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四日夜,裏海東岸的庫蘭達格山。


    這片山脈是裏海卡拉博加茲湖灣的沿海高地,站在山巒上,遠眺碧藍如洗的海水,聽到驚濤拍岸的聲音,嗅著空氣中鹹濕的味道,任是誰都會以為來到了大海邊。但誰也不會想到,這裏隻是最大的內陸湖裏海的一個內湖,以後隨著裏海逐漸幹涸,這片湖灣的水將逐漸退去,近兩萬平方公裏的海域變成了戈壁和荒漠,站在庫蘭達格山欣賞海天一色美景的日子將不複存在。


    經過半個多月的艱苦行軍,期間還屢屢從遠東軍手裏接過沿途各大城市的控製權,等待武警部隊和民運總隊入駐,唐問率領蒙古軍區西方麵軍第八集團軍直屬警衛師和第二十二師,趕到庫蘭達格山,至於另外兩個師的下落,下文自有交代。


    庫蘭達格山就像一條巨蟒,橫亙在土庫曼斯坦北部,成為與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的天然國界線。越過庫蘭達格山,向南一直到和伊朗交界處的科佩特山脈之間,都是平坦的裏海沿海低地、沙漠和綠洲,無險可守。蘇軍顯然也知道庫蘭達格山對土庫曼斯坦意味著什麽,幾乎把境內軍隊抽調一空,全部派到山口、關隘、河穀等要地,嚴密防守,遠東軍西路軍六個軍十八個師施展渾身解數,連續激戰二十餘日,傷亡慘重,卻始終無法前進一步。


    遠東軍西路軍司令部裏,一臉憔悴的西路軍總指揮舍甫琴科上將滿含憂慮地對前來報到的唐問道:


    “唐將軍,我們在這一線已經停止前進太長時間了,與其他各路作戰部隊高歌猛進頻傳捷報相比,我們取得的戰果實在讓人汗顏。我聽說東線楚伊犁山防線便是在貴軍協助下攻破的,請問你有什麽辦法可以打破眼下的僵局?”


    “是的,我們是有一些想法。”


    唐問一臉嚴肅,四處看了看,轉身來到司令部一壁的地圖前,指向庫蘭達格山,侃侃而談:


    “這片山脈擋在我們前麵,易守難攻,敵人占據地利,我們不管從哪裏發起進攻,都將遭受敵人布置於優勢地形上的炮火打擊。


    “若是我們置之不理,從卡倫紮雷克窪地繞行阿薩克奧丹窪地,由切林克雷高原直插敵人後方,似乎亦可攻進土庫曼斯坦腹地,但這樣將冒很大的風險,一旦敵人以猛虎下山之勢兵出哈薩克灣,進占裏海沿海重要港口城市阿克蘇,接應裏海西岸蘇軍上岸,掐斷我們的補給線,我們就危險了。敵人糾結了三個軍近二十人,不是個小數字,一旦出現那樣的情況後果將不堪設想,因此從正麵擊破敵人似乎才是當前唯一正確的選擇。”


    聽到唐問分析自己的作戰意圖,舍甫琴科連連點頭,司令部裏一幹將校也滿臉得色。遠東軍總參謀長葉戈羅夫元帥對於西路軍的進展十分不滿,其中給西路軍指出的一條進軍路線就是唐問剛才所說,但卻被西路軍以太過危險拒絕了,為此整個西路軍上下,背負了巨大的壓力。


    唐問其實讚成葉戈羅夫的分析,認為當前的蘇軍已成驚弓之鳥,若是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南下,進占哈薩克斯坦首都阿什哈巴德,那麽蘇軍必然會被牽著鼻子南下,屆時仗就好打多了。不過現在仗已經打到這個份兒上了,再說那些已經沒有意義,反倒不如說些好聽的話,拉近彼此的關係,伺機解決當前之敵。


    唐問繼續說道:“南下的一路上,我和我的參謀們已經想過了,我們唯有采取立體式進攻,才能一舉瓦解對手。”


    “哦?如何進行立體式進攻呢?”舍甫琴科感興趣地問道。


    “我們將空地協同作戰,派出轟炸機,壓製敵人布置於山地上的炮兵陣地,同時派出部隊,空降敵後,前後夾擊,一舉擊潰敵人。”唐文自信地說道。


    聽了唐問的回答,司令部裏一片安靜,許多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是傘兵嗎?”


