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昏黃的光線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將整個稍顯暗沉的房間亮堂了幾分,也給人一種溫暖感。


    病房內很安靜,偶爾會傳出一點細微的聲響,可這並不影響病床上的人休息。


    “磬磬還沒醒嗎?”池墨來的時候,已經沒有陳景司的身影了,隻有薑雙雙安靜地坐在病床旁,看著雜誌,陪著池雲磬。


    薑雙雙跟陳景司派出帶她回家換衣服的人一起回來的時候,就隻剩下喬山在門口守著了。陳景司在遇到她的時候就有交代過,會有人守著磬磬,因為她的安危受到威脅。


    其實她想問磬磬惹到誰了,可是,她知道如果陳景司會告訴她,就不會用如此簡單的話來告知自己。沒有理由,直接一個結果讓她去接受。


    薑雙雙從雜誌上抬起了頭,看到池墨打開房門一角,隻探進個腦袋來,十分小聲的詢問她。


    “嗯,醒來又睡著了,到現在都還沒有醒。”她輕聲答複著。


    身旁躺在床上的女子輕微的翻動了下身子,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用十分沙啞幹澀的聲音開了口,“我醒了。”


    “磬磬,你醒啦!”雙雙將手中的雜誌往旁邊一放,起身走到她旁邊,俯身將她從病床上扶起。


    池雲磬靠在枕頭上,看著薑雙雙這麽緊張的忙前忙後,無奈的對她說道:“雙雙,我隻是發燒,不是生什麽大病,不用這樣緊張。”


    “這麽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說生病就生病,要不是有雙雙跟你一起住,你一個人的。要怎麽辦?”池墨大步跨過來,環胸皺眉不悅的看著池雲磬說教著。


    池墨的眉眼裏有擔心,卻也有深深的不滿,說她的口氣自然重了點。可偏偏某人卻不自知,聽到池墨如此說,隻是撇撇嘴。不在意的反駁,“隻是發燒而已,是你們小題大做了。”


    今天的吊針已經打完,右手白皙的肌膚上有一處明顯泛著青色,仔細看會看到一個細小的洞。她想起陳景司來時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溫暖手,並且用指尖摩挲泛青那一塊的肌膚。


    陳景司是在她睡著後離開的吧。她捂著自己的額頭。不知為何總覺得這裏曾被柔軟的唇落下烙印過。


    “你就是不讓人省心。”池墨聽著她滿不在乎的口氣,也是沒轍。


    “對了,沒有跟我爸媽說吧?”池雲磬突然想起自己生病不知家裏那兩位知道不,如果知道了,那她很可能會被打包拎回家。


    薑雙雙聽聞笑了下。“你放心,沒有說。如果說了,你覺得現在病房還會這麽安靜嗎?”


    池雲磬鬆了口氣,如果回到家裏住,那她以後的日子就麻煩了。不過,很快就期末考試了,再來就是放寒假,那時候她也沒理由不回家了吧。


    “怕被知道,就不要生病,都不懂得照顧自己。還要人擔心。”池墨斜瞪了眼池雲磬,繼續念叨著她。


    池雲磬知道池墨是真的擔心她,才會同她說這麽多。隻是,她自己也沒想到那個晚上會發高燒。原以為隻是頭疼,睡一覺就好了,誰知一睡便是一天多。


    “雙雙,能回避下嗎?我有事想和二叔說。”本還不以為然的池雲磬突然正色對雙雙說著。而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寫滿了堅定,似在說這場對話一定要進行,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雙雙想要開口說的話都封緘在口中,隻得無奈歎口氣。退出了房間,將空間留給磬磬跟墨叔。


    病房因為雙雙的離開而陷入了詭異的氛圍之中。


    池墨自然猜到了她要跟自己說什麽,他咳嗽了兩下,裝作不知的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你要和我說什麽?還這麽嚴肅的表情。[.超多好看小說]”


    池雲磬的眼神變得銳利,細細的打量池墨神情。可是,池墨是誰?怎麽可能讓她有破綻可尋。她笑著收回了視線,“二叔,你都知道的,對不對?所以當初在我想要查司君青的時候有意幫著他。”


    “磬丫頭,我是你的二叔,不是阿司的二叔,凡事我都以你的角度先考慮。我怎麽可能會看著那混小子欺負你。”二叔眼睛裏的認真告訴她,他說的都是真心話,沒有半分摻假。可為什麽她總覺得在無形之中二叔替陳景司說了好話。


    盡管如此,池墨還是沒有回答她想知道的,隻是含糊著應付著她,她自然不會就此罷休,“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要隱瞞陳景司就是司君青這件事,我想身為特警隊的二叔是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吧。”


