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至少這是個不錯的開頭。丁漁和老李說他要在此地結廬隱居,又給了老李幾十兩銀子,讓他自行下山,老李歡喜地去了。


    五日之後,丁漁在持續不斷地服食蛇膽之下,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幾乎微不可察的靈氣,這股靈氣和他從邀月身上感覺到的極為相似,他覺得應該是找對了路子。


    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像邀月一樣,直接從大地中吸取靈氣;但金鱗鐵線蛇之類的天地靈物卻能夠做到,而他就隻能從這些靈物身上吸取二手的靈氣,不過這樣的效率實在太低,他估計再吃上幾千枚蛇膽,也不見得能夠讓他衝破八層嫁衣神功,而龍穴附近的金蛇卻已不多了。所以丁漁還是決定先離開此地,去其他地方撞一撞機緣。


    離開荊山龍穴,他信步踱到獨孤劍塚。整個劍塚其實分為兩部分,前方是獨孤求敗埋骨的山洞,裏頭除了些石桌石椅之外,別無他物;後方是一麵峭壁,在峭壁中部有個平台,上麵用劍刻著“劍塚”二字。


    丁漁有心看看那玄鐵重劍,便施展輕功,配合金剛指力,飛快地爬到了平台下,剛想要翻身上台,便聽“嘎~”一聲雕鳴,一股勁風直撲過來。丁漁身在半空,無法躲閃,隻能伸掌相抗。


    掌翅相擊,平台上的神雕連退數步,但丁漁卻因無處借力而飛到平台數尺之外,眼看就要直愣愣地墜落峭壁。


    丁漁在空中鴛鴦連環,先後將兩隻麻鞋踢飛,借著這股力道總算移回峭壁上,十指牢牢地插入山壁縫隙中,這才免遭自由落體之難。這次他索性扒著山壁,施展壁虎遊牆功,直接繞道了平台上方,而後腳下一蹬,如離弦之箭一般。直撲平台中央。


    神雕猛地躍起一丈多高,迎著丁漁一啄而下,卻被丁漁提前伸手,按住它的腦袋。直接將其按回平台地麵,待到它雙爪站穩,丁漁也已經輕飄飄地落在平台上。


    神雕毫不氣餒,舞動一雙鐵翅,風車般地向丁漁輪番拍下。丁漁眼睛一亮。展開般若掌勢與之對撞。這神雕力大無窮,行走如風,再加上攻堅破強的爪、喙,足以與一流強者比肩,不過比起丁漁卻差了不止一籌。若非丁漁有心想從它身上看看獨孤劍魔的招式,早已能夠結束戰鬥。


    一人一雕堪堪打了數十合,丁漁覺得揣摩得差不多了,手上力道陡然增強,碰碰數掌將神雕擊得退步練練,眼看就要跌落平台。它雙足蹬地,躍到丁漁頭頂,一雙鋼爪兜頭抓下。


    就在它的爪尖即將碰到丁漁那光禿禿的頭殼之時,丁漁上半身向後一折,一記衝天腿平地蹬起,與神雕的雙爪相碰,竟將神雕數百斤的身軀踢得升空兩三丈高,待到它落地時,腳下一歪,險些沒能站穩。顯然已受了傷。


    丁漁也不為已甚,後退一步,合十道:“雕兄,多承賜教!”


    神雕瞪著眼睛。“咕咕”地叫了兩聲,似是不甚服氣,不過聲音中的敵意已大大減少。


    丁漁笑笑,指著平台上的亂石堆道:“貧僧此來,不過是想觀瞻一番獨孤前輩的藏劍,並無不敬之意。還請雕兄成全。”


    神雕也不知聽懂也未,傲嬌地一甩腦袋,踱步到一邊,作出一副“懶得理你”的姿態。


    丁漁心中暗笑,才知道神雕原來有隱藏萌屬性。他徑自走到亂石堆前,一塊塊搬開大石,露出下方三柄長劍:青鋼劍,玄鐵重劍以及木劍。他直接提起玄鐵重劍,仔細賞玩,三尺三寸劍身,無鋒無刃,通體紅黑,約六七十斤重,基本上跟一根超重燒火棍也無甚區別。


    以他此時的膂力,六七十斤自然難不倒他。他試著用來舞了一套劍法,初時為了適應重量還一招一式慢慢動作,到了後來越舞越快,竟像是劍帶著人動一般,許多套路中本沒有的招式隨手使了出來,到了最後一招“荊軻刺秦”本是滑步刺劍,但在重劍的帶動下,他情不自禁地腳尖離地,飛躍了三四丈距離,嗤地一聲輕響,整把劍沒入了山壁中。旁邊的神雕被他嚇了一跳,“嘎”地跳開,擺出個防禦的姿勢。


    丁漁抱歉地笑笑,手上運起內勁,想要將重劍拔出來,沒想到內勁催動下,竟然自手掌直接灌入了劍中,而那重劍毫無阻礙地便從山壁中拔出,好像它刺入的不過是一堆豆腐。


    丁漁整個人呆住了,他的嫁衣神功早已練到人功合一,無法離體了啊?他試著注入更多的內力,那重劍變得越來越輕,隨手舞動間居然帶出了“嗤嗤”的利刃破空聲響;到到他注入了近乎五成的內力之後,那重劍變得像他手臂的衍伸一樣,已完全感覺不到任何重量。


