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15 情話技能逆天,懷生上線(3更)


    告白的那一夜……


    傅欽原難得睡了個好覺,京星遙卻徹夜未眠,她淩晨四點多才睡著,幾乎是剛閉眼,鬧鍾就震動起來,原定七點起床,八點到梨園,結果起床時已是八點,上午幹脆就不打算去了。


    她一邊刷牙洗漱,一邊怨念得暗罵了傅欽原,攪和得自己生活一團糟。


    想起他昨晚說過的話,她此時心頭還一陣激蕩。


    真是能要了人的命。


    她照鏡子,打量著眼底的黑眼圈,貼了個眼膜就下樓吃早餐。


    剛下樓,就看到剛才傅欽原正坐在家裏客廳,落在她眼下白淨淨的眼膜上,衝她勾唇一笑。


    “早。”


    某人神清氣爽,明顯睡得不錯。


    腦子死機,怔忪片刻,才強裝鎮定說了句,“早……”


    “六嬸去店裏了,六叔在樓上換衣服,你先吃早餐吧。”那熟稔的語氣,要不是京星遙篤定這裏是她家,都懷疑自己一覺睡醒,踏錯時空,走錯片場了。


    大白天的,果然不能隨便念叨人,怕什麽來什麽。


    她還得假裝鎮定,若無其事從他身邊走過。


    京星遙去廚房取了早點,傅欽原則幫她倒了杯豆漿。


    “昨晚沒睡好?”他聲音壓得非常低,遠處幾個京家人隻看他嘴唇在動,卻聽不真切兩人的對話。


    “挺好的。”京星遙甕聲說道。


    “貼這個……”他指了指自己眼底,“不是淡化黑眼圈的?”


    京星遙差點忘了自己居然貼著眼膜就下樓了,平素沒人這麽早到家來,在自己家,自然是什麽狀態都無所謂的,她急忙抬手扯了眼膜,卻聽得頭頂傳來某人的笑聲。


    低沉而愉悅。


    “昨晚是不是想了我一整夜?想得沒睡好。”


    她真想把豆漿潑在他臉上。


    她為什麽沒睡好,他心地不清楚嗎?還非得問一句。


    “你早上來我家幹嘛!”京星遙壓著聲音,這人簡直膽大包天。


    此時從樓上傳來京寒川的聲音,“欽原,我們走吧。”


    “爸。”京星遙與他打了招呼。


    “我和欽原去一趟花鳥市場,你不上班,待會兒記得把魚喂了。”


    嗯?


    京星遙蹙眉,什麽意思?


    不是來找她的?


    這心底有股說不出的滋味,方才還緊張局促以為她是來找自己的,結果……


    是來找他爸的!


    傅欽原隨京寒川離開後,很快京星遙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以為你上午要去梨園,就想早先過來看你一眼,你如果一天都不出去,把下午時間留給我。】


    京星遙咬了咬唇:【我下去要去上班。】


    【那就晚上,或者一起吃宵夜,我等你回信。】


    她此時心底亂糟糟的,隻說昨晚喝多了酒,有些頭疼先回絕了他。


    傅欽原臉上卻沒半點急色,隻是安心陪京寒川在花鳥市場穿梭,買了兩盆花回去,順便買了一些觀賞性的小魚。


    “什麽時候喜歡養魚了?”


    京寒川知道他剛出差回來,說想陪他來花鳥市場,他還覺得頗為訝異。


    “覺得辦公室有點悶,想添點生氣,我自己不會選,六叔比較專業。”


    他這模樣若是被傅沉看到,怕是要跌破眼鏡了。


    買了魚,傅欽原就直接回了家,隻要能引起京寒川的舉止,他是半點都沒做,規避得幹淨而利落。


    京星遙得知他買了魚居然就回去了,隻能感慨,某人偽裝得太好。


    晚些時候,她接到電話,有個外賣,她莫名得簽了之後,才看到外賣員送了些醒酒止疼的藥。


    “我們家有藥,你要特意叫外賣?”京寒川隨意看了眼,“昨晚喝了很多酒?頭疼?”


