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毅前往中亞、與遠東蘇維埃共和國主席柳申科夫會麵期間,歐楚兒帶著林氏雙姝,參觀了南華各個城市及工業區。所到之處,林曉彤與林曉冉姐妹倆,被這塊熱土上出現的城市化及工業化進程而深感震驚。


    姐妹倆看到,幾乎所有的城市,都有寬闊幹淨的水泥馬路,上麵有著穿梭不息的車流,街道兩旁經過統一規劃後顯得整齊有致的房屋建築,街道上熙熙攘攘來往不斷的人流,主要的幹道上均設綠化帶,十字路口設置了紅綠燈,交警在崗台上指揮交通,而所有的道路兩旁,皆設有垃圾箱和木凳,人文氣息濃鬱。


    唯一讓兩姐妹感到不解的是,街道上沒有安設路燈。歐楚兒解釋說現在時值戰爭期間,夜晚需要進行燈火管製,因此暫時沒有必要浪費鋼鐵建造那種東西。不過,地下已經預設了管網,將來和平了,隻需要完成走線及樹立燈柱即可。


    由於現在南華進入戰時體製,街道上商鋪關門的比開門的多,開門的也大多經營些手工業品或者提供郵遞、通訊、電影、餐飲等公共服務,商業氣息不太濃鬱,但每個城市都可見到的連成一片的巨大工業區,給兩姐妹留下深刻的印象:生產車間裏轟隆隆的機器轟鳴聲,巨大的拖車將各種零件和半成品,從眾多的單一零件下遊加工工廠,運送到上遊的總裝生產車間,一切都是在高效率、低耗能、高標準的要求下快速地完成。


    在太原汽車製造廠,兩姐妹了解到,現在南華向很多民間投資者,開放了各種零件加工生產的權限和技術,這使得眾多的汽車配件,完全可以在那種比較單一的加工工廠中生產加工出來,組成汽車的上萬個零件,便從數千個工廠中源源不斷地被加工生產,再送到太原汽車製造廠的總裝車間生產線中進行總裝,軍用卡車、吉普車、越野車就這樣被生產了出來。


    歐楚兒自豪地介紹說,這樣做不僅大大降低了生產成本,同時也極大地增加了產量,增強了南華整體工業水準的提升。


    要知道隨著猶太人及大量華人華僑湧入南華,他們帶來了巨大的資金,急需要投資生產,而這種單一專精的加工方式,需要用到的技術較少,成廠非常迅速。這樣的投資雖然利潤較低,但卻穩賺不賠,而且單一加工也可以促進工廠提高加工精度,對加工工藝進行創新,這樣才能在產品品質上脫穎而出,並在創新的加工工藝中,降低成本。


    南華更讓兩姐妹驚奇的是在工業發展過程中,對初、中、高級技術工人的培養。


    如今,敘府理工大學已經在南華本土、蒙古、西伯利亞及中亞的四十九個城市建立了分校,還有大量留學人員陸續歸國,形成了巨大的科研力量。如今,除了敘府研究院招收高精端人才外,各個工廠企業,也開始組建自己的科研機構,極大地提升了南華工業的科技含量。


    不過,這些科研人員,更多的隻是把各種天才的設想轉化成圖紙,但卻缺乏將圖紙具體轉化為零件的技能,非常需要眾多中、高級技術生產人員從旁予以配合,在生產過程中依靠技術工人的高超工藝和在一線生產過程中的實際動手能力,將設計師的意圖實現。


    同樣的,在生產中,機器是依靠人來操作的,操作人員技術水平的高低,直接影響了產品質量的好壞以及次品率的高低增減。


    早在二九年經濟危機爆發後,便有大量歐美熟練工人來到敘府,他們帶來了先進的生產技術。此後,隨著猶太人、法國人以及遠東地區的熟練技術工人開始陸續受聘,擔任各所職業技術學校的老師,指導接受培訓的工人的實際動手能力,南華的初、中、高級技術工人群體便不斷擴大。


