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英一個電話幾乎令他窒息,他感覺眼前一陣昏暗,搖搖晃晃的就像站立不穩。幸好身後是一張寬大的床,他搖晃著身子往後退出幾步,一屁股坐在床上,手中的電話“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電池和手機後蓋甩出幾塊。他也顧不得手機是否摔壞,歎了口氣便倒在床上了。


    片刻之後,他蘇醒過來,急忙穿上衣服,也不管是穿什麽衣服裏,隨便找一件套在身上,然後閃身出門,向蘭氏集團的貨物倉庫奔去。


    在貨倉大門口,蘭氏集團辛辛苦苦奮戰幾月的員工圍著倉庫歎氣,有的甚至流出眼淚,有的幹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蘭雨桐癱坐在地上,眼神呆滯,眼角兩行淚水還沒幹,此時他愁苦無言。


    錢小紅和陸小英站在正冒著黑煙的一堆已經沒有用的化妝品前,神情無助的樣子,看起來甚是可憐。獨孤晉中不住搖頭,口中喃喃說著:“這如何是好?這如何是好?”


    蘭靜秋掃視眾人一眼,急忙搶身進了倉庫,一陣苦笑之後,沮喪著走了出來。


    “為什麽會著火呢?哪來的火種?我一再吩咐小心小心,”蘭靜秋走到蘭雨桐身前,蹲在地上看著蘭雨桐帶著哭聲問。


    “我也不知道啊!”蘭雨桐無神的搖搖頭,哭著對蘭靜秋說。


    “這倉庫裏有汽油味,”錢小紅在倉庫裏用鼻子嗅著說,“可是我們沒有用汽油啊?怎麽會有汽油味呢?”


    “汽油味?”蘭靜秋站起來雙眉緊鎖,他再次走進倉庫,在裏麵四下裏看了看,鼻子做了幾次呼吸,然後走出來說:“你說的沒錯,的確是有汽油。隻是為什麽會有汽油,那就不知道了,所以,我認為這次發生大火一定事有蹊蹺。”


    說完幾句話,他轉身對陸小英說:“打電話給真華,讓他過來看看,興許是有人暗中放火也說不定。”


    陸小英連連點頭,然後走到一邊拿出電話,一定是打電話去了。


    而蘭靜秋與眾人看著倉庫裏冒出的縷縷青煙歎氣,大家無計可施。


    正當大家心裏難受之際,一個難聽的聲音傳入眾人耳朵。幾人回頭一看,見一輛豪華奔馳“嗞”的一聲停在路邊,肥頭大耳樣子醜陋的仇笑錢走出車來,幸災樂禍的大笑著走到眾人麵前,口中“嘖嘖”之聲不停,看著這場景輕蔑的搖著頭。


    “怎麽,全燒了?”他嘿嘿的笑著對蘭雨桐說,“太可惜了,你可要保重身體啊,千萬別因為貨物沒了而傷心,這樣對身體不好。”


    “你給我們滾!”陸小英咬牙切齒的說。


    “別生氣,”仇笑錢說,“氣壞身體不劃算,哦,對了,公司早就沒錢了,說不定生產這批貨借了不少錢吧,要是客戶到時間來取貨你們怎麽說?說沒有?”


    “那是我們的事,”陸小英冷眼瞧著他說,“這與你無關。”


    “當然與我無關,”仇笑錢冷笑一聲說,“我也曾是公司一員,關心一下而已,不過現在我更加擔心我們董事長,哦不,還有你蘭靜秋,沒有貨物給人,你們前段時間向客戶收取的定金,加上借的款,我不知道這算不算非法集資?若是非法集資的話,那你們倆是不是要蹲幾年監獄呢?不過,能吃幾年‘皇糧’也是很幸福的,你們認為呢?嗨!我一想到你們將深陷囹圄,我心裏好痛——快啊。”他大笑著,把“痛”這個字的音故意拖得長長的。


    “那也與你無關。”蘭靜秋站起來說,“快滾,我們這裏不想看見一個像狗屎一樣的醜陋之人。”


    仇笑錢不怒反笑,他嘿嘿的一聲說:“是嗎?我是關心公司啊,董事長,你看看,反正公司不久就要被賣出去了,不如現在你賣給我,我還可以給你幾十萬呢?”


    “荒謬!”蘭靜秋大喝起來,說,“就算這大廈也不止幾十萬,何況公司這麽一個品牌。”


    “為何有條狗在此亂吠,”獨孤晉中這時發話了,他走到仇笑錢身前說,“如此可惡之狗,為何要放出狗籠,不怕咬人麽?”


    “你!”仇笑錢雙眼怒視,雙拳緊握,氣得麵腮成絳紫色。


    獨孤晉中見他生氣的可笑的樣子,於是也冷笑一聲說:“在下雖不懂當今法紀,可依事而論,在下倒想問問閣下,我貨物被焚,消息未曾傳揚開去,閣下何以知之,竟比他人先來於此,莫不是閣下有演算先天吉凶禍福之能,早已料定我倉庫將有災禍,故而先到?”


    “現在是什麽年代了,還說這麽幾句文縐縐的話?”仇笑錢不屑的看來獨孤晉中一眼,對獨孤晉中提出的問題不去回答。


    但是獨孤晉中的話卻讓蘭靜秋心下一驚。之前由於深陷悲切,因此幾乎糊塗了,獨孤晉中的話使他很快清醒了頭腦,於是他起身走到仇笑錢身前說:“我公司貨物被燒,除了我公司員工根本無人知曉,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放火的是你?”


