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本頻繁從中國山東、華北以及本土抽調兵力,南下參戰,一方麵表示無意擴大中國戰事,向南京政府示好,另一方麵則有趁著海軍占據絕對上風之際,一舉將菲律賓群島、夏威夷群島、新幾內亞島、澳大利亞及新西蘭納入掌控。


    如今,石原莞爾製定的戰略,獲得了極大的成功,菲律賓、夏威夷及新幾內亞已經全部占領,澳大利亞也控製了大半,不過這樣做的結果便是整個中國派遣軍,僅僅剩下十四個師團、十三個獨立混成旅團以及二十個偽軍師,在數百萬中**隊的窺伺下,已經處於極為危險的境地。


    太平洋戰爭前,中國派遣軍進行了改組,司令官為佃俊六大將,參謀長後宮淳中將,司令部設在在北京,下轄華北方麵軍、第11軍、駐蒙軍、第1飛行團和戰車第三師團。


    石原莞爾的好友岡村寧次,於去年下半年晉銜大將,出任華北方麵軍司令官,參謀長塚田攻中將,司令部設在石家莊,下轄第一、第十二軍,以及直轄第60、104、118師團,獨立混成第1、8、9、15旅團。


    第一軍司令官岩鬆義雄中將,參謀長花穀正少將,司令部設在山西大同,下轄第34、40、69師團,獨立混成第3、4旅團,主要作戰方向為晉北。


    第十二軍司令官土橋一次中將,參謀長樹野悅次郎少將,司令部設在河南新鄉,下轄第47、58、59師團,獨立混成第5、6、7旅團,另指揮騎兵第4旅團,主要作戰方向為晉南、豫北。


    山東正式取消了方麵軍建製,駐防此地的日軍第3、13、68、129師團,以及獨立混成第12、13、17旅團,編成了第11軍,司令官阿南惟幾中將,參謀長木下勇少將,司令部設在濟南。


    駐蒙軍司令官七田一郎中將,參謀長稻村豐二郎少將,司令部設於張家口,下轄第27師團,獨立混成第2旅團、騎兵集團,主要作戰方向為綏遠和察哈爾。


    七月十二日,北平,中國派遣軍司令部。佃俊六召集將佐,齊聚中南海,商議中原戰事。


    身著和服的佃俊六,神色嚴峻:


    “諸君,人無打虎心,虎有傷人意,此前大本營為保障太平洋戰事的順利進行,嚴禁我等挑起事端,因此半年來我等也韜光養晦,刻意收斂鋒芒,絕不主動越境出戰!現在可好,支那政府竟膽敢打破默契,主動挑戰,目前臨城、棗莊、蒼山均告失守,濟寧、臨沂、十字路集、安東衛等城遭到圍攻,諸君議議吧!”


    佃俊六的話,讓會議室裏立即沸騰起來。


    第一軍參謀長花穀正少將站起來,大聲道:“必須懲罰作惡的支那人!我提議,立即向大本營建議,由關東軍調兵入關,與支那軍隊一決雌雄!


    “目前,關東軍已擁有五十八個主力師團,就算僅僅抽調二十個師團入關作戰,這樣的兵力也足以橫掃中原,威逼蚌埠,南京,迫使國民政府遷都,借此策應澳大利亞其其他戰線作戰!諸君,帝國興衰,在此一舉,我們不能再猶豫了!”


    第十二軍司令官土橋一次中將皺了皺眉頭,道:


    “我當然也讚成增兵!但是,我想提醒諸君的是,其實我們華北現在也非常危險,雖然此次支那軍隊的攻勢主要著眼點為山東地區,但不能保證山西及河南的國民黨軍隊,不會借機向我們進攻!


    “諸君不要忘記了,晉南和豫西北尚有安家軍主力魯逸軒部,該部為超強編製的集團軍,戰鬥力極為強勁,我們十二軍應對其攻勢倍感吃力!因此,此次大戰中,我們軍的兵力不僅不能動,還必須得到適當的加強,否則一旦任其占領原陽、封丘等地,修複鄭州大鐵橋,百萬大軍衝過黃河北岸,局麵將迅速糜爛!”


