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線激烈的戰鬥進行時,整條戰線中部的宣橋鎮一線,也爆發了一場激烈的要塞攻堅戰。


    宣橋鎮位於連接南北兩線的中心地帶,也是日軍第二道防線的最重要的支撐點,防禦體係極為完善。


    在兩個連步兵進攻受挫後,前線指揮員發現,日軍的防禦極為堅固,由於此處要塞的鋼筋混凝土結構普遍達到了三米,並且日軍防備我軍進攻的武器中,竟然包括88式75mm高炮,估計是日軍已經從朝鮮東北部發生的那場阻擊戰中獲得了啟發,明白高炮對於坦克的巨大殺傷,現在開始把高射炮來充當反戰車火炮的主力了。


    情況迅速被匯報到前敵指揮部,前線指揮員建議,這個時候應出動第二炮兵部隊的150mm重加農炮。


    安毅與楊飛、夏儉、葉成湊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如果這個時候派出150mm重加農炮部隊參戰,或許會利用連續的轟擊,一寸寸撕裂日軍的要塞,最終達到殲滅對手的目的。但是,由於日軍躲藏在要塞裏,有著牢靠的守護,88式75mm高炮的對地射程高達14800m,在我炮兵部隊抵近解決對手之前,自己就要先經受日軍高炮的遠程打擊,傷亡肯定免不了,在這種情況下鍛煉部隊,顯然得不償失。


    針對日軍的火力部署,隻能空地配合,動用AB26轟炸機,以俯衝降低高度精確對日軍要塞進行攻擊,避開對手打擊的同時,撕裂日軍的防線。


    由於昨夜的覆蓋炮火攻擊和B1蚊式轟炸機的頻繁轟炸,日軍位於浦東的高炮防空陣地,幾乎損失殆盡,同時日軍的150mm重加農炮群不翼而飛,經過情報部門會商,這部日軍應該是在我軍正式發起進攻之前,即利用黑夜做掩護,先行登船撤退。


    當然,這不一定是高層泄密所致,因為隨著浦東要塞炮群的巍然矗立,隻要是稍微有眼光的人,都知道浦東的防禦已不可恃,目前就是還不清楚,日軍究竟從浦東撤走了多少部隊。


    說來也奇怪,今日浙東一線,日軍竟然異常地冷靜,盡管浦東這邊打得熱火朝天,卻絲毫也沒有出手援助的意思,甚至連以往頻繁進行的深入內陸的襲擾轟炸也停止了。


    安家軍空軍雷達和偵察機部隊,不敢懈怠,依然嚴密地監視著浙東方向,隻要對方敢於升空,不管是想偵查還是想玩其他花招,西南空軍都將給予對手最嚴厲的打擊。


    四個中隊的60架AB26轟炸機,以整齊的雁行隊形,出現在上海市區一千五百米左右的低空中,下麵租界裏傾聽了一天一夜炮火聲響的中國人,一個個揚眉吐氣,紛紛站在陽台和下麵的街道上,向空中使勁地招著手。旁邊的白人,投以複雜的目光。這是淞滬空戰爆發後,中國空軍首次以如此高姿態飛越這個城市的上空,證明他們已經完全控製了局勢,不再害怕任何挑戰。


    事實上,安毅確實有這個底氣。


    經過三個月的訓練,宜昌萬人航校已經培訓出一萬二千名初級飛行員,盡管這些飛行員技術很毛躁,但安毅依然毫不猶豫地讓這些飛行員自願嚐試駕駛A26戰鬥機。在半個月前的選拔中,在教官的陪同下,竟然有四百二十八名飛行員首飛便大獲成功,隨後再經過一周時間的地獄式訓練,如今已經有一百六十六名能夠自如地駕駛A26戰鬥機進行空戰的飛行員橫空出世,安毅在此基礎上,一口氣組建了十個戰鬥機中隊,如今淞滬地區的戰鬥機數目,已足以壓製日本海陸軍航空兵的瘋狂反撲。


    在空中雖然無法聽到地麵的任何聲音,但卻可以從民眾高高舉著的紅旗和招手等動作中,感受著此刻身為一個炎黃子孫的榮耀。


    已經晉升為轟炸機中隊中隊長的梁彼得少校對著送話器,頗為感慨地說:“當兩個月前,我們無法應對日軍的四發轟炸機群,轟炸完杭州灣一線的日本海軍編隊,從淞滬地區撤離時,誰能想到,這麽快咱們就又殺回來了?還是司令英明啊,不與日軍的四發轟炸機群短兵相接,保持有生力量,采取空中打遊擊的戰術與之慢慢周旋,雖然在此期間,咱們麵臨了諸多困難和考驗,但終於咬牙堅持過來了,現在終於輪到咱們讓日寇償還血債了!”


