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佳佳死了?”陳銘低下頭看著我,眸中閃過驚愕的神色。


    我到現在腦子裏都浮現著剛才丁佳佳被炸死前的畫麵,就是她朝我揮揮手,然後突然“砰”一聲,被炸的血肉模糊的畫麵。


    “是的……她被炸死了!”我緊緊捏著陳銘的衣服,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處,不敢看後麵的商廈了。


    她還那麽小,怎麽厄運總是降臨在她的身上呢?


    先是被那些可惡的男人欺負,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生活下去,這又被炸死了。因為她是小孩,我看不透她的麵相,之前又沒有得到她的生辰八字,沒有給她算過命,不然,一定會知道她有厄運降身,提醒她小心的。


    不,她好像知道自己要死,還喊我躲開!


    “被炸死?她一個小孩,哪來的炸藥?”陳銘摟著我在懷中的時候,本撫摸我後背的手頓了頓,似乎陷入了思考中。


    這個時候,我腦子裏太亂,心太痛什麽也想不了。隻窩在陳銘的懷中顫顫發抖,低聲哭泣。


    大概過了十來分鍾,消防車、警車和救護車等趕到現場,我才回過神。


    “先生,你的手臂受傷了,我們幫你包紮一下吧!”突然有個護士走到我們身邊,目光落在陳銘摟我的手臂上道。


    我聞言,心一緊,趕緊的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看向他的手臂,果然看到那裏有條五六厘米長的傷口,應該是被玻璃劃破的,因為襯衣的袖子上,還沾著幾塊小的碎玻璃。襯衣也被劃破,血順著衣袖淌了一地。


    肯定是剛才他救我的時候弄破的,我居然都沒發現。


    “我沒事,你別擔心。”陳銘應該是看到我看著他的胳膊,露出心痛的表情了,所以忙安慰我。


    他受傷了,還安慰我,真是讓我心裏更難受了。


    我愧疚的抬眸掃了他一眼,看他麵色蒼白,我忙道:“都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反應快一點,不讓你救我。”


    陳銘也沒說什麽了,我則和護士一起,將陳銘扶到急救車那邊包紮起來。


    這會裏麵一個急救的大夫認出陳銘了,非要拉他到車上坐著去包紮,陳銘拒絕了,說什麽要給那些傷重的人留地方。


    可他這次算錯了,因為是上午剛開門的點,商場人並不多,所以,隻有幾個店員受輕傷而已,最重的傷,就屬他了。


    包紮完畢之後,商廈裏爆炸引起的火也撲滅了,總體上沒有什麽造成過多的傷亡。因為我是目擊者,就配合警察調查。所以就跟著警察去了警局,而陳銘則說他要留在現場找線索。警察這時也通過詢問和確認得知了他的身份,自然讓他進入現場。


    還巧不巧的,我在警局裏遇到了宋軍平,他正好拿著一本文件夾走出會議室的,一看到我走進來,忙問領我進來的一個警察道:“這什麽情況啊?”


    “宋隊長,剛才前麵的商廈發生爆炸案,這位是陳教授的助手,當時正巧目擊到爆炸時的一幕,我就領著他來做個筆錄。”這個警察朝宋軍平回答道。


    宋軍平聞言,就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關切的問我,“雅玉,那你沒事吧?”


    “爸,我沒事,別擔心。”我朝他笑了笑。


    我這一聲爸一喊,那個警察就看著我驚訝道:“你是宋隊長的女兒啊?”


    我點點頭。


    這時,宋軍平又露出一點自豪的表情道:“她不但是我女兒,也是陳教授的對象。不僅僅是助手。”


    他這話一出,本來警局都在忙活的警察們聞言,都朝我投來驚訝的目光。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雅玉,你先去做筆錄,我在外麵等你一會,有點事對你說。”宋軍平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我看他深皺著稀疏眉頭的模樣,就知道他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了,我說了句好,然後就跟著警察去做了筆錄。


    做完筆錄出來,宋軍平正坐在路邊的警車邊,打開著車門在抽煙。看到我來了,就把煙頭扔地上給踩滅了。


    “爸,醫生不是不讓你抽煙嗎,你怎麽又不聽醫囑?”我不高興的朝他說了句。


    他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遇到煩心事了,這不沒辦法嘛。”


    聽到他說煩心事的時候,他眼中就露出一些悲傷的神色,我撲捉到了這一點,忙問他:“什麽煩心事?”