    駐蒙軍參謀長稻村豐二郎少將道:


    “最好還是適當增派兵力,把戰線推進至危機爆發前的位置即可!不是我怯戰,我們現在麵臨的壓力也很大。根據情報部門調查,安家軍蒙古軍區保守兵力在六十個師以上,隨著蒙古縱貫鐵路開通,其中亞、西亞及印度的軍隊,隨時可以策應其攻勢!以我們這點兒微薄的兵力,實在無法抽調兵力,一旦安家軍由北麵向南壓力,則平津危矣!”


    佃俊六擺擺手道:“放心吧,我不會調動你們的軍隊去支援山東!諸君,我現在隻想問一下,對支那戰事,是僅僅防守為主,還是應該發起全麵還擊?一旦確定戰略,我會和梅津美治郎司令官進行協商!


    “諸君,這裏我告訴大家一個秘密,實際上,關東軍序列中,有十三個師團原本就屬於我支那派遣軍建製,之所以暫時劃撥關東軍統轄,便在於避免過度刺激支那政府!現在既然其主動撕破臉麵,我們也沒必要再忍讓,現在的關鍵,是看我們需要做到哪一步?是簡單的防守,還是長驅直入,飲馬長江,擴大支那戰事,以加強我派遣軍的影響力!”


    眾將相視一眼,除了少數人外,其餘的人均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狂喜。


    現在日軍大本營致力於太平洋戰事,中國派遣軍的規格,已經從此前與關東軍並列的大戰區,降格為次於關東軍和南方軍的二類戰區。


    不過,一旦中原戰事擴大,源源不斷的物資和軍隊必將如泉水一般湧入,迅速增強派遣軍的實力,挽回昔日的榮光。


    岡村寧次遲疑一下,道:


    “司令官,諸君,我的意見是暫時不確定具體的戰略,一切視當前戰局進展而定!若是敵人表現得超乎尋常的頑強,我們則不宜過多地消耗實力,若弱不禁風,一觸即潰,則我們順勢拿下徐州、蚌埠,威逼南京,脅迫支那政府遷都。


    “一旦達成戰略目的,我們最好扶持一個傀儡政府,把軍政大權交給這個政府,然後退回現有地區,實不宜擴大戰事!現在太平洋戰爭,已經占用了大量帝國的資源和軍隊,加之南華軍隊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對我東印度、緬甸、馬來亞和遠東及滿洲地區發起攻擊,若是我們再陷入欲罷不能的支那泥潭中,即便是現在強盛一時的帝國,也無法長久支持下去!


    “況且,我們控製的地區並不太平,在我們的後方,有大量**軍隊和根據地存在,一直以來,對於農村及邊遠地區的控製,一直是我們的弱項,我們占領的土地越大,支那**和軍隊發展也越迅速!


    “綜上所述,我讚成適度懲罰支那政府,但不讚成無原則的擴大戰爭,這對帝國而言,將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佃俊六臉上泛起一絲喜色:“這麽說來,崗村司令官也讚成調兵入關囉?”


    岡村寧次點了點頭:“是的,現在的局勢,我們必須做出反應。第十一軍僅有四個師團,根本不足以抵擋支那人兩百餘萬軍隊的攻擊,增兵是必然的,而且速度要快!否則一旦讓支那人占領濟南以及津浦鐵路黃河大橋,則山東與派遣軍其餘各部將割裂開來,隻能各自為戰,戰事必將變得複雜!


    “山東對於帝國有著特殊的意義,一旦任其占領,則整個遼東半島、滿洲以及朝鮮皆處於支那戰機的威脅之下,帝國出入黃海和渤海的艦船,非常容易受到支那戰機的襲擊,帝國在北支地區的戰略,也必將處於危險的境地!”


    佃俊六知道岡村寧次和石原莞爾關係良好,有了他的意見,大本營必須得好好斟酌一下派遣軍上下的意見,當即站起來:


    “好,現在散會,我立即向大本營致電,請求增派援兵!諸君且到紫光閣進午餐,餐後想必大本營的回複就會到來,屆時我們再商討下一步戰略!一旦支那軍隊在徐蚌地區作戰失利,山西及河南境內的軍隊必蠢蠢欲動,主動挑起戰端,到時候,我們再伺機打幾場勝仗,一掃籠罩在我等頭上的陰霾!”