    此次作戰的指揮官、在轟炸機群上空三千米高度正率領一個中隊A26戰鬥機護航的空三團團長陸庚辰少將笑著說:


    “跟著司令幹,沒錯的!不說別的,就衝著他從無到有,創建中國自己的飛機工業這一點,我就服他!從司令和胡將軍、尹將軍他們草創安家軍到現在,咱們的軍隊不管什麽都走在了全**隊的前麵,自豪啊!司令賺了錢,從不貪圖自己享受,反而為弟兄們顧慮周詳,在本著公開自願的基礎上,大多數弟兄的親人,都接到了安家軍控製的地盤,從事各種工作,老有所依,少有所養,如今全國上下誰不眼巴巴地望著?好好地幹吧,向著司令指定的方向前進,準沒錯!”


    談笑間,機群已經飛臨目標上空。


    黑壓壓一片戰機俯衝而下,500公斤級的破甲高爆彈,若雨點一樣精確地落到了日軍要塞群頂上。盡管日軍要塞的鋼筋混凝土結構體厚達三米,但耐不住遭受的轟炸太過頻繁和密集,終於在一聲聲驚天動地的爆炸中,一座座威武矗立的要塞,轟然垮塌,濺起漫天的塵土。


    隨後周邊六座要塞,也在這種恐怖的打擊下轟然垮塌,中路大軍前進上的釘子,終於被連根拔除。


    躲避在要塞裏的日軍,盡管此前多次通過無線電,向方麵軍司令部請求空中支援,但得到的唯一回複,便是鬆井石根大將親自指示的:死戰到底,你們的英魂,將永遠地聚集於靖國神社之中,享受天照大神的關照!


    近一個聯隊的日軍,還未實踐他們剛剛學會的高射炮打坦克的戰術,便這樣集體玉碎。在中國的地麵做了惡,這些鬼子的靈魂竟然還想漂洋過海回到你們神仙罩著的地盤,視咱們閻君的威嚴於何在?自然派出牛鬼蛇神,把這些家夥逮入地府,把諸般酷刑全部體驗一片,然後再蓋上地府的公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北路下沙鎮一線的要塞,沒有宣橋要塞群構築得那麽恐怖,至夜幕降臨,在坦克和安家軍步兵的配合下,終於成功光複了該地區,鮮豔的青天白日滿地紅戰旗,在浦東地麵上高高飄揚


    槍聲漸漸地稀落下來,一輪慘淡的圓月,高掛在空中,整個浦東上空,飄散著一股糧食、橡膠、木板和人肉燒焦的糊臭味。


    空氣灼熱而又刺鼻,殘破的要塞裏,到處都有燃燒的餘燼在閃爍。


    雖然已經是初冬,但浦東地區卻宛如一座煙霧彌漫的大火爐,把每一個尚未停止呼吸的人,烤得麵孔黝黑,喉嚨如同起火一般難受。


    日軍陸軍少佐岡本五郎從廢墟中,無比艱難地站起身來。


    這裏原本是一座極為堅固的要塞,但是在安家軍瘋狂的炮火轟擊下,大部分地方都已經坍塌,周邊地區精心構築的掩體,早已經被夷為平地,,一門被炸壞的平射炮,翻倒在了廢墟上。


    岡本少佐忍著傷痛,大喊了幾聲,可空蕩蕩的要塞裏,沒有任何人可以回答他,這就是說,他帶領的一個中隊,已經全部“玉碎”了。


    在岡本眼裏,這場仗打得無比窩囊,還未與敵接戰,一個中隊的士兵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炸死完,這一定是可惡的支那人,賣給了咱們劣質的水泥和鋼筋,否則怎麽可能經受不住炮火的襲擊?要知道這一座座要塞,原本就是為了預防炮擊和轟炸而特意構築的,沒有道理這樣弱不禁風吧?這中間一定是哪一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岡本五郎想起了開來中國之際,聯隊長召集整個聯隊的士兵,親自昭示天皇陛下的聖諭:“諸君當忠勇殺敵,揚我國威,偉烈豐功,永載帝國之煌煌史冊。”當時自己傾聽來自雲天之上的最高指示,流下了激動的熱淚,和大多數人一樣,大聲叫著要征服支那,掠奪支那的財富,為帝國的崛起而戰鬥到底。


