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威爾遜的機械翅膀毀後不久,他收到了希爾的指示,朗姆洛在趕往會議室的途中,那裏正是娜塔莎和尼克.費瑞的任務要地。皮爾斯在會議室接待各國參議員,他現在應該已經被製服了,山姆可不希望有外人加入會議搞破壞。


    透過希爾在他手機裏共享的監控,山姆事先了解到朗姆洛的動向,提前等在三叉戟大廈的四十一樓辦公層,給敵人來了一個突然襲擊。


    但他隻和敵人交手了兩個回合,山姆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朗姆洛的拳頭和反應遠在他之上,這個身經百戰的打手使山姆像沙包一樣被敵人吊打,他在之前還以為怎麽也能跟對方打個平手呢。


    山姆鼻青臉腫,鼻血和嘴角破損的血跡混合著汗液將他胸前一片濕透,嘴裏的腥氣卻使他時刻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你完全不是我的對手。”朗姆洛譏諷著,一腳踢踢斷了他兩根肋骨,“有什麽遺言?”


    山姆癱在地上笑了起來:“該說遺言的是你。”


    朗姆洛覺得自己已經玩夠了,正準備朝他的腦門來一槍。


    一道冰涼,銀鞭纏住了朗姆洛的脖子,他還沒來得及回頭看是被誰偷襲,便被一股大力直往後拖。林蘭運起內勁,在朗姆洛的後背重重拍擊,隨即抽掉他脖子上的鞭纏,向他後背猛甩一鞭。


    無法擺脫的窒息令朗姆洛恐慌,但接下來的重創更讓他徹底倒下。


    朗姆洛隻覺得內腹悶痛,然後背脊火辣燒灼,頓時從嘴裏噴出一大口血。緊接著撲倒在地,他全身上下如置身寒冷的冰庫般冷得直抖,連激戰後的汗水都變成了一粒粒冰渣。


    “是你,洛蘭……”他渾身顫抖,麵色慘白,口齒不伶,再無先前的囂張氣焰,“原來你也會背後偷襲,我以為超級英雄不會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誰規定英雄不能使陰招,那做英雄豈不是很吃虧?”林蘭從山姆身邊經過,看了他一眼,確定他沒什麽大礙後,徑直朝朗姆洛走去。


    林蘭將男人領口提起,把他扔上了桌,麵對毫無反抗能力的昔日戰友,隻覺惋惜。


    “殺了我吧。”朗姆洛咳了兩聲,又從喉嚨裏嘔出一灘血,“如果,你下得了手的話。但你應該下不了手吧,畢竟,我們以前交情不錯,你還為我擋過一枚子彈,我現在都還記得你的英姿,希望它沒讓你留下傷疤。”


    山姆撐著身邊的椅子勉強站立:“別被他騙了,洛蘭,他一直都在利用你。”


    林蘭看著他道:“山姆,你還好吧?”


    “還好,就是有點疼。”


    “沒什麽大問題你就先安靜會兒。”林蘭的聲音低沉,帶著威脅的語氣,“我和朗姆洛先生還有話要談,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們。”


    “當,當然。”山姆做了個請的手勢,“你繼續。”


    林蘭之所以對朗姆洛下如此重手,是因她受夠了背叛。如果他們並不熟悉,也許,林蘭頂多毒暈他,不會讓他像現在這樣受盡寒冰蝕骨的折磨。


    林蘭拉過一張椅子,對他說:“我們來聊聊人生吧,交叉骨。”她沒有封閉男人的穴位,這可以讓對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被冰凍的劇烈疼痛,“認識巴恩斯嗎。”


    就在林蘭從七十年前回到現在後不久,娜塔莎便告訴她,那位她上輩子的師父,就是滅族的始作俑者。林蘭回到過去後,娜塔莎無意間在山洞裏發現了當年此人留下的一封信,當然,信並不是一定是紙質的東西,而是刻在牆上的幾段話。


    娜塔莎利用智能設備將它們全部翻譯了過來,竟是那人坦白罪行的自白書。中原人以某種方式假死,瞞過林蘭和她的族人,然後偷偷跑出村子通風報信。因為蠱苗的毒物已經對這個人的氣味兒非常熟悉,他自己也學會了不少毒功,所以,這一去非常順利。


