因為大病初愈,又受了不小的打擊,剛剛起身就站立不穩,一下子跌進弟弟的懷裏。
“哥!”弟弟接住周錦華。
懷裏的周錦華眼睛裏浮著一層水汽,虛弱地靠在弟弟的懷裏,透過半敞的衣襟,可以看見胸前的兩點微微凸起,彈xing十足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去捏一下。昏暗的燈光下,蜜色的肌膚反射著光暈,炫目的讓人睜不開眼睛。平日裏堅毅的眉頭緊皺著,別有一番風情。
“你幹什麽!你……”周錦華的大喝聲響起,弟弟才猛然發現,自己的手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伸到了周錦華的衣襟裏麵。
下身漲得發疼,多日來被男人開發的身體**無比。
“哥…….”弟弟再也忍受不住,一下子把周錦華壓在地上。
年輕的手一下子就把身下的人薄薄的衣服撕開,撇在一邊。
周錦華剛剛生過病,再加上此時氣火攻心,一時間竟然難以掙脫。
“你這個畜生!”周錦華咬緊牙關罵道。
弟弟已經被欲(河蟹)火衝昏了頭,用力按住周錦華,然後把兩人的褲子都脫xia。
看著哥哥的身體橫陳在麵前,弟弟的心神一蕩,把嘴唇放到周錦華身上輕輕地舔舐。
不知為什麽,被親生弟弟壓在身上,還被這樣屈(河蟹)辱的對待,周錦華病弱的身體竟然起了一絲反應。
“哥哥……”弟弟的下身已是火熱一片,在周錦華的身後蹭了幾下便試著進入。
剛剛燃起的一點欲(河蟹)望立刻被疼痛代替,周錦華縱然咬緊下唇,也仍有一絲呻吟脫溢而出。
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自己輟學,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做苦力,就是為了給這個弟弟營造一個好的環境,讓父母在九泉之下能夠安心。
從前乖巧清秀的弟弟和眼前這個眼在自己身上有些粗暴地扭動的人重疊在一起,周錦華的瞳孔漸漸渙散,直到換上一片黑暗。
喉嚨幹渴的厲害,腰疼得好像要斷掉,身後的私(河蟹)密之處,更是傳來一陣陣令人可恥的疼痛。
周錦華睜開眼睛,自己仍然躺在地上,渾身上下不著寸縷。
而弟弟,卻是無影無蹤。
周錦華支撐著自己站起來,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亂穿上便向外走去。
我要離開這裏,再也不要回來,再也不要…….
胸口悶悶的,想要哭,卻流不下淚水。
夜深了,夜色像濃的像墨一般,yin沉沉壓在人的心上。
渾身燙的厲害,可周錦華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似的一直向前跌跌撞撞地跑。
在一個胡同裏,周錦華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旁邊是一個很大的酒館,外麵的霓虹燈一直在閃,打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睛,裏麵傳來陣陣的嬉笑聲,時不時地有人走過,衝著周錦華指指點點。
“喂,小子,幹什麽的?”
幾個40來歲的中年人看到了落魄倒在地上的周錦華,笑著走過來。
“小弟弟,誰欺負你了啊?”滿身酒味的人湊過來,晃著大肚腩艱難地蹲下。
周錦華看著眼前的人,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攬著弟弟的那個男人。
想起那雙在弟弟身上的胖手,周錦華心中立刻生出恨意。
雖然虛弱但仍然堅硬的拳頭一下子打在麵前的臉上。
“啊啊啊啊啊啊…”那胖子殺豬似的大喊出來,倒下去的時候似乎連地麵都震了一下。
周錦華跪趴在地上,摸到胖子的臉又是狠狠的一拳。
旁邊的那幾個人顯示愣住,再看清事態的時候立刻圍上來,將周錦華拉到一邊拳打腳踢起來。
做工良好的皮鞋踢在身上,周錦華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
就這麽死了吧,好想爸爸媽媽……
就在周錦華漸漸陷入昏迷的時候,打得最凶的一個人忽然倒退幾步跌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回頭望去,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他們身後,一襲黑色的西服使他隱藏在夜色中,隻有一雙眼睛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倒在地上的周錦華並沒有看見這一切,隻聽見一個毒打他的人問:“你幹什麽動手打人?”
