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曼穀的是空二團五個戰鬥機中隊。


    時間已經不早,最多還有兩三個小時就會天黑,因此這一波深入暹羅首都的空襲,威懾的意味更多一些,並未想過有何輝煌的戰果,但由於暹羅空軍攻擊華區的戰機剛好返航,適逢其會,為暹羅空軍徹底敲響了喪鍾。


    指揮此次作戰的是空二團團長馮慕華,在視界之外,他就通過高空飛艇雷達反饋在電子顯示屏上的信息,知道了敵機所在的位置,立即指揮機群拉升高度。


    待進入曼穀吞武裏機場上空時,馮慕華對著送話器大吼一聲:“弟兄們,幹掉那些可惡的暹羅猴子,衝!”


    馮慕華吼完,一推油門,帶頭衝向暹羅機群,在他身後是緊緊跟隨的八十二架A26、A27戰鬥機,若老鷹捕捉小雞一般,俯衝而下。


    直到這個時候,暹羅的防空警報才淒厲響起,地麵的防空炮火跟著奏鳴,正在降落的暹羅機群驚慌失措,慌忙規避,那些尚有存彈的戰鬥機和轟炸機,以“U”字形勉強攀升高度,向著安家軍的戰機迎擊。


    隻見兩三千米的高空中,安家軍空軍的A26、A27戰機,一下子插入暹羅空軍淩亂的隊形中,所有的A26、A27都沒有理會地麵雜亂無序的防空炮火和“寇蒂斯”霍克III式驅逐機、中島九七戰鬥機、三菱九七式轟炸機機頭航空機槍射出的彈幕,對著各自選定的目標,機炮、機槍齊射,空中到處都是曳光彈飛行的蹤跡。


    衝在機群最前方的馮慕華,一直衝到距離最近的一架霍克III式驅逐機兩百米時,才按下了機炮發射鈕,基本上可以說是對頭對腦地射擊,直接將前麵那架雙翼戰機的駕駛艙打成了篩子。中彈的霍克III立即若醉漢一般,在空中搖搖擺擺飛行一會兒,隨即筆直地栽向地麵,發出巨大的爆炸聲。


    緊跟在馮慕華後麵的僚機,盯上了這架霍克III式驅逐機旁邊的一架同型機,他沒有正麵攻擊,而是向右方稍微轉了個彎,對著那架慌忙躲避的霍克戰機的右翼,兩翼的12.7口徑航空機槍一輪齊射,在這架霍克III的右側機身和右翼上,留下了一二十個大大小小的窟窿。


    被僚機密集機槍火力直接擊中的霍克III,兩層機翼承力結構徹底被摧毀,兩層機翼瞬間折斷,開始扭曲地極速墜向地麵,再次發生劇烈的爆炸。


    幾乎就一瞬間的事情,A26、A27機群已經和暹羅人迎擊的第一波戰機對穿而過,由於霍克III的爬升性能極佳,衝在了最前麵,自然也成為第一批受害者,所有的雙翼機悉數被命中,不是淩空爆炸,便是在空中拖曳著長長的濃煙,下墜地麵爆炸,空中飄起點點傘影。第一回合交手,霍克機詭異地全滅,而安家軍戰機無一傷亡。


    緊跟在霍克III後麵的暹羅戰機,這時剛剛趕到,頓時陷入混戰。


    馮慕華扭頭看了一眼,一抬機頭,猛地向右轉彎,它的右側正有兩架三菱九七式轟炸機利用炮塔的7.92口徑機槍,對著他猛烈射擊,馮慕華已經感覺到子彈擊中飛機外殼的聲音。好在A26有名的皮堅肉厚,並未給馮慕華帶來太多困擾。


    眨眼間,戰機麵對麵呼嘯著交錯而過。


    極速地轉了個彎,看見那兩架三菱轟炸機也跟著急轉彎,這時馮慕華果斷地選擇了大角度爬升,然後一個360度的大回環,迅速繞擊到兩架三菱轟炸機背後。由於三菱轟炸機過於笨重,在轉彎中很難做出規避動作,馮慕華自信地一笑,機炮和航空機槍齊鳴,電光火石間,其中一架三菱戰機淩空爆炸,另外一架戰機也在馮慕華僚機的攻擊下,嗚咽著拖曳濃煙向地麵栽去。