    見多識廣的西路軍參謀長普巴喬夫中將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隨後解釋道:“早在十一年前,蘇維埃便使用運輸機在中亞細亞地區空投部隊,一舉殲滅了巴土馬赤匪徒。八年前,根據圖哈切夫斯基元帥的建議,蘇維埃開始建立傘兵部隊,先後編成了六個傘兵師,但隨著肅反開始,傘兵部隊全部解散,無一保留,據我所知,現在世界上還沒有哪一個國家有建製完整的傘兵部隊。現在我們麵對的敵人足足有三個軍,要空投多少傘兵,才能打開缺口?”


    唐問有些驚訝,沒想到蘇聯這麽早就建立傘兵部隊了,聳聳肩道:“蘇維埃的情況我不清楚,但是傘兵我們倒是真的有。去年我們敘府組建了空降軍,編成了三個傘兵師,但至今為止,隻有第一傘兵師擁有實際作戰經驗,而且相關的作戰要領我們也在摸索中,不太可能投入眼前的戰鬥。”


    迎著眾人越來越迷惑的目光,唐問繼續道:“通過偵察機高空偵察,我們發現庫蘭達格山脈後的切林格雷高原,地勢平坦,高原上隨處都是那種占地數平方公裏的平坦草原,根據偵察機降落實際測試,運輸機可以方便起降。因此,我們在阿克蘇時,提前進行了戰略布置,利用每天早晚天色昏暗人精神分散那段時間,通過飛艇和運輸機空運部隊到敵人後方,到現在為止,已經空運了兩個師的部隊,並且還運去了坦克、裝甲車和重炮,完全可以從敵人後方發起突然進攻。”


    唐問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比劃,遠東軍將領聽了精神大振,紛紛聚集到地圖前,舍甫琴科激動地問道:“他們現在運動到哪個位置了?”


    “達格爾!”


    唐問指著庫蘭達格山後的一個城市:“今天晚上他們將逼近敵人的主陣地後方,隻等明天我們進攻發起,他們就立即摧毀蘇軍的指揮中樞、炮兵陣地和彈藥庫,然後前後夾擊,消滅敵人。”


    “好!非常好!”


    舍甫琴科連連點頭,隨後和麾下一幹將領商議一番,這才對唐問道:“局勢越來越緊急,種種跡象表明,日本將於近日向我們遠東的濱海地區發起進攻,一旦海參崴一線開戰,我們的主力部隊將不得不回援,因此,我們隻能爭取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多消滅敵人,為你們下一步作戰創造條件。如今,土庫曼斯坦境內的敵軍,幾乎全部集中在庫蘭達格山一線,隻要消滅這三個軍,以後你們作戰要輕鬆許多。因此,明天我們將不再做任何保留,全線發起進攻,希望這回能夠成功。”


    唐問想了想,問道:“除了配合你們前後夾擊外,還需要我們做什麽嗎?”


    “空軍!我們需要盡可能多的轟炸機!”


    舍甫琴科指著地圖道:“我們的空軍,大多集中在烏拉爾山一線,壓製莫斯科方麵的進攻,根本抽調不出多餘的戰機南下協助作戰,這也是造成當前危局的最主要原因。我希望我們能夠精誠合作,一起擊潰敵人!”


    “明白了,我想現在就可以回答將軍的請求,明天我們至少會派出三個飛行團近三百架轟炸機參與對庫蘭達格山一線敵軍的轟炸。大家不要疑惑,以為我在吹牛,實際上在我率部南下時,已經授權可以指揮三個飛行團助戰,現在這三個團分別駐紮於阿克蘇、阿克套和謝特佩三市,隨時可以參與作戰。”


    唐問毫不猶豫地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說定了,明天就發起對庫蘭達格山敵軍的總攻,成敗在此一舉!”


    “是!”