    “就是有點不舒服。”她捏著兩盒藥,她不過是騙他的托詞,那人怎麽還當真了,隻是有人把她隨口說的話這般放在心上,她心底不可能沒觸動。


    很快她手機上收到了兩條信息。


    【頭疼就記得吃藥。】


    【我昨晚也想了你一整夜,可能是夢到你了,所以睡得比較好。】


    京星遙抿了抿嘴,編輯了一長串信息,試圖和他說明兩人的關係,暫時保持距離什麽的,可是思量半天,最後發送出去的短信隻有短短兩個字:【謝謝。】


    隨後幾天遇著台風,大家基本都未外出,京城各大高校緊急停了幾天課。


    京家池塘漫出來,水褪下去,岸上都是撲棱的小魚小蝦,京家人還忙活了好一陣兒。


    傅沉和宋風晚行程也被台風耽擱,遲了兩天才回來,各個部門都在緊急清理路障,車子在路上走走停停,最後還是繞道回了家。


    “這次台風真的很大,聽說有不少人員傷亡,估計山裏情況更不好,欽原怎麽挑著今天進山了?”


    雖然天已放晴,可是道路濕滑,路障都尚未清理幹淨,進山的確不明智。


    “懷生回來了,等不及想見他。”傅沉輕笑,“進山的路前些年修繕過了,應該沒事。”


    “嗯。”宋風晚點頭。


    此時的傅欽原驅車,已經到了半山腰,他偏頭看向身側的人,盯著她的白色帆布鞋,“要走山路,你這鞋子真的沒問題?肯定會髒。”


    雖然是石青磚階的路,也難免有泥漬青苔。


    “出門太急,隻想著要爬山選了雙舒適的鞋,忘記穿雙黑色的。”傅漁解開安全帶,從後側拿著相機,就跟著傅欽原進了山。


    傅斯年和餘漫兮都不是信佛的教徒,她也極少來山裏求神拜佛,隻是最近不知道寫什麽稿子,知道傅欽原要來山裏,慈濟寺又是京城最火的寺廟,她才過來找找靈感。


    “今晚我們要一起吃飯,你一起嗎?”傅欽原看向身側正抬著相機,在找角度拍照的人。


    他說得一起吃飯,是與父母和懷生一道。


    “隨便。”她隨口應著。


    傅漁對懷生的印象還停留在很多年前,聽母親說,小時候一起玩過,懷生比他大了很多歲,上了高中,課業緊張,就很少碰麵,之後去外地讀了大學,隨後各自奔忙,上次碰麵,可能還是三四年前在傅沉家裏。


    對他印象始終不算深刻,兩人好像也沒說過幾句話。


    許是被雨水衝刷,寺廟漆紅描金的大門顏色更豔,傅漁舉著相機拍了兩張,抬頭仔細打量著寺廟,長階盡頭好似接著天光……


    雨後陽光籠罩著,慈濟寺漆金的幾個大字越發惹眼。


    飛簷紅瓦,接著天邊,似乎還有鍾聲悠遠,兩人到上山時,已經有沙彌笑著接待他們。


    “小三爺,你們可是今天第一撥香客。”


    台風剛過,寺廟裏也是一片狼藉,就是懸著紅綢的老樹底下,都是被刮落的福牌。


    “方才懷生師兄知道你們要來,讓我們去掃了一下山路,一路走來還順利吧。”和尚笑著迎他們進去。


    “你師兄人呢?”