    不過,他沒想到唐軍為了得到寶石進而滅族,懊悔之下自刎在五仙池旁,臨死前留下了那段不堪的故事。


    雖說是上輩子的事,而林蘭自認已經完全放得下,但當她知道真相時也尤為震驚,甚至難受得無以複加。當初是自己執意要將中原人留在身邊,想不到竟是養虎為患,讓全族人遭遇了滅頂之災。


    “冬日戰士,是的,他被改造得非常成功,不像你,是失敗品……”朗姆洛的臉被林蘭的一巴掌打得陣陣發麻,他從嘴裏吐出被打落的牙齒,“真希望羅傑斯能看到你這幅樣子,他會接受像你這種虐待戰俘的女人?”他口中含血,說話的時候從嘴裏不受控製地噴出不少紅點。


    接著,朗姆洛另一半邊臉又被掌摑了。


    “抱歉,打斷了你的廢話。”林蘭麵無表情地說,“希望你配合一點,我可不在乎誰看到我這個樣子。”她側頭看了看山姆。


    “噢,外麵的天氣不錯,利於飛行。”山姆假裝看向別處,“我不會告訴隊長的,你隨便做什麽都可以。”


    “巴恩斯的洗腦究竟到了什麽程度。”林蘭見他不言,繼續道,“朗姆洛,如果你把知道的告訴我,我可以讓你痛快點。”


    男人被她這話逗笑,淒慘的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孩子,想玩兒審訊遊戲嗎,黑寡婦教你的東西應該不止這一點兒吧?”


    林蘭嘖了一聲:“山姆,你知道怎麽審犯人嗎?”


    他攤了攤手:“很遺憾,我是飛行員,不是談判專家,你讓我一拳頭結果了他還行。”


    “好吧,既然這樣,就隻好讓你受點苦了。”林蘭吐了一口氣,說,“我本來不喜歡使用暴力。”


    沒想到山姆立刻接話:“你不正在使用嗎。”


    林蘭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把現在這個叫暴力,那是你還沒見過真正的暴力。”


    語落,她突然將五指並攏,就這麽徒手cha進朗姆洛的胸口,直搗他的心髒。


    毫無征兆的舉動讓兩個男人同時驚愕。


    在那一瞬間,朗姆洛隻覺得渾身上下由頭頂到腳心,仿佛被數以萬計的螞蟻不斷啃咬,內髒被鐵烙般燒灼,而自己必須保持清醒的經曆著每一寸的痛苦。他無法叫出聲,不能動,冷汗將他全身濕透。朗姆洛瞪大雙眼,希望對方能立刻殺了自己,而不是持續折磨。


    山姆倒吸一口涼氣,他根本想不到林蘭還會這招,他簡直不敢相信女孩兒會把手伸進活人的胸腔裏。雖然山姆沒有受過類似的傷害,但他已經覺得自己的胸口都痛起來了。


    “你聽著。”林蘭道,“我問你答,不要說多餘的廢話,我可以判斷你是否在撒謊。大家都這麽忙,不要耽誤彼此時間。”


    朗姆洛的眼神充滿著惡毒的殺意。


    “如果你想通了,就眨兩下眼,如果你想不通。”林蘭將毒液流入他的心髒,“來,感受一下。”


    如果朗姆洛此時可以動,或者能喊出來,他應該會一邊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一邊在地上滾來滾去。但他身體的自由被無情剝奪,朗姆洛隻能半張著嘴,從喉嚨深處傳來哽咽的低鳴。


    林蘭停止釋放毒液,緩了緩對方的痛楚:“想通了嗎?”


    朗姆洛不得不眨眼。


    “很好,合作得很愉快,你現在可以說話,但別說太大聲,不然,你會承受不住。”林蘭保持著手握滾燙心髒的姿勢,“說吧,就剛才的問題,我想你沒忘。”


    “每次冬兵完成任務後,他們就會把他冰封起來。”朗姆洛一麵噴著鼻息,一麵艱難地說,“等下一次任務時,他們會再給他洗腦。”


    “他們是誰?”