    指揮部裏傳來整齊的回答聲


    蒙古,庫倫。


    隨著中亞戰事越發緊急,而日本磨刀霍霍,集結重兵於延吉、清津和雄基地區,隨時有可能挑起戰火,在敘府編成部隊再北上時間顯然已經不夠了,在這種情況下,空軍運輸部隊幫了大忙,所有編入楊九霄方麵軍的部隊,全部用飛艇運送到庫倫,到了地點後再集結部隊,迅速編成。


    現在數目已經擴大到五十艘飛艇的飛艇部隊,除二十艘用於中亞外,其餘的全部參與了對部隊的搶運工作。


    隨著對飛艇研究的持續深入,同時得到德國的技術支持,現在新式飛艇的載重量已經突破二百五十噸,巡航速度達到一百五十公裏(注:三六年德國興登堡號飛艇載重已達550噸,最高速度290公裏/小時,巡航速度180公裏/小時),扣除機艙及駕駛設備等重量,可利用噸位為一百五十噸。三十艘飛艇,一次性可運輸四千五百噸物資,以每個戰士加上單兵裝備一百五十公斤計算,一次性可空運三萬人。


    經過連續的搶運,現在楊九霄統率的集團軍群基本成立,後續坦克、裝甲和火炮的裝備工作,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但已經不影響部隊的正常訓練。


    楊九霄方麵軍下轄三個集團軍,軍隊各級主官除了李君、劉傳奎、蕭若飛、方天明、李桐等跟隨他離開的前第三十集團軍將領外,總部還從滇南軍區、工兵司令部和顧長風所部調來精兵強將,加上抽調的部隊大多經過漢中和宜昌新兵訓練,又在建設中的胡家林和張承柱兩個方麵軍接受過實戰演練,從一組建開始起點就很高。


    五月五日,南華時間晨九時,尹繼南在楊九霄的陪同下,來到庫倫城西二十多公裏的軍營,視察部隊的建設情況。


    隨機抽查的是李君的第四十六摩步師。根據中亞作戰的實際需求,該師擁有五個團,其中三個摩步團,一個騎兵團和一個炮兵團,此外還有一個防空營和一個坦克營。


    尹繼南和楊九霄的越野車開進營區的時候,士兵們已經開始進行訓練。其中,第一九六摩步團進行的是與坦克營的步坦協同演練,第一九七摩步團正在訓練打靶,第一九八摩步團則進行土木作業。


    炮兵團的官兵,分成十個圈子,聽從第二炮兵部隊借調來的火炮專家傳授炮兵技能,了解如何通過使用對數表、計算盤及圖版作業來獲取包括射向、方位和射擊距離的射擊諸元,確定裝填標尺,學習試射校正,還有在緊急情況下轉移炮兵陣地等等實用技術。


    至於騎兵團,則在練習劈殺技術。


    之所以會成立騎兵部隊,在於中亞和蒙古地區特殊的地理,在這遍地草原,草天相連的地方,騎兵部隊能夠充分發揮特長,出其不意打擊敵人。


    騎兵團的軍官,主要是從張承柱方麵軍調派,兵員則從華北逃難到蒙古的會騎馬的青壯年中選拔,再加上部分思想覺悟起來的蒙古族牧民,騎兵們的馬技普遍都不錯。


    參觀完射擊和土木作業訓練,又欣賞了半小時步坦協同,尹繼南和楊九霄一行來到騎兵的訓練場地。


    看著一隊隊騎兵揮舞著馬刀,掠過那些草靶,銀光閃處,草靶被劈為兩半。還有騎兵一手刀一手槍,先是開上一槍,這才揮刀砍殺,尹繼南不由問道:“騎兵訓練,難道就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嗎?”


    楊九霄解釋道:“是的,至少我知道的確實如此。要知道各人的馬術嫻熟程度不一,作戰方式也有差別,就拿騎兵團團長趙淩雲中校來說,他剛開始在張承柱將軍麾下擔任騎兵連連長,後來部隊進行機械化建設,騎兵逐漸式微,但他始終堅持留在騎兵部隊,好不容易升到騎兵營長,卻在冀東作戰中重傷住院,年初才傷愈出院,編入張承柱將軍麾下,但卻沒有戰馬可騎了。


    “這次我們組建騎兵部隊,需要大量騎兵軍官,他立即報名參加,由於一直與馬為伴,他騎馬都不需要拿韁繩,這樣就可以做到雙手持槍,能在行進中準確擊中三百米左右的目標,而許多人則達不到這樣的要求。”


