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陸一處荒山上空,一個巨大的紅色光暈緩緩旋轉著。


    這裏原本是荒無人煙的,但隨著傳送點越來越少,這裏反倒很多人聚集於此。


    有人徘徊,有人打著其他心思。


    甚至好些人整個宗門都來了,有不強的人出來,直接打劫。


    這才是做生意的最佳套路。


    甚至此地有一個古王境帶領族人們守著。


    想要進去探險的,留下一部分過路費再說。


    出來的,也交一部分才放你離開。


    就在此時,上空突然光華閃爍。


    緊接著,一道粗大的光束而下。


    而後,五個年輕的娃娃以及一個四肢被機械代替的詭異人出現。


    所有人都臉色大喜,看向那位太玄宗宗門的古王境強者。


    那名古王境一步而出:“小娃娃們,識相的話……”


    轟!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柄紫色的長劍瞬間抵住他的咽喉。


    如此快的速度直接將他嚇懵了。


    “這裏,是哪裏?”楊玄錚問道。


    那人咽了一口唾沫。


    楊玄錚猛的氣息外放,一個巨大的神環出現。


    神環內,王冠散發古王境中期的修為。


    此地密密麻麻圍攏了不下數萬人,為了避免後續追蹤麻煩,馬伯韜等人皆是散發自己的氣息用來震懾。


    這五個娃娃竟然全都是古王境?


    所有人齊齊往出退後好幾步,整個場地直接被清空。


    而此刻這名太玄宗宗主滿臉苦澀,沒想到蹲了一個自己惹不起的。


    “回、回各位,此地是東大陸扶桑古山區域!”


    楊玄錚收回紫劍,轉過身來看向馬伯韜等人:“此地我知道,跟我走吧。”


    幾人轉身離開。


    看來運氣不錯,沒有出現在其他三塊大陸。


    要不然,光是趕路就得好幾年。


    隨著幾人離開,他們很快來到了周圍一處名為西荒城的地方。


    這裏的人流量極大,因為幾百裏開外就是他們降落的傳送點。


    原本此地是沒有超遠距離傳送陣的,但卻在短短一年時間,西荒城城主高瞻遠矚,愣是借助傳送點堵上全部身價,搭建了這一傳送陣。


    好在賭對了。


    各地傳送點都在消失,唯有這裏還存在。


    這使得人流量在這一年時間達到了巔峰。


    而此刻在一處客棧內,眾人吃完了最後一頓散夥飯,就要相互乘坐不同方向的傳送陣,各奔東西,各回各家了。


    此番第五塊大陸的冒險,將會成為他們永遠的記憶。


    “我們都是因為李旦而聚在一起,如今也算功成身退,放心吧,他也會安全出來的,既如此,我們就此別過,以後要幫忙的,直接傳信就是。”


    “至於當初追殺李兄的其他聖地聖子,也全都意外死在了第五塊大陸中,與李兄無關,我們也會告知自家長輩的,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紫府聖地楊玄錚。


    混元聖地馬伯韜。


    陰陽聖地顧千尋。


    永遠是你們的朋友!


    幾人拜別,而後離去。


    但沒有走的隻剩下薑哲江厭離以及楚歌了。


    楚歌起身:“那個,我,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你們多保重!”


    楚歌唯唯諾諾起身。


    江厭離沒說話,甚至起身向外走去,關好門,守在門外。


    薑哲看著滿桌的剩菜,單手輕輕用酒杯敲著著桌麵。


    “你,就沒什麽話跟我說嗎?”薑哲道。


    楚歌就站在門前,背對著薑哲,他看著自己的機械手,看著如今這副丟人現眼的樣子,突然苦笑起來。


    而後轉身,向著薑哲一行禮:“多謝前輩帶我出來,要不然,光傳送點那邊我就得脫一層皮。”


    薑哲猛地抓住酒盞,捏的嘎嘎作響。


    “你,再娶妻了嗎?”


