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五月十日,中亞戰事進展順利。


    西線,唐問率領四個師,正兵分兩路,一路向蘇軍位於裏海東岸最重要的港口城市克拉斯諾夫斯克前進,一路由克孜勒卡亞直接南下,直逼土庫曼斯坦首都阿什哈巴德。


    中路軍右翼,接到遠東軍隨時都有可能北撤的通知後,戰區司令部用飛艇空運了一個師到卡拉套山中段的薩烏蘭城,有備無患,即便遠東軍北撤,也可以堵住蘇軍北上的線路。中路軍左翼,葉成和李金龍統率主力作戰集群,沿鐵路線快速挺進,前鋒部隊已經進逼至查爾周城郊,待主力一到即展開進攻。待拿下查爾周城後,全軍將一鼓作氣,沿鐵路線向東,攻占布哈拉、撒馬爾罕、因紮克和別卡巴德等裏海鐵路沿線城市,逼向蘇軍中亞軍區司令部所在的塔什幹。待完成這一步,整個中亞的戰略布局才算是真正達成。


    東線的楚伊犁山南麓,遠東軍東線集群和蕭無兵團準備發起最後一波攻勢,殲滅蘇軍有生力量,隨後便會北撤,屆時蕭無將率領機械化兵團,獨自麵對從新疆高速向阿拉木圖開來的蘇軍主力的威脅。


    半滿的明月高懸中空,大地死一般的寂靜。


    遠東軍的重炮集群,已經在接到命令後裝車,向北方調運,今夜的炮火壓製將由蕭無兵團的炮兵部隊獨自完成。


    漢套城南二十二公裏,聯軍一線陣地後方的主炮兵陣地上,蒙古軍區機械化集群直屬炮兵旅的150mm、120mm口徑重炮揚起了炮口,三個自行火箭炮營的三十六輛I型24管150mm火箭炮正在調整射角。


    炮兵陣地上鴉雀無聲,炮兵旅旅長戴誌成上校站在炮兵陣地後方,不時地抬起手腕看表。距離炮火攻擊時間還有不到三分鍾,炮兵旅上上下下均打起全部精神應對。


    對於這次炮火打擊的戰果,戴誌成信心十足。


    火箭炮的威力,已經得到了充分驗證,這裏三十六輛火箭炮車一次齊射,就可以在幾秒鍾內將多達800多枚大威力火箭彈以密集的陣型傾瀉到敵人的陣地縱深。這是絕對的地毯式轟擊,處在火箭彈打擊點內的敵人,將在炮擊中無處藏身。


    若是再加上六個重炮營共計108門150mm、120mm口徑重型榴彈炮,對麵的蘇軍有苦頭吃了。


    手表的秒針在一格格緩慢跳動,一分一秒的流逝都牽動著戴誌成的心,他將手中的口哨緩緩放進嘴邊,同時鼓起腮幫,隨時準備吹響戰鬥號角。


    “滴滴——”


    當懷表上的分針指向六、秒針指向十二的時候,戴誌成第一時間吹響了嘴裏的哨子,而隨著這一聲哨響,諾大的炮兵陣地上頓時沸騰起來。


    “嗖嗖——”


    與前方那些普通火炮所出的震耳欲聾的轟響聲不同,I型火箭炮陣地上充斥著的是尖銳刺耳的破空聲浪。


    而在這密集的呼嘯聲中,一枚枚光點就如同是從地麵上騰空而起的流星雨,一瞬間便撕碎了黑寂的夜空。


    片刻之後,在聯軍站線的對麵,也就是蘇軍布置在布爾利克北線陣地上一朵朵密集的紅雲帶著滾滾的奔雷聲突然而至。


    那一團團突然升起的火光,就如同是來自地獄的火種,帶著一股猙獰的惡笑,毫不留情地吞噬著整條戰線上蘇聯軍官和士兵的生命。


    吉爾吉斯集團軍第二師師長米利亞上校,在炮火覆蓋過來的那一刻,就意識到了自己陣地的危險。


    從炮火的密集程度上看,他也能猜測到對麵的聯軍肯定又動用了那種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惡毒火炮。


    早在去年年底,為響應蘇維埃中央的號召,中亞軍區曾經組織了三個軍北上作戰,他當時作為一名團長,參加了西伯利亞會戰。在那場決定西伯利亞歸屬的大戰中,他就遭遇到這種該死的火炮打擊,那殘酷的場麵,至今仍令他記憶猶新。


    那時候他就在想,為什麽遠東方麵會掌握如此大威力的武器?而集中全國工農業精華的偉大的蘇維埃,不僅飛機、坦克和裝甲車數量不如對手,就連炮兵也落後了,以後這仗還如何打?