    可是現在這樣,算是英勇地戰鬥了嗎?還未與敵軍接觸,便傷亡如此之大,實在是愧對天皇陛下的聖諭。


    突然,地麵傳來一陣輕微的、幾乎不易覺察的震顫,讓人覺得,仿佛是很遙遠的地方,正在通過一列載重火車。但是,很快這種響動,就好像地震的餘波一樣,迅速地擴大,要塞的斷壁殘垣,開始晃動起來,瓦礫、磚石因為震動發出“咯咯”的呻吟聲。


    岡本五郎的神經,仿佛受到電擊一般,猛然地繃緊了,隨後身體重重地跌坐在崩塌了的一片殘垣斷壁之間。


    憑著經驗,他明白這應該是支那人的坦克又出動了,要知道自登陸浦東起,構築了那麽多反坦克壕,不就是專門針對這種殺人利器嗎?難道自己死之前,可以拉這樣雄壯的大家夥陪葬?那是多麽光榮的一刻啊!


    果不其然,十餘分鍾後,遠處忽明忽暗的火光裏,出現了一個隆隆作響的龐然大物。它就像是日本的神話傳說裏一座會移動的小山包。緊接著,出現了第二座、第三座,更多更多。


    隨著支那軍隊的坦克金屬履帶,軋軋地逼近,許多就像是日本古神話裏妖魔身邊的鬼怪一樣的支那步兵,正陰險地躲在坦克的陰影後麵,或俐伏或跳躍地緊隨著坦克前進。


    岡本五郎把臉緊緊地貼在冰涼的要塞坑壁上,他的心髒,在絕望與抗爭之間不停掙紮,支那人坦克的巨大陰影,以及緊隨坦克的步兵的嚴密防護,仿佛要把他的靈魂碾碎一般,那些軋軋作響的滾動的金屬履帶,令人恐怖地碾過他有些麻木不仁的大腦神經裏,他覺得妖魔那粗糙的舌頭,已經在輕輕地舔噬著他滾燙的麵頰。


    岡本五郎其實並不是純正的日本人,而是琉球人,今年已經四十一歲了,是中國把琉球割讓給日本後的第二年出生的,從懂事和接受教育開始,他接受的便是日本的教育,所以從心底裏,他把自己當做是日本人,後來他又在東京陸士畢業,加入日本陸軍,參加了九一八事變和第一次淞滬會戰,因功一路晉升,終於以琉球人的身份當上了日本陸軍少佐,心中充滿了驕傲和自豪。


    岡本五郎有妻子和兒女,家庭生活和睦幸福,原本今年他就會轉入預備役然後退役回家,但是隨著戰爭的爆發,他被編入鬆井石根的淞滬方麵軍,進駐浦東。在他的潛意識深處,以一個琉球人的身份做帝國英雄的崇高念頭,從來沒有終止過。


    敵人就在眼前,要麽挺身而出,義無返顧地“玉碎”獻身,要麽原地裝死,等支那軍隊的坦克過去後,利用夜色掩護,悄悄地溜到後方的港口邊,尋找一塊帆板出海,撿一條活命。


    在這個生死選擇的最後時刻,充滿悲劇色彩的岡本沒有猶豫,他蔑視死亡,崇尚榮譽。大和民族是個不懼怕死亡的民族,雖然岡本是琉球漢人,但他自認自己也是大和民族中的一員,信奉武士道精神,認為死亡不是苦難,而是升華。因此無論什麽時候,都必須準備為捍衛大和民族的精神去死。


    當支那坦克迫近的時候,任何生還的念頭都是極為可恥的和有罪的。因此,在安家軍的坦克部隊路過殘垣斷壁一片的要塞前時,岡本五郎腰間綁滿了炸藥,猛地撲向了坦克,但是,早就提高精神,注意周圍一切動靜的安家軍步兵,向他噴射出狂暴的子彈。


    自動步槍和衝鋒槍構築的強大火力,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軀可以突破的,於是在一聲巨大的聲響中,岡本五郎化為了一堆碎肉。最終,他也沒有打敗對手,反而葬送了自己。


    這天夜裏,不僅有安家軍利用月色,連夜的突襲作戰,也有殘存的日軍糾結在一起的瘋狂反撲。


    下沙鎮北線,日軍二十七名爆破手,自發地組成突擊隊,力圖用血肉之軀,炸開安家軍臨時陣地上設置的鐵絲網和沙包工事,進而摧毀安家軍的前出補給基地,延緩進攻節奏。在這次近乎自殺式的瘋狂進攻中,日軍突擊隊員大部分陣亡,僅剩一等兵岡部有熊、二等兵小野川直、河間文二等三人。


