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美兩國海軍在珊瑚海東部海域進行強硬碰撞,日本海軍出人意料地取得決定性勝利後,美國方麵傳來消息,參謀長聯席會議非常不滿,認為消耗巨大國力建造的艦隊沒有取得意想中的勝利,反倒損兵折將,極大地挫傷了美軍官兵的士氣。海軍作戰部長金上將要求尼米茲主動出擊,擊退日本海軍向中太平洋諸島伸出的魔爪。


    至此,安家軍進攻海南島的時機終於成熟,“天涯海角”作戰計劃正式開始實施。


    四月十八日清晨五點,部署在雷州半島徐聞、康海(即雷州)、月城的三個近程導彈旅,按照預定計劃展開。


    從徐聞到海南南部的崖縣,空中直線距離不過二百五十公裏,這也就意味著安家軍的F-2近程彈道導彈,完全可以覆蓋海南島全境。


    由於受戰爭年代舉國體製影響,導彈技術的發展也是日新月異,短短的幾年時間,F-2近程彈道導彈升級到了第三代,型號F-2C,內部命名“長矛III型”,由前兩代的基地發彈改為由發射車發射,它充分吸取特斯拉“土星一型”火箭技術的優點,在局部又有創新,全彈長12米,彈徑0.8米,起飛重量5.5噸,推進劑重3.5噸,彈頭重1噸,可裝850公斤炸藥,殺傷半徑約為150米。


    F-2C近程導彈采用慣性製導,最大射程提升至400公裏,最大速度1500米/秒,彈頭采用常規高爆彈、雲爆彈或者集束字母彈頭,圓概率誤差為射程為400公裏時約120米。其導彈武器係統包括導彈和地麵設備兩大部分,地麵設備主要是運輸起豎發射三用車,底盤厚重,車長12米,寬3米,高2米,最大公路速度60千米/小時。


    此外,F-2C近程導彈係統還有配套的大量地麵測量車、指揮車、電源車、推進劑加注車、測試車、消防車等等。當車隊進入發射陣地後,不計算車輛展開時間,從預測陣地、起豎、加注、檢查到點火發射,全程需要一個半小時,就目前的技術來看,已經算是比較快速的了。


    按照安家軍編製,二炮部隊一個近程導彈旅下轄四個導彈營,旅部包括參謀部、指揮所,以及直屬的指揮與雷達連和通訊連,此外還設兩個後勤保障營,一個技術連。每個導彈營除了營部外,下轄一個警衛連和三個導彈連,每個導彈連下轄六輛發射車,三輛裝填車,以及一個指揮偵察排和兩個高炮排。


    二炮部隊一共隻有五個近程導彈旅,這次一口氣在雷州半島部署三個,也算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筆了。


    在此之前,提前一周時間抵達的三個近程導彈旅,已經在發射地進行了充分的準備,在確定己方和目標地的位置後,通過計算得出了導彈的飛行軌跡,所有的數據都進行過反複計算,並且在昨天夜裏正式為導彈加注燃料,隻待命令傳達。


    清晨六點,準備工作完成,所有的導彈全部起豎,指向南方的天空,各近程導彈旅向位於海防港的作戰總指揮部匯報:一切就緒,可以執行戰鬥命令。


    此次戰役總指揮、衛戍區兼近衛集群司令安晉臉色平靜,對著通訊參謀道:“命令參戰部隊,按照預定作戰計劃,立即向目標發射導彈!”


    很快,命令便傳達到各近程導彈旅,幾乎是刹那間,部署在徐聞縣城西四五公石嶺的導彈部隊,展開了第一波打擊。F-2C導彈尾部的火舌,將晨曦中的發射陣地照得一片通紅,隨著一枚枚導彈發射騰空,整個導彈發射陣地籠罩在一片煙幕中。


    緊接著,康海、月城導彈發射陣地也相繼向目標發射導彈。


    按照計劃,徐聞攻擊崖縣附近的日軍機場、雷達站、軍營以及主要將領的住地,康海攻擊東部和西部港口碼頭、機場、雷達站和軍營等重要目標,而部署在月城的導彈旅,則負責解決文昌、瓊州、澄邁、臨高等地日軍機場、雷達基站,以及軍營、官邸等設施。


