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靜秋和蘭雨桐的淚水,使得屋子裏瞬間籠罩一層尷尬和憂傷的氣氛,錢小紅和獨孤晉中杵在現場顯得有些別扭,但也不好就這麽走出去。[]


    於是,辦公室裏十分的靜。靜的令在場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突然,錢小紅的手機響了,響聲打破了屋子的寧靜,大家聽到電話鈴聲,全都顫抖一下回過神來。錢小紅急忙從包裏把電話取出來,一看號碼,她的臉上立即瞬間變換幾樣情緒:由驚喜轉為慚愧,由慚愧轉為幸福的陶醉。


    原來這電話是男朋友張銘宇打來的,是她牽掛的人可能在思念她的時候給她一個關心,這電話她每天都在期盼,所以她看見電話號碼就開心,至少她覺得現在張銘宇正在掛念她,能有一個人掛念那是多麽幸福的事;但心裏也很愧疚,這幾天為了公司的事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給張銘宇打電話了,已經忽略了對男朋友的愛,相比之下,自己有多糊塗。所以她急忙跑出屋子接聽電話。


    接通電話,張銘宇就對著電話不停地說“我愛你”這三個字,一口氣說了十幾次,還對著電話親了幾個嘴,電話聽筒裏傳來一陣“嗡嘖”之聲,這麽肉麻良久,張銘宇才在電話那頭說最近公司有事不能與她約會了,打電話來的目的就是想說一聲對不起,說了對不起之後,他又說他最近手頭很緊,所有積蓄都拿去和朋友投資做生意去了,現在要是錢小紅身上方便的話,能否借給他周轉一下。


    錢小紅聽說男朋友有困難,深深的歎息一聲,一絲愧疚爬上心頭,現在說到錢,她也是無能為力的,前兩天為了陸小英的哥哥,她把錢都借給陸小英了,聽到陸小英說到家裏的情況,她就沒有打算向陸小英要回這筆錢的意思。


    “我現在沒有錢啊?”錢小紅對著電話說,“最近公司出現一些狀況,早就沒有錢發工資了,真的對不起,你會生氣嗎?”


    “哪能呢,”電話那頭的張銘宇說,“我怎麽會生氣呢?怎麽?你們公司出現麻煩了,哪關你什麽事呢?你上班就得管他們要薪水,――不過你真的沒有錢嗎?”


    “真的沒有,”錢小紅說,“我要是有怎麽會不給你呢?”


    “你前不久還給我兩萬塊,當時不是說你還有八千元嗎?”張銘宇說,“那可是你自己說的。[]”


    “我已經借給小英了,最近她也遇上不順心的事。”錢小紅急忙解釋。


    “借給她?!”張銘宇似乎很驚訝的樣子雖然在電話裏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不過聽聲音也可以想象得出張銘宇張著嘴瞪著雙眼的樣子,“你把錢借給她?那她會還你嗎?那可是八千元錢啊,我想你還是向她要回來,你能開口嗎?要是不能,我可以幫你向她要。不過,我也隻是建議而已,那是你的錢,我可無權幹涉啊。”


    “你別這麽說,給小英的錢我是不可能要的,也不指望要她還給我,畢竟她困難。――喂!喂!”她話還沒有說完,對方可能不耐煩,於是把電話掛斷了。錢小紅看著電話,歎了口氣,轉身再次進了屋子。


    這時候蘭雨桐不是跪在地上,他已經站了起來,而且和蘭靜秋獨孤晉中坐在一起交談著,大家商量著如何挽救公司,看樣子他們已經談好了,錢小紅見蘭靜秋父子和好,她心裏就算因為剛才男朋友無端掛斷電話也不會表現出一絲悲傷。


    經過商量,唯一拯救公司的辦法是盡快把公司產品生產出來,至於資金問題,蘭靜秋可以向霍聚財的父親商量,看看霍聚財的父親能不能幫個忙,或者把一部分股權轉讓給霍老爺。


    至於產品代理,錢小紅和陸小英兩人盡量去和客戶磋商,畢竟以前的那些客戶她倆是見個麵的,當初就因為她倆不停地陪酒陪唱歌才拉來那些客戶,現在拉回客戶就隻有靠她兩人了,而蘭雨桐也不再無所事事,她會和錢小紅她們一起找客戶,做起推銷員來。


    大家分頭行事,努力創造奇跡。


    一切安排就緒,時間也是深夜,幾人這才各自回家。


    蘭靜秋回到他的住處,發現停電了,於是找來一根蠟燭點上,因為這段時間的忙碌,他已經筋疲力盡,伸伸懶腰一下子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正當要睡著之際,牆上的窗簾輕輕飄動,一點微風從窗外飄進來,使得他床頭的蠟燭燈芯上的紅紅的火苗不停跳動,還發出嗤嗤聲,跳動不久,火苗向左歪斜,似有微風把它吹歪斜一樣,而且還被慢慢拉長,然後,紅色的火苗變成紫色,接著又變成綠光。


    蘭靜秋看著火苗的變化,立即起身坐在床上,對著窗外說:“進來吧!”


    他話剛說完,隻見窗簾稍稍動了一下,昏暗的屋子裏若隱若現的出現兩個相貌極醜的人影,一白一黑,就這麽飄在空中,屋子瞬間一片陰冷之氣籠罩。


    “又是你們?!”蘭靜秋看著影子說,“黑白無常,又出差了?”


