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洗完澡回到臥室,看到柔和的燈光下楚兒嬌媚萬千的斜倚床頭,手裏捧著本詩集,全神貫注地觀看,恍惚間突然覺得正像二八年的那些個溫暖冬夜一樣,自己心愛的楚兒一直都沒有離開,一直以這一迷人的姿勢靜靜等候自己的悄然到來……“毅哥,你怎麽了?”


    楚兒坐起來,含笑望著傻乎乎滿臉感慨的安毅,寶紅色的錦被滑下光潔柔美的肩頭,白色真絲睡袍裏的玲瓏軀體突兀有致,隱約可見。


    “啊?哦……可能是水進耳朵了,我想讓它自己流出來。”


    側著個腦袋胡思亂想的安毅原地蹦了兩下,嘿嘿一笑走到床邊坐下:“燈光這麽暗,小心成個小四眼……《徐誌摩詩集》?你喜歡他的詩?”


    楚兒高興地摟住安毅的脖子:“嗯,他的詩非常美,開創了新月詩派,他的作品意境深遠,令人回味無窮,讀他的詩時常被感動得情不自禁。”


    “拉倒吧,就這隻花蝴蝶的滿身騷味,還是受人欽慕的開山鼻祖?”安毅將手中的詩集隨手扔到床頭櫃上。


    楚兒嗬嗬一笑摟得更緊了:“毅哥說對了,冰心先生也這麽評價徐先生,說‘誌摩是蝴蝶,而不是蜜蜂,女人好處就得不著,女人的壞處就使他犧牲了’。”


    “冰心先生?嗬嗬,是清華大學那位著名的女教授嗎?二八年的時候在北平見過……她可真會胡扯,什麽胡蝶蜜蜂亂七八糟的?”


    安毅拿開楚兒迷人的纖手,站起來脫去浴袍,掛好之後回到床沿邊坐下,凝視楚兒的眼睛問道:“楚兒,剛才我和宋先生談論的王庚你了解嗎?”


    楚兒迷惑地搖搖頭:“不了解,隻是最近在報紙上看到關於他的報道,似乎生活作風很差,為輿論所詬病。”


    安毅微微搖頭:“我猜你也會這麽想,你知道徐誌摩如今的妻子、蜚聲國內一直受到無數顯貴競相追逐的才女陸小曼,原來卻是王庚的妻子嗎?”


    楚兒點點頭:“報紙上提過一點,但是說得很含糊。”


    “這就是了,那些報紙雜誌為什麽對緋聞事件的男主角王庚深挖三代,卻對緋聞事件中更加出名的女主角陸小曼如此保護?你想過原因了嗎?”安毅又問。


    楚兒更加迷茫了,安毅微微歎息說出答案:“這就是因為徐誌摩,因為這個被無數紅男綠女稱之為大師的病態呻吟者……你別激動!哪怕徐誌摩是你的偶像你也不要激動,告訴你實情吧!一九一八年,在西點軍校同年級一百三十七名畢業學生中,王賡名列第十二名,比他那位以後將會很顯貴的同學艾森豪威爾還要優秀,如果套用日本陸軍大學的做法,王庚完全可以獲得日本那個侏儒天皇賜予的佩刀。


    王庚回國後便被當時威震長江南北的大軍閥孫傳芳委任為參謀長,領過兵打過仗,稱得上是個兼具理論與實踐經驗的軍事幹才,特別是他在炮兵部隊的訓練和指揮上很有水平。


    這次在淞滬戰役中,他就曾多次指揮十九路軍的炮兵作戰,給我和我的弟兄們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而且更為難得的是,王賡除了會打仗,文采也很好,國文和英文功底都很深厚,與胡適、於老等文壇楚翹交情不淺,可以說這樣能文能武的人才極為少有。


    在進稅警總團之前,王賡經人介紹到哈爾濱去謀職,夫妻分居兩地,他怕老婆陸小曼寂寞,便拜托自己的一位好兄弟予以關照,結果等他回到家裏才知道,這位好兄弟已經幫他把老婆照顧到自己床上了,王庚這個好兄弟就是你崇拜的徐誌摩。現在你再判斷一下,徐誌摩具備你所敬重欽佩的道德嗎?”


    楚兒張大可愛的小嘴,無比驚訝地望著安毅。


    安毅接著說道:“王庚是條漢子,沒有鬧沒有吵,平靜地與陸小曼辦理離婚手續,孑然一身南下回到稅警團,把痛苦埋在心底,兢兢業業的帶兵,也許正因為如此,才使得王庚的性格逐漸發生變化,慢慢變得孤傲,進而卓爾不群,以致得罪了不少人。


    可是,徐誌摩幹下這麽無恥勾當之後,你知道當時中國文壇和新聞界是怎麽說的嗎?幾乎全都是讚美啊!就連被傷得最深的王庚也因為徐誌摩的關係被讚成氣度非凡了,嗬嗬!可笑啊!


    這一次,某些狹隘的別有用心的人,再次把王庚推到了風尖浪頂,賣國賊、漢奸、淫棍等等讚譽也都鋪天蓋地襲來,而事實的真相卻被這些叫得最大聲的文人騷客各界名流所忽視,而且是別有用心的刻意忽視!


    你說說看,這個世界還有公理嗎?而且直到現在,當事人陸小曼卻一言不發,任憑可憐的王庚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巨大的精神傷害,請問,當年的徐誌摩和現在的陸小曼的良知哪裏去了?他們的靈魂也和他們的詩畫一樣美嗎?”