    時至今日,米利亞已經擔任師長職務,但部隊的裝備情況依然沒有得到改善。這一次,對方顯然動用了更多的那種來自地獄的恐怖殺戮機器,其炮火的密集程度,令人肝膽欲裂。


    二師的陣地,修築在險要的山口處,山口寬度五公裏,整個縱深五百米範圍內,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防禦工事。


    一團團接踵而至的火光,就像是牛背上的耕犁一般,一寸寸地在蘇軍的陣地上犁過,整條戰線從前到後,但凡火光經過的地段,一道道蘇軍士兵的身影或被拆散得支離破碎,或被從深深的戰壕裏掀飛出來,帶著殘缺不全的肢體,跌落在綿軟的焦土塵埃中。


    烈火構成的鋼犁,犁碎了它所踏過的地堡工事,犁飛了它所觸及的機槍壁壘,犁毀了它所接觸到的坦克、裝甲、卡車、摩托車和四處奔跑嘶鳴的戰馬。


    近三十分鍾的不間斷炮火洗禮,米利亞上校估算聯軍差不多在自己固守的陣線上足足傾瀉了近萬枚炮彈和火箭彈。


    在這種近乎飽和的炮火耕犁下,幾乎整個陣地都被翻了一個遍。


    部隊的傷亡有多大,陣地損毀情況有多嚴重,這些情況米利亞都想知道,但是他心中也清楚,現在根本不是去統計這些數字的時候。炮火打擊,永遠都不會是戰鬥的最終結果,它隻能是揭開戰鬥序幕的前奏曲。在炮火的襲擊結束之後,緊隨而至的,必然是聯軍更加凶狠、更加猛烈的集群式衝鋒。


    “啪啪——”


    一連串尖銳的破空聲中,一道道或紅、或綠的照明彈,劃破了夜空,從遠處的聯軍陣地上直升天際,幾乎在一瞬間就把原本黑暗的大地照映得一片通明。


    米利亞心中一緊,他知道這是遠東軍發起總攻的信號,接下去短兵相接的戰鬥馬上就要打響。


    情況和米利亞猜想的一樣,遠東軍在五公裏寬度的戰線上,一口氣投入了兩個集團軍,並且為了保證突破進攻的順利,兩個集團軍都把自己的機械化師頂在了最前麵。


    借著照明彈帶來的光輝,拱衛戰線的蘇軍吉爾吉斯集團軍第二師從師長到下麵的普通一兵,均可以清晰看到在自己部隊前麵的軍事緩衝地界上,一輛輛T26、T28和BT7坦克晃動著巨大的身軀,緩緩地朝自己的前沿陣地壓了過來。


    而在這些緩慢推進的坦克後麵,緊緊跟隨著是遠東軍的鐮刀斧頭的紅色大旗,在彌漫著硝煙氣息的夜風中,飛舞飄揚。


    看到這一幕,所有的蘇軍官兵心中均是一緊。


    “怎麽辦?我們需要炮火支援,誰能告訴我,我們該如何阻擋這些該死的坦克?”


    這時候米利亞最關心的炮團的損失已經報了上來,炮兵團裝備的24門107mm野戰炮已經全部報廢,而布置在一線陣地掩體裏的十二門M1932型45mm反坦克炮,已經在炮火中化為廢銅爛鐵。米利亞的質問,讓周圍的幾名校官倍感無奈,卻絲毫不能阻擋遠東軍坦克的推進,同時也不能阻擋坦克後麵遠東軍步兵的衝鋒。


    現在二師最需要的是炮兵火力以及裝甲部隊的支援,但現實卻是整個部隊什麽都沒有,二師上上下下全部充滿了絕望。


    單單依靠遭受炮火打擊後損失慘重的步兵,去抵禦遠東軍擁有坦克配合的突進,這場戰鬥仗勝利的可能性實在太渺茫了。米利亞現在感覺自己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盡可能的多堅持一段時間。


    “一步不許後退”


    “不惜一切代價堅守!”


    這是整個中亞戰區最高指揮官庫利克一級集團軍級指揮員給所有北線部隊下達的死命令,米利亞師長必須無條件地遵守,否則迎接他和家人的,將會是可怕的集中營生活。


    “準備集束手榴彈!”