    來的正是黑白無常,聽到蘭靜秋這麽一說,白無常慢慢把身形變得稍稍清晰了一下,“老兄,聽你說話的語氣,見著我們你很不高興啊。”


    “嗬嗬,”蘭靜秋輕笑兩聲說,“隻要是人,看見你們都不會高興的。”


    “可是你並不是人啊。”黑白無常說。


    “何必說的讓人傷心呢?”蘭靜秋說,“這次來我這裏又有什麽吩咐的?不會是來再把我靈魂勾走吧?”


    “不是!”白無常說,“我倆出差,這個是你知道的,這次我倆來到人間,閻王叫我順便來通知你們七個,立即回去,地獄好像有一次重大會議。”


    “他們的會議和我們有啥關係?!”蘭靜秋滿不在乎的癟癟嘴。


    “有無關係我不知道,”黑白無常說,“閻王叫我們來通知你們的,你們看著辦吧,我們要去勾魂了,那人已經死了多時,據說還有很多東西要帶到陰間去,我們除了勾他的魂,還要做生意呢。現在的快遞公司不止我倆一家,牛頭馬麵不知什麽時候也悄悄成立了一家快遞公司了,要是我倆再不去,生意就會被牛頭馬麵搶走。”


    黑白無常說完轉身便走,隻見窗簾又是輕輕一動,黑白無常就出去了,出去以後,床頭的蠟燭燈芯又變得紅紅的,直直的火苗在蠟燭上跳躍著、燃燒著,偶爾發出“劈啪”之聲。於此同時,公寓裏的電來了,電燈照耀,到處一片光明。


    蘭靜秋躺在床上,靈魂飄出體外,接著飄出屋子,向空中飄去。


    在空中,霍聚財、陳真華、歐陽青他們從後麵跟了上來,在他們前麵,獨孤晉中、陸小英和錢小紅有說有笑,大家像趕集一樣隨風飄去,就像五千年前神仙聚集蟠桃盛會一般。


    不久,大家到了一處黑煙彌漫之處,然後魂魄往下降落,到得地麵,順著石板路一陣小跑,來到奈何橋,那群老女人還同樣吆喝著推銷自己的“孟婆湯”,不過看見他們,那些賣湯的已經不再那麽積極了。


    過了奈何橋,蘭靜秋首先想到要去看的是自己的修理廠。


    其他人也說想看看他的生意怎麽樣,大家來到他的修理廠,見很多人排著隊在等著修理車子,有的換輪胎,有的修理發動機,有的換車窗,總之,那修理廠的師傅忙得腰都直不起來。


    看到自己生意不錯,蘭靜秋得意的笑了,他相信這獨家經營的修理廠會讓他成為陰間第一富翁。


    看過修理廠,他又看了看他的另一個門麵,在離去時他把門麵交給那修車師傅打理,要求給他租出去。所以他剛走不久就有做生意的鬼魂來詢問了,經過雙方激烈的討價還價,最終還是租了出去,幾天之後,一個超市就在陰間風風火火的開業了,裏麵賣著拐杖,輪椅,甚至連尿不濕和衛生巾都有。


    “現在的陰間越來越和陽間接軌了。”蘭靜秋心裏暗暗想。


    巡視完自己的生意,幾個靈魂才向閻王殿飄去,他們經過黃泉路,踏過陰司路,穿過層層黑霧,很快便到了閻王殿門口。


    此時的閻王殿還是和蘭靜秋剛來時一樣熱鬧,那些鬼魂們在閻王殿的黑漆大門裏進進出出,像人間的某部門辦證一樣熱鬧。


    “好久沒回來,這地府變化大啊,”霍聚財環顧一下四周說,“你看,陰司路和黃泉路又擴寬了不少,路的兩旁又增加了不少房屋,現在死的人多了,開商店的也不少,要是再弄點路燈,豈不是和陽間的城市一樣?”


    “變化是大。”陳真華說。


    “你們看,”幾人正感歎著,錢小紅卻往黃泉路前方指去,“那邊好像有打架的。”


    “過去看看,”霍聚財說。


    大家快速上前一看,在陰司路和黃泉路的交叉口,有幾個穿製服的和幾個挑籮筐的拿秤砣的打得正酣。


    霍聚財認識那穿製服的,也知道他們為什麽打架,而且這一架從陽間打到陰間居然還沒有停,挑籮筐的掄著扁擔,穿製服的揮舞拳頭。拿秤砣的拳來腳往,穿製服的咬牙切齒。周圍,一幫閑著無事的看客幸災樂禍不停起哄,根本沒有一個主動上前勸架。


    霍聚財和蘭靜秋他們瞧了會兒,覺得無趣的回到閻王殿並且走了進去。


    那被土匪殘忍殺害的清朝秀才出來迎接他們,大家寒暄幾句後,秀才帶著他們去了一間寬敞的屋子裏,這屋子雖然也是蜘蛛網滿布,也是塵埃充斥著每個角落,但畢竟還是寬敞。屋子很像一間會議室,說不定就是一間會議室呢。因為秀才說閻王爺要在這裏開會。


    他們來到這間屋子之時,裏麵已經坐著好些鬼魂,有的還是天庭的神仙,隻是這些神仙在天上名氣不大,所以他們不認識,連名字都不曾聽過。


    由於屋子裏坐滿了鬼魂,所以屋內很是熱鬧,大家這裏一堆那裏一群的談論著,隻是畢竟是鬼魂,所以就算是高談闊論,聽起來還是一片淒冷不堪的哭嚎。


    “這場景,才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鬼哭神嚎了。”歐陽青忍不住笑著說。


    “閻王爺到!”


    他正笑著,突然站在屋子正前方的主席台上的判官一聲嚎叫,整個會場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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