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匆匆上路返回雁蕩。一路上逢山開道,遇水搭橋,饑餐渴飲,曉行夜宿,毋庸贅言。


    這一ri路過德興縣城,在打尖時,弟子上來稟報:“師父,有一些形跡可疑的人跟著我們已經有半天了,不知是什麽路數。”


    “叫幾個弟兄再去打探一下,注意戒備。”白夏池吩咐道。


    匆匆用過中飯,白夏池一行人再次上路。一個時辰後,開始進入大茅山。大茅山位於德興縣城東南數十裏,山中層巒疊嶂、雲纏霧繞、玉泉濺珠、流水潺潺、景sè秀麗、氣候宜人。


    行不多久,來到一個山穀,放眼眺望,遠處山巒起伏,奇異山石,千姿百態,滿眼青翠,鳥語花香。白夏池一行人大口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個個jing神一振。領頭兒的轅馬“噅噅”叫了幾聲,其餘的馬也跟著打起了響鼻兒。霎時回音四起,給僻靜的山穀帶來了活力。


    白夏池見此處地勢險要,山穀兩邊鬆林密布,不禁留了幾分心。他叫過劉晏明:“晏明!安排幾個師弟們攀上兩邊高處觀察一下。車隊就停在穀口等候回音。”


    話音剛落,從鬆林中傳來一陣大笑:“哈哈哈!天堂有路爾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隨著一聲長笑,從鬆林裏走出了四個人,車隊的前後左右的鬆林裏也陸陸續續鑽出了近百條悍勇大漢,個個提刀挎劍,身著勁裝,圍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綠sè錦袍的老者,一縷山羊胡須,一對三角眼骨碌碌亂轉,一臉不懷好意的賊笑。身後是三條壯漢,其中一個赤麵白發,手握一根镔鐵狼牙棒,年約二十開外。第二個大約三十二三歲的樣子,白淨麵孔,身材矮小,手裏卻提著一把與其身材不相稱的鬼頭大刀,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緊挨著他的是個猥瑣的中年男子,五短身材,鋥亮的禿頭,麵sè蠟黃,眉如掃帚,金魚眼,塌鼻梁,呲著一口大黃牙,手拎一把宣花大斧。


    “白大俠,通海山莊呂步奐和眾兄弟奉丞相之命在此等候各位很久了!為了免傷大家的和氣,隻要你把逆賊的家眷交出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們決不為難你。”綠袍老者yin森森地說道。


    白夏池冷冷地看著呂步奐,說道:“通海山莊?什麽時候變成官府的走狗了?”


    “白大俠,俗話說得好,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隻要你交出逆賊的家眷,我們馬上讓開一條道,讓你們平安離開此地。”


    “咄!完顏伏地在此,白夏池休走!”一把yin惻惻的低沉吼聲從遠處傳來。隻見又有仈jiu個人從遠處山道上迅疾奔來,為首一人身材高大,顴高額闊,濃眉大眼,隆鼻闊口,兩耳招風,滿臉髭須。身著一件舊皮襖,手持一把形狀古拙的九環大刀。身後是七八個大漢,皆著皮襖,腰掛長刀,個個體形彪悍,麵sè冷森。


    白夏池心中微驚,素知這完顏伏地乃金國第一高手,與在朱仙鎮伏誅的完顏伏天是同胞兄弟。今ri之事,恐無法善了。


    白夏池冷笑一聲:“嗬嗬!牛鬼蛇神齊聚啊!這麽大陣仗!真看得起我白某人啊!要想帶走嶽夫人,先問問白某人手中的長劍答應不答應!晏明,把車圍成一圈。叫幾個弟兄保護好嶽夫人!”


    呂步奐惱羞成怒地說道:“看來白大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啊!既然如此,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給我上!”