    “捆好炸藥包,等敵人的坦克上來,就炸毀它!”


    一個個看起來充滿悲壯色彩的命令,傳達到基層指揮員那裏,整個陣地上除了對麵傳來的震耳欲聾的坦克轟鳴,死寂一片


    於午夜十一時打響的戰鬥,在炮兵火力與裝甲部隊的支持下,經過長達五小時的激戰,由山口正麵實施突破的部隊,成功地撕碎了蘇軍的防禦陣地,如同一把圓月彎刀,將一切敢於抵抗的敵人,化為齏粉。


    這把圓月彎刀,並沒有在突破蘇軍的防線之後就偃旗息鼓地停下推進腳步,相反繼突破了蘇軍陣線的那一刻起,就陸續有大批的遠東軍後續部隊,從山口處湧了進來,分東西兩麵向南方十公裏處的布爾利克城包抄過去。


    布爾利克是遠東鐵路與裏海鐵路的交匯點,地理位置十分關鍵,聯軍的作戰意圖已經很明確,就是要對集結在布爾利克的為數達到四個師的蘇軍實施迂回包抄,然後集結所有兵力,一口氣吃下。


    隻要消滅這部分敵人,蘇軍在楚伊犁山一線的防守便宣告真正崩潰,遠東軍就可以放心地回撤,因為隨著兵力此消彼長,即便是以安家軍自身之力,也足以應對以後的戰鬥


    塔什幹在烏茲別克語中意為“石頭城”,因地處山麓衝積扇一帶,有巨大卵石而得名。這是一座曆史悠久的古城,早在公元前二世紀就建有城池,公元六世紀就以商業、手工業著稱,成為古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帝俄吞並中亞幾個汗國後,在塔什幹設立了突厥斯坦總督府,管轄現在的土庫曼、烏茲別克、吉爾吉斯、塔吉克四個蘇聯加盟共和國,而另一個草原總督府則管轄哈薩克大草原。


    十月革命後,塔什幹成立了蘇維埃,1930年起成為蘇聯加盟共和國烏茲別克共和國的首府。經過數百年的建設,塔什幹已經成為一座堅不可摧的戰鬥堡壘。


    塔什幹是中亞軍區司令部所在,自中亞戰事打響後,塔什幹自然而然地便成為戰區司令部駐地。


    庫利克,紅軍一級集團軍級指揮員(級別為大將),曾參加歐戰,1918年加入伏羅希洛夫的烏克蘭紅軍第五集團軍,在保衛察裏津的戰役中建立功勳,1920年7月開始指揮布瓊尼第一騎兵集團軍炮兵,曾五次受傷,兩次受嚴重震傷,去年年初擔任紅軍炮兵總局局長,後來又到西班牙擔任軍事顧問,今年年初回國後,被任命為中亞戰區總司令。


    受大清洗影響,整個中亞的布爾什維克黨組織遭到毀滅性打擊,聯共布中亞局書記伊克拉莫夫被逮捕槍斃,烏茲別克蘇維埃主席和人民委員等黨政高層全部被清洗一空,深受斯大林器重的庫裏克因此乾綱獨斷,對於戰區指揮具有最高決策權。


    以一人之力控製四百萬平方公裏的土地和上麵的軍隊,照理說庫裏克應該容光煥發風光八麵才對,但現在的他,絲毫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中亞作戰,連戰皆敗,原本認為固若金湯的哈薩克斯坦楚伊犁山和土庫曼斯坦庫蘭達格山防線,均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集中於努庫斯作為戰略機動力量的烏茲別克兵團,也遭遇滅頂之災,整個戰局由此急轉直下。


    兵力不足,已經成為庫利克麵對的頭等難題。


    “怎麽辦?”


    接到布爾利克城北部山口防線遇襲的消息後,庫利克額頭滲出了顆顆冷汗。


    之所以沒有把部隊全都布置在山口位置,在於炮兵出身的庫利克深知遠東軍擁有絕對的炮火優勢,一通大炮覆蓋下來,部隊越密集受創越慘烈。聯軍的進攻,其實早在庫利克的預料之中,但現在的問題是,在對手迅猛如雷的攻擊下,布爾利克守還是不守?


