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村,神社院內


    石桌前坐著的雙胞胎少年橙和綠一邊擺弄著手邊的草藥,一邊瞅著自從回來後,便一直靠在走廊柱子上的紅色身影。


    “看起來,是三角呢。”橙開口,“不知桔梗大人會選擇誰?”


    之前已經聽過有關那個男人的事情了,據說是對桔梗大人的愛慕者,不過,沒想到,這一次犬夜叉和桔梗大人出去了一趟,竟把那個男人也帶了回來。


    “橙,你在說什麽呢,當然是犬夜叉哥哥了,他那麽強,跟桔梗姐姐很相配。”綠想到當初犬夜叉和桔梗將他們幾人從四鬥神手中解救出來時的場景,同是那麽強的兩個人,自然應該在一起。


    “我倒是絕對那個人類男子也很癡情的樣子,最重要的是,那個人是人類。”橙單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那有什麽,我們蓬萊島上多的是妖怪和人類,或者是半妖和人類的結合。”綠翻了個白眼。


    “可我還聽說,曾經那個叫做鬼蜘蛛的人類和桔梗大人是戀人呢,犬夜叉這次看起來希望不大。”橙說著,指尖從手邊的藥草中揀出了幾片落葉。


    “這麽一說,好像很難選擇。”綠開口。


    “桔梗大人將他們兩人都收下,不就好了嗎。”手中端著藥從他們身邊走過的赤顏笑道。


    “咦……!?”橙和綠頓時風中淩亂,這樣也可以嗎?這個時代貌似隻有一個男人同時擁有幾個女人的樣子,從沒聽過女人會同時擁有幾個男人啊……


    “前幾天出了趟門,聽說神女大人的神冊上有這一條規定呢,女子也可以同時擁有幾個男人,不過,就看是否能養得起罷了。”赤顏說著,頓了下,那是貴族才能施行的規定吧,不過,以桔梗大人來說,應該是可以了。


    從蓬萊島出來不久,他們就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陸地上的一切,他們好似都格格不入,不,準確來說,應該是這個神社中的一切。


    誰見過神社的後院中是可以住人的?他們僅知道的奏大人的神社中,是不可以的,而桔梗大人的神社就可以。


    誰見過聖潔的巫女大人總是便裝出門,有時候,還弄個男裝穿什麽的,桔梗大人便是如此。


    誰見過和主人一般待遇的侍女?阿秀姐姐和阿狸姐姐兩個人比桔梗大人更像是這裏的主人。


    還有,巫女什麽的,不是神之女子嗎?怎麽會能戀愛呢?愛上人類?愛上半妖?


    即便是這樣,這個村子的人,似乎都沒發覺這有什麽不同,神社中每日來祈福的人依然不少,在路上,那恭敬膜拜著桔梗大人的人們,依然虔誠。


    不過,想想也對,在這個戰爭四起的年代,桔梗大人斬妖除魔,守護著這一方,給人們帶來了平靜安逸的生活,沒有什麽,比這些難得。


    額……明明是個豔陽天,這突然的寒意是怎麽回事?赤炎打了個冷顫,端著藥向走廊走去,當經過斜倚在柱子上的身影時,她渾身僵住了,凍僵……


    那雙寒冰一樣的金眸……


    之前的話,被聽到了??


    “是赤顏來了嗎?進來吧。”身邊的房間中傳來了桔梗大人的聲音,她從一邊冰凍中回過神,身體有些僵硬轉身,打開了房門。


    “吱呀——”門開的聲音傳來,坐在凳子上的桔梗看到赤顏走了進來,而她身後的門外,那張俊逸的臉,在門開的一瞬將,將頭扭到了一旁。


    示意赤顏將藥給一旁的阿秀,她伸手一拂,門關了上來。


    他說,他看不得她對鬼蜘蛛的好,那會有讓他撕碎那個人類的衝動。


    其實,哪裏好了?她不過就是給他包紮了下傷口而已,轉眸看著床榻上那除了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外,渾身都纏著繃帶的鬼蜘蛛,她黛眉輕蹙,他身上,因為那些妖怪而沾染上的瘴氣,已經被她淨化。


    但由於失血過多,他陷入了昏迷中,不僅如此,還發起了燒來,想到那繃帶下的一個個血洞,她唇角緊抿,鬼蜘蛛如此偏執,該如何是好?還有,那被引來的妖怪,如果這次她沒有回去的話,他是不是,既要做交易了!?