    隨著“嗆啷啷”一陣刀劍出鞘的聲音,那些大漢們持刀挺劍一起圍了上來。


    完顏伏地自持身份,卻不上前,隻是站在圈外遙遙監視。


    劉晏明率領白家弟子迎了上去,頃刻間雙方陷入了一片混戰,刀劍相交聲、慘叫聲頓時響成一片。白家弟子以一敵三毫無懼sè,這群大漢的身手顯然不及白家子弟,但勝在人多,雙方互有傷亡。總體來說形勢還是對白家有利。


    白夏池並不加入混戰,隻是緊緊盯著尚在觀戰的呂步奐四人。呂步奐看見己方人數越戰越少,心中大急,從腰間抽出長鞭,帶著其他三個大漢就向車圈衝了過來。


    白夏池抽出腰間長劍,迎了上去。他運起飄雲步,忽前忽後,似左實右,左手掌,右手劍,與呂步奐四人戰在了一起。


    赤麵白發壯漢揚起狼牙棒,白淨麵孔漢子揮動鬼頭大刀,一左一右夾擊白夏池。貼著刀風白夏池一扭身,麵對持刀漢子,此時刀棒同時落在空處,順勢一肘重錘般擊在赤麵大漢胸膛巨闕穴,大漢立時委頓在地,口吐白沫,眼見得出氣多進氣少。白夏池還劍入鞘,右手輕輕一指點出,通天指勁直透白麵漢子的膻中穴,左手翻雲掌橫切對方右手太淵穴,手腕翻轉,順勢奪過鬼頭刀。電光石火間,白麵漢子直挺挺向後倒下。


    此時,禿頭男子的宣花大斧才剛剛奔白夏池的麵門而來。腳尖一用力,白夏池騰身而起,鬼頭大刀隨手擲出,去勢甚急,直插禿頭男子懷中,禿頭男子急躲,但為時已晚,慘呼一聲,鬼頭刀穿心而過,一命嗚呼。白夏池雙腿連環踢出,禿頭男子手中宣花大斧脫手而出,直奔呂步奐而去。


    呂步奐閃身急避,手中鞭勢隨之一變,鞭梢上揚,直奔白夏池背心而去。白夏池此時正往回落,舊氣已失,新氣未生,正是力竭之時。一時措手不及,隻得強提真氣,運於胸背,鞭梢結結實實落在背心,隻覺得眼前一黑,胸口一悶,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噴出,方才覺得好過了些。


    呂步奐偷襲得手,乘勝追擊,一鞭快過一鞭,長鞭如毒蛇般織成了一片鞭網,罩向白夏池。白夏池落地後一個側滑,與呂步奐拉開距離,隨手抽出長劍,幻出五朵劍花,朝鞭網中一絞,長鞭寸寸碎裂。呂步奐大驚,雙腿蹬地,撤身疾退。


    邊上一名大漢見呂步奐危急,猛然大喝一聲,舉起彎刀,一刀便往白夏池當頭劈下,刀風“呼呼”,刀勢極為淩厲。


    白夏池冷笑一聲,驀地標前一步,略一側身,避過彎刀。再順勢一個轉身,劍換左手,右手一掌猛擊在這大漢胸口,隨手奪過他的刀,骨骼碎裂聲傳來,大漢直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摔在地上不動了。白夏池急運飄雲步,閃了幾閃,如鬼魅般出現在呂步奐的身前,右手持刀橫掃呂步奐的下盤,左手長劍直刺中宮。呂步奐躲閃不及,被一劍穿心,眼見得不活了。白夏池反手將手中大刀擲向旁邊一個大漢,大漢隨即軟倒。


    白夏池抽出長劍,在呂步奐的屍身上擦了幾下,插入劍鞘,回到車前,盤膝坐下,開始運氣療傷。劉晏明帶著白家弟子幹掉了最後一個敵人,看到師父受傷了,急忙趕過來,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勢,圍在白夏池的身邊,為他護法。


    “啪啪啪!”完顏伏地鼓掌道:“不愧是白大俠!若不是與你有殺兄之仇,我完顏伏地必交你這個朋友。”


    白夏池哂道:“與金狗交朋友,白某人自忖還沒這份榮幸!”