    馮慕華與僚機並排著飛行,向僚機飛行員比了個大拇哥,示意他幹得不錯。看到團長親自表揚,僚機飛行員咧嘴一笑。


    馮慕華轉過頭,看到左下方一架A27正在追擊一架B-10轟炸機,而它的屁股後麵,又緊跟著一架中島九七戰鬥機。馮慕華向下方比了比,讓僚機跟上,然後一按機頭,直直地向那架中島九七戰機撲去。


    那架中島九七戰機正對著前麵的A27猛烈射擊,不過幾次連射都沒有命中目標。要知道A27是比照隼式戰鬥機研發,小巧靈活,纏鬥性極佳,總是能在刻不容緩之際躲避過子彈,讓駕駛中島九七的飛行員鬱悶不已!


    馮慕華悄悄接近對方,對著中島九七的屁股,按動了航空機槍發射鈕,兩翼的12.7口徑航空機槍射出流瀑般的子彈,直接命中了中島九七的駕駛艙。中島九七機身微微一遏,在空中停頓了一下,馮慕華一推操縱杆,急速上升,堪堪避過與中島九七發生追尾事件。


    這時,那架中島九七已經徹底失去了平衡,在空中不斷地盤旋,剛才短短一瞬間,駕駛它的飛行員已經被後麵射來的航空機槍子彈打得支離破碎,頸脖之上失去了頭顱、肢體失去雙手的身子,撲倒在了前麵的儀器上,中島九七很快失去控製,向地麵筆直地栽下。


    馮慕華再次拉升高度,查看戰況。


    接戰還未一刻鍾,暹羅機群中尚有餘彈的戰機幾乎被洗劫一空,剩下的十餘架在地麵防空炮火的掩護下,拚命向下麵的機場跑道上降落,試圖迅速添加彈藥,返回藍天作戰。


    曼穀城的防空警報,不斷地嘶鳴著,“砰砰砰”的防空炮射擊聲,不絕於耳。


    暹羅的防空炮,大都采購自日本,整個曼穀城,布置有大正十一年式75mm高射炮六十八門,八八式75mm高射炮四十二門,外加若幹高射機槍,乍一看防空力量似乎不錯。


    但是,整個曼穀市區,麵積高達兩百多平方公裏。要知道,暹羅百分之八十的工廠企業和大型倉儲中心,都集中在曼穀周邊地區,要防守如此龐大的區域,這一百多門高射炮明顯不夠用。


    另外,大正十一年式和八八式高射炮,均研發於二十年代,當時的飛機,飛行速度最快也就兩百多公裏,這兩種防空炮對付這個時期的飛機,表現還算優秀,但進入三十年代後,飛機技術迅猛發展,發動機幾乎每過一兩年就會升級換代,對付速度陡然增加一倍的戰機,這兩種型號的防空高射炮就顯得極為吃力了。


    於是,整個曼穀城出現了極為可笑的一幕,到處都在打炮,但是能夠有效威脅到安家軍戰機的,卻微乎其微。


    馮慕華看到一枚防空炮彈在下麵一百米餘處炸開,當即對著送話器道:“敵人的空中抵抗力量基本消滅,從現在開始,以中隊為單位行動:第一中隊盯住機場,待敵機補給彈藥時,立即動用火箭彈進行對地攻擊;第二中隊、第三中隊前往華區,分別壓製南北兩翼路口進攻的暹羅軍隊,給堅守的戰友加油鼓勁;第四中隊負責大王宮,第五中隊前往維馬尼克宮,注意地麵防空炮火的同時,用火箭彈摧毀這兩個軍國主義的大本營!”


    “是!”


    各中隊長紛紛回答,迅速散開


    曼穀日本大使館,位於城東倫披尼公園北部街區,這一片占地兩平方公裏的地區,同時也是日本的僑民聚居區,進入三十年代後,陸陸續續有一萬多日本僑民匯聚到了這裏,該街區與其他國家的使館區隔著幾條街道。


    暹羅軍政府上台後,立誌向富有侵略性的日本學習,疏遠了同“懦弱”的中國政府的聯係,加強了與日本的合作,暹羅的國防撥款幾乎都用在對日本的軍購上,同時兩國在政治和經濟領域聯係也非常密切,日本購進暹羅的錫、原棉、棉布和襯衫,向暹羅銷售“達特桑”轎車(“日產”轎車前身)和自行車,以及照相機、無線電、水泥、紙張和生絲,投資興建錫廠和製糖廠。在這過程中,日本在暹羅有了龐大的產業,工商往來頻繁,所以很短的時間內,便擁有了上萬僑民。