    “科學部的人。”


    “為什麽每次都要重新洗腦,還要被冰封起來。”冬兵對九頭蛇來說應該是很好用的武器,記得娜塔莎曾說,每次冬日戰士執行完任務就會消失一段時間,看來不是消失,而是收而不用。


    “因為,因為冷卻時間過去後,他就不受控製。”


    “具體點。”


    “他會想起過去的事。”


    這個消息讓林蘭喜出望外,不禁下意識加重了手上力道,朗姆洛吃痛慘叫:“該死,為什麽不殺了我,殺了我!”


    “哦,抱歉,我剛才有點激動。”林蘭繼續道,“也就是說,隻要對他停止洗腦,巴基是可以恢複神智的?”


    “不知道,沒試過,但他已經被九頭蛇控製了五十年,正常人的腦子早就廢掉了。”朗姆洛閉了閉眼,隨即又睜開,“洛蘭,看在我們曾經合作過的份上,殺了我吧。”


    林蘭漸漸將手從他的胸腔移出,山姆就在一旁,看著那隻沾滿血漿與不明粘稠物體的手,胃裏開始翻江倒海。


    “你很想死嗎。”林蘭把他胸口的大洞愈合,緩解了他的痛苦。


    “我想死在你手上,你知道,我曾經愛過你。”朗姆洛的眼神絕望,充滿不甘,“事實上,在研究基地,我來過,我看到你被帕裏克折磨,真想殺了他。”


    山姆立即道:“洛蘭,別聽他的惡心情話,他是在引誘你。”


    林蘭揚起手,讓他稍安勿躁,然後對朗姆洛道:“我猜,應該是你將我的能力和弱點透露給九頭蛇的吧。”


    “是的,那時,你是我的目標。”


    “其實,你對我的了解隻是皮毛而已。”林蘭慢慢退後,掌上的血跡正在迅速結冰,很快脫離,讓她的手重新變得幹淨,“從你第一次說喜歡我所以才注意我時,我就覺得你在撒謊。當然,我一開始對你的組織也了解不多,所以,當你在亞馬遜為了大家奮不顧身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但自從我深入探究過九頭蛇後,我發現,你們可以為了達到目的前仆後繼。我本來想用‘偉大‘這個單詞,但是,說真的,我覺得你們腦子簡直有問題。”


    朗姆洛的表情變得相當扭曲。


    銀笛上手,林蘭彈出劍身:“你唯一的真實就是在研究基地對我的可憐和同情,好歹讓我覺得你是個人,而不是沒有感情的打手。就這一點,你應該還不算腦子完全壞掉了吧。”


    窗外傳來一聲聲劈裏啪啦的炮火連天,三部航母上的所有武器火氣全開,互相對射。很快,一艘航母的四部引擎起火,開始下墜,落入湖中。史蒂夫成功了,意料之中的驚喜同樣大快人心,如果不是隔音玻璃效果極佳,他們會聽到震耳欲聾的爆破。


    林蘭欣喜之餘,對山姆道:“聯係史蒂夫。”


    “你知道冬兵的任務指令是什麽嗎?”朗姆洛將頭偏了偏,隱約可以看到玻璃反射的火光。


    林蘭回道:“幹掉美國隊長,他說過。”


    “隻是一部分。”朗姆洛被喉嚨裏的血嗆得直咳嗽。


    “有屁就放,不管是什麽,史蒂夫都會將巴基帶回來。”


    “是嗎,但願吧。”朗姆洛閉上眼,隨時等待被那一劍寒芒刺穿心髒,“除非,羅傑斯真能把他製服,讓冬兵無力反抗,否則,他會與羅傑斯同歸於盡。冬兵是對付美國隊長的利器,他會擊潰他的意誌,你應該聽過。”


    如果林蘭早知道冬兵就是巴基,也許在穿越後,她會在巴基身體裏種一個蠱,以此來幫助他恢複記憶,不受敵人擺布。可那時又怎麽可能想得到七十年後會發生什麽變故,任何人都不會將巴基與冬兵聯係在一起。


    “洛蘭,隊長,隊長他還在其中一艘航母上沒有離開。”山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是希爾說的,隊長的耳機已經損壞,無法聯係上他。”


    朗姆洛因重傷後而笑得勉強,“九頭蛇永遠不會失敗,九頭蛇萬歲!”