    到了今天,各大集團、企業的管理人員,幾乎都認清楚了這樣一個現實:一個高級技術工人,一天所能加工出來的零件數量,是初級技術工人的五倍,而次品率僅是初級技術工的十分之一。


    正因為如此,從三八年開始,每年七月中旬,南華政府便在西貢舉行的各項技術工種大比武,拿出兩百萬華元製作了獎杯、獎牌和證書,對獲獎者予以獎勵,以刺激工人們不斷開拓進取,精益求精,不斷磨練自己的技術,用於攀登行業高峰。


    之所以會把比賽場地選擇在西貢,在於當時南華南部的工業氛圍還不濃鬱,安毅非常希望通過這樣盛大的競技比賽,刺激南方的工業發展。實際上,隨著暹羅的光複,以及三八年底南洋華人華僑的大量湧入,南方的工業終於起步,到了去年南北鐵路貫通,更極大地刺激了南方的工業發展,去年七月舉行的第二屆技術工種大比武,便引起了轟動效應,到今年,已經是第三屆了。


    七月十四日,歐楚兒代表安毅、國家民主黨及南華中央政府,主持了開幕儀式,隨後便帶著林氏姐妹出入各個比賽場館。


    安毅的這三位夫人,受到了極大的歡迎,所到之處無不歡聲雷動,而林氏姐妹也從中確認了一件事情,參與此次盛會的八千四百六十二名參賽者,幾乎個個都身懷絕技。


    比如,在鉗工的比賽初賽中,由於許多人都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了所要求的精度和速度比試,從容進入複賽。為了打發多餘的時間並展現自己的實力,同時給其他人施加心理壓力,有十多位高手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摘下來,放到了鉗工台上,在手表玻璃表殼上塗上一些潤滑用的膏狀黃油,隨後便揮舞著大號鉗工錘,揮向手表表殼,用鉗工錘錘麵將玻璃表殼上的黃油給一點點地粘複走,讓林氏姐妹瞪大了雙眼,歎為觀止。


    不得不說,這樣的比賽非常具有觀賞性,鉗工錘落偏和落高便沾不上黃油,落低了就會把玻璃表殼給砸壞。沒有在實際工作中上百萬次出錘的鍛煉,根本達不到這樣毫米級的控製精度,同時沒有對自己手臂、手腕靈活性和感覺的絕對信任,也根本無法做到這樣的出錘。


    林氏姐妹本身便是企業的管理者,她們很清楚,達到這樣的水準並非僅僅隻是為了好看,這代表著這些技術工人已經擁有非常高超的技術水平,僅此一項對出錘的鍛煉,就代表了他們的鉗工實力。


    隨後的比賽,印證了兩女的判斷,這些工人甚至蒙上眼睛,將一塊厚十毫米的鐵塊,開鑿出一條均勻透光的水平線出來,這意味在實際的生產中,他們能更快、更好、更精確地生產出所需要的零件。


    在西貢期間,林氏姐妹再一次感受到了南華的強大,諸如行業大比武中的叉車開瓶蓋、吊車吊針紮靶、服裝廠女工速折衣服、郵遞員分揀信件等等,都讓兩女深切地意識到,現在的南華正在快速地成為一個工業大國,自己托付終生的良人,確實擁有經天緯地之才,否則何以解釋眼前見到的這一切?


    七月十五日,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襲擊了整個黃淮地區,齊魯大地,山洪泛濫,河水暴漲,中日間原本劍拔弩張的局麵,稍稍有所緩和。


    不過,薛河因連日降雨,河水暴漲,水位升高三至四米,加上龍頭山與小南山上泥石流爆發,導致南岸八十四軍一三一師與一八八師沿薛河沿岸及山上構建的防禦陣地,全部被洪水摧毀。