    這次曼穀城發生暴亂,由於暹羅軍政府一貫的親日宣傳,同時暹羅軍政府派有專門的軍隊守衛僑區,日僑區並未受到衝擊。


    日式建築風格的日本大使館內,日本駐曼穀大使坪上貞二傾聽著煩人的防空警報聲,還有此起彼伏的炮擊聲,召集陸軍武官鈴木休知、海軍武官山田涼、參讚佐藤哲人、秘書高橋哉進行密商。


    “諸君,根據從暹羅軍方獲得的消息,暹羅軍隊這一回遭受的打擊非常慘重,海軍、空軍幾乎都沒了,陸軍的潰敗也不可避免,南華比我們想象的更要強大,我們利用暹羅人拖住安家軍的計劃從一開始便麵臨失敗的結局。尤其出人意料的是南華的海軍,他們竟然擁有大量主力艦,其規模比我們布置在蘭印群島的第一艦隊還要強大許多,我們必須得慎重考慮對南華的關係!”


    坪上貞二大使憂心忡忡地說道。


    “那我們如何回複暹羅軍方?暹羅陸軍部副部長波.邁滴、海軍部長探隆.那瓦沙瓦、空軍部長拍巴塞、曼穀軍區司令塞力.隆格裏先後打來電話,請求我們派出航空兵和海軍艦隊,進駐暹羅,以威懾南華的陸海空部隊,確保暹羅領空、領土和領海的安全。我猜這是披汶.頌勘在試探我們,我們該以何種態度麵對?”參讚佐藤哲人急切地問道。


    “讓大日本帝國出兵?從現在的情況看,難度不小!”


    海軍武官山田涼指著天空:“聽聽這直揪人心的警報聲?短短的半天時間,暹羅空軍便葬送了積攢五年的本錢,而他們對南華空軍造成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自三三年以來,暹羅軍政府將其國民生產總值的百分之八十用到了國防開支上,海陸空全方麵進行武裝,但現在看看怎麽樣了?暹羅人喪失了寶貴的製海權和製空權,尤其是製空權的喪失,使得陸地和海麵的戰鬥將在極為艱難的情況下進行!


    “帝國的戰機目前都集中在遠東和西伯利亞,南調難度極大,難道要讓我們的海軍艦船冒著南華優勢的空軍火力作戰嗎?況且,依照暹羅人的說法,對方擁有五艘戰列艦和大量巡洋艦,我們第一艦隊不具備與之抗衡的實力,除非出動聯合艦隊!但若是聯合艦隊調到蘭印,不可避免要引起英、美的驚恐,推遲歐戰的進行,這對我們帝國的整體戰略不利,故此,我們應堅決回絕他們!”


    “可是,暹羅人是我們的盟友,難道我們坐視盟友失敗嗎?”


    陸軍武官鈴木休知站起來,慷慨激昂地說:“我們與安家軍之間,本來就是戰爭的關係,目前我們在西伯利亞、華北全麵對抗,即便我們向暹羅派出援軍又有何不可?再說了,現在曼穀很亂,暴民到處都是。兩小時前北麵歐美人的使館區那陣激烈的槍聲大家聽到了嗎?恐怕暴民已經洗劫了歐美使館,我們若是過度刺激暹羅當局,我擔心暹羅人會撤走他們守在僑區的軍隊,這樣他們的暴民將衝進我們的僑區,大肆破壞,到時候事情就難辦了!”


    “巴嘎!”


