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蘭已經在這所秘密實驗樓裏待了將近半個月,在這個充滿壓抑感的白房子裏,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靠營養液來維持生命的。她不能飲水,不被提供可入口的食物,被關在到處都是金屬儀器和設備的實驗房裏,無時無刻對著沒有溫度的機器日複一日。


    不會有人跟她交流,哪怕是最基本的日常問候,因為她現在給人的狀態是被洗腦後的失智,沒有自由說話的權利,除了卡登.帕裏克,她不會同任何人發出哪怕一個音節。就連往她身體裏插針管的時候,林蘭也悶不做聲,好像連痛覺也失去了。


    除了每周三下午的大抽血,她平時就坐在這個房間一角眼神放空,就像一部機器人。偶爾會有研究員往她身體裏注射病毒,然後便是四十八小時不間斷的觀察和做記錄。周而複始,一層不變,如果不是林蘭天生從容,正常人在清醒狀態下早就被逼瘋了。


    可她不但沒有瘋狂,反而越發清醒,她記下了每個人的樣子,包括他們走路的步調和身體擺動的姿勢。這些科學家本該做更有利於人們的事,卻在這個地方害人。


    在她麵前站著的人很高,體魄強健,所以肯定不是科學家。


    他叫交叉骨,看來是外號了,林蘭想著。


    聽這名字也是打手一類的,但卻從沒有見過他,林蘭很肯定他絕不是經常待在實驗樓的人,交叉骨都沒穿特製防護服。這裏的每個打手全都穿著那身黑色的防護服,大到外形的曲線,小到一個荷包的製作,全是針對林蘭的能力而設計的。


    真是給足了她麵子。


    男人在她麵前站了一會兒後才離開,看著他的背影,林蘭恍惚間覺得交叉骨的感覺非常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但又沒有太大印象。林蘭僅能看到對方那一雙透著憐憫的雙眼,她認為自己應該認識這個人,或者說,這個人可能認識她。


    也許,他是神盾學院的某個誰?


    這倒是難得,終於在冷酷的地方稍微看到一點人性的光輝。


    就在這時,從實驗室左邊房間裏推出一個正在發作中的病人,或者說,活體。他全身痙攣,不停抽搐,嘴裏吐出藍色的粘液,如果不是用皮帶將他死死捆紮在床上,他肯定會滾下地。


    研究員一邊將帶有滾輪的病床往隔離區急急而去,一邊盡可能的遠離那些液體低落在自己的防護服上。


    這已經是半個月來第五個了,林蘭知道他們的實驗屢遭失敗,那麽多變異的可怕人體照片,就是他們所為。那是由於某種違法行動的結果,也可以說是試驗的結果,叫人的皮膚肌肉,通過細菌的侵人而形成嚴重的變形,直至死亡。


    目前的變形幾乎沒有規則,說來也並不神秘,卡登的目的是為了製造細菌武器。他打算研發幾十種不同類型的病毒,並讓所有病毒都能聽從他的指揮散播到各處,使它們有選擇性的感染患者,以達到野心家所謂的讓人類消失一半存活一半的假設。


    這種滅絕人性的事並不新鮮,某個更東方的國家早在侵略時期已經出現過相同的罪行。


    但卡登卻認為自己跟他們不同,他是為了造福全人類。


    每隔幾天就會推出失敗的活體,隔離室配有特殊的濃酸腐蝕劑,隻需要幾分鍾時間,別說是人,就連細菌都無法在那種地方生存。


    這足以說明實驗的不穩定性相當厲害,卡登一直以為有了林蘭的加入後,他的實驗會事半功倍,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並沒有得到改善,所以他開始感到慌張。


    想必高層已經對他逐漸失去耐心。


    回憶起半個月前卡登的信心滿滿,林蘭真的很想抽動一下嘴角來宣告自己的首戰告捷,所有人都以為她現在成了沒有思想的人體病毒庫。事實上,她也確實被洗腦成功了,成功了一分鍾,也許還不到。


    就在十五天前——-


    林蘭被卡登.帕裏克帶到了他口中的實驗室,這裏是一棟五層高的建築,地點未知。當她進入到內部時,就已經確定這讓便是所有病毒的始作俑者,因為這裏充斥的味道太熟悉,腐臭交織著酸性化學物,當然還有別的。