    接到報告的第四十一集團軍司令長官夏威大驚失色,忙令兩師官兵連夜搶修防禦工事,一時間狼狽不堪。


    由於大雨如注,日軍的集結作業,非常的困難,大軍發起強渡的日期一再延後。


    經過不懈努力,第六十八師團及配合作戰的獨立混成十二旅團、偽軍第十三師所有炮兵共兩百門輕重火炮集中到了薛河北麵,日軍第五十七旅團登船待發,渡河工兵冒雨在岸邊待命,時刻準備趕搭便橋,讓配備的戰車隊通過。


    七月二十日,桂係第八十四軍一三一師官兵還在奮力地搶修著工事,因為進度沒有達到要求,而被下來視察的師部將校痛罵一頓,無奈之下,基層的連排長們隻能黑著臉,大聲喝斥著早已精疲力竭的士兵。


    “操他奶奶的!”


    一個矮個子士兵抹了把臉上的泥水,衝著站在樹下斥罵的軍官大聲罵道:“顧連長,你狗日的就知道罵人,既然嫌進度慢,為什麽你不下來和我們一起幹?隻會耍嘴皮子算什麽事情?”


    罵人的軍官是這個連的連長顧正濤,他正愁眉苦臉地盯著身前密集的雨幕,揣摩到晚上能不能完成修複工作。


    由於連日的降雨,空軍已經停止了偵查,現在八十四軍從上到下,均不清楚北岸日軍的情況,突然聽到叫罵聲,轉過頭看到一個士兵停在那邊不動了,早就心裏不痛快的他怒氣衝衝地大吼一聲:


    “操你娘的瘦猴子,你是不是今晚不想睡覺了?啊!?構築防禦工事又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救你們的狗命!誰也不知道小鬼子帶來多少大炮,沒有一道遮擋炮彈彈幕的戰壕,怎麽堅持下去?”


    “瘦猴子,快幹活!現在多使一把力,說不一定戰鬥的時候就能挽救你小子的生命!”瘦小士兵旁邊的班長忙小聲下令。


    “哼!就知道防守,咱們學習人家安家軍打仗,僅僅學到了皮毛,如果換成是安將軍指揮,這會兒說不一定都打到藤縣了,再不濟也到了官橋,哪裏用如此倒黴在這兒淋雨啊?一個勁兒地被動防守,不知道這算哪門子的反攻?”


    瘦小士兵一邊回罵,一邊乖乖地奮力挖起泥濘的泥土。


    “別怪長官了!”


    班長三十出頭,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繼續揮舞工兵鏟,說道:“中央軍跟在咱們後麵,距離這兒足足有四五日的路程,咱們集團軍的各條戰線也是參差不齊,若咱們孤軍深入,被日軍包了餃子怎麽辦?


    “遭遇戰可不比防禦戰,敗了說不定被小鬼子吞得渣都不勝一口,還不如利用地形穩守反擊!聽軍長的意思,是先在薛河消耗一部分日軍,然後等中央軍趕上,匯合後一起渡河發起反擊!這次全線進攻的戰略,是蔣委員長親手製定的,總不能老是要咱們桂軍打頭陣吧?中央軍訓練數年,是騾子是馬,也該拉出來遛遛了!”


    話語間,一道一米多寬的蛇形戰壕,在士兵們的不斷努力下,慢慢成型,而這時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


    看看戰壕修建得和要求差不多了,連長顧正濤甩了甩濕漉漉的頭,水珠四濺中,正要宣布集合,突然不遠處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巨大的火球挾著整團的爛泥騰空而起。爆炸聲猛烈響起之後,才聽到炮彈破空而過的呼嘯聲,這是飛行速度比音速還要快的重炮炮彈。周邊陣地上也連續傳來爆炸聲,桔黃色的巨大火球次第升起!


    “不好,鬼子的炮擊!隱蔽,快隱蔽!”


    聽到第一聲爆炸就撲到戰壕裏的顧正濤,見還有一些拿著工兵鏟的新兵,傻愣愣地站在戰壕邊上,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連聲叫道:“快,把他們拉下來!”