    “在後麵大殿,和幾個師兄在談經將佛,我們幾個出來掃院子。”


    “謝謝。”


    傅欽原直接往後側的大殿走,傅漁並沒跟著他,而是抬著相機,串過山門,經過天王殿,內側自然是不能拍照的,她跪在蒲團上磕了幾個頭,一路走走停停,行進非常慢。


    等她到後側大殿時,隔著很遠就看到傅欽原和一人並肩坐著。


    隔了一段距離,倒不是長得多好看,才能讓她一眼注意到,而是他們兩個是一群光頭和尚中,唯二留著頭發的。


    那人穿得與其他人也不同,和山下人沒兩樣,白衣黑褲,坐在跪坐在蒲團上,手邊還放著幾本書,估摸著是佛經一類。


    她以前在雲錦首府看過許多,隻是她不信神佛,這類東西在她眼裏和天書沒兩樣。


    隔著一段距離,就能聞到從內室散發的檀香味,裏麵人在說話,傅漁站在殿外,並沒進去,垂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髒得不好意思踏入。


    她盯著殿內的幾個人,尋常人,若非在寺廟,是很難接觸到和尚的,肯定好奇,目光落在傅欽原身側那人身上。


    順眉垂目,許是室內焚香,縈繞在他身上,有種聖潔之感,周身都從容沉靜,完全沒有現代人身上的浮躁。


    許是注意到她的打量,他偏頭看了她一眼。


    人要是入了佛,是從容平和的,可是對外人來說,那雙眸子除卻沉靜,也有看透紅塵世俗的冷漠淡定,讓人覺得很不易親近。


    偷窺被抓包,傅漁也很從容的衝他微笑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傅欽原咋舌,偷看被抓還能如此淡定的,她也是獨一個。


    “她是傅漁。”傅欽原看向身側的人。


    “我記得她。”懷生隻是一笑,“她和小時候相比,變了很多。”


    懷生懂事早,記事也早,小學的時候,他還攢錢給她買過玩具和零食,時間彈指,似乎早已物是人非。


    “她沒變吧。”傅欽原輕哂。


    從小到大,性格一如既往的彪悍冷漠,對他這個做叔叔的都沒什麽好臉色。


    傅欽原曾經試圖效仿傅沉,比如傅聿修這個堂哥對他就頗為畏懼,就是傅斯年與他之間也是客客氣氣的。


    他覺得,自己是做叔叔的,架子氣勢還是應該有的。


    可是試了幾次之後,他發現,他爸走的道路不適合他,在傅漁麵前,自己還是做個和藹慈祥的叔叔比較好。


    “感覺不一樣了,小時候還是挺可愛的。”懷生說著起身往外,“出去吧。”


    傅欽原跟著走出大殿……


    以前傅老形容過傅漁,性子就像是高原狂野的一陣風,若不是自己停下,誰都抓不住。


    可愛?


    傅欽原覺著他們認識的怕不是一個人。


    ……


    傅漁隨便拍照,也是無意中,拍下了傅欽原和懷生,她按著相機上的按鍵,翻看著幾張照片。


    聽說他從小就立誌要出家做和尚,當住持?


    她看過電視劇裏,那些住持都是些頭發胡子花白的老者,他才多大,運氣好的話,身體不錯,熬到年紀當幾年住持嗝屁了,圖什麽?


    懷生回房收拾了一下東西,都是帶給傅沉等人的一些小禮物,此時寺廟香火好,住的地方也不若以前那般簡陋,也比較現代化。


    傅漁拍完最後幾張照片,抵了抵傅欽原,給他看了幾張照片。


    “這張不錯。”傅欽原指著其中一張說道。


    “噯,他真的要出家做和尚?”


    以前懷生會經常去傅斯年家裏,隻是後來學業繁重,去的就少了,也是年歲增長,方才知曉傅家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對他來說,其實他們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誰都有些傲骨,不想被人說故意攀附。


    聯係自然少了,一直和他保持聯係的,就是傅沉這一家子。


    因為傅沉信佛,避不開。


    “嗯,從小就立誌了。”傅欽原點頭。


    “怎麽想的啊?外麵那麽多好吃好玩的,非要守在這裏?”傅漁是個無神論者,不信佛,自然不是很理解他這種行為。


    傅欽原沒作聲,隻是心底暗忖:


    談戀愛那麽好玩,你為什麽選擇不婚?


    對他來說,這兩人一個一心要出家做和尚,一個嚷嚷著不婚,半斤八兩,誰都沒資格評論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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