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越野車在山間的盤山公路上慢慢的開著,徐秀秀抱著半邊兒西瓜吃的滿口生津,這已經是出來的第四天了,按照兩人商量的計劃,去看看折多山那邊兒的新都橋就往回走,攝影家的天堂沒多遠,不看看怕回去後悔。


    慢慢的走出了盤山公路,到了直路上之後陳謹加快了車速,徐秀秀將瓜皮丟進腳下的小垃圾桶,側著臉讓陽光照在自己鼻尖上,這裏的海拔比較高,六月的天山頂都還在下雪,所以溫度並不是很高。


    眼睛瞥了一眼車速表,這一次是連身子都側了過來,笑著調侃他:“你手機關機了也沒用,是不是自己都想快點兒回去了?”


    陳謹心裏說是,嘴上不誠懇的說:“哪能呢,還有什麽事比陪著你更重要的。”


    徐秀秀嘴角勾起了弧度表示著內心的喜悅,然後拿起陳謹的左手貼在自己的嘴邊,隨後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數秒後鬆開了小口,陳謹的左手手腕上兩排牙印子清晰可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騙我,每次撒謊眼睛都喜歡眯起來。”


    陳謹哭喪著說:“阿姨你看清楚,現在是逆光……”


    徐秀秀扭頭看看天上的大太陽,嘴裏一點兒都不饒人:“剛才是我錯了,不過你叫我什麽?停車,你給我說清楚阿姨是什麽稱呼……”


    “你們給我說清楚,下一期的收視率能不能拔上去。”劉子義叉著腰在辦公室裏盯著七個策劃團隊的成員,首當其衝的就是黃磊。


    不怪劉子義這麽大的火氣,剛才在台長辦公室裏自己差點兒被臊死,十幾個總監一起去開會,半個小時的會自己被罵了二十分鍾,這股子氣總是要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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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收視率下來之後劉子義就已經開了幾次討論會了,黃磊以為這個氣頭已經都過去了,誰知道過了幾天仍然還是被罵,這個事兒就跑不了了?


    後邊的六個人神色各異,這檔節目做成這樣大家心裏其實並不服氣,總是都認為自己的那一灘是做的很好的,出問題的都是其他人,包括林曉鷗都不置可否的低著頭,心想要是這檔節目自己做總策劃,會不會比現在好的多。


    劉子義冷著臉點了黃磊的名:“小黃你也是個老人了,跟著我也有好幾個年頭了,你給我交個底,下一期到底能不能把收視率提高兩個點。”


    徐誌新坐在另一邊,手裏拿著幾份文件認真的看著,隻是似乎十幾分鍾過去了,第一份文件都還沒看完,這時候黃磊的回話終於讓徐誌新也抬起了頭。


    很硬氣也很不忿的說:“這個節目上馬的時候我就說了,問題有很多還需要大改,現在問題出來了好像都是策劃團隊的責任,就這樣拍下去,第二期我也沒信心。”


    劉子義一時間楞在了原地,以往笑嗬嗬對誰都和氣的黃磊居然發飆了,這麽硬氣的當場就跟自己頂撞了起來,不但是出乎意料的一種舉動,甚至來說這兩年裏都是很少見的一種反擊。


    徐誌新不能坐著了,這時候讓劉子義說狠話說軟話都不現實,要不就是兩個人真的硬鋼了起來,要不就是劉子義的領導形象被打個粉碎,不管是哪一種,對兩個人來說都是雙輸的結果。


    第一時間徐誌新就攔在了劉子義的麵前麵對著黃磊,攔著沒讓劉子義開口之後,嚴厲的批評了黃磊嘴裏的一番話,但是在最後換了個話頭,又不著痕跡的勸慰了兩句。


    劉子義背過身去喝茶,要是沒有徐誌新的話今天差點兒下不來台,黃磊說完也是後悔了,他這個年紀不比年輕人,真把劉子義的罪死了,就算跳槽估計也要離開華洲才行,老婆孩子都在華洲定居了這麽多年了,哪能真的說走就走。


    麻杆打狼兩頭怕,要不是徐誌新今天估計兩個人臉上都不好看,撕破了都有可能。


    徐誌新做主讓大家先回去想一想節目後邊兒應該怎麽改,等辦公室的門關上後,劉子義轉過身居然就當剛才一幕沒有發生一樣,硬生生的轉了一個話題。


    “這麽看來策劃團隊還是應該有主有輔,鎮不住人可不行。”劉子義搖著頭坐回了沙發上,臉上都能擰出水來的說:“我當時就不應該塞進去六個節目策劃,都是其他欄目組的總策劃,誰願意服氣聽別的,這回真的是失算了。”


    徐誌新不好說什麽,笑了笑也坐了下來。


    沉默了一下,劉子義似乎是下了什麽決心一樣,抬起頭看著徐誌新問:“我估計這第二期的收視率也高不到哪去,現在看來還不如壯士斷腕,你覺得陳謹和周春華兩個人怎麽樣?”


    陳謹自不必說,周春華是頻道裏資曆最深的策劃,這一回沒摻和進去的人裏邊,成績比較好的就是這麽兩個人了。


    徐誌新心裏苦笑了一下,對劉子義說:“老周這兩年很少摻和大製作,陳謹……他嶽父病了我給了他十天假,這兩天他手機一直關機。”


    劉子義有點呆萌一樣盯著徐誌新看,你到底欠了陳謹多少錢,一批就是十天的假期,不過這話又不能說出來,喪病假挑刺兒容易招人恨。


    眼看著今天又要錄製《樂來樂美》第二期的節目,明知道節目已經是不大容易做起來的情況下,還得咬著牙往裏邊兒丟錢,這種滋味可真的不大好受。


    可能也是心裏還有氣,劉子義今天跟親戚來了一樣,重重的歎了口氣對徐誌新說:“一個多億的投資做出這種收視率的節目出來,台裏要追責的話我一力承擔,隻不過新節目還是要抓緊,不但要抓緊,還得抓得牢固,連續兩個大製作都垮掉的話,這個笑話就太好笑了。”


    “咱們都是一個班子,不管是哪一層的追究下來,責任都是集體責任。”


    劉子義聽完心裏略略舒服多了,不管徐誌新怎麽樣,起碼這個話說的是極為舒服的。


    地點不同心情也不一樣,例如在川西的陳謹看著窗外心情大好,徐秀秀哼著那首沒放出來的《春風十裏》看著窗外的美景,小雪下的折多山美的不可方物,遠處一圈圈的盤山公路直到埡口,更遠處還能看到蜀山之王貢嘎山的山頭。


    哪怕是開車,從山下到山頂要要花上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車停在埡口處徐秀秀立刻就蹦了出來,拉著陳謹的手站在了埡口邊上,看著來時的路隻覺得比起山下來看的更美。


    一個少年推著自行車蹣跚的走了過來,應該是體力已經耗盡騎不動,隻能一步步推上來,打了個招呼後,徐秀秀笑著請求說:“能不能幫我們拍張照片?”


    徐秀秀跟陳謹坐在一個大石上,擺了好幾個姿勢都不太滿意,最後索性腦袋靠在了陳謹的鏡頭就隨意的坐著,少年站定,調好焦距後,看著拉下口罩的徐秀秀呆在了原地,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連拍了幾張照片。


    “謝了。”陳謹知道這個少年認出來了徐秀秀,但是並沒有提出來,隨口問道:“小兄弟你準備騎到哪?”


    “布達拉宮。”


    陳謹跟徐秀秀對視了一眼,然後伸出了大拇指:“你牛波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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