    “正是我要跟你說的。”宋軍平指了指後車門,示意我進車說話。


    我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這時我才發現駕駛座上還有個警察,不過穿著便裝。


    宋軍平見我看向這個警察,就忙拍了拍這個警察的肩膀,“小羅,這就是我二女兒宋雅玉。”


    這個男警就趕緊的轉頭看向我,笑著和我打招呼,“雅玉姐好,我叫羅小亮,是宋隊長的刑偵隊的探員。”


    他人長得瘦瘦小小的,但是濃眉大眼,特別是那雙大眼睛,烏黑透亮,一看就是個機靈的人。


    “你好!”我和他點頭打了招呼。


    宋軍平見我們互相認識之後,就開始對我說道:“雅玉啊,爸爸昨天接到你阿姨打來的電話,說你妹妹瑩玉她出事了,我就想讓陳教授幫忙查一下,要不是實在沒轍了,我也不會打擾你們,畢竟剛結婚,新婚燕爾的,可是……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了,要不是在警局遇到你,我一會也就打電話給你了……”


    說到這,宋軍平伸手一把捂住眼,深深的歎了口氣,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淚,隻見淚水從他粗糙的指縫中淌了出來。


    瑩玉?應該就是他離婚後,被前妻帶走的那個小女兒。


    看到宋軍平這樣難受,我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兒。


    “爸,一家人別說這麽見外的話。你先別急,說說是怎麽一回事?”我忙勸他。


    宋軍平就摸了摸眼上的淚,深深的歎口氣,看著我說道:“你妹妹瑩玉從小跳舞就比較好,這次京城舉行了個什麽“翩然舞蹈大賽”,你媽她就帶著她來參加了,她也挺棒的,進入了決賽。眼見著今天下午就要參加決賽了,可是,昨晚她在酒店裏,和其她幾個參加決賽的女孩一起失蹤了!因為不到二十四小時,所以,我也不好立案調查。我本來讓你阿姨在等等看,可你阿姨說,昨晚十一點多的時候,你妹妹打了個奇怪的電話給她,說是別忘了把她的紅舞裙給送到會場!”


    “這裏有什麽不對勁嗎?”我覺得這話沒什麽奇怪啊?


    “她根本沒有紅色的舞裙!她最討厭紅色,而且,當時是晚上十一點多,她也沒說什麽時候把紅舞裙送到會場去。你阿姨追問她,她就掛電話了,她再打過去的時候,就關機了。當時你阿姨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沒太在意。可今天早上她打電話給她,她還是沒開機。她就著急了,去了比賽讚助商提供的酒店套房裏找她,被服務員告知,她們幾個,整晚都沒回來。你阿姨這才慌了,給我打電話的。我一大早就來派出所查,並沒有查到她們在別處開房的記錄,這都好中午十一點了,我也就急了。”


    宋軍平這會見我沒說話,又朝我補言道:“雅玉啊,你妹妹和你姐姐不一樣,她從小就特別乖巧懂事,從來就沒有說還夜不歸宿,或者是故意讓大人替她擔心的。所以,我覺得她真的是出事了。”


    我消化了他剛才說的那些信息,然後朝他道:“爸,你一會把瑩玉她們的個人信息都給我,另外把她們住的酒店等也要給我一份,我帶回去給陳銘。”


    “我整理好了。”說話間,宋軍平就把之前拿在手裏的資料夾遞給我。


    我接過來簡單翻了一下,剛要說讓他放心,這會我的手機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陳銘打來的,我忙接了電話,“我還在警局這。”


    “嗯,那我過來找你。”


    陳銘就要掛電話,我忙說,“我去找你,你胳膊受傷了。”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對宋軍平說了陳銘在商廈那邊。他就讓小羅開車送我過去找陳銘了。


    我們到的時候,陳銘正在馬路邊和一個警察在說話,警察一個勁的在記錄什麽,他則訴說著。


    我透過車窗看到他托著手臂,還一臉認真的和警察說著什麽的樣子,心疼極了。他就是個勞碌命,這會剛結婚,還受著傷,就有兩個案子等著他了……


    “雅玉?”宋軍平看我發呆,喊了我一聲。


    我回過神,朝他道:“爸,你先忙活自己的工作去吧,我和陳銘去找瑩玉她們。你放心,一有線索我就給你打電話。”


    “好,有事要幫忙,隨時給我打電話就行!”宋軍平舒了口氣,朝我說道。


    我也就點點頭,說了句好,就拿著資料夾下車了。


    走到陳銘身邊時,隻聽他在和警察說什麽爆炸現場的屍體組織必須要保存好,化驗一下。商場視頻也要及時調出來等。


    我看他沒說完,就在旁邊等了一會。


    他卻說完就立刻轉頭看向我,“我說完了,一會我們趕緊吃點飯,趕去丁佳佳的家裏找線索。”


    他居然早就知道我在他身邊站著了!


    可一聽他說完,我有點為難的捏了捏手裏的文件夾。這要是陳銘去調查丁佳佳的案子了,那麽瑩玉怎麽辦?


    “怎麽了?有事?”陳銘何等睿智,一下就看穿我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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