說完之後忽然意識到是自己一行人在圍打一個男孩的時候,立刻惱羞成怒低吼:“管閑事管道爺爺頭上了!”
黑色的男人一步步走過來,站在月光下。
論長相,男人的相貌可以說是英俊中帶著野xing,雖然年輕,但是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他嚴肅的時候像是危險的野獸,這時候忽然微微一笑,竟是邪佞無比。
周錦華並沒有聽到那個人說話,隻聽見拳頭擊打在□上發出的砰砰聲,還有幾個人的慘叫聲,最後還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呻吟呼叫的聲音漸漸弱下去,周錦華感覺自己被一個強健有力的手臂扶起來。
“需要什麽?”身邊的人聲音低沉,雖然沉穩但是有一絲入骨的絕望。
“你…….是誰?”周錦華掙紮著問,睜開眼睛卻看不清眼前的人,隻看見一個黑影。
“……我叫孟晚亭。”
不知過了多久,周錦華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潔白的**。
渾身酸痛,但傷口卻有一種清涼的感覺,包括…那個隱秘的地方。
周錦華好一會才回想起發生的事情。
“你終於醒了。”
周錦華竟然沒有發現房間裏麵還有人,一驚之下回頭看過去,發現一個醫生模樣的人坐在自己床邊。
周錦華沉下氣,冷靜地問:“這是哪裏?”
醫生和藹地笑笑,並不回答,而是說:“我們老板救你回來的,小夥子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吧?被女朋友甩了?”
麵對多話的醫生,周錦華隻是禮貌地笑笑。
“老板叫人熬好粥了,你現在要吃一些軟的東西…”
話音還未落,周錦華的臉就紅了起來,臉上露出心痛的表情。
那醫生雖然話多,但仍是好心,看見周錦華這個樣子,連忙好生安慰。
“小夥子現在別多想了,養好傷病是最重要的……”
周錦華躺在**,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醫生隻能歎息一聲,走出去,順便還替周錦華關上門。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周錦華坐起來,渾身的傷讓周錦華疼得一顫。
心裏在滴血,在想起弟弟火熱的眼神的時候。
爸爸媽媽,一定在怪我吧…
周錦華掙紮著下床,穿好自己的衣服。
走出門,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越層的公寓裏,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房間裏溫度適宜。歐式的風格讓這個屋子顯得溫馨自在,有幾個玩具擺在桌子上,電視上,更讓人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周錦華想起小的時候,家裏也是這種裝潢風格,雖然檔次上差了一些,但仍然是舒適無比。
因為家裏有兩個男孩子,所以弄得玩具哪裏都是,沙發上,**,甚至連地上都是小火車小手qiang一類的東西……
周錦華覺得眼眶一熱,淚水竟不知不覺掉下來。
回憶,也能像殺人的利器一般插到心底。
抹幹眼裏的淚水,周錦華繼續向前走,在客廳裏,見到了一個孤寂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屋子裏沒有開燈,男人什麽都沒做,隻是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陽剛的臉上是化不開的悲痛。
周錦華看著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人,直到男人也回過頭來看著他,才尷尬地咳嗽一聲。
“那個….就是你救得我嗎?孟…孟……孟晚亭?”