    卡登利用九頭蛇在神盾局布下的人脈,以巧妙的手段綁架了尼克.費瑞。當然,他們也損失慘重,綁架的過程更是困難重重。


    他先用一段視頻將神盾局長引至一處事先布置好的狹窄密室,幾十名打手不停朝他使用ma醉槍射擊。但尼克的身手矯健,而且,他常年防單衣不離身,一擊未能擊中後,便是血戰。


    直到這位特工之王身上被打中十枚麻醉鏢後,他的反應力才開始下降。尼克.費瑞仿佛在粘稠,沉重的水中行走一般,雖然雙方打鬥了很長時間他才最終倒下,而派去的人手也隻活著走出五名,但畢竟是敵人贏了。


    當他清醒過來時,自己已經變成活體實驗對象的一員,尼克被單獨禁閉在隻有卡登才能進出的秘密房間內,在他身體裏已經被注入了不知名的病毒,正在一點一點腐蝕他的肝髒。


    至於那段視頻是什麽,會讓尼克明知有詐卻也隻身犯險,這正是在卡登認為能夠讓林蘭倒戈的王牌之一。


    “放了他,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林蘭實在不忍心看到尼克被病毒如此折磨。


    “當然,我會的。”卡登假惺惺地說,“但我們得等客人到了再說。”


    “還有誰?”


    林蘭看到房間周圍安裝著大大小小的電視,畫麵裏顯示的應該是在監控下拍攝到的內容,樓梯口的位置,大廳的位置,還有過道的位置,甚至每個房間都按有攝像頭。沒有一處死角被遺漏,林蘭隻需要通過這些電視就知道這處實驗樓究竟有多少個房間,每個房間裏的陳列放在什麽地方。


    這其中自然包括尼克.費瑞被關的地方。


    “來了。”卡登手裏夾著雪茄煙,“你猜他們是來救你的,還是來救神盾局長的?”


    當林蘭看清畫麵裏熟悉的人影時,她忍不住從座位上站起來。剛一起身,便有人朝她放了一槍,林蘭側身挪移,躲過了一發真正的子彈。


    “嘿,冷靜點,夥計!”卡登點了點手機上一個按鈕,朝林蘭開槍的打手立刻倒在了地上,“不用擔心,他們每個人的腦子裏都安裝了炸彈,沒有我的命令是不會動你的。”


    “你殺了自己的手下?”林蘭驚愕中帶著難以壓抑的憤恨,“你是變態嗎。”


    “剛才那個家夥違抗了我的命令,自然該死。”卡登揚了揚手,站在屍體身兩側的人便將他抬了下去,“好了,安安靜靜的等待你的朋友們閃亮登場吧。”他指了一指其中一部監控裏的畫麵,“如果你想要神盾局長活著,就最好什麽也別做。”


    娜塔莎和巴頓前來救援了,就在尼克.費瑞動身前往卡登的指定地點前,他給娜塔莎發去的待命指示起了作用。這會兒,兩名精英特工已經通過信號找到了目的地,一路過來幾乎沒受到什麽阻礙,這讓身經百戰的兩人覺得事有蹊蹺。


    但既然已經進入救援範圍,也不會就地打退堂鼓,無論會遇到什麽,他們都願意鋌而走險。


    “如果隻留他們兩人中一個活口,你想選誰做這個幸運兒,給你十秒時間考慮。”卡登似乎相當投入在自己一手操辦的遊戲裏,“是性感的黑寡婦,還是英俊的鷹眼,我猜你一定會選鷹眼吧,我覺得他和美國隊長挺像的,金色頭發,藍眼睛。”


    林蘭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顯然卡登已經在數數了,接著,他又點了點手機裏的程序。畫麵中出現了無數個槍口對準了正在找路的娜塔莎和巴頓,他們還未能察覺。


    這個男人根本沒將人命看在眼裏,他連自己的手下也不放過,又怎麽會是在開玩笑:“好了,十秒鍾時間到,快說出你的答案吧,不然我會殺了他們兩個。”


    林蘭攥著拳頭,以極冷漠的聲音道:“隨便你,我無所謂。”


    “什麽?”她的答案讓卡登徒然色變,“你是說誰也不選,你想讓他們都死?”