    “天哪……怎麽會這樣……”楚兒呆了。


    “很正常,對吧?至少在所謂的文化人的風花雪月中很正常,因為從古到今,中國的文人騷客沒有幾個人是有骨頭的,更不用奢談什麽愛國良知了,我不想管也沒這個能力管,可是,這次牽涉到我們的軍隊,損害到我們軍人的聲譽,特別是在目前這個萬眾一心、驅逐日寇的關鍵時刻,我就不能不管了。


    剛才宋先生說軍中誰也不敢為王庚說情,蔣委員長連他的解釋都不聽,說隻有我才能為受冤枉的王庚進點力,細細一想確實如此,否則日理萬機的宋先生也不會深夜來訪,而且等了我近兩個小時。”安毅頗為感慨地說道。


    楚兒輕輕握住安毅的手:“那你剛才為什麽不答應宋先生呢?”


    安毅微微一笑:“並不是用嘴巴答應才算答應的,宋先生明白我會出麵的。你別看他對我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其實他心裏很清楚我已經答應他了,否則他怎麽會走得那麽瀟灑?以前在我受委屈的時候,宋先生也是不動聲色地幫我忙,而且從不讓我知道,也不讓別人看出什麽名堂來,但是我心裏很清楚他幫了我。好了,我喝杯水就過來,不早了,咱們睡吧。”


    楚兒望著安毅走向茶幾,原本滿腹的浪漫話語以及埋藏心中的無限情話,似乎缺少了傾訴的激越,她情不自禁拿起詩集,凝視淡雅溫馨的封麵。


    冷不防安毅的大手伸了過來,輕輕拿走詩集,看都不看一眼便扔到了地毯上,隨即鑽進被子躺下,愜意地伸了個懶腰,看到楚兒呆呆地望著自己,咧嘴一笑隨口念出《再別康橋》的最後詩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嘖嘖!狗日的徐誌摩……”


    楚兒高興地撲到安毅的胸口上:“真想不到……你也看過這首名詩?”


    安毅沒好氣地閉上眼睛:“狗屁名詩,其實我從沒看過,隻是有很多花癡像神經病患者一樣到處念這首破詩,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喜歡文學,擁有很高的修養,我呸!其實,我感覺徐誌摩的原意應該是寫給王庚的,而且應該是這樣表達:你悄悄地走了,接著我悄悄地到來,我揮一揮袖子,除了你老婆絕不帶走一根青菜!”


    楚兒頓時笑得差點喘不過起來,伏在安毅胸前很長時間才止住笑:“天哪,毅哥,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刻薄了…….嗬嗬!笑死我了……”


    安毅早已被楚兒玲瓏剔透的滾燙身軀摩挲得虛火萬丈,壞壞地一笑猛然摟緊楚兒的身子,**辣的嘴巴隨即緊貼上去,一個翻身把楚兒壓在下麵上下其手,轉眼間將楚兒弄得如癡如醉,嬌喘籲籲。


    一聲痛並快樂著的嬌呼之後,急促的喘息聲和幽婉纏綿的低吟聲聲響起,分離數年的兩個火熱軀體融化在無邊的春色之中,楚兒曠久饑渴的軀體在安毅雄健而不知疲倦的衝擊下無助地顫抖,很快神智迷離無法自控,猶如騰空而起飛臨爆發火山的熔岩直上,無比的熾熱,無比的**,眼角溢出的幾滴喜淚,瞬間被安毅從未有過的狂野激情所融化……次日清晨,緩緩睜開雙眼的安毅呆呆望著鑲嵌簡潔浮雕的天花板,隻覺得自己的身軀、自己的心靈也和這典雅寬闊的空間一樣,看似溫馨充實,實則是那麽的空泛和蒼白。


    良久,安毅緩緩轉過頭,凝視枕著自己臂膀甜睡、嘴角露出痛苦而滿足笑意的俏臉,一陣深深的歉意與苦澀的酸楚襲上心頭。


    安毅閉上眼,幽幽長歎,調息片刻輕輕轉過身子,剛想要抽出發麻的手臂,精致無暇的小臉上滿是誘人潮紅的楚兒微微張開了美麗而迷離的眼睛,接著輕輕摟住安毅的脖子,給了安毅一個深情的吻。


    “毅哥,楚兒好幸福……你好棒!比原來強壯好多好多……”


    安毅輕輕把楚兒擁在自己胸前,讓她的小手摩挲他光滑的脊背,而他的大手卻輕撫她健美挺拔的胸脯:


    “楚兒,中午我就要趕到上海去了,估計還得半個月左右停戰談判才會結束,隻有協議簽訂之後才能回來,然後我們才能舉行婚禮。”


    “我知道……我等著,最難熬的日子楚兒都熬過來了,不怕……”


    楚兒一陣顫栗,情不自禁地蠕動起來,嘴裏卻發出夢一般的呢喃:“毅哥,楚兒再也不看那些詩了……楚兒要讓你看到,楚兒的心和你第一次送給楚兒的玫瑰一樣,永遠那麽美,美得就像當初你的吻一樣……”


    “嗷…….啊……”


    安毅突然如野狼般低吼一聲,將楚兒緊緊壓在身軀之下,再次瘋狂地占有,在聲聲如泣如訴的嬌吟中,有如奔馬般急速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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