    “桔梗小姐,這藥……”阿秀端著藥碗,杏眼可憐兮兮的看向桔梗,第一口他還喝下了,可是,第二口,就怎麽也喂不下了。


    “不喝?”桔梗挑眉,看著那皺著眉心,是嫌太苦了嗎?她開口道:“掰開他的嘴,灌下去。”其實,那廝不喝藥的話,也不可能就此輕易死去吧。


    “額……”阿秀和赤顏頭上黑線劃過,直接灌的話,可是會被嗆到的。


    桔梗瞥了一眼兩人,從凳子上起身,“阿秀,你在這裏看好他,我出去了。”


    “桔梗小姐,等一下,阿秀……阿秀今天有點事……”阿秀諾諾道,她今天和永森君約好了見麵,可是,沒有想到會被桔梗小姐叫了過來,還看到了傷成這般的鬼蜘蛛大人。


    “嗯??”桔梗眼眸一斂,冷聲道:“比主人的吩咐還要重要的事情?”


    主……主人??阿秀身子一僵,跪了下來,桔梗小姐是主,她是仆,雖然如此,但桔梗小姐一開始就沒有拿她和阿狸當做仆人般對待,她們的吃穿住行,跟桔梗小姐基本沒有區別。


    一般侍女隻能遵從侍主安排結婚的對象,而像她這種簽過死契的侍女,若是沒有侍主同意,一輩子也就隻能待在侍主的身邊,從沒有階級之分的桔梗小姐,卻允許了她們如同平常的女孩子一樣自由戀愛,可如今,桔梗小姐說……主人……


    房間中的赤顏怔了一下,阿秀姐姐這是?


    “桔梗小姐,阿秀知錯。”藥碗被穩穩放在地上,阿秀匍匐在地,是的,若不是她多言,鬼蜘蛛傷成這樣躺在這裏,若不是她多言,桔梗小姐和犬夜叉也不會是如此這般……


    多年在神社,她都快要自己的身份了,她,隻是一個侍女而已,作為侍女,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該說的,不該說的,她怎麽都忘記了……


    “你還知道錯?”桔梗冷聲說著,將她的玉墜拋給她,如果不是有人告訴鬼蜘蛛,他是不會知道她在磐城,更不可能知道她會去觀音廟,而她會去觀音廟,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阿秀的囑托,所以,想都不用想,是誰泄露了她的行蹤。


    不過,可笑的是,這本不該出現在桔梗身邊的兩個侍女和侍從,卻是因為她的原因才會在這裏,“若是有了中意的人,便走吧。”她紅唇喃道。


    “桔梗小姐,不要趕奴婢走……”阿秀瞬間淚流滿麵,因為戰爭,她自小失去了雙親,後來被人販子賣到了邊城,輾轉跟隨了桔梗小姐,第一次,她有了家的感覺,這個神社,就是她的家,神社的主人,桔梗小姐,就是家的支柱,可如今,桔梗小姐要將她從家中趕出去,她泣不成聲:“阿秀錯了,再,再也不會多嘴了,桔梗小姐不要趕奴婢走……嗚嗚……”


    桔梗眉梢微挑,她有說趕她嗎?


