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睜著期盼的眼神瞧著陳真華,警察局長和這個剛被提升為副局長的燕鬆雙眼射出凶光,咬牙切齒的躲在人群後麵把陳真華往死裏瞧,他們真希望自己的眼睛能長出一支利箭,這樣就可以把陳真華和黃愛國射死,而且毫無聲息的解決了他倆。(.無彈窗廣告)


    不過,他們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陳真華在眾人關注的眼神中顯得是那麽激動,那麽自豪。


    他掃視了一下在場之人,然後指了指剛才那個說親自看見死者偷了一盤做好的魚離開廚房的工人說:“同夥就是他!”


    “是他?!”眾人把眼神又齊刷刷移到那個穿著考究的男人的身上。然後竊竊私語,似乎不相信這個人會是同夥,因為躺在地上的死者從衣著上看應該是個落魄的混混,無論怎麽看也看不出他與這個西裝筆挺的男子可以扯上關係。


    “你說我是死者同夥?!”這人指著自己的鼻子很詫異的冷笑一聲說,“你打聽打聽,我蔣慶也算是個人物,霍氏企業總經理身份不是在地上撿到的,而且我還是霍老爺的小舅子,以這樣的高貴身份你說我會是小偷?”


    霍聚財也看著這個人,他一向相信自己的朋友的智慧,但要說這個人是死者的同夥,他也不怎麽相信。


    “真華,你不會是弄錯了吧?他可是我舅舅啊,一直在我們霍家幫忙,他不可能和小偷一起來偷我們家吧。”霍聚財拉了拉陳真華的衣服,他希望陳真華能在眾多領導麵前表現一番,所以他不希望陳真華出錯。


    “豈有此理!”燕鬆冷笑一聲說,“想表現也用不著讓人冤枉,還以為聰明,卻把人家親戚說成小偷,怎麽樣,出醜了吧?”


    “我沒有說錯!”陳真華說,“我有充分理由懷疑是他。”


    “說來聽聽!”霍老爺說,“我在這海蜃市也算是一個人物,我的人是什麽樣的人我心裏清楚,要是你胡言亂語亂指亂說,影響到我霍廷龍的聲譽,我一定告你誹謗。”


    “爹,”霍聚財急忙說,“真華一時有錯也許是初次在這麽多人關注的情況下有些緊張,所以就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請爹爹原諒他。(.無彈窗廣告)”


    “不可原諒,”燕鬆立即火上澆油,他義正言辭地說,“陳真華本是我下屬,所以我不希望我下屬因為急於求功、討好領導而胡亂誹謗好人,用別人的名譽來成就自己,這是一件極為可恥的行為,這種行為,在作為正義的警察局裏是不容許的,蔣慶和我是多年朋友,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所以我建議立即把這個誹謗好人的陳真華轟出去。”


    “大家聽我說,”陳真華眼見有人挽袖上前,看樣子似乎真的想把他轟出書房,於是他急忙喊道,“我有理由的。”


    “說!”霍老爺怒目而視。


    陳真華環視一下眾人,然後不慌不忙的指著死者那雙鞋說:“大家請看,死者這雙鞋沾滿黃色的泥,這泥土是在何處沾上的呢?”


    “海蜃市一片繁華,到處都被水泥或者是柏油硬化過的,應該不會沾上泥土啊?”霍聚財說。


    “我別墅後麵有一塊地,是我平時種花種草來打發時間的地方,不過那兒裏別墅倒是有些遠,一般人是不會去那裏的。”霍老爺說。


    “但死者可能是無意間到了那裏,”陳真華說,“現在各位請看蔣先生的鞋。”


    眾人眼睛又轉移到了蔣慶鞋上。


    蔣慶的鞋上也沾滿了同樣黃色的泥土,他見眾人望著他的鞋,於是急忙向後退了幾步想掩藏起來,可是,那滿是泥土的鞋還是被眾人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


    “各位,像蔣先生這樣的打扮,西裝筆挺,麵部潔淨,再加上他在霍府的地位,應該是一個愛幹淨的人,而這麽一個愛幹淨的人怎麽腳上有泥卻不在意呢?除非一時情急而忘記了。”陳真華停頓了片刻又接著說。


    “你腳上的泥你怎麽解釋?”霍老爺表情冷漠,不過是冷眼瞧著蔣慶。


    “姐夫,”蔣慶急忙低頭解釋說,“您聽我解釋,我卻是到過您的花圃,不過我是看見有一個陌生人在那裏,我是去叫他離開。[.超多好看小說]”


    “就算蔣先生是打算趕走死者,”黃愛國說,“可之後蔣先生遇上死者端著廚子做好的魚在屋子裏亂竄,蔣先生應該一眼就認出死者不是霍家幫工,為何不伸張,沒有堅決把人轟出霍府。”


    “我能這麽無情嗎?”蔣慶冷笑一聲說,“今日是我姐夫大壽,不管來者是誰,既然來了,總不至於要拒之門外吧?”


    “這不能令人信服,”陳真華說,“霍家最注重門第,各位心裏應該知道,從停車的位置便可知道霍家人際交往的講究,停車場那個位置放什麽車,是哪個價位的,都安排的妥妥當當,講身份,一般的車輛還進不來呢;還有,今早我們差點還被守門的擋在門外,連一個守門的都這麽嚴格,何況在霍家還是有地位的,所以,蔣先生剛才所說的‘既然來了不能拒之門外’這句話似乎不能讓人心悅誠服,加上他明知道死者鬼鬼祟祟,作為忠於霍家的人是應該阻止的。”


    “是啊,確實不能讓人信服,”領導們小聲議論,嘰嘰喳喳的交頭接耳。


    “要說蔣先生和小偷同屬一夥我也不太相信,蔣先生在霍家錦衣玉食,而且他工資不低,所以他怎麽會貪圖小偷們所盜取的那點小利呢?”黃秘書上前一步說,他覺得要說蔣慶與小偷同夥簡直不能相信。加上他是省裏來的,而隻是當一個聽眾,那不就顯得自己無關緊要了嗎?