    “你錯了,我不選,是因為我不想做無意義的事,你要誰死,我阻攔不了。”林蘭隻是看著監控畫麵,根本沒有去在意卡登的情緒,“但是,隻要他們中任何一人死去,我也會立刻自殺。你既然這麽了解我就應該知道,我有很多種方式死在自己的手裏,連痛苦都不會有。就算你綁著我,弄暈我也沒有用,我隻需要一秒,就可以做到,想試試嗎?”


    卡登的麵色越來越難看,他恨恨地盯著林蘭,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如果你死,我會立刻殺了尼克.費瑞。”


    “沒關係,他不會介意的,到了黃泉路上,我會解釋這一切。”林蘭淡淡地看了一眼惱羞成怒的卡登,“因為,隻要我死了,複仇者聯盟就會拚盡全力找你報仇,不管你在什麽地方,要做什麽,你都絕不會成功。”但是,如果大家都能活著出去,那還是有必要爭取一下。


    “住口!”卡登一怒之下拔出槍朝她扣動了扳機。


    林蘭立刻用雙指接住彈頭,竟原封不動的把它彈了回去,卡登來不及躲避,胸口被打了個正著,倒在了地上。林蘭健步上前,欲想挾持主謀,為尼克.費瑞及娜塔莎他們換得一線生機,卻不想卡登隻是假意失敗,他體內的能量讓傷口很快複原。


    就在林蘭離他隻有不到幾公分的距離時,也不知男人拿出了什麽東西來,她隻覺眼前忽然白慘慘地一亮,視線即刻受阻。一股滾燙的熱量從四麵八方包裹上來,電流頓時傳遍全身,接著她感到了全身的刺痛和灼燒。


    那種刺痛的劇烈林蘭恐怕一輩子也忘不掉,像是有千百塊紅了的木炭,在炙烙著自己每一寸皮膚般,伴隨著致人昏迷的電擊讓她完全無法招架。林蘭在那一刻想要大聲叫喊,然而卻叫不出聲來,想動,也不能動。


    當林蘭能回憶起灼痛來源時,她已經醒了過來,並且立刻聞到一股從皮膚表麵發出的糊味,她覺得肯定是自己的皮膚被燒焦了


    “林,謝天謝地,你醒過來了!”說話的人是娜塔莎。


    林蘭簡直用盡了生平的全部力氣,才將眼睛裂開了一條縫,她看到了眼前晃動的人影。


    “我們得趕緊帶她出去,她需要再生搖籃。”接著是巴頓。


    “等等。”林蘭從喉嚨裏發出嘶啞的聲音,她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的聲音會如此難聽,林蘭定了定神,又勉力將眼皮的裂縫擴大,“你們……我這是在哪兒?”她不認為自己已經脫離了卡登的掌控。


    “不知道,像是無菌真空室,也許他們將你關在了這個地方,我們是來救你的。”娜塔莎想了想道,“你被高輻射光線灼傷,現在急需治療。”


    林蘭事後才知道她所受到的攻擊,是一種可以將人體細胞瞬間凝固的先進武器,不同於普通的電擊器,那是非常危險的放射光線。可以直接導致她身體裏所有小黑蟲,在接觸到這種光線的一瞬間被全部殺死,是以,她現在沒辦法自愈。


    如果不是有深厚的內功造詣,她及時護住了五髒六腑,林蘭恐怕凶多吉少。


    她拚命想要挪動身子,但是卻做不到,林蘭轉動著眼珠,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纏著白色的繃帶。而沒有覺得太痛的原因,可能是她的神經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導致的。


    毀容了嗎?林蘭內心感到一陣擔憂。


    “沒關係,你的臉好好的。”娜塔莎看出她的心思,“隻是有點小水泡,再生搖籃會恢複你的全部。”她將林蘭扶了起來。


    這時,她的四肢終於傳來了久違的劇痛,林蘭不知這該高興還是該罵髒話:“情況不對,你們,你們趕緊離開。”自己昏迷了,而醒來就看到了娜塔莎他們,“有陷阱!”