    守,四個師極有可能陷入對方的包圍,全軍覆沒。


    撤,布爾利克為鐵路樞紐,一旦放棄,裏海鐵路和遠東鐵路均被對方控製,整個部隊將被敵人分割成幾段,敵人的中路和西路大軍,隻需按部就班向西緩緩壓來,整個中亞戰事將將麵臨崩潰。


    就在庫利克委決不下的時候,來自莫斯科的一份急電讓他迅速下定了決心,立即做出幾項調動:


    一、駐防布爾利克的部隊留下一個最精銳的師,利用城防工事進行最堅決的抵抗,等待主力部隊集結,為反攻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其餘部隊悉數退過楚河;二、命令駐土庫曼斯坦首府阿什哈巴德的一個警備師,連同鐵路沿線的戍守部隊,迅速東進,由鐵路撤至吉爾吉斯共和國首府伏龍芝,若是查爾周城被敵占領,則由公路前往,務必避開敵軍主力,保存實力;三、命令崔可夫加快行軍步伐,盡快趕到阿拉木圖,等待下一步作戰命令;四,駐守塔什幹的兩個軍,應立即遷移民眾,撤除工廠設備,向伏龍芝遷移,避免與西線來的遠東軍決戰。


    原來,莫斯科發來的密電告知:遠東共和國高層已經做出了在中亞境內作戰的軍隊全部北調的命令,整個中亞地區的遠東軍,將在近期撤離。


    到現在為止,庫利克還不知道中路軍左翼是安家軍獨自行動,也不知道楚伊犁山和土庫蘭達格山防線的失陷,和安家軍均有直接的關係,以為一切都是布柳赫爾和葉戈羅夫兩位元帥統率的軍隊所為,心中對遠東軍充滿了敬畏,但對於安家軍卻看不起,在庫利克心目中,中**隊哪裏有什麽戰鬥力可言,若遠東軍就此撤離,即便是以寡敵眾,他也有信心可以取得對中**隊的完勝。


    在庫利克看來,遠東軍要回撤,走中亞鐵路是最方便快捷的,與其在裏海鐵路沿線留下部隊,任由遠東軍若碾死螞蟻一樣一一消滅,還不如把所有部隊收縮起來,保存實力,等到遠東軍撤離後,再集中優勢兵力,尋以為占了大便宜的中國人的晦氣。


    在這種戰略思想指導下,庫利克甚至準備把堵在西線遠東軍回程鐵路線上的、擁有堅固城防的塔什幹也拱手相讓。


    隻要能送走遠東軍這個瘟神,任何的放棄都是值得的!


    東方的天空漸漸明亮,晨曦籠罩大地,隨著天色越來越亮,已經抵近布爾利克的遠東軍,開始發起總攻擊。


    漫天飛舞的火箭炮彈,宣告了進攻的開始。


    雖然布爾利克城四周同時出現了搭載步兵的卡車、半履帶裝甲運兵車,大量輕型和中型坦克隆隆向前,聲勢驚天動地,似乎主力部隊隨時都可以越過楚河,拿下楚城,進而威逼吉爾吉斯首都伏龍芝。


    但是,遠東軍開到楚河西岸邊,看到河對岸的蘇軍已經嚴陣以待,便縮了回去,隨即對布爾利克城發起總攻。


    半小時後,在坦克和裝甲車掩護下,遠東軍步兵攻占了城北市區,街頭上已經滿是遠東軍官兵的身影,可是,坦克和步兵的消耗卻在不斷加大,因為到現在為止,他們依然拿隱藏在具有伊斯蘭風格的房屋內的蘇聯狙擊手和經過巧妙偽裝的反坦克陣地無可奈何。遠東軍為了速戰速決,投入的兵力很多,戰場從城市的北部邊緣地帶開始,一直延伸到了城市的中央,其中戰鬥最激烈的就是地處城市中心的六層市政大樓。


    作為整個城市的製高點,這座大樓有著極其重要的戰略價值,蘇軍能夠使用這座由鋼筋混凝土築成的樓房,作為炮兵的觀察哨和第一狙擊點。而遠東軍如果占領了這座樓,則可以把炮架上去,威脅城市其他地方。


    所以。此樓的得失意義非同一般。


    激烈的爭奪讓早已麵目全非的市政大樓幾乎每隔十多分鍾就要易手一次。


    衝進樓裏的遠東軍士兵,幾乎還沒等站穩腳跟,往往被居高臨下投擲而來的手榴彈炸翻在地,在樓上積聚力量的蘇軍部隊馬上乘勢展開反衝擊,但是他們的戰果也相當有限,因為,一旦出了這棟大樓,外麵便是遠東軍的天下了。