    一分半鍾後,日軍位於海南島各處的雷達基站,全部偵查到導彈的飛行蹤跡,立即拉響淒厲的雷達,向所有人示警。


    不過,彈道導彈的飛行速度實在太快了,僅僅兩三分鍾時間,根本不足以讓日軍反應並作出具有針對性的部署。


    日軍各個軍用機場,就在所有陸海軍航空兵和地勤人員驚慌失措跑出宿舍,卻沒有發現想象中的入侵戰機的影子,輕籲一口氣的時候,異變卻突然發生。


    天空中,一條雪茄狀的物體從天而降,幾乎是一瞬間,機場跑道上就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彈片四射,火焰騰飛,一個巨大的衝擊波向四周急速擴散,摧毀著一切所能觸及到的目標。


    而在爆炸點的中央位置,一個直徑十多米的大坑,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這並不是災難的結束,而是毀滅的伊始。


    又是一枚高爆彈頭,直接命中停滿零式、隼式戰鬥機和各型轟炸機的停機坪,正在爬上駕駛艙準備逃離的幾名日軍飛行員,瞬間就被巨大爆炸發出的火光所吞沒。此後,又有兩枚高爆彈頭先後摧毀了指揮塔、油庫,整個機場都籠罩在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和熊熊的火光與硝煙中。


    日軍飛行員和地勤人員已經接受過此前與安家軍作戰的教訓,在重要設施附近都修建有地下防空掩體。因此,當看到機場和心愛的戰機已經無法挽救的時候,眼含熱淚的機場指揮官,立即下達了隱蔽命令。


    可惜的是,日軍的這種心態,早已被安家軍參謀部門準確地預測到了,緊跟在高爆彈後麵的,便是能夠讓空氣也為之燃燒的雲爆彈。


    四枚雲爆彈飛射而下,在機場建築附近陸續爆炸,所到之處無不躥起幾十米高的烈焰,呈現蘑菇狀的燃燒中心區域,不斷地向外噴射“劈啪”燃燒的火苗,飛焰所到之處立即附著於建築物表麵,將其變成一片火海。


    雲爆彈的可怕之處,在於爆炸後會將所在區域的氧氣迅速消耗一空,持續的燃燒又會帶來高溫高壓,可以想象一下缺氧時張大嘴巴,卻一口呼吸進燃燒空氣的那種恐怖感覺,人幾乎在瞬間,內髒器官就被焚毀,就算是僥幸逃脫這種厄運,因缺氧產生的致命窒息,依然會讓人迅速失去知覺進而死亡。


    最後是兩枚帶有集束彈頭的導彈,在機場上空五百米處爆炸。


    從迸裂開的彈頭裏麵,飛射出許多小型彈頭,一個彈頭裝有四十多枚100毫米以上的高爆破片彈頭,兩枚彈頭就集裝了八十多枚小型炸彈,這些彈頭就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從天而降,把日軍機場的跑道、停機坪、機庫、塔台和後勤物資倉庫等全部籠罩其中。


    一時間,爆炸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日軍機場遭到了重炮的連續打擊呢!


    對日軍機場的攻擊,隻是整個導彈攻擊計劃的一個小小縮影。


    幾乎同一時刻,日軍重要軍政官員的官邸、日軍用於屯兵的軍營,還有鐵路、公路和港口附近的物資倉庫等等,全部都遭到致命打擊。


    當然,由於F-2C導彈存在一定的誤差率,有許多需要消滅的目標在這一輪攻擊中幸存下來,但相對於日軍所蒙受的巨大損失,這樣的失誤是可以原諒的


    瓊山縣城,遠近的爆炸聲逐漸消逝,四麵八方趕來救援的日軍士兵,把城中僅有的一棟六層白色大樓團團圍住。


    這是四〇年三月竣工,日本殖民政府用去一年多時間修建而成的門麵工程。


    大樓主體采用鋼筋混凝土結構,外牆粉刷白漆,在周邊一排二層木樓或者低矮的瓦房映襯下,顯得巍峨壯觀,被海南本地人稱之為“白宮”。它的落成,既昭示了日本的富有,宣揚“大東亞共榮”政策的正確,又是對島內抵抗民眾的無聲威懾,表明日本不會放棄海南的強大決心。