那男人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看著周錦華蒼白的臉說:“廚房在你左邊。”
周錦華明白孟晚亭是要他吃些東西,感激地笑笑。
大口吃著粥,才覺得腹中早已饑腸轆轆。
畢竟還是年輕,再怎麽樣也舍不得放棄自己的生命,周錦華看著空空的碗,心中又有了些希望。
一步一步挪回客廳,孟晚亭還是坐在那裏,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你叫什麽名字?”正在周錦華不知如何感謝的時候,孟晚亭忽然開口問道。
“周錦華。”周錦華很會回答。
孟晚亭看著眼前的人。
雖然還是一副落魄的樣子,但依然能夠不卑不亢地站在自己麵前,溫和的表情明顯受過很好的家教,但身材和雙手卻可以看出明顯的功底。
應該是落魄的黑bang後代吧…
看著敦厚的周錦華,孟晚亭漫不經心地說:“回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把傷養好了再說。”
周錦華想了想自己的處境,於是感激地答應。
日子一天天過去,周錦華在這裏已經生活了5天。
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也不再發燒,周錦華漸漸恢複了生氣。
可孟晚亭,卻依然悲哀地坐著,眼神裏會不經意地現出或狠毒或悔恨的神色。
“孟老板….”周錦華探試地走到孟晚亭麵前。
“謝謝您的照顧….”本來想開導他一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天天消瘦下去,周錦華還是有些不忍心,可想好安慰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孟晚亭擺擺手,示意周錦華不用在意。
“孟先生…可不可以給我安排一份工作?”周錦華說。
想不好說什麽,又不想繼續沉默,沒想到話已出口就變成了這樣。
見孟晚亭沒有反映,周錦華苦笑了一下。
眼前這個孟晚亭一定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對於自己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怎麽可能留下…
“可以。”簡單的回答從孟晚亭嘴裏說出。
周錦華愣住,好一會才問道:“您…不問問我是什麽人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孟晚亭說。
周錦華忽然有些感動,孟晚亭忽然又說。
“以前的傷心事都忘了吧,以後跟著我,做個理xing的人。”
孟晚亭的信任讓周錦華踏實地跟在了他身邊。
漸漸由淳樸的善良少年變得冷血,無情,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目的xing。
看似溫文爾雅,柔和謙遜,實則冷酷無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多少個夜晚,夢見曾經快樂溫馨的生活,卻在中途變了顏色,變成那個不堪的夜晚。
越是壓抑就越是旺盛,心中的恨意在一點點積累。
那麽多的犧牲,換來的竟是那樣屈辱的一夜。
本以為兄弟兩人再無相見之日,卻yin錯陽差的,再次遇上。
曾經羞澀纖細的少年已經長大,並且加入相對的幫派。
臉龐更加清秀,帶著沉穩和冷酷,印象中可愛的少年,已經變成身手矯健的對手。
周錦華看著自己的弟弟,自己恩人的愛人就在他的手裏。
弟弟看見自己的時候完全愣住了,然後臉上慢慢浮現出激動和悔恨的表情,還有說不盡的思念和迷戀。
清澈的眼眸期待地看著周錦華。
周錦華完全沒有動心,像是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自己的弟弟,雖然心中早已是驚濤駭浪。
弟弟眼睛裏的溫度一點點降下去,直到凝結成為無情的冷漠。
看著弟弟開qiang,子彈鑽進腿裏。周錦華倒在地上,心中一片酸楚。
果然,曾經的兄弟早已反目成仇。
記憶中的弟弟心腸極軟,偶爾買隻雞回來,弟弟都是遠遠的躲開,見不得鮮血流出的景象。
現在,對著親生的哥哥,下手也是毫不猶豫啊…
周錦華笑笑:“莫齊,你進步的真快。”
巧妙的掩飾了眼睛裏的痛,周錦華躺在冰冷的地上。
好像回到了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的疼,也是這樣的冷。
思緒一旦打開,就像潮水一般停不下來。
周錦華看著**的人。
漂亮的眉頭擰在一起,戒備地看著自己。
已經很多年了,很多年沒有麵對麵的獨處。
本以為自己的心腸已經夠硬,硬到足以報複。
可事到臨頭,卻發現自己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堅強。
看著弟弟,周錦華的臉上不知不覺露出溫和的微笑,像是小時候一樣,隻是這微笑裏,參雜了太多的苦澀。
“我不會狠下心來……”
周錦華說完走出去。
將門在身後關閉,周錦華虛弱地靠著牆壁坐下。
qiang傷隱隱疼痛起來,周錦華想起莫齊開qiang時的眼神。
屋子裏的周莫齊在周錦華走出去的一瞬間,眼淚洶湧而出。
那一夜,看著哥哥昏倒在自己的身體下麵,衝動的少年一下子驚醒。
多少個失眠的夜晚,看著因勞累而死死睡在自己身邊的哥哥,平穩的呼吸聲連綿不斷地深入心底,越來越強壯的身體隨之起伏。
當時年少,不知道自己莫名的衝動從何而來,直到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才了解到。
原來兩個男人,也可以在一起。
莫齊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那是哥哥最後一次碰到的地方。
那狠狠地一記耳光。
看來是永遠也得不到原諒了。
莫齊默默地想。
一連幾天,周錦華都親自來送飯,總是一言不發,麵無表情。
看著xing格完全變了的哥哥,莫齊想說些什麽,卻不知如何開口。
一切一切,全是因自己而起,事到如今,還有什麽臉麵求得別人的原諒?