    “嗨依——”


    眾將站了起來,恭敬敬禮,目送佃俊六走出會議室,慢慢散去。


    岡村寧次來到牆壁一側懸掛的大幅中國地圖前,目光中隱含憂色,隨後在參謀長塚田攻的催促下,大步離去


    臨城,古稱臨國,由臨王臨文公建國,曆史悠久,文化燦爛,有文字記載的曆史可追溯到四千年前,它地處津浦鐵路與臨台鐵路(臨城至台兒莊)交匯處,兼毗鄰京杭大運河,水運非常發達,地理位置極為重要,為南北交通樞紐。


    日軍一年前拿下臨城後,駐足不前,與臨城城南及城東巨山、高山等地構築堅固防線的桂係夏威部對峙,相互間保持一種和平共處態勢。


    這種默契,一直到本月十一日被**發起的全線進攻所打破。


    以有心算無心,同時臨城的日軍兵力嚴重不足,被第五戰區夏威第四十一集團軍八十四軍三個師一頓猛衝,經過一天一夜的戰鬥,於十三日晨順利光複臨城。


    就在《中央日報》大肆宣傳臨城大捷的時候,日軍第十一軍第六十八師團長中山惇中將迅速調整兵力,出人意料地未在臨城北麵的藤縣采取防守態勢,而是果斷派兵前出,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攻擊態勢。


    桂軍第一三一師迅速前出薛河,在薛河南麵的長魚山脈的龍頭山、小南山構築防禦陣地。


    傍晚時分,一個大隊的日軍,順著津浦鐵路快速南下,向著新薛河北岸開進,不知不覺間步入一片丘陵地帶。


    步兵第五十七旅團第四大隊大隊長伊藤澤新少佐,無精打采地騎在馬上,作為從臨城少數不多安全撤退的部隊,第四大隊返回藤縣後,遭遇了同僚的無情羞辱,旅團長長川久之助大佐甚至斥責伊藤澤新為什麽不剖腹向天皇謝罪?


    伊藤澤新少佐剛剛結婚就調到中國來參戰,新婚後美好的日子一天也未享受過,如何舍得就此去見八歧大蛇?因此隻能低頭一聲不吭,然後在師團下達全線反擊任務的時候,主動請纓爭當先鋒,以洗刷逃兵的恥辱。


    為了泄憤,南下途中,伊藤澤新下令手下士兵,包圍了運河邊一個村落,搶劫、強奸、屠殺,又一次地在中國大地上上演。


    “伊藤君,在想什麽呢?”副大隊長北園昌次大尉見頭也不抬,眼珠子一轉,笑著說道:“伊藤君,上午拍下的照片效果如何?”


    果然,伊藤澤新來了精神,得意地拍了拍胸前的照相機:


    “喲西,三百多個支那人的頭顱堆在一起的效果,一定很精彩!終於可以宣泄一口在臨城遭受的惡氣!真不知道大本營是怎麽想的,竟然要我們善待支那人,可結果如何?要是占領軍沒有一點福利,誰願意來這陌生的土地上拓荒啊!”


    “哈哈——”


    兩個人都發出了猖狂的笑聲。


    “伊藤君,你認為前麵有沒有危險?”北園昌次大尉沒話找話地問道。


    “應該沒有!龍頭山、小南山一線是最佳防禦地形,支那軍隊隻能在那裏構築防線,我們爭取在天黑之前,趕到薛河北岸,等待大部隊匯合,明天一早發起渡河作戰,到中午應該就可以與支那軍隊接觸了!”


    伊藤澤新說到這兒,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其實這裏也是不錯的伏擊地點,不過前哨剛才派人來報,說周圍十裏內沒有支那軍,看來今天可以安全紮營了。”


    “還是伊藤君謹慎啊!”


    北園昌次讚歎道:“換作是我,就想不到會派偵察兵,畢竟以往支那人給我的印象太糟糕了,攻防都亂糟糟的,根本就不像是一支合格的軍隊!不過誰也沒想到,那群懦夫,竟然膽敢向帝**隊發起攻擊,我相信這次一定會給他們一個慘痛的教訓!”


    “死啦死啦的!”


    伊藤澤新再次被勾起了怒火:“支那人竟然罔顧皇軍的好意,主動打破平靜的生活!這次上麵也發了狠,聽說將會從關東軍抽調部隊入關參戰!戰事絕對不會僅僅限於山東境內!傳令兵,命令勇士們加快速度,到薛河北岸找花姑娘的幹活!”


    得到命令的一千多名鬼子兵,就像吃了興奮劑般,迅速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班長,是鬼子!”