    “當然會有陷阱,但你是真的就行了。”娜塔莎和巴頓似乎是被什麽引到這個房間來的,進入後不久,林蘭便醒了,她的表情裏帶著不忍與憤怒,“隊長很快就回來,他會把虐待你的人一個個捶扁。”


    虐待,不,真正的虐待還沒有開始呢。


    卡登.帕裏克隻是在情急之下對她使用了殺傷武器,他肯定沒想這麽做,但他遭到了自己的威脅一時情急。林蘭不知道那是什麽樣的武器,但肯定對使用者起不了作用,他們兩個當時離那麽近的距離,要是會傷害本人,他一定不會用。


    “很好,都到齊了。”就在這個時候,室內的燈全亮了,電視上傳來清晰影像,“抱歉,林蘭,我不想這麽對你,是你逼我的。但沒關係,很快你就能痊愈,等解決完他們兩個,我會為你做最好的治療。”


    是卡登.帕裏克。


    “帕裏克,你殺了自己的父親,就是為了拿到病毒的原液。”巴頓對著電視裏的人道,“真讓人看不下去。”


    “謝謝你的誇獎,鷹眼。”卡登道,“神盾局的辦事效率大不如前啊,現在才查出來,事實上,我知道神盾局長會叫你們來,你們以為這一路沒什麽人攔著是什麽原因?”


    娜塔莎一直站在林蘭身邊,手裏的寡婦蟄卻蓄勢待發:“你究竟想做什麽。”


    “知道嗎,各位,我現在的心情很激動。”他將室內所有的屏幕全都打開,“雖然這一環節跟我想的有點出入,我事先還想,女孩兒能跟你們站在一起,來一個激動人心的碰麵。但我猜,最後的效果應該差不多。”


    “想辦法出去。”巴頓不想再聽他廢話。


    娜塔莎開始在手機上找尋可以開啟房門的電子鑰匙。


    “林蘭,你以為自己從小到大為什麽會沒有朋友,你漂亮,聰明,人緣怎麽差成這樣,都沒想過嗎?”除了卡登的聲音之外,屏幕裏開始閃著雪花,“不用猜,我告訴你答案,是神盾局,這一切都是神盾局搞的鬼。他們阻止你身邊的人跟你保持聯絡,他們監視你的生活十七年,還將你騙到了美國。你以為尼克.費瑞是你父親的朋友嗎,還有你最信任的黑寡婦,他們騙了你親愛的,是他們殺了你的父親。”


    他話語甫落,屏幕裏便出現了彩色畫麵,那正是林特工抱著還是嬰兒時期的林蘭躲避仇人追殺的影像。


    好像有誰在叫林特工,於是他停下匆忙的腳步轉過了身,一枚子彈從他懷裏嬰兒右肩灌入,打在了他的胸腔。畫麵隨即跳轉,開槍的人正是還未脫離紅房子,以及,她從來不希望被人提及的娜塔莉亞.愛麗安諾芙娜.羅曼諾娃時期的黑寡婦,她冷漠的臉上透著殘忍的笑意。


    娜塔莎在這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與巴頓相對而視,顯得異常緊張:“林,這件事是意外,我那時……”


    “別說話。”林蘭用她沙啞的聲音道,“接著看。”


    視頻裏的尼克.費瑞看起來和現在的長相沒什麽兩樣,依然帶著那副黑色的眼罩,穿著黑色的風衣,氣勢淩人。視頻不算清晰,像是有人躲在某處偷偷錄製的,特別是當鏡頭拉得很近時,畫麵還有噪點,但也完全能看清裏麵的人在做著什麽。


    神盾局長把嬰兒從身受重傷的林特工手裏搶了過來,將槍口對準了嬰兒的頭顱,林特工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似乎打算撲上去與之搶奪,過程中,遠處再來一槍,直接擊中了林特工的頭。


    巴頓想要毀掉所有屏幕,卻被娜塔莎製止了:“林,很抱歉,這件事有點複雜,我希望你能聽我解釋。”那個將林特工一槍爆頭的人,就是娜塔莎,她受命暗殺林特工,沒有一槍將目標集中讓美豔的女人不怎麽高興,所以第二次,她無論如何也是要成功的。


    “不要解釋了。”林蘭當機立斷,“出去再說,我現在痛得要死。“


    “你……”娜塔莎收起即將出口的話點點頭道,“克林特,把門炸開。”然後,她將林蘭的床推到了遠離門口的位置,“這樣比較快,信號被磁場屏蔽了。”


    巴頓笑著道:“早就該這麽做了。”


    顯然,林蘭的反應出乎卡登的預料,這讓卡登氣急敗壞。當然,也出乎了巴頓和娜塔莎的預料,她連表示出一點疑惑與惱怒的情緒都沒有,倒是省時又省力。


    但卡登依然有最大的王牌。


    林蘭徒然一陣頭疼傳來,這樣的感覺非常不妙,是以,她閉著眼睛奮力從喉嚨裏發出聲音:“離我遠點,你們快走!”腦海裏的錄像又開始不斷的播放,比前兩次的內容都要多,甚至更加詳細。就像被打翻的記憶儲存罐,在這頃刻間將所有內容全都傾倒了出來。


    娜塔莎立刻道:“發生了什麽?”。


    巴頓將房門爆破後,對身後的女士們道:“nat,快點,趁著那些家夥還沒過來!”