    仇笑錢麵對蘭靜秋的質問,臉上不再是那麽得意和幸災樂禍了,他眼神閃縮,不敢用眼睛與蘭靜秋的銳利的眼神對視。


    “你胡說!”他像是強作鎮定的大聲說,“你這麽說我我可以告你們誹謗。”說完這一句話,急忙轉身一溜煙的走了。


    蘭靜秋看著仇笑錢行色匆匆的離去怪異,對仇笑錢更加懷疑了,他心裏肯定,仇笑錢縱火的嫌疑最大。


    仇笑錢一走,陳真華和霍聚財也來了,他倆對幾人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之後,走進貨倉,兩人盡量不破壞現場的情況下到處查看一下,看看火災是怎麽引起的。


    查看半天,他們除了嗅到一陣陣的汽油味就什麽也沒有發現,換句話說就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這是一個火機?”突然,站在門後的霍聚財的腳下像是踩到什麽東西,於是彎腰一看,發現是一個火機,這是一個金粉鍍殼火機,一個高檔火機啊。


    “這是誰的火機?”陳真華問。


    “不知道!”蘭靜秋說,“我們都沒有這樣的火機。”


    “我好像在哪見過,”錢小紅思忖著說,“哦,我記起來了,又一次仇笑錢帶著我們去與一個客戶吃飯,他就用這個火機給那個客戶點過煙。”


    “對!”陸小英也說,“我記起來了。”


    “那仇笑錢的嫌疑最大,”陳真華說,“報警了嗎?”


    “報了,”蘭雨桐說,“警察來照了幾張相片就走了,他們說會立案偵查。”


    “保險公司知道了嗎?”霍聚財又問。


    “不巧,”蘭雨桐說,“我認為不會出問題,所以這批貨沒有買保險。”


    “那也就是說蘭氏集團得自己賠付這筆損失了?”霍聚財吃驚的說。


    眾人無話,大家沉默不語,蘭靜秋聽說蘭雨桐沒買保險心裏憤怒不已,他相對蘭雨桐大喝幾聲以便發泄,但想到蘭雨桐也不好受,所以他隻能克製自己的情緒了。


    “要是這樣,”霍聚財說,“別人一定會向法院起訴你們的,即使不起訴,他們也一定會因為你們交不出貨而向你們要求賠償,他們的賠償金也是很大一筆錢,如果出現那樣的局麵,公司麵臨破產,蘭叔叔和蘭雨桐也會麵臨坐牢。”


    “那怎麽辦?”錢小紅聽了很是為他們著急。


    “為今之計隻有盡快再弄到一筆錢,趁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加緊生產一批貨出來。”霍聚財說。


    “我們在哪弄錢?”蘭靜秋歎口氣說。


    “你們忘了,”陸小英說,“現在還有一個人可以拯救咱們,那就是蘭雨桐的妹妹蘭雨星。”


    “她會幫我?”蘭雨桐皺著眉頭,他搖搖頭,他不敢想象蘭雨星會幫自己。


    “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蘭靜秋說,“不管結果如何,你總要試一試。”


    “當年因為和妹妹爭奪父親遺產我倆鬧得反目成仇,現在去找她她會笑話我的。”蘭雨桐歎口氣說,他不想去找妹妹的譏諷。


    “為了你父親的心血,為了蘭叔叔和你自己,還是去試試看吧。”眾人圍著他,錢小紅不住的相勸,由於說話激動,唾沫星子亂飛。


    在眾人的強攻勸說下,蘭雨桐眼望一堆廢棄的貨物內心強烈的鬥爭著,遲疑的在眾人眼前踱來踱去,十來分鍾過去後,他站定不動,嘴唇緊閉,之後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決定明天就去找妹妹。


    第二天,天空煙雨朦朧籠罩四野,陰霾的天際像人們臉上出現的愁緒布滿蒼穹。一陣陣陰冷的風,吹得人們縮緊脖子躲進立領裏,像烏龜一樣把頭縮進龜殼裏一樣。


    蘭雨桐在陸小英的陪同下來到城北一處美麗的郊外,蘭雨星就住在這郊外一棟豪華的別墅裏。


    自從她繼承了父親一般遺產,再加上這段時間的努力,她可以說身家上億了,隻是很遺憾的事,她現在年近二十五連男朋友都未曾有過更別說想到嫁人了,做生意她很有天賦,被稱為商場殺手美少女,但平時生活卻很簡單,內心純潔而感情一片空白。可能就是因為女強人很難嫁人的緣故吧,想找個能力差的,她心裏也不甘心,更怕這男人不是真心愛自己而愛的是她的錢;想找一個比她強又有錢的,她又怕她的錢被對方強勢支配而讓她隻做家庭主婦,使她失去事業。這麽猶豫著,到現在還獨處於這麽大的豪宅裏。


    每天除了工作就是躲在家裏看書,偶爾和幾個女性朋友出去喝喝茶,她的朋友見她這麽美麗卻還是單身一人,也悄悄為她擔憂,不過她倒不在乎,她曾和朋友說:女人嘛,不一定要嫁人吧?!


    前兩天去烏邦城談生意,到了今天中午十一點左右才駕車回來,回到家她也是筋疲力盡,於是洗了個澡,叫她的保姆隨便做點吃的,便回房間睡去了。


    蘭雨桐正好是在她回來之後不久到了妹妹的別墅,他和陸小英站在院子外的大門口,他咬著牙,在門外徘徊,有幾次伸出的手正要碰上門鈴,但瞬間又縮了回來,陸小英看的有些不耐煩,她見蘭雨桐一直都不肯按門鈴,於是搶上前一步左手食指便按在門鈴上不動。


    門鈴的聲音提醒了在屋裏的保姆,這保姆是一個年約四十五歲的老婦人,她走出屋子來到門口,正要張嘴問陸小英是誰要找誰時,她看見了蘭雨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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