    前出薛河十公裏的西公山警戒的大約一個班的士兵,趴在距離夾在兩個丘陵中間一條道路五十多米外的樹林中觀察情況,一個眼尖的士兵,迅速發現突然出現的十多個鬼子。


    “慌什麽!這是鬼子的前哨,鬼子的大部隊還在後麵!”


    班長見這股鬼子大搖大擺地行軍,槍支全都扛在肩膀上,一點兒警戒之心都沒有,不由罵罵咧咧地說:“他媽的,狗日的小日本也太囂張了!兄弟們,咱們幹了他們如何?”


    “這——連長讓我們一發現鬼子,就回去報告的!”一名士兵攔住了正要行動的其他官兵。


    “去,這股鬼子沒有防備,後麵的鬼子又遠著!就算是吃掉這些鬼子,我們也可以安全撤離!再說了,這槍聲一響,後麵的弟兄們也知道鬼子來了,不會耽誤軍情的。”


    本來也想打這夥鬼子的士兵,一聽班長說得有道理,便點了點頭。


    “兄弟們,上!”


    十二名士兵慢慢地分散開,十隻中正式步槍,一支衝鋒槍和一挺捷克式輕機槍,紛紛打開了保險,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越來越接近的鬼子兵。


    早已忘記本職工作的十二名鬼子兵,還在興致勃勃地討論中午屠殺中國村莊的事情,一個鬼子不經意地向路邊的樹林瞟了一眼,一下子愣住了。可惜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在“噠噠噠”的衝鋒槍響聲中,正要喊叫示警的這名鬼子,胸前騰起一陣血霧,連慘呼一聲都沒有,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其他鬼子兵被這突然的一幕嚇了一大跳,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十聲清脆的槍聲和一陣機槍掃射聲響起,剩餘的十一名鬼子,全都慘叫著倒在血泊之中,抽搐了幾下,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支桂軍是按照安家軍的訓練手冊訓練出來的精銳偵察兵,在這短兵相接中展現了非凡的素質,第一輪齊射就全殲了一個班的鬼子,當然這主要還是有心算無心的結果。


    “撤——”


    班長叫住了想要去打掃戰場的士兵,迅速地向後方的陣地奔回去,他知道現在一秒種都不能浪費,給反應過來的鬼子大部隊纏住的話,恐怕一絲生還的機會也不會有。


    突然響起的槍聲,狠狠地打了伊藤澤新的臉,他命令部隊加快步伐。


    “八嘎!”


    伊藤澤新看著倒在血汙中的前哨班十二名士兵,憤怒地大叫了一聲,召過傳令兵:“你的,速去報告長川久之助旅團長,就說我部與支那軍遭遇,我部必將擊潰支那人,確保主力順利南下!”


    “嗨!”


    “殺給給!”


    伊藤澤新撥出指揮刀,向前方一指,惱羞成怒的他,已經決定要用伏擊的中國人的鮮血,為逝去的大日本帝國勇士招魂!


    夕陽下的西公山,一片寂靜,伊藤澤新死死盯著數百米外的戰壕,開動著腦筋。與安家軍對戰多年,日軍也改進了戰術,變得更難對付。


    兩門九二式步兵炮,拉開了鬼子進攻的序幕。


    兩道暗紅色彈痕,從空中掠過,向守軍戰壕呼嘯而來。


    “嗖——”