    卡登似乎對林蘭非常有信心,他甚至沒有派出自己的手下做攔截工作,他要親自欣賞下麵的好戲。


    林蘭猛地坐起身,手上的繃帶在內力的湧動下全部崩開。


    巴頓興奮地叫道:“我的天,你的傷痊愈了,太棒了,林蘭,我們一起殺出去!”


    娜塔莎卻不忘此行的真正目的:“你和林蘭先出去,我去找尼克。”


    “林蘭,你自己能殺出去嗎,應該問題不大吧?”巴頓是不會讓她一個人冒險的,“你一定要想辦法聯係上隊長,還有,這次聽爸爸的話,就一次,別回頭。”


    然而林蘭卻隻是雙眼無神的凝視前方,完全未將兩人的對話聽入耳中。


    “嘿,精靈,聽到了嗎?”


    就在巴頓想要將她從病床上拉下來時,就聽娜塔莎一聲“危險”,他便被自己的搭檔撞到了一旁。接著,林蘭抬起胳膊便已將掌力送到娜塔莎的腹腔,她被這股強勁的內力震飛老遠,就連她身後的試驗台也被撞得四散開來,娜塔莎從嘴裏噴出一口血,暈倒在地。


    巴頓至今都無法忘記眼前看到的一幕。


    林蘭的臉上布滿紫色的裂痕,眼睛就快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一樣瞪得很大,嘴裏吐出黃色的煙霧。


    他渾身一震,卻已顧不得林蘭,轉身去扶娜塔莎:“nat!”


    林蘭猛地恢複意識,被眼前的景象驚出一身冷汗,她下了床,快步接近巴頓。


    “嘿,冷靜點,小姐!”巴頓並不想將自己的弓箭對準她,這隻箭頭還是林蘭送給他的聖誕禮物呢,“我知道你很憤怒,但我們隱瞞你真相是不希望你受到過去的傷害。”


    “快走……”林蘭幾乎沒有張開嘴,而是直接從喉嚨裏發出的聲音,“相信我,我會治好她的,還有尼克.費瑞,我也會救他。”


    眼前的女孩兒又恢複了本來的樣子,大汗淋漓後的臉上掛著水珠,但她依然美麗,還帶著幾分暴力後的狂野。


    “我們一起出去。”巴頓收起弓箭。


    林蘭突然起手一掌,將他轟出了門。


    巴頓翻身而起,從腰間抽出匕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還沒恢複。小精靈,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遭遇了什麽會變成這樣。但我真的不想跟你起衝突。如果我弄傷了你,隊長會揍我,但如果你把我弄傷,你知道,有人會為我傷心。”


    林蘭朝他眨了眨眼,又向巴頓跳了過去,這次,她是直接將男人撲倒在地。


    令林蘭欣慰的事,巴頓沒有將匕首cha進她的任何部位,而是在林蘭撲向他的同時,將刀尖收了起來:“你是不是傻,我這是在演戲。”所以林蘭道,“這裏到處都是攝像頭,我們得做出扭打的樣子。”


    “我也是在演戲。”他沒有受到這一掌任何傷害,自然就知道林蘭意識尚在,“告訴我計劃,快。”


    “你太囉嗦了。”林蘭沒轍,她了解這些家夥,如果不說清楚,他們就是死在這裏也不會放棄救援的,“剛才我被洗腦,nat被我打傷了,具體原因以後再說,你得趕快去找救兵。我還不能走,這個地方病毒太多了,得先搞定它們。在我發出信號前,你們都不要攻進來。”林蘭將嘴唇咬破,血滴抹在了巴頓的臉上,“它能保證你不受病毒感染。”


    “你要怎麽給我們信號。”巴頓假意踢開壓在他身上的林蘭,掙紮著準備逃走。


    林蘭順勢將自己重重地砸在牆上,與他配合默契:“到時候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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