    外線的戰鬥同樣進行得非常慘烈,作為鐵路交通樞紐,布爾利克火車站修建得非常寬大,占地約二十餘畝,包括一個大型客貨運站和巨大的貨場,但是,在第一輪轟擊中,無數的炮彈便把它轟成了一片殘垣斷壁。


    地麵攻擊開始後,負責進攻火車站的遠東軍士兵就覺得不對勁,因為,他們發覺自己麵前的對手非常凶狠,按照常理,炮兵炮擊過後,對方應該采取防禦戰術,等待站穩腳跟才展開反擊。


    可是誰也沒想到,自己的炮兵剛剛停止炮火攻擊,步兵的進攻陣型剛剛展開,前麵就冒出了無數的蘇聯官兵。


    在蘇軍政工幹部身先士卒的示範效應下,在內務委員們的連聲督促中,在督戰隊的槍口下,蘇軍士兵成堆成堆地向前衝,哪怕剩下一個人也隻能衝,有炮火掩護上,沒有炮火掩護也要上。


    撤離布爾利克城的三個師蘇軍,把自己的衝鋒槍和輕機槍全部留給了自己的戰友,因此固守城池的這個師蘇軍,裝備的火力異常強大。


    戰鬥極為慘烈,發起衝鋒的遠東軍士兵,剛剛在炮火掩護下占領蘇軍陣地,開始使用機槍、衝鋒槍和步槍,構築起堅固的火網。這時無數的蘇軍士兵呐喊著便衝了上來,然後如同一個個木樁一樣,一頭栽倒在地。


    麵臨絕境的蘇軍,戰鬥力展現得淋淋盡致,原本有著相同信仰的兩支部隊,卻展開逐屋的生死爭奪,先打槍,後打手榴彈,然後是火焰噴射器,最後進入白刃戰——拚刺刀和工兵鏟。


    這支蘇軍,不但射擊技術一流,而且敢於拚命,遠東軍許多基層排連,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拚光了,其中有許多官兵是被敵人的神槍手一槍爆頭的


    當太陽升到正中的時候,遠東軍終於攻占了城市的製高點,大量迫擊炮和高射機槍被抬上了六層高樓的樓頂,對城內外的蘇軍火力點進行壓製,勝負的天平逐漸向著遠東軍一方傾斜。


    布爾利克城北兩公裏的一座小山上,蕭無從望遠鏡裏觀看整個戰事的進展,臉色極為平靜,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參謀長楊嗣卻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遠東軍的城市作戰能力還有待加強,若是我們由我們來打,這會兒應該已經拿下來了!”


    蕭無右手舉著望遠鏡,豎起左手搖了搖:“未必!若是我們統率的是老部隊,自然沒問題,但我們現在接手的兩個機械化軍,新組建不久,雖然進入哈薩克斯坦後打了幾場硬仗,但城市作戰的經驗還是很少,僅僅通過基層士官講解,官兵們一時間還難以領悟軍校總結的城市作戰要領。總的來說,蘇軍的戰鬥力還是很頑強的,眼前這支部隊竟然擁有如此多的神槍手,出人意料啊!”


    楊嗣點點頭,有些惋惜地說:“是啊,估計是一支精銳,可惜被當做棄子使用了”


    “不對!”


    作戰處長王成龍觀察許久,突然說道:“包圍圈內的蘇軍,絕對沒有四個師,頂多一個師不得了了,到現在防線一步步被擠壓的情況下,依舊沒有派出援軍,隻能有一個解釋,敵人根本就是無援兵可派!”


    蕭無放下望遠鏡,轉過頭笑著說:“發現了?其實戰鬥打響我就知道了,蘇軍雖然打得很凶狠,但反撲的力度明顯不夠,這才形成了拉鋸戰,否則以今天蘇軍表現出來的戰鬥力,隻要後續增援有保障,遠東軍早被趕出城來了。


    “很顯然,敵人的主力已經退到楚河西岸去了,我們的對手可能知道遠東軍要撤,開始注意保存實力,但又怕被我們識破,所以拿最精銳的一個師來做拚命,讓我們以為主力都在這兒了哼,這也是我沒有主動請求配合攻堅作戰的原因,蘇軍駐防新疆的部隊已經從西邊壓了過來,咱們也得保存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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