    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的,全都是從廣西出來的老兵,知道這是日軍發射的校正炮彈,調整射角後的日軍炮兵,馬上就要開始大規模的炮擊了。而那些新兵,大多在中原地區招募,雖然也經受了較為嚴格的訓練,但毫無作戰經驗,是以才有如此不堪的表現。


    新兵們在連排長及老兵們的催促下,終於反應過來,迅速跳進戰壕。由於天空連續降雨,原先構築的防炮洞,早已被水積滿,因此所有官兵,隻能無奈地躲在一米多深的戰壕裏,等待日軍的炮擊到來。


    三十秒後,日軍炮兵75毫米步兵炮,105毫米山炮,120毫米加農炮,150毫米山炮和野炮,240毫米重榴彈炮等各種各樣的兩百多門大小火炮,一齊向薛河對麵的桂軍陣地猛烈射擊。


    幾乎每一秒鍾,都會有數十發炮彈砸落在泥濘不堪的戰壕上,而在天空中,雨水夾雜著漫天飛蝗一樣的暗紅色彈痕,從薛河北岸呼嘯而來。


    帶著尖銳的嘯叫聲的炮彈,瘋狂地砸落到地麵,頃刻間,整個大地就像發生劇烈地震一般,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隨著一陣陣沉悶的轟響聲,一團團黑紅色相間的火焰冒著雨絲直衝雲霄,火光和濃煙之中,炸飛到空中的泥團,迅速化成一陣泥雨,劈頭蓋腦地灑落到了地麵。


    事先經過校射的日軍炮兵部隊,這一輪炮擊準確地命中了桂軍將士的陣地,一條條壕溝被紛紛揚揚落下的泥土掩埋,一些不幸被大口徑炮彈直接命中的戰壕,轟然倒塌下來,無數正趴在坑道底部的官兵的血肉,迅速和泥土融為了一體。


    各種口徑的炮彈,密密麻麻地落在地麵,已經聽不到一聲聲“轟轟”的爆炸聲了,唯一能夠傾聽到的,隻有一連串如同滾雷般的巨大轟鳴聲。


    在暴雨中騰飛的烈焰,一邊發出“嗤嗤”的水火交融的聲音,一邊在地麵形成了一道道炎牆,肆虐的氣浪夾渣著風雨,四處橫飛,潮濕的石頭沙土和帶著血肉的骨肉殘肢,混雜在一起,迅速卷向半空中,等到落在地麵的時候,僅僅隻剩下一陣陣可以捏成粉末的沙石。


    在這雨夜中,日軍各種口徑的火炮,一遍又一遍覆蓋在中國守軍陣地上,一條條戰壕,一個個苦心經營的工事,在一團團衝天而起的火光中,被炸得殘缺不全。


    日軍的炮擊來得突然,結束得也快。


    就在守軍官兵張大嘴巴,忍受聲浪煎熬,在心中默念菩薩保佑之際,滾雷般的爆炸聲,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最先清醒過來的是軍官們,他們拚命地從泥水中爬出來,隨後便是老兵,以及一個個臉色蒼白、渾身抖個不停的新兵蛋子。


    整個陣地上一片狼藉,到處是大大小小的坑坑窪窪,由於雨水依舊沒有停歇,現在那些彈坑已經積滿了水。蛇形戰壕被炸得七零八落,那些阻擋彈片濺射的鋸齒狀部位,許多被炸塌,陣地竟然詭異地變得寬闊許多。


    盡管雨水密集,但依然無法掩蓋戰火洗禮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硝煙味和刺鼻的血腥氣息,陣地上到處是人類的殘肢斷臂。


    說來也奇怪,剛才顧正濤避雨的那棵大樹,竟然鬼使神差地逃過了如此密集的轟炸,不過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幾條血肉模糊的斷臂竟然掛在樹枝上,不停地搖晃著,血水從白得磣人的指尖滴落地麵


    駐紮在薛河南岸河灘以及後麵龍頭山、小南山陣地上的一三一師與一八八師各一個團幸存官兵們,緊張地趴在如同廢墟般的陣地上,準備迎接日軍瘋狂的進攻,後方的部隊,正源源不斷地通過交通壕,增援上來。