    去年下半年隨著東北、遠東和大漢半島被安家軍占據,華北日軍和汪偽政府狼狽撤離平津地區,海南島便成為汪偽政府在中國最後的據點。


    至於台灣島,此時已經被日本殖民四十多年,新生一代的台灣青年,許多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中國人,和琉球群島一樣,已經正式被日本政府納入了版圖,日本內閣和大本營自然不希望汪偽政權去給自己添亂。


    汪偽政權南遷海南,作為開發程度最高的瓊山縣城裏唯一的現代化大樓“白宮”,便成為汪偽中央政府的辦公大樓,同時海南日軍的最高指揮機關,包括司令官官邸和參謀、情報部門,也在這棟大樓裏。


    在此次襲擊中,“白宮”先後被八枚導彈擊中,大樓上麵兩層已經被整體削掉,下麵四層則在雲爆彈的襲擊下,烈火熊熊,許多人在衝出大樓時,周身沾滿凝固汽油,在大街上左衝右突,讓不少參與救援的日軍士兵和衛生兵到了大黴。


    “白宮”周圍撤除幾百間民居、剛剛落成的“民國廣場”上,不少張牙舞爪的火人被日軍自己人擊斃,那種讓人聽了會讓心靈受到嚴重傷害的慘嚎,那種絕望與無助的恐怖場景,永遠地印入了圍觀的日軍官兵心底。


    日軍海南軍司令官內山英太郎中將驚駭欲絕地看向同樣張大嘴巴、目瞪口呆的汪偽政府內政部部長陳群,顫抖著聲音,道:“陳君,如不是你邀請我去瓊台書院秉燭夜談一晚,恐怕我就要在安家軍如此突然而猛烈的攻擊中送命了!”


    陳群臉色極為難看,強撐著笑顏,說:“此乃群之本分,能夠僥幸救得將軍,群不勝榮幸!不過,安家軍連一向秘而不宣的飛彈都動用了,看來對海南的登陸作戰很快就要發起,將軍還得提前預作防備才好!”


    汪精衛、陳璧君、陳公博和周佛海,以及受到日軍大本營指派、專門掌管汪偽政府錢袋子侯五亮,隻是在海南露了一下麵,宣布把“中華民國”首都定都瓊山,號召“全國人民團結起來,推翻蔣介石政權的獨裁統治”,“抵禦**和國家民主黨的異端思想入侵,純潔黨國”,便被日本政府以考察為名,接到澳洲大陸圈養,海南實際上是由內政部長陳群在主持政府工作,黨務則由褚民誼負責。


    高橋多賀二中將艱難地抿了口口水,正要說話,參謀長土居明夫少將匆匆趕到,氣急敗壞地道:


    “司令官閣下,島上我駐軍軍營、機場、物資倉庫、橋梁設施和軍官官邸等,均遭到安家軍飛彈襲擊。第五十七軍高橋司令官匯報,他麾下的三位師團長,竟然全都在這次打擊中出事,其中,赤鹿師團長和南部師團長,已經魂歸靖國神社!中山師團長的右手臂被飛濺的彈片削斷,現在正在野戰醫院搶救!”


    赤鹿理中將是第一六九師團長,南部襄吉中將是第一七〇師團長,中山淳中將是第一七一師團長,一次空襲兩名中將殞命,還導致一名中將重傷,這在日軍的曆史上還從未有過,同時也可以證明此次飛彈襲擊的突然性。


    土居明夫接著又道:“高橋司令官在來電中稱,如果不是他運氣好,應支那友人邀請去瓊山縣城西南十餘公裏的觀瀾湖泡溫泉,恐怕也會步兩位師團長後塵。”


    “巴嘎!”


    內山英太郎拔出佩刀,瘋狂地在天空中劃出一片刀花,怒斥道:“我們中間有叛徒,否則支那人怎麽可能清楚帝國將領住在哪裏?這是陰謀,可怕的陰謀,我們必須要向大本營報告,肅清內部的奸細!”


    麵如土色的陳群,悄悄看了內山英太郎幾眼,發現他渾身顫抖得厲害,這才警醒,內山這是用憤怒來掩飾心中的恐懼啊!


