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發現讓她決定接納他們。


    “我不會傷害她。”喻江南出自肺腑的聲音溫淡而理性。


    顧老太拉過他們的雙手,交疊在一起,用不太地道的普通話動情地說,“奶奶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你們手牽手長長久久,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見母親不反對,顧艾荷笑逐顏開地走上去打圓場,“媽,你還會抱上大胖重孫子呢?”


    顧老太也開心地笑了起來,忽然想到後天就要籌辦婚禮,卻還沒有和親家商量呢,便問:“孫兒啊,你是哪裏人?後天的婚禮,父母親趕過來可來得及?要不要現在去訂機票?”


    “要實在來不及,那我就把婚禮拖後兩天。”顧艾荷也覺得自己太參促了。


    “我父母親.....”他沉默了半晌,才說,“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眾人眼中都出現了一抹錯鍔。


    “我是個棄嬰,是雲遊的和尚撫養長大的。”盡管他努力保持著表麵的平靜,但握住自默手背的右掌心細細湧動出的那抹潮濕,還是無法掩飾他心中的澀然。


    有誰願意褪開自己的褲衩,讓人光溜溜的瞧,何況身上還有一處未愈的傷口呢?他盡量做到坦誠相對,隻是不願意自己的躲閃,給自默帶來困擾。


    “這樣啊,那隻好請你的養父過來商議。”男婚女嫁理應由雙方父母主婚,礙於喻江南的特殊情況,顧老太隻好邀請他的養父出席。(.無彈窗廣告)


    “塔塔過世了,幾年前的一場車禍,死在傳道的路上。”他輕描淡寫地說著,語聲裏有絲顫抖,無法忘記十五歲那年,在醫院的太平間裏抱著塔塔屍體上火葬場的那一幕,屍體是冰冷的,他有著無窮無盡的恐懼和茫然。


    他斂起悲傷,看到的是顧艾荷顧慮重重的神色。被遺棄、又在少年喪養父這些晦氣的事兒,全都集中在他這個倒黴蛋身上,喻江南知道顧艾荷一定認為他是個不祥之人。


    這是個事實,出於對長者的尊重,他不想隱瞞她們。倘若不是被問及,他根本不願再去提起陳年往事。生活就像娃娃學步,不斷從跌倒疼痛中學會堅強,誰也不能代替經曆,誰也不能代替承受,因為一直很自知,所以他不需別人的同情與憐憫。


    “你這孩子身世這麽坎坷,一定吃了不少苦。”喻江南不幸的身世,讓顧老太直抹淚。


    喻江南還是一派地淡然,笑而不答。


    相比喻江南,自默覺得自己幸運多了,有人疼,有人愛,還有怎麽不知足的呢?她想安慰喻江南,又覺得那樣很多餘,或者他根本就不需要。她開始明白,為什麽雙手交握時,會感受到他手裏有厚繭子,除了握筆外,他也幹過重體力的活兒吧。


    她想了想,終於鼓起勇氣,找到那隻近在咫尺的右手,握了上去。


    忽然而來的握爪,讓喻江南有了頃刻間的失神,抬眸時,便見自默正看著他,唇角揚起一抹笑意,溫婉的笑意。


    喻江南並不自作多情,他知道這是自默向並肩作戰的夥伴傳遞一同攜手的信號,應該是為了感謝上一刻他的支持。


    顧老太抬頭便看到女兒布滿愁雲的臉,心下明白顧艾荷的想法,又不好當著晚輩麵前點破,便招呼他們去歇息,“默默啊,江南剛來,今晚先把客房騰出來給他住,後天成了親,拜了堂,你們就住一起。”


    支開了自默和江南,顧老太讓顧艾荷扶著上閣樓去策劃後天的婚禮,也順帶狠狠地把女兒數落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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