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1強擊機,也就是強化過的AB26轟炸機,幾乎是貼著陣地上方一百米處掠過,機頭雙聯23mm機關炮、兩側機翼的12.7毫米口徑的航空機槍,形成強大的打擊火力,正在向安家軍防守陣地發起衝鋒的日軍,迅速如割麥子一般被打倒在地。


    雖然日軍是以散兵隊形發起攻擊,照理說受到的打擊不會太大,但是架不住Q1強擊機若潮水般一**的襲來,很快日軍凶猛的衝鋒就被遏製,隨後隨著B2轟炸機(仿斯圖卡JU87)扔下一串串密集的炸彈,整個河灘上便沒剩下幾個人了。


    日軍的重機槍陣地試圖負隅頑抗,十八挺九二式重機槍齊齊抬起,對準直麵而來的Q1強擊機猛烈射擊。


    九二式重機槍采用7.7mm尖彈,供彈具為30發金屬彈板,可連續掛接,戰鬥射速可達300發/分,十八挺機槍一起開火,每分鍾可以射出五千多發子彈,在一定的空間內,對空火力網的密度完全可以想象。


    在日本人的腦海裏,這麽多重機槍對空射擊,沒有飛機可以承受,因此當看到迎麵而來的戰機被擊中時,所有人都發出一聲歡呼。


    但很快,他們的歡呼就變成了臨時前的絕望慘叫,Q1強擊機的機身前部和底部,加裝了引進德國技術生產的高強度合金鋼板,關鍵部位做了兩到三層的加強,就連高射機槍和機關炮的攻擊也能抵禦,更不要說7.7mm口徑的機槍子彈了。


    因此,密集的機槍子彈,隻是在飛機表麵擦出劇烈的火花,留下一個個細微的白痕,而戰機卻絲毫不受影響,機頭的機關炮和航空機槍一陣機密掃射,隨後再扔下幾顆25公斤、50公斤級的炸彈,整個日軍的重機槍陣地就算是完蛋了,河灘上到處都是血肉碎塊和扭曲的廢鐵。


    正在渡河的日軍,嚇得調轉船頭,就向來的地方劃,但時間哪裏還來得及?


    幾乎是眨眼間,Q1強擊機就從河麵上方掠過,一條條竹木筏和木船,在密集的機炮和航空機槍子彈下,打得支離破碎,坐在上麵的日軍士兵,一個個成了肉篩子,渾身漏風,血雨激射。


    偶爾有腦袋瓜機靈跳進水裏試圖躲在舟船竹木筏下躲過一劫的,也被大口徑機炮和航空機槍強大的穿透力貫穿木頭後擊斃,鮮血幾乎把河麵染紅。


    其實筆墨寫出來似乎過了很久,但實際上就是刹那間的事情,日軍正在渡河和渡過河的部隊,已經遭到毀滅性的打擊,接下去遭殃的便是在河邊拚命向回跑的鬼子兵。


    這可比趕鴨子輕鬆多了,Q1強擊機繼續向前,一直向前,不斷地噴射出彈雨,恣意地收割著生命。


    緊跟在強擊機後的B2轟炸機,專門尋找紮堆的日軍,衝過去俯衝而下,扔下串串炸彈,隨著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成群結隊的鬼子隨著氣浪掀到空中,在淒厲的慘叫聲中被撕成塊塊碎片。


    幾艘日本海軍的炮艇此刻剛剛被A27戰鬥機咬著屁股逃回到海上,還未來得及喘口氣,B2轟炸機已經一窩蜂地衝了過來,幾乎是貼著炮艇頂部的天線扔下顆顆破甲彈。


    特製的鎢芯穿甲彈,即便是碰上戰列艦的裝甲也能撕開,不過對付小噸位的炮艇,用鋼芯穿甲彈便足以將其置於死地,穿甲彈直接紮入炮艇的內部,發生劇烈爆炸,巨大的能量瞬間將艇身撕裂,衝天的火光中,炮艇幾乎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便一一傾覆


    在前線戰鬥打響後半小時,置身塔什幹的安毅便得到了新京發來的訊息,隨同電文來的還有總參謀部及陸海空軍將校截然不同的意見。


    戰鬥發生時,總參謀部正在新京舉行為期兩天的三軍聯席會議。


    海軍司令路程光、空軍司令黃稟一、陸軍三位兵團司令(顧長風、夏儉和楊冠),以及國防大學、士官學校、陸軍指揮學院、陸軍航空兵學院、通訊兵指揮學院、炮兵學院的校長一起出席會議,共同研究裝備現代化及三軍協同作戰等係列問題。


    日軍的突然進攻打斷了會議進程,楊飛立即將情況予以說明,第一時間做出調派軍隊增援及出動空軍應戰的命令。


    但是,此戰是大打還是小打,是全麵開戰還是僅僅局限於地區衝突這一現實問題,與會將領分歧不小。


    部分將校主張就此打響對日作戰的第一槍,徹底把日軍趕下馬來半島,讓已經更名為南部灣的暹羅灣,徹底變為南華的內海,馬來半島南部地區眾多的優良海港,屆時將成為南華與歐美溝通的橋梁。


    同時,占領星洲及馬來半島後,由於扼馬六甲海峽要道,隻需部署強大的空軍,防止敵人登陸即可,而且據有星洲,可以覬覦日本占領的蘭印群島,戰略上處於退可守、進可攻的有利位置。


    這一主張得到了海軍司令路程光、空軍司令黃稟一、紅河兵團司令夏儉、西南炮兵學院院長張仲康等將領的擁護。


    而另一部分領則認為,目前實不宜與日本全麵開戰。


    將日軍趕下大海並不難,難的是應對接下來錯綜複雜的國際形勢。正因為星洲和馬來亞具有極其重要的戰略地位,是通向印度洋的咽喉要地及橋梁,所以在日軍的戰略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