周錦華看著莫齊的臉色一天天紅潤起來,心底竟是喜悅萬分。
手足之情,難以割舍。
“大哥,莫齊傷好了您打算怎麽處置?”
周錦華在電話裏問孟晚亭。
“你自己做主他挺照顧落夕的,別難為他。”
孟晚亭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周錦華鬆了一口氣,擦了擦掌心的汗水。
“你可以走了。”周錦華走進屋子。
莫齊正癡癡地看著窗外。漂亮的眼睛黯淡無光,像是個精致的人偶。
看到周錦華說完就要走,莫齊立刻走上去。
“哥”
周錦華一下子甩開莫齊的手。
“別叫我哥!”
周錦華忍住心底翻騰的怒氣,大步向外走去。
“哥!”
莫齊再次抓住周錦華的手。
“哥,這次說什麽也不能放開你。”
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弟弟拉著自己固執地要求些什麽。
周錦華心底剛剛一軟,就被痛苦的回憶打斷。
抓起莫齊的衣領,周錦華將他重重摔在牆上。
“你現在憑什麽叫我哥?你以為你還算我們周家的人嗎?我們周家沒你這種不要臉的畜生!”
周錦華大力搖晃著莫齊,眼睛裏越來越酸澀。
到現在還在心軟,周錦華,大哥平時都怎麽教你的!
周錦華在心中暗罵自己。
“我也是為了你啊!”
莫齊滿臉的淚水,一直滴到周錦華手上。
“哥你當時高燒,沒有錢那些黑心的醫生根本就不給你治病”
“那你去偷,去搶啊,為什麽把自己賣了!”
“我不會偷,也不會搶醫院裏有個人看上我了,給了我很多錢,很多錢”
莫齊低下頭渾身都在顫抖。
當時那個人隻給了他6000塊,現在看來隻是一件衣服的錢,當時卻整整折騰了他一個晚上。
“哥,我不想讓你死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去過工地,人家說我太瘦了沒力氣,我也去過家政服務中心,可是他們嫌我是個男的,有沒有經驗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我也不想啊”
莫齊語無倫次地說著,好像要把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周錦華抓著莫齊的手在微微顫抖。
“那你就把你的委屈都發泄在我身上了?還有那一qiang…….”
周錦華問道,眼睛裏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傾瀉下來。
“莫齊,我們是親兄弟啊”
周錦華低下頭,抓著莫齊的雙手無力地下垂。
“我”
莫齊想表達出自己的心意,卻不敢開口。
“哥,我喜,喜”
莫齊話還沒有說完,卻見周錦華咬牙一抹自己的淚水,然後轉身走出去。
“什麽也不要說了,大哥放你走了,你自由了,以後不要再回來。”
“哥!”莫齊大叫一聲追出去。
“你不要再糾纏了。”周錦華冷冷地說。
“我”莫齊拉住周錦華的手慢慢放開。
“哥我想我加入你們可以嗎”
周錦華慢慢轉過頭。
“你忘了父母的話了嗎?”
“沒有,但是我已經不能脫身了。”
“你可以回去。”周錦華冷冷地說。
“不要。”莫齊說:“我不要與你為敵。”
周錦華看了看莫齊,什麽話都沒說。
“大哥”
“怎麽了?”電話另一邊傳來孟晚亭的聲音。
“大哥,莫齊他說想加入我們。”
電話另一邊的孟晚亭明顯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錦華,我不是說過這種事你可以做主嗎?”