    楚歌的身子猛的一顫,就這麽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一動不動。


    “你,再有孩子了嗎?”


    楚歌不敢言語,更不敢接話。


    “我有一個善良的母親,他為了某個負心漢,堵上了她一輩子的自由,更堵上了她本該的所有榮華。”


    “她被一人囚禁在滿是毒瘴的地方多年,沒有人陪,沒有人說話,晚上一個自言自語的看著明月。”


    薑哲說著,楚歌眼眶通紅。


    “直到有一天啊,她生下了一個孩子,她的父親可憐她,給了她一個偏僻的小院,從此,那個孩子就是她活下去的全部。”


    “可是,孩子慢慢長大,各種流言蜚語卻來了,有娘生沒爹養,是個野種。”


    兩行清淚順著楚歌臉頰流下,他緩緩站直腰板,看著薑哲的背影。


    嘴唇顫抖。


    薑哲繼續道:“你說搞笑不搞笑,這孩子被人罵也就算了,可他不能化龍,不能跟其他夥伴一樣,享受正常人的眼光,你知道為什麽嗎?”


    “哈哈,因為他媽那孩子就是一個雜種啊,一個人和龍族的雜種啊,他不能化龍,或許永遠也化不了龍,所以那孩子從小就在野種、雜種的鄙夷目光下長大。”


    薑哲說著說著,聲音有了些許發顫。


    身後那位卻早已泣不成聲。


    “那時候啊,那孩子就想著,自己的這位人族父親到底長什麽樣,才能把可憐而又善良的母親騙的團團轉,哪怕他跟著罵兩句,迎來的卻是母親的巴掌。”


    “所以啊,我時常幻想著,我的這位父親,是不是有什麽事給耽擱了,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回來看望我們娘倆,接我們娘倆離開那個沒有一個人喜歡我們的地方。”


    “可是這一等,就是幾十年,幾十年啊,瞧瞧我,都長這麽大了,你說搞笑不搞笑?”


    薑哲緩緩轉身,看向楚歌。


    楚歌老淚縱橫,直接跪了下來。


    他的頭垂在地板上,先是抽泣,而後嚎啕大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薑哲的眼睛通紅一片,就這麽看著他。


    他帶著顫音:“可我的話還沒說完,自從我知道他被削成人棍丟出去後,自從那天我被人退婚後,我就偷偷離家了,想出來找他,找了好幾年都沒找到,我就想啊,有什麽可怪罪的,或許他,早已死了吧。”


    楚歌哭著,嘴裏不停喊著‘對不起’。


    他沒辦法,他真的沒辦法。


    這麽多年來,他無時無刻沒有不想去看看妻兒的打算。


    可是,當年薑嵐用她和孩子兩條命以及一生不踏出龍族為代價救下的他。


    他的身上給是被其兄長設下了龍印。


    一旦靠近古龍島,將會肝腸寸斷,生不如死。


    這麽多年,薑嵐和薑哲過的怎麽樣,他又何嚐沒在千辛萬苦的打聽啊。


    所以,他活成了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他嚐試過,他努力過。


    可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他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所以他放棄了,他成了一個行屍走肉的半人半傀。


    或許在妻子眼裏,他還是那個風度翩翩,四肢健全的年少形象。


    或許在孩子的憧憬中,他是任何他所能想象的樣子。


    何必再以這樣的形象出現,讓薑嵐痛苦,讓孩子大失所望。


    所有的痛苦,就讓他一人來承擔吧。


    薑哲此刻雙眼通紅的看著不斷道歉的楚歌,心中之前壓製的憤恨在這一刻卻是怎麽也發不出來。


    他知道那個男人被削成了人棍,但都以為是騙他的,也是騙母親的。


    如今親眼所見,他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也過的很不好。


    “無論怎樣,我帶你去一趟龍族吧,這麽多年了,你該給她個交代了。”薑哲緩緩道。


    楚歌豁然抬頭,滿眼淚水的眼中重新泛起光亮。


    “可、可以嗎?”


    “可以,這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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