    完顏伏地氣往上湧,怒道:“給你臉不要臉!那就莫怪我辣手無情!血海深仇,不可不報!兒郎們!先宰了那幫小兔崽子!”


    “鏗!”地一聲,完顏伏地身邊的幾個大漢整齊劃一地拔出了腰刀,衝了過來。劉晏明看看自己身邊不到二十個已快脫力的師兄弟,心下無奈,隻有強打jing神,再度殺了上去。這幾個大漢的身手比剛才那幫人高多了,再加上白家子弟剛經過一場大戰,個個身上帶傷,故此打得非常吃力。


    此時一個大漢麵容扭曲,雙目凶光四shè,倒提兵刃,“呀”的一聲怪叫,徑往車圈撲來。為白夏池護法的六個趟子手各挺兵器,迎上前去,但雙方實力相距實在太遠,五招不到,趟子手們便一一倒在血泊之中。


    正在療傷的白夏池心中暗歎一聲,再提功力,嘴角泛起一絲冷酷的笑容,長嘯一聲,一躍而起,右手拔出長劍,遙遙鎖定那大漢,向那大漢急標。以那大漢的功力,在白夏池麵前竟束手縛腳,身手滯澀,手中長刀還未遞出,就被白夏池左手重拳擊中,隻聽得一聲慘叫,這大漢全身骨骼寸斷,委頓在地,再也動彈不得!


    此時完顏伏地剛剛砍倒一名白家子弟,見狀口中大呼“徒兒!”,急衝過來。“叮叮當當!”完顏伏地與白夏池瞬間交手了幾十招。雙方各退五步,挺刀劍遙指對方,各自凝功蓄力,準備發出驚天一擊。


    驀地,完顏伏地大喝一聲,立時出刀。刀風呼嘯,刀上九環“嗆啷啷”作響,漫天刀影凝成一座刀山,泛起一股肅殺的寒氣,疾速朝白夏池直壓過來。刀鋒過處,隱隱有風雷之聲傳出。白夏池夷然不懼,提聚全身功力,運起飄雲步,長劍如靈蛇一般,或刺或擋,飄忽不定。尖銳的破風聲響起,刀劍相交,“叮!叮!叮!叮!”四聲從左到右依次響起。白夏池右轉,完顏伏地亦右轉,兩人移形換位,仍是以刀劍遙遙相對。隻見白夏池劍走中宮,直點完顏伏地握刀之手的腕部,完顏伏地忙將刀往下一沉,二人以硬敵硬,隻聽“當!”一聲,聲震四野,劇烈的勁力往四麵八方散去,兩人皆踉蹌後退。白夏池連退三步,而完顏伏地更是連退五步。


    此時完顏伏地已是強弩之末,看到己方已全軍覆沒,而對方尚有三四個人仍可行動,他心中暗忖:“看來還是低估了白夏池的實力,看今ri的情形,決計討不了好。為今之計,惟有製住嶽家老小,方可讓白夏池入轂。”心念一動,完顏伏地借兩人相撞之力疾退,轉身撲向嶽夫人和兩個小孩。


    白夏池剛提聚最後一份功力,與完顏伏地拚了一招,此刻正是賊去樓空,青黃不接之際,眼睜睜地看著完顏伏地離嶽夫人越來越近,心膽yu裂。心中一急,內傷加劇,“噗”地一口鮮血噴出,無力地倒在地上。


    正在這xing命交關之時,隻聽“嗖”地一聲,接著“哐啷”一響,就見完顏伏地軟倒在地,一粒鬆球在地上不遠處滴溜溜打轉。


    隻見一個老道,葛袍麻履,長髯及胸,仙風飄飄,足不點地,似緩還疾。他來到白夏池身邊,打了個稽:“無量壽佛!施主可是雁蕩白家白夏池白師侄?”


    白夏池掙紮著坐了起來,問道:“正是在下,多謝道長出手相助。不知道長是?……”


    老道說:“我乃三清山玉虛觀清風是也。”


    白夏池大喜:“原來是清風師叔,小侄在此有禮了!”