    麵對巨大的犧牲和安家軍嚴密防守,這三人依舊死死地抱定“炸開通道突入鎮中”的必死信念,渾身捆滿炸藥包,向安家軍的陣地發起決死衝鋒,但是在天空高懸明月、安家軍戰士又特意打出照明彈辨清對手後,精準的槍法得到完美地展示,此三人全部是眉心中彈,瞬間斃命,甚至連炸藥都沒有時間引燃。


    後來這件事被安家軍一位士官記錄下來,傳到日本後,被日本人大肆渲染,描繪出一幕悲壯的、感人至深的場麵,與中國戰國時代荊柯刺秦“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悲劇意境相類似。


    在南線的奉城鎮,八名順著海灘,利用油布包裹炸藥包,潛水躲避過安家軍警戒的突擊隊員,趁著月亮被烏雲擋住的短暫時間,逼向奉城鎮,隨後他們就絕望地發現,原本應該暢通無阻的奉城鎮南線,竟然也有安家軍構築的防禦工事,無奈之下,他們在接近安家軍鐵絲網時,猛然從地上跳了起來,其中兩人撲向鐵絲網,同時拉響身上的炸藥包。


    隨著一聲巨響,臨時陣地被炸開一條十幾公尺的大口子,兩個爆破手當場粉身碎骨,無影無蹤。


    隨後,其餘六名突擊隊員精神大振,嚎叫著衝向奉城鎮中央區域,試圖在最短時間內找到安家軍的軍火庫,實施爆破。


    這時候,天空中兩顆照明彈高高射出,把大地照得一片透明,暴露在明亮光線下的日軍突擊隊員,遭遇防空機槍、輕重機槍、突擊步槍和衝鋒槍的交叉火力打擊,一個個被打成了篩子,隨後攜帶的炸藥轟然炸響,屍骨無存


    奉城以南五公裏杭州灣一線,扶桑號戰列艦如鋼鐵怪獸一般,在海麵上隨著波濤不斷起伏,擔任日本海軍省次官的海軍少將山本五十六站在甲板上,在望遠鏡裏親眼目睹了這一慘烈的場麵,悠然歎息:


    “果然如石原君所言,僅憑著精神的力量,帝國根本無法戰勝擁有六億人口且已經覺醒的支那!尤其是這支擁有完美戰場紀律的安家軍,根本就是完美到無懈可擊!實在是沒有必要再在這裏浪費帝國有限的兵力了!看來南下是帝國唯一的出路。”


    一旁的海軍參謀福留繁大佐有些遲疑地問道:


    “帝國若是因此而激怒美國人,怎麽辦?山本君,你我都遊曆過歐美,尤其是熟悉美國,這個國家幾乎擁有源源不斷的戰爭潛力,帝國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與其作戰,獲勝的幾率很渺茫啊!”


    山本五十六放下望遠鏡,轉過頭看向福留繁大佐,耐心地解釋道:“這就是我佩服石原君的地方,他看準了在目前的形勢下,隻要我們始終不觸犯美國人的利益,不對美國打響第一槍,美國的財閥和民眾,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的政府對帝國宣戰的。現在的‘蘭印’群島,與美國並無直接的關係,若是德國在歐洲有進一步的舉動,會推動恐懼德國擴張的荷蘭,倒向英美一方,屆時美國就有插手的理由了!因此,為了防患於未然,‘蘭印’群島必須盡快拿到手裏。”


    福留繁還是愁眉苦臉,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山本五十六皺起了眉頭,略帶嚴厲地說道:


    “福留君,難道你還看不出當前的國內形勢嗎?帝國已經被陸軍綁架,與其放任那些莽撞無腦的陸軍將領,一步步把帝國帶向深淵,我們海軍被動地予以配合,還不如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讓民眾知道,我帝國海軍也是保障帝國不斷前進的決定性力量!


    “你當知曉,石原君是難得的戰略大師,他的眼光,在我看過的人裏麵,首屈一指,尤其是他對國際形勢的把握,我自歎弗如,由他來統帥帝國的軍隊,我很放心,若是換做東條英機、武藤章等人,我羞之與之為伍。”


    “哈伊!”