    嘯叫聲中,兩枚70mm炮彈,狠狠地砸落在地麵,大地頓時就像發生強烈地震一樣,劇烈抖動。


    兩門步兵炮,在熟練的鬼子炮手操縱下,以極限速度,向守軍第一條戰壕轟擊著,一團團火球從地麵騰起,空氣中頓時彌漫著嗆人的硝煙味。


    好在絕大部分官兵,隱蔽進了防炮洞,除了被不時震落的塵土迷了眼、聽覺神經受到衝擊外,沒有一點兒損傷。


    當然,這種防炮洞要是碰到大口徑火炮轟擊的話,肯定會成為士兵的墳墓。


    鬼子現在也學會了步炮協同,大約五百多名鬼子,在炮擊的同時,便逼近了陣地前兩百米處,等炮火停歇,迅速加快了突擊的步伐。


    九二式重機槍、擲彈筒,在一百米外全部展開,準備隨時對第一道戰壕可能出現的重火力點進行覆蓋射擊。


    突然間,原本一片死寂的戰壕,迸發出數不勝數的鋼珠,它們結成一道道彈幕,罩向逼近的鬼子,猛烈的火網,讓鬼子整個的衝鋒線為之一滯。


    戰壕裏的桂軍步槍兵們拚命地射擊著,中正I式步槍雖然是單發,但由於參與伏擊的人較多,衝鋒中的鬼子,在每一輪清脆的槍聲中,總有數十人栽倒在地。


    全速射擊的衝鋒槍與捷克式機槍,組成了密集火網,在鬼子群中掀起陣陣血雨,成片成片的鬼子,像被剛剛收割的麥子一樣,撲倒在地。


    布置在防線左、中、右的三挺馬克泌重機槍,怒吼的火舌如同死神的鐮刀,籠罩了整個戰場,火鐮所過之處,鬼子無一例外地裂成了一團團肉塊。


    “呼呼——”


    八發六十毫米榴彈,尖叫著直撲亂成一團的鬼子,在連綿的爆炸聲中,猩紅色的火球,一個接一個騰起,鬼子殘缺的肢體、槍支零件在空中亂飛。


    “八嘎——”


    看到自己的部隊突然遭到猛烈的火力打擊,伊藤澤新氣得七竅生煙。


    “還擊!把那些該死的支那人全部打死!”


    亂過一陣的鬼子,紛紛趴下開還擊,精準的子彈,將一個個露頭射擊的桂軍官兵射倒在戰壕中。


    鬼子的歪把子機槍、九二式重機槍,擲彈筒也開始向發現的火力點,進行壓製射擊!無以計數的彈雨,咆哮著卷向戰壕。


    很快,陣地上的捷克式機槍全部啞火,正副射手們幾乎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失去火力支援的守軍官兵,立即被鬼子死死壓在戰壕裏,動彈不得。見戰壕的火力一下子全部消失,鬼子紛紛站起,加速向戰壕衝去。


    看到人數幾乎少了四分之一的隊伍,伊藤澤新心疼無比,他心中突然感到,這次的反擊或許不像想象的那麽順利。如此簡單的防禦工事,已經讓自己損兵折將,很難想象薛河南部的那片山嶺,會被敵人構築得何等堅固?


    若是中**隊都如此驍勇善戰,那麽以目前軍團僅有的四個師團及三個獨立旅團,真的能完成反擊任務嗎?


    就在鬼子高速接近守軍陣地後,大約一個班的士兵衝到機槍陣位,輕輕推開兄弟的遺體,然後準備射擊。


    鬼子的各式機槍,依然掃射著,蝗蟲般的子彈,就貼著戰壕頂部掠過,誰都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冒頭射擊的結果,可是,沒有一人的眼神躲避,班長欣慰一笑,大叫一聲“上”,然後率領士兵,不顧一切地強行架起了機槍。


    “噠噠——”


    沉默的機槍怒吼聲,突然響起,一道道火舌,將一個個全速突擊的鬼子射成了血葫蘆。可惜,近半的士兵沒有來得及勾動板機,就一頭倒了下來,整個頭顱都被大口徑子彈擊碎。沒有一絲猶豫,後麵的士兵馬上接過機槍,又是一條條火鏈加入對鬼子的攔截掃射。


    僅僅是一瞬間,鬼子的所有火力全被吸引過去,數千發6.5毫米的三八槍步槍彈、6.5毫米的歪把子機槍槍彈、7.7毫米的九二式重機槍槍彈、50毫米榴彈,集中向一點。


    這輪射擊的效果,就是將所有的一切,連人帶槍直接化為烏有。


    不過,這些操縱機槍的士兵,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給其他官兵爭取到了時間!


    衝鋒中的鬼子突然發現,對麵戰壕中又冒出無數的士兵,他們手快速地揮舞著,一團團黑雲向自己飛了過來。


    這些手榴彈落進鬼子人群中炸開,一連串爆炸聲響起,彈片激射著鑽入鬼子脆弱的身體!猝不及防的鬼子慘叫著就倒下一大片!活著的鬼子也魂飛魄散的臥倒在地。


    “弟兄們撤!”


    來不及欣賞自己的傑作,一連還活著的士兵們帶著兄弟們的遺體,利用這短暫的機會從交通溝撤回第二條戰壕。


    隨後,血戰在這山間展開,直到兩小時後,守軍才主動撤退,不過這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打掃戰場時,伊藤澤新連一具屍體都沒撈到,而麾下卻損失了五百多人,這樣可怕的死亡率,讓伊藤澤新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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