    與此同時,剩下最後一艘航母朝著林蘭所在的辦公大樓靠了過來,巨大的航母不受控製的傾斜,停機坪上的戰鬥機全都掉入水中。它的發動機依然在運轉,很快就會撞上來,並不斷向推進,直到大樓崩塌。


    林蘭一劍刺穿了朗姆洛的腹腔,他頓時痛暈過去:“山姆,我們要帶他一起走!”


    “怎麽,你還打算帶回去做標本?”山姆很快聯係上娜塔莎,“你們的直升機趕緊開過來,我們有大ma煩了!”就聽他對著通訊器吼道,“四十一樓,西北角!”肯定是娜塔莎在那邊問具體坐標,“洛蘭,我們到窗戶邊,羅曼洛夫的直升機馬上就過來了。”


    “我沒有要殺他。”林蘭封住朗姆洛的要穴,讓他停止流血,“我隻是讓他未來都下不了床,殺不了人,做不了壞事。”


    山姆咽了咽唾沫,將朗姆洛背上身:“我想問一下,你的那位叫南希的朋友,跟你一樣會中國功夫嗎?”


    林蘭對他道:“怎麽,怕了?”


    “不,當然不,就是想有個心理準備。”山姆背著朗姆洛,和林蘭來到窗口,“萬一我睡著的時候,她突然想把我心髒掏出來玩玩兒什麽的……你不會對史蒂夫這麽做過吧?”


    “瞎說什麽,我又不是變態。”


    山姆的耳機響起娜塔莎的聲音:“直升機沒法靠過來,還有,四十一樓究竟是哪一層,獵鷹給點提示。”


    林蘭看到直升機的位置,在他們頭頂上方,她一掌將玻璃震碎。


    娜塔莎收到了提示,立刻將直升機降低:“跳過來!”


    “準備好了嗎?”林蘭問。


    山姆道:“準備什麽?”


    當航母撞上大樓的那一刻,可謂是地動山搖,山姆重心不穩,差點從打碎的窗口栽出去。還沒等他回過魂來,突感身體一輕,整個人連同背上的重物一起飛出了窗戶。


    山姆被這股力量準確無誤地推送到直升機艙內,他驚叫著道:“天呐,她想殺了我,一定是,我的肋骨又斷了一根!”


    娜塔莎將山姆抓回座位,把朗姆洛摁住,以防他掉出去,然後對著機門外喊道:“林!”


    四十一樓的窗戶口已經沒有了人影,林蘭就像憑空消失一般,巨大的航母快將大廈攔腰破開,隨時都會有倒塌的危險。上方不停的掉落各種重物,直升機不能在此停留。


    “洛蘭呢,她怎麽沒上飛機?”山姆捂著痛處,“我們靠近點。”


    “不能再靠近,我們得馬上離開。”尼克讓直升機逐漸升高,“林蘭把你們送過來,不會希望你們都死一次,隻能相信她了。”


    -


    冬兵一直在思考,現在這樣究竟算不算完成了組織交代的任務,他的確有將美國隊長幹掉。自己給了他好幾拳,拳拳都竭盡全力,沒有猶豫。美國隊長在半昏迷的時候掉進深水裏,這也是冬兵幹的,可見他沉入湖後沒能浮起,冬兵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人生中最後悔的事,不知道為什麽,沒來由的。


    或許有理由,因為這個男人,他說他的名字其實叫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他說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說,他會一直配他走到最後。


    他覺得他真是個蠢貨。


    所以,冬兵鬼使神差地,又把史蒂夫從水裏拖上了岸。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做這種多餘的動作,他明明已經出色的完成了任務,隻需回去複命就好。但有一點冬兵是肯定的,他恐怕不會再回到那個地方了,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受到洗腦時的電擊。說實話,那真的很疼,而且事後特別想吐。


    現在的冬兵隻想搞清楚自己究竟是誰,為什麽他的一隻胳膊跟別人不一樣,他經曆過什麽,還有,為什麽會有與美國隊長的記憶。


    史蒂夫.羅傑斯應該還活著吧,自己的那幾槍都沒有瞄準他的要害在打,不能算故意打偏,是真的瞄不準,他也被美國隊長傷得不輕,自己快要被他勒死了。不過,冬兵發現之後那幾槍自己確實是隨便打的,他總共扣動了五次扳機。擊中美國隊長大腿一次,腹部一次。要知道,他可是狙擊手,冬兵從不打偏。


    當史蒂夫被他拖上岸後,冬兵忽然想,如果他已經死了,自己是不是應該把他埋起來更好?