    清風是三清山玉虛觀現任掌門,天下有數的高手,與白林雲平輩。清風道長出自白雲非的師尊靈虛道長一係,一向與白林雲交好,白夏池小時倒也見過幾次,隻是他現在jing神不佳,一時未認出罷了。此刻白夏池jing神一鬆,一口氣接不上來,眼一閉就暈了過去。


    清風道長伸出手來搭在白夏池的腕脈上,送進真氣,在白夏池的身體中遊走了一圈。然後歎了口氣,把白夏池扶坐起來,從他背心處送進了一些真氣。


    過了一會兒,白夏池蒼白的臉上逐漸紅潤起來,人也醒了過來。他對清風道長說:“多謝師叔!師叔怎麽會在這裏……”


    “我剛從龍虎山訪友歸來,路過此地,見有幾個人鬼鬼祟祟攔住路口不讓人進,又聽到打鬥聲,就出手料理了那幾個小賊,剛趕過來就看見完顏伏地出手行凶,來不及出手阻擋,就摘了幾顆鬆球。這廝曾跟我交過手,略輸於我。他怎麽現在這麽沒出息,連婦孺小兒都不肯放過?”清風道長詫異地說道。


    白夏池道:“這是嶽將軍的夫人和她的兩個孫兒,我剛從湖口接來,準備送到雁蕩莊裏。沒想到還是棋差一著,被jiān相的狗腿子和這金狗堵截,幸得師叔相助,否則我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愧對嶽將軍啊……早知如此就該把莊裏的人手都帶出來。”又為嶽夫人介紹了清風道長:“嫂嫂,這位是三清山玉虛觀的掌門清風道長,是家父的至交。”


    嶽夫人過來與清風見過禮,並道了謝。


    清風道長朝嶽夫人打了稽:“無量壽佛!嶽夫人,老道在此有禮了!嶽將軍jing忠報國,功高蓋世。卻不想被jiān人所害,老道想起心中就痛啊!你放心,有老道在,一定護得你一家周全。我先招呼徒兒們過來接應。”說著,清風道長從懷裏掏出一個晶亮的小圓管,彈上天去,小圓管發出“嗚嗚”尖嘯,直入雲霄。


    清風道長又轉身對白夏池道:“jiān相既已知你與嶽夫人的關係,想必雁蕩已不安全,不如先讓嶽夫人暫避三清山,待老道來安排嶽夫人的隱居之所,如何?你也可到觀中將養幾ri。”


    白夏池想想也對,就對清風道長說:“師叔考慮得極是,不過小侄還得馬上趕回莊中安排一下。晏明,你帶幾個要好弟兄先跟著嶽夫人,倪匡也跟著你,聽道長的安排。待諸事底定後,再把你的家眷接去,以後你們就跟著嶽家住在一起,一定要保護嶽家周全!現在,你先去把那金狗宰了!”


    “是!”劉晏明跑過去一刀把完顏伏地的腦袋割了下來。可憐金國一代高手就這樣被一個無名小卒摘了腦袋。


    接下來白夏池的弟子們互相包紮傷口,清理現場,清風也幫白夏池草草處理了一下幾個受傷頗重的弟子。


    過了一個多時辰,前方山林裏穿出了幾十個道人,一sè的青灰道袍。來到近前,一齊向清風道長稽首行禮:“掌門!”


    清風吩咐道:“這位是嶽將軍的夫人,這位是雁蕩白家的家主白大俠,你們過來見一下……你們先護送嶽夫人回觀裏,老道送送白大俠!”


