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道盡頭是一片虛空,茫茫白雲化作七彩的階梯,向下看則深不見底,宇文愷緩緩向上走,消失在虛空之中。淩奕軒見到王語嫣眼中有畏懼之色,伸手握住女子的纖手,王語嫣臉上浮現出一抹嫣紅,但沒有掙脫淩奕軒的手,而是低著頭跟著淩奕軒走上去,而北冥無雪也緊隨其後,帶著趙師容和張憲步入了虛空之中,不知不覺間,幾人就登上了雲端。


    方才還在地底,如今怎麽就在天上了?北冥無雪不懂,但她知道跟著華天晴,哪裏都不是問題,隻是不知……最終有何結果……


    步入雲層,光華環繞,眼前華彩閃動,再睜眼時身邊的狀況完全不同。


    眼前是一片空曠的山地,夕陽下數間木屋零散的分布在空地中,木屋之間種著奇花異草,時不時的有少年頑童在花叢中奔跑追打,一片祥和歡樂的景象。


    在前方一間草堂前,兩個老者正對坐下棋。


    宇文愷來到棋盤前,看了眼,皺了皺眉道:“黑龍被白棋圍死,文老你還想能怎麽樣。下棋你是下不過司馬老頭的。你怎麽老說不聽?”


    那文老頭淡淡一笑道:“誰說下不過就不能下了?宇文你怎麽不明白觀棋不語的道理?”


    “明擺了輸的棋還不讓說啊?”宇文愷指著遠處山坡下的小屋道:“你以為你的黑棋裏麵會有一個像李太白那樣的萬人敵,突出重圍直搗黃龍?”


    “世上真有萬人敵麽?”那被他稱為司馬的老者笑了笑,對姓文的老者道:“文老莫理宇文,他定是有事,故而要趕我們走呢。”


    於是這那對弈的二人互一抱拳道:“今日到此為止,明日再來。”


    宇文愷嘿嘿一笑,指著山坡上的小屋對華天晴道:“那裏的白衣老頭就是你來青虹穀要找的人,我送你們到這裏,後麵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你怎麽知道我們在找青虹穀?”淩奕軒奇道,他可還沒機會向宇文愷提過這個事情。


    宇文愷神秘的笑了笑,“你莫忘了是誰讓你來這青虹穀的,何況,你的身上還有李太白的氣息。”他說完這句之後,竟是悄然遠去了。


    “無雪,到了這裏應該就安全了,算起來你已經上線了很長時間了吧,還是下線休息一下吧,這裏就交給我了。”淩奕軒善解人意的說道。


    “恩。”北冥無雪點了點頭,淩奕軒確實說到了關鍵之處,她為了完成風波亭營救嶽飛的任務,已經連續在線幾天了,換算到現實時間也已經有一天一夜了,要是再不下遊戲的話,恐怕身體會撐不住。因此即便是覺得有些對不住淩奕軒,但她也沒有推辭淩奕軒的好意,點開了遊戲麵板,剛想點下線的按鈕,她的臉色突然大變……


    縱橫,gm休息室,負責大宋服務區的安若曦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在她的眉宇間,滿是揮散不去的擔憂。“喝杯茶,看你的樣子很不好,應該休息一下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被遞到了安若曦的身前,負責漢朝的方青山關切的說道。


    “這種時候怎麽才能夠睡著,這個遊戲真的已經是亂套了,六國進攻大宋,慕容世家恢複了大燕國,秦檜即將稱帝……一些事情我們設計的時候根本沒有加入過,現在卻一件件的出現在遊戲中,甚至連人為的修改都不行,真搞不明白係統究竟是怎麽了。”安若曦捏著自己的鼻尖,有些哀怨的說道。


    “據說現在那些高層正在全力排查中,隻不過……許天意博士如今病入膏肓,恐怕沒有人能夠解決這個問題。”方青山也歎息了一口氣後,開口道。


    “最近遊戲內越來越混亂,先是隋唐,然後又是大宋,真不知道縱橫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還接到了很多的投訴,很多在遊戲內死去的玩家發現自己的賬號被清零,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竟然是onedie規則?”聽到了方青山的話,安若曦不由得震驚的輕呼了一聲。


    “onedie,規則?”方青山不由得好奇的開口問道。


    “就是角色一次死亡原則,死亡之後一切屬性歸零。遊戲中再也不能擁有無數次的生命,而是和現實一樣,隻有殘酷的一次生命。”安若曦回答道。


    方青山聳了聳肩:“我可不知道縱橫有這個原則。”


    “若是縱橫沒有這個原則,那現在的情況又是如何解釋?”安若曦冷冷道,突然,值班室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聽沒幾句,麵色陡然一變,然後緩緩掛上電話,扭頭對方青山道:“謝天衣博士去世了。”


    此刻,正好小胖和段彧如走了進來,他們也聽到了這一個消息,不由得呆立住了,整個休息室裏寂靜一片……


    青虹穀,北冥無雪的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她顫聲說道,“怎,怎麽會……”“到底怎麽了?”淩奕軒大聲喊了起來。“你看自己的屬性麵板,下線的那裏……”北冥無雪幹澀的說道。


    “下線的按鈕……”淩奕軒疑惑的打開自己的屬性麵板,往平日退出的那裏看了過去,當看到原本熟悉的紅色按鈕此刻消失無蹤的時候,他的臉上也布滿了見到鬼的驚駭,“怎麽可能!”縱然是淩奕軒膽大的性格,此刻也不由得驚慌失措了起來,“為什麽退出鍵會沒有了?”