    “嗯,這個趙淩雲我見過,他算得上是最早跟隨張承柱大哥的老兵了,也算是我的故人,你把他叫過來吧!”尹繼南欣慰地點了點頭,輕聲對楊九霄吩咐道。


    楊九霄叫過自己的警衛,讓他去叫趙淩雲過來。


    趙淩雲三十歲上下,個子一米六左右,長得相當的壯實,此時他正在教導幾個騎術好的騎兵如何在馬上進行精確射擊,聞聽尹繼南和楊九霄兩個大佬來了,立刻躍上馬,一溜煙地跑了過來。


    來到尹繼南和楊九霄跟前,趙淩雲大聲稟報:“第一九九騎兵團團長趙淩雲,見過兩位長官!”說罷,他在馬上舉起右手,行起了軍禮。


    尹繼南回敬了一記軍禮,笑道:“趙淩雲,我記得承柱大哥率部在滄州與我獨立師匯合時,你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現在轉眼十年過去了。我聽說這些年你的騎術一點兒沒有落下,能在疾馳中進行精確射擊,能為我們演示一下嗎?”


    趙淩雲臉上泛起一抹紅光,高興地咧開嘴回答:“行啊!”然後他轉頭大聲喊道:“小莊,給我到前麵那條壕溝裏躲起來,記得帶上酒瓶……”


    小莊是趙淩雲的警衛員,聞言立即拿著**個空酒瓶子,朝一百米外的那道坎溝跑去。


    楊九霄見了微微一笑,向尹繼南道:“司令,看來這小子想打活靶,這個可比三百米外打死靶難多了……”


    尹繼南點點頭:“當年承柱大哥的騎兵我記憶猶新,在首次北伐失利前,我們曾遭遇承柱大哥的精銳騎兵,若不是他網開一麵,你們安司令和我恐怕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原本我以為隨著部隊正規化建設,卡車、坦克和裝甲車投入運用,騎兵用處越來越小,沒想到蒙古和中亞這邊地域遼闊,草場眾多,許多地方車輛根本沒法去,反倒是騎兵可以縱橫馳騁。可見事情永遠都是變化的。”


    談話間,小莊已經跑到指定地點,藏好後高呼“準備完畢”,趙淩雲立即催馬跑了起來。


    尹繼南不禁睜大了眼睛,剛才他還以為,趙淩雲要在跑動中開槍,馬速肯定不會太快,但是現在,看到趙淩雲的坐騎那揚起的馬尾,他立即明白趙淩雲竟然要在快速跑動中打移動靶,這可實在太難了。


    騎兵訓練場上,或許是類似的表演太多了,或者是將士們都知道自己團長的本事,又或許是軍紀很嚴,並沒有人停下來觀望,大家依舊進行著劈砍或者是射擊動作,目不斜視,這讓尹繼南對部隊的精神風貌很滿意。


    這時,趙淩雲開始射擊,與一般的騎兵單手據槍不同,他竟然雙手據槍,整個人就靠雙腳夾著馬肚子,屁股好似緊緊地黏在了馬鞍上,槍聲迅速響起,“啪”的一聲,緊接著“嘩啦”聲響,被小莊扔上半空的酒瓶爆炸開來。酒瓶接二連三地從壕溝裏飛出來,趙淩雲的坐騎毫不遲疑地向前奔去,而他的槍再也沒有放下過。


    “啪啪——”


    連續的槍聲傳來,酒瓶接二連三的爆炸,竟然沒有一隻漏網。


    “好!”


    尹繼南叫起好來,雙手用力鼓掌。


    不管是在安毅身邊,還是後來去德國,尹繼南的槍法都沒有落下,但是看了趙淩雲的表演,他知道自己達不到趙淩雲的高度,高速運動中馬背上射擊移動靶,沒一定的天賦,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這時,正在商量如何進一步提高部隊訓練水平的第十六集團軍軍長顏梓霖中將和第四十六摩步師師長李君少將聽到尹繼南、楊九霄來到自己部隊,立即乘坐敞篷吉普車趕到。