    相互看不順眼的海軍武官山田涼大聲斥責:“鈴木君,怎麽能在暹羅這些未開化的人麵前示弱?這個由極度自卑變為極度自尊的國家,其軍隊的戰鬥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計,這樣的國家隻能加以利用,如何能當做盟友對待?我堅信,即便是僑區的義勇隊,也完全可以保護我們,更何況還有我們海軍陸戰隊進行組織?在曼穀暴亂開始的時候,我們海軍即有了萬全的準備,到現在已經有兩千多義勇隊員加入,那些猴子根本無法衝進來。”


    “萬一他們動用軍隊怎麽辦?就像現在他們進攻華區一樣!”鈴木休知昂起頭,不屑地問道。


    “那些猴子兵的戰力根本就是個笑話,開會前我剛剛和曼穀軍區司令塞力.隆格裏通過電話,那個前賽馬會主席說他們動用了兩個師進攻華區,而且還有空軍作戰,結果卻連小小的街口都沒攻打下來,請求我們派人進行戰術指導。這些暹羅人根本未開化,不懂得兵法的奧妙,連起碼的分兵合擊之策也不知道,換做是我,就由華區的側翼,采用層層爆破的戰術殺進去”山田涼依舊對暹羅人充滿了蔑視。


    大使館秘書高橋哉也解釋道:“山田君,恐怕你不太了解華區的情況三年前,暹羅軍政府修建隔離帶,把華人圈禁在金佛寺附近十餘平方公裏的街區。華人針鋒相對,順著東麵的隔離帶修建仿古式的城牆,在上麵布置了大量暗堡。華區的西麵是曼穀的主要河流昭披耶河,中國人將其稱之為鄭王河,河麵最寬處達數公裏,中國人沿著河岸修建了許多河防堡壘,可以算得上是天險。這樣算下來,反倒是南北兩翼的街口地區防禦最為薄弱。因此,我們日僑區想達到華區的防禦效果很難,暹羅軍真要對我們動手,倒是可以采取山田君的辦法,采用爆破的戰術,拆毀一棟棟房屋逼近我們的腹心街區,我們將因為兵力不足而失敗!”


    山田涼是今年年初才到任的海軍武官,平日對華人多有輕視,並未去華區詳細觀察過,此刻聽到高橋哉也娓娓道來,才知道事情不簡單,當即沉默下來。


    “砰!”


    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顯然是什麽東西被引爆了。


    坪上貞二大使連忙站起,走到日式的走廊上,遠遠眺望,隻見西北方的天空火光衝天,坪上貞二心中略一沉吟,推算出是暹羅吞武裏軍用機場出事了。


    坪上貞二回到房間,在榻榻米上坐下後,大聲吩咐:


    “鈴木君,你負責與暹羅軍方溝通,表示我們會慎重考慮他們提出的建議,調動大日本帝國海軍和航空兵西進,威懾南華。反正出動軍隊不是一兩天可以做到的事情,我們先拖上一段時間,看看局勢發展再說。”


    “嗨依——”


    鈴木休知站起,恭敬地鞠躬。


    “山田君!”


    坪上貞二看到山田涼站起,囑咐道:“你組織駐曼穀的海軍陸戰隊,訓練和武裝僑民,我們要做兩手準備,確保自身的安全。”


    “嗨依——”


    山田涼彎腰致意。


    “佐藤君!”


    坪上貞二繼續吩咐:“你要負責與暹羅軍政府官員多加溝通,及時了解他們的想法,確保帝國的利益!”


    “嗨依——”


    參讚佐藤哲人恭敬領命。


    坪上貞二最後道:“我和高橋君負責把暹羅的情況匯總發往國內,交由大本營諸君決斷!散會吧!”


    曼穀城北欣達拉達皇宮側的大理石佛寺。


    這一片地區集中了國會大廈、曼穀動物園和公園,屬於曼穀的城郊結合部地區。大理石佛寺是在暹皇拉瑪五世時期開始建造的,名聲雖然不如玉佛寺、臥佛寺、金佛寺響亮,但在華人心目中卻有獨特地位,因為這座寺廟和金佛寺一樣,也是華人團體籌集資金修建,整個修建全部由華人財團完成。


    大理石佛寺地下,一片蛛網式的迷宮裏,負責曼穀東區和北區的十餘個洪興社搜救隊匯聚在這裏,他們營救的華人、白種人,大概有近千名。


    剛開始進入地下時,所有被救出的人都很緊張,並未有何異常情況出現,但隨著此刻外麵防空警報聲、防空炮火射擊和爆炸聲響起,許多人神經鬆弛下來,那些失去親人的男男女女,開始抱頭痛哭。