    就在內山英太郎大發雷霆的時候,負責琉球群島、台灣、海南地區防空重任的陸軍航空兵第十二飛行師團長土生秀治少將也是驚魂未定。


    日軍在海南島修建了七座軍用機場,其中北部三座,南部兩座,東西沿海各一座,並提前儲備了燃油和彈藥,基本上能夠保證轉場飛機的作戰需求。


    但是,這次突如其來的打擊,不僅讓陸軍航空兵部屬在海南的所有軍用機場遭受滅頂之災,部屬在這裏的飛行第七十一戰隊的近百架戰機,也都經受了毀滅性的打擊,雖然飛行員的損失數字還不清楚,但是從機場現場的慘況來看,情況很不樂觀。


    土生秀治少將此次是專門視察海南航空兵的備戰工作而來。


    此前部署在這裏的陸軍航空兵第七十一飛行隊的偵查機中隊,多次出動對雷州半島進行偵查,但均宣告失敗,到現在為止也沒弄清楚安家軍在瓊州海峽對岸的兵力部署情況,遭到日軍大本營的嚴厲指責。


    從得到的情況反饋看,日軍陸軍裝備的三菱百式司令部偵察機的航速達到驚人的630公裏/小時,但是麵對安家軍那種沒有螺旋槳的戰鬥機,速度依然不夠看,每次百式偵察機都是剛剛飛行到瓊州海峽中途就被截擊,運氣好的話可以逃脫,但隻要飛行員反應稍慢,就是個機毀人亡的結局。


    土生秀治想從幸存下來的人口中,了解安家軍空軍戰機的性能,昨天下午才從三亞港下船,傍晚時分抵達崖縣,由於當地汪偽政府縣長周靖人是土生秀治少將在東北擔任獨立第十五飛行團長時的老朋友,在酒色的誘惑下,留宿於崖縣城北寧遠河對岸拱北村周靖人置辦的私宅中,由此躲過一劫。


    聽到寧遠河南部地區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土生秀治從睡夢中驚醒,略一思索大呼不妙,一把推開周靖人派來侍寢的第九房小妾,穿戴整齊,碰到同樣被爆炸聲驚醒的周靖人,兩人乘坐汪偽政權給各個縣長配置的吉普車,從崖縣西郊鐵路大橋過河,趕回縣城南方的獨村,日軍在海南島南部的野戰機場就修在這裏。


    日軍為了方便運輸石碌鐵礦的鐵礦石,於三九年初動工修建連接三亞港,崖縣、感恩、昌江縣城和石碌鎮的鐵路,四一年鐵路全線完工,由此石碌鐵礦的優質鐵礦石,在石碌當地由東南亞捋掠來的土著礦工裝車,送到三亞港,再由三亞港通過海路源源不斷地送到日本本土,煉化為鋼鐵。


    遭到飛彈襲擊的獨村野戰機場,硝煙彌漫,烈火騰騰,隨處可見因為巨大爆炸而濺射開來的飛機殘片,土生秀治親眼看到一個飛機螺旋槳斜切入距離機場一百多米的一棵大樹的樹幹上。


    日軍參與救火的士兵用上了消防車,依然無法撲滅火勢,反倒有不少人被裹入火海,慘叫連連。


    土生秀治原本想通過部署在機場的通訊隊,與其他機場及時取得聯係,了解損失情況,但是眼前亂糟糟一團,看火勢,看已經成為廢墟的塔台,哪怕就算是把機場的大火撲滅,估計通訊器材也沒法使用了。


    無奈之下,土生秀治乘坐從漢奸縣長周靖人那裏借來的吉普車,趕往布置在距離機場十餘公裏的天涯鎮第一七一師團駐地,趕到後發現這裏的軍營也遭到了打擊,大約有一千多名官兵死傷。


    尤其讓人震驚的是,師團長中山淳中將也在此次轟炸中受傷,正在接受手術治療,現在由第三九二旅團長海福三千雄少將暫時代理師團長職務。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裏的通訊器材還未收到破壞,土生秀治立即與各機場進行聯係,但電話怎麽也打不通,用無線電也無濟於事。在這種情形下,土生秀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直接向負責統籌海南戰事的海南軍司令官內山英太郎中將致電,詢問部隊受損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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