    等等,為什麽又要給自己找事做?


    好在,史蒂夫的胸口開始緩慢起伏,他腹部的傷口正在以緩慢的速度愈合,因為血已經不流了。


    好吧,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冬兵看了看躺在岸邊奄奄一息的男人,突然有了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他在心裏默念了兩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史蒂夫.羅傑斯……冬兵感到一陣頭痛,都是史蒂夫害的,這家夥一直在打他的腦袋。


    “詹姆斯.巴恩斯!”


    林蘭在航母即將摧毀整棟大樓之前總算尋到了一條活路,她不是來不及登上直升機,隻是故意沒這麽做。巴基會與史蒂夫同歸於盡,這真是可怕的消息,史蒂夫還在航母上,就一定是在沒被徹底摧毀的那一艘。林蘭相信史蒂夫一定不會有事,至於巴基,史蒂夫也不會讓他有事的。


    但相信歸相信,不表示林蘭就能坦然的自己逃走等待消息。


    她本想找時機登上航母找他們兩個,最後發現根本是異想天開,林蘭險些被不斷向前推進的航母碾成肉餅。


    “詹姆斯.巴恩斯。”林蘭又叫了他一聲,“你想起他是誰了嗎?”


    又是這個“難纏”的女人,冬兵皺起了眉頭,不過,他的眉頭從來都皺在一起。


    “我不想跟你打。”他道。


    林蘭一路朝著航母墜毀的方向走走停停,甚至還潛入水中,卻都沒有找到史蒂夫或巴基的蹤影。直到剛才,她聞到了史蒂夫的味道,夾雜著泥土和血跡,雖然味道淡薄,但確實是他的。


    “誰想跟你打架了。”林蘭蹲下身,解開了史蒂夫的製服,他已經陷入昏迷,有缺氧的跡象。這就表示肯定是冬兵把他救上岸的,是個好兆頭,不過,一來就說打架的事,語氣還這麽冷淡。


    林蘭看了他一眼:“看來你什麽都沒記起來。”史蒂夫的結實胸腹掛滿血道,腹部的槍傷觸目驚心,她終於忍不住責怪道,“巴基,你下手也太狠了吧,都不心疼嗎?你以前可在乎他了。”


    麵對林蘭的指責,冬兵依然是那副不高興臉。


    “算了,不知者無罪,你現在想去哪兒?”她開始為史蒂夫最嚴重的傷處治療,對冬兵全無防備,眼前的這個人已經完全沒有了殺氣,雖然他看起來不怎麽愉快。


    “不管你的事。”冬兵轉身欲走,想了想,又道,“我以前也認識你嗎,我們是什麽關係?”


    “沒什麽關係。”林蘭道,“朋友吧。”


    “你叫什麽。”


    “等你想起我時,自然就知道我叫什麽了。”


    “他……”冬兵頓了頓,“我認識他,但我想不起來他是誰,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誰,更不知道你是誰。”


    “如果你真的想擺脫別人的控製,想起自己是誰,推薦你去一個地方。”林蘭將史蒂夫腹部的子彈吸了出來,他的傷口迅速愈合,“美國隊長的博物館,就在華盛頓dc,那裏有你們兩個所有的資料。不過,你別穿成這副樣子去,雖然今天的事情不能怪在你頭上,但不是所有人都這麽想,現在恐怕全球都在通緝你。”


    冬兵沉思了幾秒:“你的資料呢?”


    “我?”林蘭聳了聳肩,“你想起他,自然就能想起我了,對你而言,我無關緊要。當然,如果未來你需要幫助,可以來華盛頓dc找我。”


    冬兵不語,再次看了史蒂夫一眼後悄然離去。


    林蘭從指間化出一隻黑色小飛蟲,讓它附於冬兵頭發裏。


    我也會去找你的,詹姆斯.巴恩斯。


    史蒂夫輕輕咳了兩聲:“巴基……”


    “史蒂夫。”林蘭捧著他的滿臉傷痕的麵頰,在史蒂夫右眼傷處吻了吻,“他會想起你是誰的,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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