    張寒是其中一個搜救隊的隊長,他們負責的是位於城東的歐美使館區的營救工作。早從洪興社滲透到曼穀開始,便利用各大使館招募司機、花匠、清潔工、廚師等雜役的機會,不斷派人滲透進去,整個使館區先後混進去五十餘人,西南政法學院諜報專業畢業的張寒便是這些人的頭兒,有什麽情報都是第一時間匯聚到他那裏,然後再向上匯報。


    暹羅和南華開戰前一周,張寒便接到上級下達的指示,提防開戰後曼穀民族情緒高漲,衝擊使館區造成重大傷亡,必要時可以選擇撤退。張寒不願意輕易放棄,悄悄向使館區運入槍支彈藥,作為自保,還將一些攝影器材安裝在了隱蔽的地方,以獲取暹羅人作惡的第一手資料。


    但誰也沒料到,暹羅軍政府不僅放任暴民衝擊使館區,甚至還派出軍隊,直接參與進攻,這讓張寒措手不及,無奈之下,隻得先搶救目標不明顯的各使館的婦孺,在使館被一一攻破之前,由隱秘的地下通道撤離。


    整個搜救隊搶救了美國大使、英國大使、法國大使、德國大使、意大利大使、荷蘭大使、丹麥大使、瑞典大使、比利時大使、葡萄牙等國大使的妻兒,現在全部都藏在大理石佛寺的地下。


    張寒聽到一陣“嚶嚶”的哭泣聲,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英國大使布魯克的夫人露絲。張寒給布魯克當了兩年的司機,和他的家人非常熟悉,眼下布魯克身死,心裏升起一絲難過的情緒,當即上前安慰:


    “夫人,請節哀!事情已經發生了,哭泣沒有絲毫用處,我們應該好好想想,如何替大使先生報仇!”


    露絲夫人三十四五歲,容貌俏麗,她抱著十餘歲的女兒,依舊在落淚,但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很堅強:“不錯,布魯克死得太慘了,一定要讓暹羅人血債血償”


    “可是——夫人,現在暹羅整個國家,都被邪惡的軍政府所控製,那些暹羅人長期受到軍國主義思想熏陶,對外族充滿了仇恨,隻有徹底打倒暹羅人軍隊,斷絕其外援,清算其罪惡的政府,才能找到殺害大使先生的凶手!”張寒有目的地誘導道。


    露絲夫人連連點頭,這時才想起自己和女兒是拜眼前這人和他的夥伴所救,回憶從地道出來,在福音教堂看到的那些失去頭顱、下體流血的**女性屍體,目露感激之色:“謝謝你,張先生,若不是你,我和我女兒都逃脫不了暹羅人的毒手。現在曼穀城裏一片混亂,還不知道國內什麽時候才清楚這邊發生的事情,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先生。”


    張寒指著上方,傾聽著隱隱傳來的防空炮發出的悶響聲:“夫人,你聽,這應該是南華的空軍在對曼穀城發起攻擊,我們現在隻能指望南華的地麵部隊盡快殺進曼穀,解救我們,否則這裏也遲早會被暹羅人發現。”


    露絲夫人一聽,寒毛倒立,緊張地問道:“需要我們做什麽嗎?”


    張寒指著一名曾擔任英國使館花匠的搜救隊員背著的電報機:“這是我們從使館搶救出來的發報機,我們把密碼本一起帶了出來,我們想以夫人的名義,向英國國內匯報這裏發生的事情。隻有讓暹羅人失去國際社會的支持,防止援助暹羅的物資流入,才能盡快結束戰爭,我們才真正安全!”


    露絲夫人又驚又喜:“這樣再好不過了,我馬上去和安妮、芭芭拉、艾咪、貝琳達她們商量,讓英國政府向她們國家的政府轉告這裏發生的慘劇。無論如何,不能讓那些儈子手逍遙法外。”


    張寒知道安妮是美國大使夫人,芭芭拉是比利時大使夫人,艾咪是法國大使夫人,貝琳達是德國大使夫人,心中暗喜,臉上卻不動聲色:“那我們動作快一些,估計現在各國政府還未對曼穀發生的事情做出反應,我們要促成各國政府,一致對暹羅進行封鎖。”


    露絲夫人站起來,牽著女兒的手:“我同時還是《每日電訊報》的特約記者,我一定要向媒體揭露這裏發生的針對白種人的罪惡。我還會要求各國大使夫人,一起向她們國家的媒體揭露,一定要迫使現政府,采取對暹羅強硬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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