掛斷電話,周錦華狠狠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這是怎麽了
在周錦華的“批準”下,莫齊正式成了孟晚亭的手下。
誰都不知道兩個人是一母所生,麵貌,身型,包括xing格,周錦華和周莫齊都相差甚多。
隨著接觸,莫齊發現自己的哥哥變了很多,表麵看上去還是一如當年的敦厚清和,但手段卻狠辣了許多,城府也深得嚇人。
“這是你今天的任務。”周錦華把一張紙遞給莫齊。
“看完記得燒掉。”
莫齊看著周錦華冰冷的背影不禁有些沮喪。
每隔兩三天就有一張紙送到自己手裏,除此之外兄弟兩人很難見麵。
哥哥好像是孟晚亭的心腹,大權在握。
莫齊晃了晃頭腦。
管他呢,交代下來的任務就好好做。
別的,也做不到了。
莫齊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周錦華留下來的淡淡氣息。
“我能相信你嗎?”周錦華問莫齊。
莫齊正坐在窗邊向外看,不知道在想什麽心事,一會淡淡地笑,一會又換成心酸的表情。
周錦華看了好一會,才進去說話。
“這是”莫齊拿著手裏的紙。
上麵的字跡工整有力,熟悉的字體寫著“李晉”兩個字。
“要是做不到就走人。”周錦華說。
“我可以!”莫齊連忙回答。
端著狙擊qiang,莫齊單膝跪在樓頂用望遠鏡細細觀察。
兩個人站在一起,莫齊認得,那是孟晚亭和林落夕。
一個桀驁不馴一個清和恬淡,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
莫齊羨慕地看著他們。
即使隻有一次也好,能和哥哥這樣站在一起。
看著從前的老板拿出qiang,猙獰地指著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
莫齊毫不猶豫地開qiang,準確地穿透李晉的肩膀。
製服李晉後,周錦華看了看屋頂,那裏有一個反光的亮點。
明亮的光照進眼睛裏,周錦華笑了笑。
有了這些,孟晚亭應該會重用自己的弟弟了。
到時候,自己可以安心的離開完成父母的願望,找個工作,娶妻生子,留下弟弟,讓他和孟晚亭相互照應。
“莫齊。”
見哥哥這麽主動和自己說話,莫齊連忙跑過去期待地看著周錦華。
“哥,有什麽事嗎?”
“莫齊”周錦華歎了口氣。
“莫齊,以後你在這裏好好聽大哥的話。大哥是好人,你在這裏我能放心。”
“你這是什麽意思?”莫齊盯著周錦華問。
“沒別的意思,我要走了。”
“去哪裏?”
“反正不在這裏了。”周錦華淡淡地說,然後抬起手摸了摸莫齊的頭。
“哥”
周錦華擺手止住了莫齊的話。
“我知道了,我明白。”
怨你,恨你,卻放不下你。
沒有什麽,能有比血緣更深的羈絆,即使天涯陌路,從此再不相見,我也會把你印在心底,默默地祝福你。
細細的感受掌心的柔軟,周錦華戀戀不舍地放下手。
“莫齊,以後好好做人。”
回到自己的臥室,周錦華默默收拾著行李。
要帶走的東西並不多,剛好能裝滿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周錦華拿出早就寫好的信放在**。
孟先生收。
相信孟晚亭不會強留自己,所以稱呼也隨著改變。周錦華關著燈躺在**,看著窗外的夜色。
明天開始,要為自己而活。
再將要睡著的時候,周錦華感覺到有人來到他的床邊,雖然是悄無聲息,但依然能感覺到強烈的氣息。
周錦華並不做聲,在來人接近自己的一瞬間坐起來抓住那個人的胳膊。
“啊!”
是莫齊的聲音。
周錦華立刻放開手,沉聲問道:“你來幹什麽?”
接著月光可以看到,莫齊身上穿著單薄的睡衣,有些淩亂的頭發散在前額,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閃亮,癡迷地看著周錦華。
周錦華心中一動,紅著臉轉過頭去。
“哥…”莫齊呢喃地叫了一聲,便投入周錦華的懷裏。
“哥,求求你,別走…….”