    可以想象,一旦星洲及馬來亞被占,日軍極有可能放下一切,與英國握手言和,主動從英屬婆羅洲和緬甸撤軍,全力經營對南華的戰事。而英國人卷土重來,肯定會對馬來亞及星洲提出歸還要求,到時候南華就有可能陷入進退不得的尷尬境地。


    南華現在沒有強大的海軍,戰艦總噸位不到日本海軍的四分之一。日軍可以通過強大的聯合艦隊,在飛機航程外封鎖南華的出海通道,徹底斷絕南華與其他國家的商貿往來,並且利用加入同盟國這一誘惑,改善與英美法等國的關係,承諾勢力範圍隻限於中國及現在南華的領土,那麽擔心歐洲局勢變化的英、美、法等國說不一定真的會坐下來談判,到時候中國和南華就會成為被出賣的對象。


    南華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穩定的發展時間,戰爭盡可能限製在遠離本土的地區,以免對走上高速擴張軌道的工業造成破壞,因此戰爭規模必須被嚴格限製,點到即止。


    持有這種觀點的是楊飛、鄧斌、趙東全、沈子淩等總部將領。


    顧長風、楊冠、敘府士官學校教育長張天翼、思茅陸軍指揮學院教育長韓耀賢等將校則持中立觀點,認為大打有大打的好處,戰事不擴大有不擴大的道理,一切以安毅的指示為準。


    安毅看完電報,立即找到楊傑,待楊傑看完電報後問道:“耿光兄,你意下如何?”


    楊傑看向安毅,微微一笑:“主席肯定已經有主意了吧?”


    安毅點了點頭:“我更傾向於楊飛、鄧斌他們的意見。馬來亞和星洲確實是一塊肥肉,但不好吃啊!吃下去,小心會把肚子撐破!日本人有底氣占領馬來亞和星洲,是因為他們有全世界第三大海軍,可我們有什麽?


    “而且,我一直把日本當做一條瘋狗看待,就盼著它到處咬人,我們好在追在狗屁股後麵漁翁得利!若是我們自己把門關死了,讓這條瘋狗光對著咱們咬,整天都忙著去打狗了,咱們是不是有找虐的傾向啊?


    “其實日軍中的大陸派和南下派都有自己的道理。日本現在已經據有遠東數百萬平方公裏的土地,南邊又吃下了蘭印群島,有了充足的資源和發展空間,若是肯主動放棄對海洋擴張的要求,明確提出限製海軍戰艦的總噸位,與英美刻意修好,專門經營大陸戰事,不難得到英美的妥協與認同!


    “英美法日四國的海軍加起來,那是何等恐怖的一股力量?我相信他們隻要願意,可以限製任何資源流入中國、南華,我們看起來似乎無限美好的發展前途,將立即遭到毀滅性的打擊!物資運不進來,生產的東西賣不出去,僅僅靠內部消化,如何能夠獲得急需發展的資金嗎?


    “日軍那幾百萬軍隊全部投入中國戰場,再得到美國的物資支持,就算最後咱們能夠獲勝,也將是慘勝。等我們把家裏的壇壇罐罐都打爛,好不容易把日本人打跑,轉眼一看,世界大局都基本上定了,國際新的秩序已經重新建立,咱們利用世界大戰改變中華民族命運的契機就此丟失!


    “因此,從理智上,我傾向於不打,但情感上,又恨不得給這些雙手沾滿中國人鮮血的禽獸一個慘痛的教訓!難啊!”


    “我明白了!”


    楊傑沉思一下,建議道:“主席,你看這樣可好?王敘倫的第一集團軍就在童頌,宋卡有我三個新組建的警備師,可否命令空軍分別對哥打巴魯及宋卡兩個港口城市展開狂轟濫炸,然後三個警衛師兵分兩路,從東西海岸殺進馬來亞,王敘倫第一集團軍迅速跟進,東海岸推進至富地以南的日德鎮,西海岸進占吉打港、檳城和霹靂州的太平鎮,以此作為用兵的界限!


    “檳城不是號稱華僑之城嗎?咱們在進軍中盡可能地多殺傷日軍,等過上兩日,將占領地區的華僑華裔全部遷移回我們的領土,然後就全軍撤回來。整個行動必須一絲不苟地堅決執行,不管敵人的援兵有沒有開到以上地區,部隊都必須無條件撤退國境線以內!”


    “妙!”


    安毅細細回味,拍手叫絕:“此計甚好,既向日軍展示了我軍無可匹敵的實力,又表明了我們不願意染指馬來亞和星洲的態度,日後咱們懸掛著中立國旗幟的商船出入馬六甲海峽,日本人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若是惹火了我們,直接就把星洲拿下來,雙方各有忌憚,如此即可相安無事!”


    沉吟一下,又道:“嗯,不妨再動用一下咱們的導彈部隊,這大殺器製造出來,還沒使用過,威力如何得通過實戰來檢驗。我們在馬來半島上部署有導彈基地,這一回正好拿敵人的港口來開開葷,把它們的港口設施給癱瘓了,兵力調動速度起碼慢一半。等我們班師回營,留下個爛攤子給他們做深刻反省!”


    楊傑含笑點頭。


    事不宜遲,安毅立即來到電訊室,口訴命令。


    命令通過無線電波傳到新京,所有爭議立即擱置,總參一絲不苟地圍繞安毅的布置行事,對日軍的一波凶狠的反擊迅速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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