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最終決戰發生的地點,丁漁隻記得在漢口,似乎還在龜山附近,但具體地方不清楚。他本以為要耗費些功夫打聽,沒想到兩人剛入川不久,便有一個獐頭鼠目的漢子湊過來問道:“敢問兩位可是丁漁大師和毒手羅刹師太?”


    丁漁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確定不認識此人,但還是答道:“不錯,是我。”


    那漢子立時喜得眉飛色舞,連連打躬作揖道:“小人羅富貴,乃是接了一名小魚兒少爺的委托,替他找尋大師您的下落。”


    丁漁奇道:“委托你來找我?難道你有什麽特別的尋人本領不成?還有,他找我做什麽?”


    羅富貴賠笑道:“是小人說得差了。小魚兒少爺不是委托我,是發了一份懸紅,但凡有人找到您老,就能去他那兒領……十萬兩銀子!”說最後那五個字時,還先四下瞅瞅,見沒有人在附近,才敢壓低了聲音說出來。“對了,小魚兒少爺讓小人傳一句話,說請您在八月之前,務必趕到龜山。”


    丁漁啞然失笑,小魚兒居然想了個這麽簡單粗暴的辦法,十萬兩銀子,看來那個寶藏最後肯定有他一份。他對羅富貴道:“真不虧了你叫做羅富貴!行,等我見到小魚兒,就和他說是你給我傳的話”


    羅富貴忙道:“多謝大師!不過要是大師打算去龜山的話,小人悿為漕幫一員小頭目,不如您乘我漕幫的船,保證最快到達!”


    丁漁想想,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於是三人雇了車馬,趕到最近的漕幫渡口,一路沿江東行。但是行程才走了三分一,忽然天降大雨,江水高漲,一連等了五六天,船隻仍無法通行。丁漁心急如焚,和血珠兒離開水路,雇了車馬走陸路。但是連綿大雨之下,連車馬也不得快走。最終足足花了近兩月時間,才最終抵達龜山。


    時隔兩年,重回此地,卻已物是人非。此時龜山主人應該已經是魏無牙,就是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丁漁生怕錯過了好戲,便運起輕功,朝著山上直奔過去。到了第一重山腹甬道外,隻見石壁大開,外間肥大的老鼠跑得到處都是,還有十幾個身著黃衣的腐屍吊在洞外的樹上。


    丁漁記得這段劇情,這些黃衣人都是魏無牙的弟子,而魏無牙有個規矩“無牙門下士,可殺不可辱”,所以他的弟子和外人動手,如果打不過人家,自己又受了傷,便會立刻自盡,免得回來被魏無牙折磨。而這次打傷他們的,是燕南天。但看這些屍體的腐化程度,怕不得有一個月以上了?


    丁漁也沒料到,燕南天居然一個月前就恢複了武功,作為一個臥床十多年的植物人,恢複速度確實太快了。不過等他走進甬道,看見地上一個個如同刀刻一般的腳印,他便知道當時的燕南天還沒將嫁衣神功練到頂,否則功力不會外泄,留下腳印。


    再往前走,本來應該是通道的地方卻被一塊巨大的山石完全擋住。如此龐大的石頭,就連丁漁也沒辦法打碎。但大石中間,偏偏被人鑿穿了一個可供一人出入的口子。


    丁漁心中了然,原著劇情到了末段,移花宮主和小魚兒被魏無牙用計困在地宮中,後來花無缺帶著一大幫人將山石鑿開,想要營救小魚兒和移花宮主等人,但等到他們進入地宮時,小魚兒等人已經自行脫困了。再下一步,便已是最終決戰了。丁漁心中大急,難不成還是錯過了?


    他趕緊原路返回,一出了洞口便和血珠兒施展輕功向山巔跑去,想要居高臨下看看能否找到人群。結果他剛踏上山巔,便看見二三十人分成三群,占據了山頂上的三個角落。


    東麵一群人多是些六旬以上的老頭老太太,其中有兩人形貌最為特異,一人身高不過三尺,頜下五綹長須;另一人身高五六尺,但身量極寬,從正麵看幾乎就是一個方形,肩上頂著一個碩大的頭顱和一頭亂糟糟的黑發。這兩人想必就是鬼童子和狂獅鐵戰,而身後那幫老頭老太便是彌十八、蕭女史等來自無名島的隱世高手。在他們旁邊有幾個熟悉麵孔,慕容姊妹和她們的夫婿。


    北麵幾個全是熟人:小魚兒、蘇櫻、萬春流、當然還有丁漁常常在萬春流藥廬中見到的燕南天。


    西麵一群人以兩名身著華麗宮裝的女子為首,兩人神情出奇的相似,都是一副冷漠高傲,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隻是其中一名左手左足畸形的女子,眼神中還時不時閃過一絲靈動的光芒,另外一名女子眼中卻隻有無盡的冰冷——邀月、憐星,終於見麵了!丁漁心道。與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名模樣和小魚兒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年,身邊伴著一名美麗少女——花無缺和鐵心蘭;再有就是一群身著白衣的移花宮女弟子。


    這三群人顯然是料不到這時候還有人出現,同時看了過來。小魚兒大笑道:“大和尚,你總算趕到了!看來我沒白花那十萬兩銀子。”


    丁漁微笑著走向北麵,對小魚兒和蘇櫻點了點頭,道聲“久違”,然後與萬春流見禮,最後看向了燕南天。此時的他雖然還有些瘦削,但比起在惡人穀中已經好多了。丁漁合十道:“燕大俠苦盡甘來,風采今非昔比,不知還記得貧僧否?”


    燕南天點頭道:“記得。你是和萬神醫學醫的那個和尚,在穀中最後幾個月,其實我已經恢複了神智和行動能力,他那時和我說過,你不是個惡人,隻是走岔了道路而已。”


    丁漁哈哈一笑,道:“多謝萬神醫美言。不過明明恢複了行動,還能硬生生忍了幾個月——不受初回嫁衣神功影響的燕大俠果然是個精明慎密之人!”


    燕南天瞳孔微縮,沒有說話。丁漁也不以為意,走到小魚兒身邊徑自坐下,旁邊血珠兒又給他遞過去兩份劇毒美食,第三回才終於是一份無毒的醬牛肉幹。他示意大家一起享用,隻有小魚兒毫不顧忌地拈起一大塊扔進嘴裏。


    丁漁問小魚兒:“如今是什麽情況?”


    小魚兒一邊嚼醬牛肉一邊說:“我們前些時候被關到了魏無牙的老鼠洞裏,困了七八天才終於逃出來,正打算將養兩天,一旦回複元氣,就要和花無缺死鬥。”


    他接著問道:“大和尚,你當初說再見我時,若我不想和花無缺死鬥,就告知我的身世和一切前因後果。這話還算話否?”


    他這話說得聲音不小,山頂上又多是內力深厚之輩,大多都聽見了。邀月麵露不屑,隻道丁漁是個以大言相欺的騙子;其他人雖然多是不信,但也被激起了幾分興趣。


    丁漁道:“貧僧向來說話算話!你且聽好了,當初你父親江楓……”他三言兩語,將江楓和兩位移花宮主的事情講清,又說了燕南天如何帶著嬰兒和義弟夫婦的棺欞,獨闖惡人穀後失手被擒。說到此處,邀月憐星和燕南天都相繼色變,隻因其中的一些事情,世上應該隻有他們知道才是。


    這時丁漁終於說到“但是燕大俠不知道的是,當年江楓夫婦,其實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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