周錦華剛要發火,就看見莫齊抬起頭來,眼睛裏含著淚水,卻倔強的不肯掉下來,像失去母親的幼獸一般緊緊盯著自己,蠻橫的執著。
周錦華恍惚看到了小時候的莫齊,就是這種不肯放手的表情。
心中輕輕的顫動,不隻是對弟弟的疼愛,還有點說不出的情愫。
“莫齊….”周錦華拍拍莫齊的背。
“哥不能陪著你。”
“為什麽!”莫齊蠻橫地問:“哥,我真的喜歡你。”
“莫齊!”周錦華輕叱:“再也不要說這種話!”
莫齊搖頭,然後忽然發力把周錦華按在**,閉上眼睛吻上了周錦華的嘴唇。
柔軟的唇瓣貼在一起,帶著深夜特有的那種清涼的感覺,慢慢滲入全身,無比的舒適。
周錦華狼狽地推開莫齊,有些惱火地看著他。
惱火莫齊的無理,也同樣惱火自己的沉醉。
還未等周錦華開口,莫齊的手就伸向周錦華的下身。
剛才的清涼仿佛都轉成了火熱,瞬間在身體蔓延開。
周錦華一向清心寡欲,這些年來很少接觸女人,弟弟溫熱的手像是導火索一般,點燃了沉寂已久的欲(河蟹)望。
周錦華用盡自己最後的意思理智想要推開莫齊,伸出手卻觸摸到一個光滑的身軀。
抬起頭來,周錦華吃驚的看見弟弟已經不著寸縷的站在自己麵前,身材一如當年的纖細,柔軟。
“莫齊,你…啊…….”
周錦華仰起頭。
昂揚的欲(河蟹)望已經被莫齊含(河蟹)在嘴裏,雪白的身體在眼前一起(河蟹)一伏,帶著囧(河蟹)靡的水聲。
“哥哥,別離開我,原諒我…”
莫齊看著周錦華輕輕一笑,騎坐在周錦華的身上,向下坐去。
“啊!”裂錦般的聲音帶著一聲壓抑的慘叫,周錦華看見弟弟雪白的身體微微顫抖,然後上下動了起來。
“哥哥…我是真的喜歡你……”
周錦華呻吟一聲,發泄在弟弟身體裏。
看著莫齊的身體緩緩倒在自己身上,周錦華不顧身體的疲倦馬上做起來扶住他。
“莫齊,要不要緊?”
自己也遭受過這些,知道這是怎樣一種痛,看著從小視若珍寶的弟弟臉色慘白,周錦華忘記的事情是怎樣開始的,滿心隻有莫齊的傷勢。
“起來!”周錦華幹脆地坐起來,打開燈找出藥箱。
抱起莫齊來到浴室,周錦華一點點清理莫齊的身體,看著白灼的**和血跡一點點流出莫齊的身體,周錦華悔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是哥不好,不應該…”
說到這裏,周錦華才意識到這件事根本就是莫齊自己一手策劃的。
“莫齊你…你也…”
“哥…”莫齊抬起頭來看著周錦華。
“你知道了吧,我當初有多後悔…”
“看著你昏倒在地上,我快要嚇死了,才明白自己幹了什麽,我真的害怕,怕你醒來不要我了,所以我隻能遠遠地跑開…你知道嗎,我這些年來一直在找你,我現在找到了,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抬起手,莫齊拉過周錦華的臉,深情地吻上去。
“你知道嗎,咱們剛遇上的時候,你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真的以為你都不記得我了,我受不了才……我當時快發瘋了…….”
周錦華看著弟弟俊秀無雙的臉上帶著沐浴後的紅潤,閉上眼睛癡癡的吻自己的樣子,心裏竟有說不出的喜悅。
剛才的歡愛,是周錦華至今最盡興的一次,毫無保留,心身投入。
心中忽然有了釋懷的感覺。
把弟弟擁入懷中,周錦華也閉上眼睛。
九泉下的父母,想要的無非是兄弟兩人把一生快樂的相伴度過。
這樣,也許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