    聽出山本五十六語氣不善,福留繁連忙鞠躬致歉,表示自己明白了。


    在返回指揮艙的路上,山本五十六輕聲道:“本月中旬,我和石原君在天津港會麵的時候,談及許多雙方都很感興趣的話題,石原君說他將促使大本營大幅度增加研究新式艦載機的預算,同時增加撥款,大量建造航空母艦和具備防空能力的驅逐艦,石原君還向我介紹了德國人正在研究的基於潛艇的‘群狼戰術’,以及歐美目前流行的利用戰機進行反潛等新戰術新思維。石原君說,海軍對確保帝國後勤線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若是不注意細節,導致帝國的補給線被敵人卡斷,帝國將陷入空前的危機,甚至會因此而丟掉此次戰爭的勝利,他拜托我,針對目前帝國海軍的一些弊端,大力革新,尤其是要注意今後海戰中艦載機將起到的決定性作用,預防我們的對手針對我們的運輸艦進行的襲擾作戰。


    “所有這些,對我的啟發很大,我當時甚至有一種錯覺,石原君不應該是陸軍大將,而應該是統帥大日本帝國海軍的元帥。福留君,我敢保證,若是帝國真由石原君來駕馭,那麽我們對美國的聖戰,最終獲勝的幾率高達三成以上。”


    “三成?這麽高?”


    福留繁脫口而出,瞪大眼睛驚訝地問道:“將軍,你以前不是說一成的把握都不到嗎?現在竟然高達三成,這這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對一位陸軍將領如此推崇!”


    山本五十六笑而不語,停下腳步,遙望已升至中空的朗月,一臉的神往:“你知道嗎?福留君,石原將軍已向大本營建言,召集帝國的物理和化學家,研究一種叫做‘死光’的新式武器和一種叫做‘物理彈’的大範圍殺傷炸彈,石原君早在昭和四年便提出了這兩樣武器的概念,據悉現在德國已在希特勒的指示下從事這方麵的研究,我們大日本帝國也不能落在後麵。聽石原君說,隻要這兩種武器研究出來,戰勝美國將不在話下。而從事這樣的研究,需要大量的能源和資金投入,顯然我們從支那得不到這些東西,隻能選擇南下了!


    “我記得最清楚的一句話,是石原君對我說:拜托了,山本將軍,帝國的明天,將決定在你我之手,若是我們安於現狀,不思改變,帝國也終將會有一天,會因為能源問題與美國走上對抗的道路。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麽不未雨綢繆,料敵先機,牢牢地把握主動權,使得帝國在與美國的角逐中,隨時都處於主動地位呢?


    “與我們大日本帝國相比,美國就好像一個世襲的王子,從一生下來,就決定了他的權勢、富裕和強盛,看看美國的周邊國家,加拿大、墨西哥、阿根廷、哥倫比亞、委內瑞拉的石油總產量,占據了全球的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加拿大和智利的銅礦,占據了世界產量的一半,玻利維亞和墨西哥的銻礦產量,占據全球總產量的百分之九十,自從中國嚴格控製鎢礦砂的輸出後,美國加大了自身和阿根廷、玻利維亞的鎢礦砂產量,才短短兩年時間,已經占據了全球總產量的三分之一,其他的諸如橡膠、鐵礦、煤炭等戰略物資,美國也都有大量產出,因此,美國人認為,隻需要好好控製美洲,就足以讓美國人民過上好日子,根本就沒必要犧牲人民的生命四處去打仗。現在美國數個民間組織,正在針對做出讓美國參加一戰決議的前政府官員和議員的起訴,若是此舉真的實現,那麽現在的美國政府,就更不會輕易對帝國宣戰了!”


    說到這裏,山本五十六悠然長歎:“這世間,也隻有石原君能夠理清國內各種錯綜複雜的勢力,揣摩美國人、英國人、法國人和德國人的複雜心態,以前我還對一切都模模糊糊的,瞻前顧後,怕這怕那,但經過石原君耐心的講解後,我現在對國內國際各勢力有了極為明晰的認知,感覺帝國的前途一片光明!”


    說完,山本五十六拍了拍福留繁的肩膀,鑽進了指揮艙,留下福留繁在那裏默默思考


    十一月二十一日,浦東各條戰線,安家軍各部均齊奏凱歌,日軍節節敗退,戰火向浦東縱深發展。鬼子們終於用他們的生命,洗刷我國土受其侵略、人民遭其屠殺、財產受其掠奪的恥辱!可謂血債血償!


    而此時,剛剛返回上海南翔的安毅,得到了一封他意想不到的人的來信,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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