    不過,薛河北岸的日軍陣地上,卻沒有一點兒動靜,揣測此次大規模炮擊可能僅僅隻是日軍的火力試探的一三一師與一八八師官兵,馬上又轉入救治傷員和搶修陣地的工作中去了。


    置身於臨城縣城,接到日軍大規模炮擊薛河南岸及龍頭山、小南山陣地電報的第四十一集團軍司令長官夏威,第一反應是日軍已經迫不及待地發起了反攻。


    此前,軍統也得到了關東軍入關的消息,但由於華北也連降暴雨,尚不清楚入關作戰的日軍的具體數目,更不知道援軍是沿著津浦路南下還是乘船到青島再趕赴前線陣地。在夏威看來,遲打不如早打,先吃掉山東地區的日軍,再收拾日軍援兵部隊,接下去戰鬥會好打許多,若是讓日軍完成了集結,麻煩就大了!


    可惜中央軍行動慢吞吞的,借口雨大,在韓莊及嶧城縣一駐就是數天,導致現在反擊態勢未成不說,還得被動地防守。


    就在夏威焦躁不安,思忖是否催促依舊滯留在韓莊的中央軍李樹森第九十軍迅速北上增援的時候,又收到前線日軍沒有發動攻擊的電報。


    疑惑不解的夏威,連夜召開作戰會議,與會將校及幕僚都認為,就算今夜日軍不進攻,明天也將發動進攻,大戰迫在眉睫。


    連夜趕來的匯報戰況的第一三一師師長林賜熙與一八八師師長劉任,第一時間匯報了前線陣地的損失,兩團官兵加起來傷亡近千人的數據,讓所有軍官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近三個營的兵力就這樣沒了,這還僅僅隻是日軍試探性轟炸,要是真的發動進攻的話,前線的兩個團能有多少人活下來?


    一臉無奈的林賜熙道:“司令官,從日軍的炮擊規模來看,完全能夠判斷其主要攻擊方向就是龍頭山及小南山所麵對的薛河防線!而我們僅有兩個師的兵力,恐難完成長官的持久防禦而後匯合主力、全線反擊以消滅敵人的命令!”


    林賜熙的話,讓會議室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夏威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林賜熙與劉任對視一眼,由後者走到地圖上,講解薛河防線的情況。


    “我們所固守的薛河防線,長達二十五公裏,其中重點防線就有十公裏,我們兩個師不得不將部隊全部投入陣地防務而不留預備隊,導致整條陣線都極為薄弱,一旦被日軍突破一點的話,將導致全線的崩潰!”


    劉任的分析,讓所有的軍官都沉思起來。


    見夏威的臉色有所緩和,劉任趁熱打鐵:“所以,我和林師長希望司令官能夠考慮,增派一個師增援薛河防線!”


    集團軍副司令長官鄧龍光見夏威沉思不語,接過話頭道:“劉師長的分析極有道理,但我集團軍各部兵力均已展開,第一**師防守微山鎮,劉士毅將軍的第三十一軍,需防守棗莊以北的蟠龍河及軲轆崮一線,根本抽調不出兵力來!”


    夏威擺了擺手:“劉士毅那裏壓力不大,既然今晚日軍悍然炮擊龍頭山及小南山防禦陣地,那就證明,敵人的主攻方向依然是津浦路這一邊。”


    說到這裏,夏威用銳利的眼光看了林賜熙與劉任一眼,問道:“若我再調一七三師過來,你們有把握守住薛河四天時間嗎?這是我們與二十六集團軍約好的反擊時間!”


    林賜熙與劉任臉帶喜色,恭敬敬禮,大聲回答:“隻要軍令能夠統一,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好!”


    夏威點了點頭:“好,我把一七三師師長賀維珍調到總部來,他的三個團作為你們的預備隊,平均進行分配,關鍵時刻給我頂上去!記住,隻要堅守四天,不管中央軍是否趕到,你們都可以撤下來,屆時反攻失利,就不是我們桂軍的責任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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