    於是兩撥人互相道別,各自分開上路不提。白夏池有清風這樣的高人護送,一路上自是風平浪靜。雖有幾個不開眼的剪徑蟊賊,有清風在,那還不是輕鬆打發。數ri後,終於安全回到白家。清風隨即告辭回觀安排嶽夫人的事。


    此次護送嶽家之行,白家損失慘重。江南鏢局趟子手全歿,白夏池親傳弟子死了七個,重傷五個,旁係弟子死傷十個,白夏池自己也身負重傷,內力所餘無幾。白夏池身為家主,首遭敗績,心情極為沮喪。回莊後將善後之事交待給水乾勳去處理,自己向父母請了個安,又跟妻妾打了個招呼,就去準備閉關療傷之事。


    閉關前,白夏池有一種預感,好像在閉關中會有什麽意外,遂又把自己的大師兄請來,又把妻子水冰心和大兒子白啟歆叫來,將開啟家族秘室的要訣告訴他們,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嘛。並當麵要求大師兄出任長老,並交代大師兄:“ri後萬一自己不能視事,那就輔佐白啟歆做家主,要是實在扶不起,那就請大師兄另選賢能,或者自己來管也行。”他知道大師兄為人厚道,且對白家忠心耿耿,是一個可以放心托付的人。如果真有決斷不了的事,也可去請教老莊主。但若無大事,則千萬不要去打擾老莊主的清修。白夏池把經商的事交給了水乾勳,並讓自己的妻妾監管。等白啟歆長大後再移交給他。他最喜愛的七弦琴“瀟湘夜雨”則吩咐水乾勳轉交給劉晏明。


    諸事交代完畢,白夏池狠下心來,不理妻妾們幽怨的眼神,獨自進入了家族密室開始閉關。


    白夏池在密室靜修已有十天了,每天除了略微進食飲水,就是養氣通脈。十ri下來,白夏池已經基本修複了受損的經脈,武功也已差不多恢複到受傷前的水平,重新進入了聚元階段。除了任督二脈尚未打通,其他經脈真氣已經可以作小周天搬運。現在他準備衝擊破丹階段了。


    當十二正經運轉三十六周天後,丹田突然升起一股比平時還要雄厚十倍的真氣注入任督二脈,經脈之中運行得越來越快,漸漸地這股真氣吸收了原本在經脈中那幾乎是停滯不動的內息,就像滾雪球一樣。但真氣在任督二脈的交匯處停滯不前,真氣越來越盛,經脈也被這股浩然的內息撐得越來越大,就是找不到渲泄口。這種痛苦幾乎不是一個人所能承受的,白夏池的五官被壓迫得滲出了血水,神誌也開始模糊不清。他緊咬牙關,默念天元心法中有關破丹的一段口訣:“……三房相通達,九室正虛明,五牙漱不饑,六丁謁神華。洞視無內外,存思神舍念……”他靜靜地坐在密室之中,體會著一種玄而又玄、隻可意會的感覺。他心中一動,難道說要將內息反衝丹田?如果是平時他一定不敢這樣嚐試,稍有不當就將走火入魔。可到如今,最壞也就是一個死,不如賭一下,也許還會別有洞天。


    白夏池調整呼吸,放鬆身心,刹那間進入一片空明境地,引真氣返歸丹田,身周經脈的壓力頓輕,可丹田卻要被撐爆了。在這生死關頭,身軀千竅百穴被他用潛力打開,頓時感受到體外天地真氣瘋狂湧入,丹田的壓力有所減輕,一時間,體內真氣處於一種詭異的平衡之中。好景不長,丹田內的充盈的真氣又一次急速外泄,與外來真氣互相衝突。在內息的暴竄下,他的經脈寸寸斷裂,內腑已然失去生機。


    白夏池腦中“嗡”地一聲,一陣天崩地裂的感覺襲來,天空仿佛在一瞬間被撕裂出一道口子,萬道金光漫shè,身軀軟軟傾倒,白夏池急運真氣勉強護住元神不失。氣浪千層,能量激蕩,元神化為數道金芒被迅疾吸入幽深的裂縫。眼前仿佛是條無止盡的隧道,隧道裏銀光四竄,元神承受著越來越大的壓力,不斷被擠壓、扭曲,最終裂為無數晶亮的碎片,再也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在意識即將沉入深淵的時候,終於出了隧道。與此同時,無數碎片迅速複合,元神歸位。白夏池心裏一鬆,終於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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