    慢著!這難道就是嫁衣神功第九層中所說的內力外放?他試著用沒握劍的左手放出內力,卻仍然無法離體……如此說來,是重劍有玄機?丁漁喜得抓耳撓腮,他有種感覺,若是能夠參破其中的奧妙,他距離嫁衣神功第九層將會跨前一大步。


    整整三天三夜,丁漁盤坐在峭壁平台上,手握重劍,不停地輸入內力、收回,試圖摸索出其中的玄機。直到第四天早上,他被一聲雕鳴驚醒,隻見神雕不知何時去而複返,抓了一條金蛇,氣鼓鼓地扔到丁漁身前,張開雙翅衝著他連連鳴叫,仿佛一個長輩看見自家子侄連玩三天電腦遊戲,雖然生氣,但還是給他熬了碗雞湯。


    丁漁站起來想向神雕道謝,卻覺一陣眩暈直衝大腦。這時才發現自己已經餓狠了,哪怕是他也無法承受這樣高強度的內力運轉。他匆匆向神雕一禮,然後抓起金蛇,嘴巴湊到爪孔上將蛇血吸幹,剖出蛇膽吞下,而後直接連皮帶肉地將整條金蛇啃得隻剩骨頭,這才覺得腹中稍微充實了些。


    突然,他渾身冷汗涔涔而下,手中重劍“當啷”墜地——不是因為吃了生蛇肉壞了腸胃,而是他突然意識到,先前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這三天三夜中,他完全沉浸在“破解重劍玄機”這一執念中,對身內身外的一切都感知不到,若非神雕叫醒他,他多半會直接耗盡元氣,化作一具幹屍。這已經不是執念,而是心魔!


    想到此處,丁漁趕緊起身行一圈禹步,按九陰總綱的去除心魔之法,清空識海,平心靜氣,無識無慮,隻餘一道若有若無的意念凝於眉心,研轉打磨,直到一道慧光自眉心直透丹田,渾身如失泰山一般,盡感輕鬆愜意。


    待他睜眼時,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便是橫在地上的重劍,以及與其並排的整條蛇骨——霎時間,宛如電光劃破濃黑,答案變得顯而易見——是經脈!玄鐵重劍彷如活物一般,在其中蘊含了類似經脈的結構,而它本身又不含任何屬性力量,所以嫁衣神功將它當成了自己肢體的衍伸。


    如果將玄鐵重劍也看作是天地靈物的話,那麽它的“經脈”,很可能便是由天地靈氣構成。等到丁漁能夠獲得足夠充裕的靈氣,他便可以借鑒重劍的“經脈”結構,來形成自己的體外經脈!


    丁漁一把抓起重劍,再度小心翼翼地輸入一份內力,這一次,有了勘破迷霧的慧光,玄鐵重劍的“經脈”明明白白地展現在眼前。丁漁大笑著跳了起來,撲過去一把抱住了神雕,也不顧它的掙紮怪叫抗議,好半天才鬆開,然後退開兩步,躬身行禮道:“多謝雕兄當頭棒喝!雕兄實乃貧僧的良師諍友。可惜貧僧無以為報,隻能日後常常回來,陪雕兄切磋武藝,聊表心意。”


    神雕若是會說話,此時定然會破口大罵:“趕緊滾你的,打一架險些把老子的腿打折了,還要時常切磋?小心老子到動物保護協會告你!”


    得了這番造化,雖然不會讓丁漁的武功有多少提升,但就如造高樓一般,先得有圖紙,有木料石料,這樓房才造得起來。如今他看清了玄鐵劍的“經脈”,就好像圖紙已然具備,剩下的就是要積攢足夠的木石磚料,也就是天地靈氣,便能開始修築體外經脈。


    丁漁歸還了玄鐵劍,將劍塚重新掩埋之後,便離開萬山,向著北麵行去。一麵走一麵思考著,世上還有哪些天地靈物能夠供他吸取靈氣。之前老李曾說過,龍(脈)穴附近多數有天地靈物伴生。既然荊山龍穴的金鱗鐵線蛇靈氣含量不足,那麽更大的龍脈龍穴,會不會有更具靈氣的靈物伴生呢?


    丁漁不是風水地師,但他也知道,華夏地界內的大龍脈至少有兩條,一條是金人的祖脈所在,長白山脈;還有一條更大的是華夏祖龍,昆侖山脈。隻是這兩處一東一西,相距極遠,不知該先去哪邊,隻能一路向北。


    走了幾日,他已穿過蒙宋戰線,進入鄧州。此地雖已被蒙人所占,但蒙人一向對僧道優容,所以也沒人來騷擾丁漁。他在酒家用過飯後,便打算去市集買一匹好馬代步。豈知剛走到市集大門,便看見門邊的牆上有一朵木炭所畫的火焰,上方還有三個代表雨滴的黑點——這是明教的緊急求救標識,表明附近有身份重要的明教教徒遇險,急需救助。(未完待續。)


    ps:  ps.感謝虛空藏金剛同學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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