    “吵……吵什麽……額……痛!”因為房間中的動靜,鬼蜘蛛從昏迷中醒來,迷蒙的眼變得清亮,他看到正上方那張冰冷的皎潔容顏。


    是桔梗……


    之前的記憶迅速回到了腦海裏,是桔梗,她回來找他了。


    “阿秀,赤顏,你們先出去!”桔梗突然開口。


    “啊,是!”赤顏說著,拉起淚眼朦朧的阿秀打開房門,又關住。


    而本來一直門外的那襲紅衣,已不知去向。


    “還知道疼啊?”看著轉醒的鬼蜘蛛,她紅唇啟。


    “小桔梗……”他愣了一下,當終於看清這不是夢時,他雙眼癡癡的看著她,一臉滿足,終於,再次這般與她說話了。


    “鬼蜘蛛,你隻是因為單純的喜歡我,便將自己弄成了這般模樣嗎?”她眼中看不出情緒。


    “是,我喜歡桔梗,我,愛著桔梗。”他看著她,回答的堅定。


    騰的,肩膀處傳來的撕痛,讓他冷汗淋漓,“桔……”


    “很疼?”她冷冷勾著唇,纖細的玉手下,血將白色繃帶再次染紅。


    “額……”痛……


    “還喜歡嗎?”她幽幽說著,沾染著血的手從他的肩膀處移開,抬高他的下巴,鬼蜘蛛這個人,愛的偏執,可是,愛的卻也真實,不知道為什麽,她狠不下心讓他去死,卻也不想,就這樣,被他如此愛著,回應不了的愛,終究會傷人傷己。


    “喜、歡。”


    聞言,她唇角不由的扯了一下,這隻蜘蛛欠虐嗎??不僅欠虐,還自虐……


    “桔梗,不管你有沒有喜歡過我,請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守護你。”蒼白的俊顏上是一派溫柔:“我鬼蜘蛛發誓,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這一生,隻忠於桔梗,若有違背,不得好死。”


    她挑眉,雖然鬼蜘蛛如此說,是很感人來著,可是,誓言有個毛用?說說就過去的東西,她才不要信!


    不過,等等,誓言……


    她眼中劃過一道狡黠的光,“如此,便與我定下一個契約如何?”溫柔的話語,帶著絲誘惑。


    “契、約?”


    “巫女的守護者契約。”她看著他,笑的燦爛。


    “那是什麽……?”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契約,她隻是說的好聽,對鬼蜘蛛說那是巫女的守護契約。


    但準確來說,那種契約叫做束縛契約,人類靈術者同弱小妖怪或者人類之間訂下的契約,就像是犬夜叉被她的言靈念珠所束縛一樣,若是鬼蜘蛛以他的誓言來做契約的條件,那麽,他的一生,不管是身體,心,還是靈魂,都將受製於她桔梗,說是守護者也不為過,這樣一來,不管鬼蜘蛛,還是他有可能會誕生的奈落,都將忠誠於她,她不由的開始幻想未來世界的美好。


    “若訂下了契約,我便讓你跟隨在我身邊,如何?”她定定看著他,說道。


    “契約的內容?”他的眼中帶上了笑意,桔梗在算計他,雖然他不知道她在算計他什麽。


    “剛才,你的誓言。”她說道。


    “誓言嗎?成交。”還以為是什麽,原來隻是他忠於她的誓言,是不相信他嗎?居然要用契約來約定。


    她,終究還是接受了他。


    回到她身邊,真好……


    “鬼蜘蛛,你要記住,妖怪是不可能讓人的願望成真的,傳說的四魂之玉,也不可能,不過,它們還是有一個相同點的。”她突然想到之前的畫麵,正色說著,看向他的眼眸深不見底。


    “相同點?”他問道。


    “它們會吞噬許願者的靈魂,可以說,不僅不能完成願望,還會事與願違。”她看著他,徐徐說道,動漫中的鬼蜘蛛,他的願望可不是要殺了桔梗。


    “桔梗想說什麽,我知道,我沒那麽傻。”他說著,頓了一下,又道:“我寧願,自己奔向地獄,也不會讓那些妖怪吞噬了自己。”


    她怔了一下,隨後,唇角揚起了笑,不枉她,救下他。


    作者有話要說:寫的好吃力……好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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