    “誰知道,這下該怎麽下遊戲,該不會是bug吧。”北冥無雪苦笑道,她此刻倒是冷靜了不少,而一旁的王語嫣雖然看到兩人的表情都很難看,但是卻也是善解人意的沒有開口,而是默默的照顧著一旁昏迷的嶽飛等人。


    “能不能把頭盔強行取下?”淩奕軒想了一會之後,開口道。“不行,縱橫是百分百的真實感,我們在縱橫中就相當於在另一個世界裏麵,怎麽才能夠感受到外麵的世界而把頭盔摘下?”北冥無雪斷然否定道。


    “……”兩人頓時相視無言,隨後他寫了一封投訴信,直接上傳到縱橫的在線郵箱內了,“可能隻是遊戲短時間內的bug罷了,我們在等一段時間看看吧,我已經想gm投訴了,應該很快就會被受理的。”淩奕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隨後站了起來,扶起了昏迷中的嶽飛和嶽雲,“當務之急是先把嶽飛等人體內的毒逼出來,我們先去那間小屋吧。”淩奕軒率先走向了山坡,而北冥無雪眼光閃爍了許久,之後才如同認命一般的歎了口氣,也扶起了趙師容和張憲,緊隨在淩奕軒的身後。


    樹陰下,白衣文士悠然舞劍,身姿矯健,劍若遊龍,人在林中,劍在風中,身影飄忽在虛空之中。


    淩奕軒和北冥無雪都是習劍之人,見此劍法皆不由神往。


    就聽那人放劍高歌,歌聲中說不盡的蒼涼傲骨:“洛陽三月飛胡沙,洛陽城中人怨嗟。天津流水波赤血,白骨相撐如亂麻。我亦東奔向吳國,浮雲四塞道路賒。東方日出啼早鴉,城門人開掃落花。梧桐楊柳拂金井,來醉扶風豪士家。扶風豪士天下奇,意氣相傾山可移。作人不倚將軍勢,飲酒豈顧尚書期。雕盤綺食會眾客,吳歌趙舞香風吹。原嚐春陵六國時,開心寫意君所知。堂中各有三千士,明日報恩知是誰。撫長劍,一揚眉,清水白石何離離。脫吾帽,向君笑。飲君酒,為君吟。張良未逐赤鬆去,橋邊黃石知我心。”


    終於,白衣文士停步收劍,那一對星目望向淩奕軒等人,淩奕軒恭敬地上前跪拜在地,行了一個弟子之禮。


    “見過太白前輩。”淩奕軒低聲道。


    這名白衣文士不是別人,正是引導淩奕軒走上劍道的李白,此刻他含笑看著淩奕軒,“很好,你終於來了,說明我們都沒有看錯人。”李白似乎對於淩奕軒的表現很滿意,微微頷首道。


    “先生怎麽會來到了這裏?”淩奕軒此刻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待會自然會告訴你,隻是現在先將嶽將軍等人移到小屋之內,他們身上所中的毒快要發作了。”李白笑著微微搖了搖頭,隨後雙手一托,嶽飛等人飄飄忽忽的騰飛了起來,隨著李白的手勢,進入了小屋之內,穩穩的落到了屋內早已經準備好的小床上,而此刻在那小屋中,還有一位中年文士正在靜坐著。


    “義山,該你了”李白笑著喊了一聲。


    此刻,靜坐在屋內的青衫文士突然睜開了雙眼,一道清朗乾坤之氣頓時自他的身上狂湧而出,他傲然常立,手中出現了幾根金針,


    他看了看幾人的傷勢,隨後深吸一口氣,悠悠吟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手中的金針散發出淡淡的金光,竟然發出一聲輕輕的劍鳴,如夢似幻般的刺出五十六針。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五十六針揚起一片針影,化作一朵金色蓮花,蓮花散發的光芒指向華天晴一百十二處穴位,那文士收針之時,屋內一片華彩。


    “那是!”淩奕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是義山,有他出手,並不用我們擔心,你心中恐怕有很多疑惑,現在都可以問,你已經有足夠的資格了。”李白含笑著指了指屋外的石桌,桌上如同兩人初次見麵時一般,擺放著一壺美酒。“敢不從命。”淩奕軒朗笑了一聲,隨後坐到了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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