    這種敘府研究院研發裝備部隊的吉普車,高一米,寬一點五米,可折疊的車篷隻能象征性地遮風避雨,駕駛者端坐在座椅上,就像坐在家門口最高一級木台階上。但這種吉普車裝有一台4缸汽油發動機,載重1.25噸,可以四輪驅動越野行駛,爬60度陡坡,公路最高時速達105公裏。


    安家軍官兵把吉普車的功能發揮到了極致:放倒前風擋可裝上重機槍或無後坐力炮,裝上電台等通訊裝置便成了指揮車,在前座後麵橫放上擔架,吉普能在各種地形上充當火線擔架兵,吉普車還能牽引彈藥車為飛機掛彈,用處之廣,讓人歎為觀止。


    隨著鋼鐵、化工和橡膠工業爆炸式發展,以及進入戰時經濟的緣故,跟軍隊休戚相關的汽車工業也跟著有了飛躍進步,如今的安毅集團,月產各種車輛已達九萬輛,其中各型卡車達到五萬輛,吉普車兩萬輛,此外轎車、越野車、客車等也有兩萬輛的產量,比起開戰前差不多膨脹了十倍,這也是部隊車輛能夠保證的最主要原因。


    尹繼南興致正高,笑著對跳下車的顏梓霖和李君道:“你們來得正好,我剛要對你們楊司令說,你們部隊帶得不錯,不僅保存了我們安家軍特有的射擊技術高、工兵技能優秀等傳統優勢,騎兵訓練得也很好,要給你們記功呢!”


    由滇南軍區副司令調任第十六集團軍軍長的顏梓霖笑著說:“咱們部隊從基層士官到各級官長,都是敘府士官學校畢業,接受過係統訓練,做什麽都有條不紊,信手拈來,訓練效果自然不差。”


    李君點點頭:“一般我隻做方向性的安排,具體的訓練,全部由參謀部門和基層軍官完成。不得不說,軍隊的正規化建設已經見效,我們軍事主官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到指揮作戰上去。”


    尹繼南眉頭微蹙:“那你們還堅持每個月起碼抽出半個月時間下基層蹲點的製度嗎?”


    “這是我們的老傳統,當然堅持了!”顏梓霖和李君齊聲說道。


    “這還差不多!”


    尹繼南臉上恢複笑意:“我們是人民軍隊,如果我們的各級軍官不親自到基層,到戰士們身邊,了解他們的思想,急他們所急,我們的部隊就會失去靈魂,失去追求,喪失戰鬥力。所以,不管是誰,做多大的官,作戰多勇猛,如果不嚴格執行我們軍隊的鐵的紀律,不堅持與士兵同甘共苦,我們隻能請他下崗!”


    包括楊九霄在內的眾多將領,心頭都是一凜,齊聲應“是”。


    這時趙淩雲已經打靶完畢,他收住韁繩,調轉馬頭,打馬過來。看到師長、軍長也來了,連忙敬禮。


    尹繼南大聲表揚:“趙團長,幹得很不錯。要是你能把你們團都訓練得跟你一樣,我估計敵人要倒大黴了!”


    說到這裏,尹繼南從身上解下自己的佩槍,扔給趙淩雲說:“這是總部下發給我的手槍,算是給你優良表現的獎勵吧!”


    趙淩雲是愛槍之人,接過槍第一感覺是好沉,低頭細細一看,一張嘴頓時咧開了。他知道這種槍叫做沙漠之鷹,采用導氣式工作原理,具有可調式扳機機構,多邊形槍管經精鍛而成,瞄準裝置由缺口照門和片狀準星組成,威力巨大,軍中隻有少數高級將領才擁有,當即樂不可支的說:“謝謝長官!”


    趙淩雲莊重地敬了個禮,下馬,將馬交給緊跟著跑回來的警衛員,隨即站到了尹繼南等將領身邊。


    這時,一輛越野車由遠而近,來到尹繼南等人麵前停下,方麵軍參謀長王步蟾匆匆下車,快步走到尹繼南和楊九霄麵前,將電文遞到方麵軍司令楊九霄手裏。


    楊九霄看完,神色變得異常凝重,又將電文交給了尹繼南。


    “什麽!?日本已經進入最後的戰備階段,遠東之戰隨時可能打響,這”


    尹繼南脫口而出,隨即仔細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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