    “蔣先生當然不會貪圖平時小偷們偷取的那點財物,以他的身份和這小偷相比,誰都不能將他倆相提並論,但是,要是小偷來到霍家是蔣先生指使的呢?”陳真華說。


    “剛才尊敬的黃秘書都說了,我蔣慶在霍家是什麽身份?我要用偷嗎?每天花費的錢小偷就算偷半年也不夠,我能和小偷合夥偷東西,而且還說死者還是我指使的,簡直是笑話。”蔣慶冷笑一聲,他聳聳肩,眼睛不屑的掃視了陳真華一眼,然後看著燕鬆,就像他這話是說給燕鬆聽的一樣,也像是在找支持他的話的人。


    燕鬆癟著嘴鄭重地點點頭,做出很讚同蔣慶所說的話。


    局長也冷笑一聲,抱著手歪斜著頭,用眼睛的餘暉不屑的看著陳真華。


    “如果偷的是印章呢?”陳真華不慌不忙的說。


    “印章?!”霍老爺聽到“印章”兩個字,麵部抽搐了一下,咬著牙瞪了蔣慶一眼。


    蔣慶聽到陳真華說偷印章,臉上也閃出一層瞬間即逝的陰影,身子打了個冷戰,眼神閃縮而不像之前那麽銳利了。


    霍老爺盯著蔣慶片刻,急忙跑到辦公桌前,見書桌的抽屜上的鎖眼已經被撬開,抽屜被打開了。


    “原來是這樣!”霍老爺一見抽屜,然後來到蔣慶身前惡狠狠的說,“蔣慶,我對你不薄,你偷我印章,我知道你要印章幹什麽,你這個兔崽子挪用我公司五千萬,怕我知道,於是偷我印章製造假文件變賣我公司,前幾天我就聽一個生意夥伴提到有變賣我公司的文件,我還再查呢,想不到就是你!”


    “不是,”蔣慶見霍老爺眼冒凶光,知道事情已經敗露,於是急忙跪下去說,“姐夫,你聽我說。”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霍老爺厲聲嗬斥道,“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畜生。”


    “姐夫,你原諒我這一次吧。”蔣慶哀求起來。


    局長見蔣慶自己承認了,於是急忙大聲喊:“原來是你?!難怪我早就見你不對勁,抓起來。”


    燕鬆也對著跪在地上的蔣慶“呸”了一口唾沫,說:“簡直是敗類!平時打扮的人模狗樣,心裏一肚子的壞水,其實我假裝和你交往,實際上是想看看你令人惡心的真麵目。”


    局長一聲令下,幾個警察上前,取下一個傭人手上的手銬戴在蔣慶手上,然後把蔣慶推出去了。


    這起案件終於告一段落,大家才鬆了一口氣,霍老爺一個勁的向大家道歉,眾人才又回到宴席上放心的大吃大喝。


    重新做回座位上,霍聚財悄聲對陳真華說:“你怎麽知道蔣慶要偷的是印章呢?”


    “我不知道啊,”陳真華說,“但是我見霍老爺書桌上有一張紙上蓋了好幾個印章圖案,我覺得這樣關係霍氏企業興旺的印章,霍老爺怎麽會閑著無事隨便在一張廢紙上蓋著玩耍?於是我就看了一眼死者的手,果然見死者手指上有紅色印泥,於是我大膽揣測,果然是真的。”


    “你的這個揣測我也想到了,”黃愛國說,“一個小偷拿著印章玩,可見他知道這印章的作用,也許是想過過當老板的癮。隻是我覺得這樣斷案太懸了,總是不敢說,真華可謂大膽,不過這樣的大膽我黃某佩服。”


    “大家都是兄弟,還佩服啥?”陳真華“嘿嘿”地笑起來,眾人也嘿嘿的笑了。


    進過這次事件,在場領導對陳真華似乎有些另眼相看,不管是好意的還是惡意的,總之都關注著他。


    黃秘書來到他的身旁,舉著酒杯要和陳真華幹一杯,然後走到市委書記麵前說:“書記啊,想不到你海蜃市人才濟濟,臥虎藏龍,今日我真是開了眼界啊。”


    “你說的是,”市委書記站起來向黃秘書舉了舉杯,然後說,“我市政府對本市的公務員要求嚴格,時時提醒他們要加強個人業務能力的鍛煉,為保我市市民生命財產安全,對警察要求更嚴厲,陳警官能有這樣的表現,那是應該的,當然也是可喜的。”


    “前不久轟動全市的冉嬌璐被殺一案是陳警官告破的嗎?”黃秘書繼續問。


    “這個……這個……在市政府和市警察局的領導們的有力指揮下,與燕副局長親密無間的配合下陳警官告破的。為這案子,燕副局還幾天幾夜沒有回家呢。”市長吞吞吐吐的說。


    “是這樣啊,”黃秘書點點頭,然後喝下一杯酒,與其他人又開始聊起玩笑話去了。


    等到黃秘書和別人說話之際,市委書記挨近局長悄聲說:“你還是考慮一下陳……陳什麽玩意兒?”


    “陳真華!”局長低著頭說。


    “對,就是他,”書記說,“你還是考慮一下給他提升提升,要不說不過去,等過段時間再找個機會把他弄下來。”


    “讓他做什麽位子?”局長問。


    “隨便吧,”書記說,“你看著辦了。”


    局長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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