    “每個隊都有自己的任務,我們沒有那麽多精力去關心其他隊的案子,所以,我的確不了解。”池墨說的是事實,但是也有例外,例外就是他也參與了這件案子。可他還是一臉嚴肅鄭重的回答了池雲磬的話,這讓她一時猜不準自己二叔說的是否屬實。


    池雲磬緊咬著下唇,思慮了半天,心裏無奈歎息,她是二叔一手帶大的,對自己沒有比二叔還要了解自己的人。所以,從一開始這場對話她就處於下風。二叔知道自己糾結點在哪裏,也知道該怎麽回答讓自己無話可說。


    “既然如此,我請你替我查司君青身份時你給了我另外一個人的身份,二叔,以你的能力,你應該能輕易查出來王九宇根本就不是遊戲裏的司君青才是!”她緊盯著池墨的眼睛,直視著他,不給他有絲毫閃躲的機會。


    池墨也是第一次麵對池雲磬的質問,以往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態度,可見陳景司的這件事的確惹惱了她,偏偏自己還幫著陳景司。自己最信任的人跟著別人騙著自己,任誰知道了都不會好受。


    “丫頭,你也是跟我一起出過任務的,你知道,他們想封鎖消息不讓人知道,就一定會辦得到。你不要因為被阿司騙了,就失去了思考能力。這些淺顯易懂的事情以往不用我說你都知道,可這會兒你卻是個門外漢般什麽都不知道了。我這解釋,隻怕你還隻覺得是敷衍,可我明確告訴你,我若是真想幫著阿司,就不是現在這局麵了,懂了嗎?”


    池墨大抵被她的拷問給弄煩悶了,神色嚴肅的看著池雲磬,那眼神裏的淡漠表明著他是真的生氣了。


    她斂了眸,手指摳著蓋在身上帶著淡淡消毒水氣味的被褥。池墨會生氣,她是理解的,如果有一天二叔也如自己這般不信任的來質問她,她一定會比這反應更大。二叔說的這些她都懂,而她也的確如二叔所說,過於憤怒之後失了理智,考慮起事情來反而是欠考慮了。


    窗外的夕陽慢慢褪去了光彩,原本昏黃的房間漸漸地彌漫在一片黑暗之中,她的心也跟著消失的光彩而暗沉下來。


    “這麽說來,二叔也不知道凡人過客是誰了?”她幾乎已經對這件事不抱希望了,他們有意不讓自己知道真相,就算她如何去調查都是一片空白檔案給自己。


    “嗯,不過你要小心。”提及到凡人過客這個名字,池墨突然起了身,走到門邊開了燈,然後慢慢往回走。不過,他沒有坐回椅子上去,而是越過病床走到了床邊。


    池雲磬的心跟著池墨的舉動一提,他的這聲提醒讓她又回憶起了遊戲裏凡人過客對自己說的話。看池墨警惕的掃視著窗外,顯然,這事兒並不能往簡單的那一麵想。


    “阿司派了人在病房外守著,怕的就是你被人盯上。你可知你那天單獨一人出去有多危險?雖然,當時還不確定凡人過客那些人在不在北城,可你就一個人的出去,尤其是被他們知道了你的身份,有多危險你到底知不知道。”池墨轉過身,皺眉瞪著她,那天的事情再想起來都是心驚。


    池墨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完這段話。


    池雲磬聽在心裏頭,卻是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往上冒。按二叔的意思,當時她下線去找陳景司,他是知道。那麽,肯定是陳景司找他去了。這自然不是重點,重點是既然他不知道陳景司那組的案子,又怎麽會知道不確定凡人過客到底在不在北城,很顯然,陳景司將這個案情都同他說了的。


    那麽,是在她知道真相之前知道這個案子,又是之後知道的,似乎現在問也沒有意義。以二叔的性子,就算是自己說漏了嘴,他都有辦法圓回去,就算那理由蒼白無力。


    “池雲磬,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池墨跨步到她身旁,不客氣的就照著她的腦袋一敲,“別一副沉思的模樣,現在你隻用想著怎麽保護自己才對。”


    “我看你出院後不要去公寓裏住了。”雖然她的公寓是他找的,當初因為離學校近,所以才找了附近的公寓。可是,現在特殊時期,公寓的位置偏遠,如果真出事情他們便不能及時趕到。


    “二叔!”


    “這件事沒得商量,到時候就住到我那兒去,我派邱楓跟著你。”池墨根本不理會她不滿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


    而池雲磬出院要住在池墨家這件事,也就這麽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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