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65 他靠得很近,想贏?我幫你


    雲錦首府


    晚風卷著殘夏的熱意吹進屋內,傅歡站在廚房倒水,沸水衝入玻璃杯中的茶葉中,深綠色的茶葉延展舒卷,就好似她此時亂哄哄的心。


    裏麵住了無數隻小鹿,正橫衝直撞的頂著她的肋骨。


    風一吹,窒息得喘不過氣。


    “歡歡。”傅欽原聲音從耳側傳來。


    “嗯?”她扭頭看了眼。


    “上樓換件衣服。”


    傅歡點著頭,轉身就往樓上跑,經過客廳時,餘光瞥了他一眼,他正側頭與喬執初說話,看得出來,兩人挺熟。


    傅欽原泡著茶葉,眉頭擰成川字,不耐,焦躁,隻能忍著。


    “怎麽了?你好像很不高興。”喬執初不知何時出現在廚房門口。


    喬執初整個人是迎光而立,傍晚的光落在他身上,將他五官襯得不算清晰,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鍛造而來的冷厲,嘴角帶著一抹略顯邪性的笑。


    就像是柔波沉靜的大海,暗藏洶湧。


    你永遠都無法想象,如果他以後談戀愛,會是個什麽模樣。


    風從窗戶出來,他單薄的衣服灌滿了風,即便是靠在門邊,後背挺直,衣服貼著身,勾勒出了身上的線條。


    勻稱,穿衣顯瘦。


    他下意識摸了摸嘴角,八成是有點嘴癢想抽根煙了。


    傅欽原偏頭看他,“不是。”


    “剛才給你發了信息,你沒看到?”這裏畢竟是傅家,忽然帶個外人回來,總歸不大好。


    “看到了。”


    “我們都不是京城人,約了地點,沒等到他的人,你也知道,京城這路要是走錯了,或是上錯高架,怕是要大半個小時才能繞出去,他給我定位的時候,我發現他正好在你家附近,那就幹脆帶他過來了。”


    兩個對地方都不熟的人,約了個彼此都不熟的地方碰頭,是有些難度。


    傅欽原點頭,“你朋友?”


    “嗯,他師傅認識我爺爺,經常來我們家定製東西,下圍棋的,叫陳妄。”喬執初介紹。


    “你們很熟?”


    “幹嘛這麽問?”喬執初輕哂,“我覺得你今天挺怪的。”


    “你一次帶朋友來,隨便問問。”


    傅欽原心底是想著:如果太熟,不好下手。


    就想先搞他,也得知道親疏遠近,才好做安排。


    “很熟。”喬執初笑道。


    傅欽原沒作聲,沒想到這小子挺有能耐,居然能入了喬家人的眼,要知道喬家人大多偏執古怪,喬執初朋友多,若論交心,那真的稀少。


    傅歡上樓後,打開衣櫃,滿眼衣服,卻仍覺得沒有衣服可穿。


    翻找半天,正打算**一條白裙子,轉念一想,待會兒上學還得換校服,此時換別的衣服,就他哥的精明程度,肯定會懷疑的。


    最終還是套了校服,飛快地洗了個頭發,吹幹束起,平複了下心情,方才忐忑得下了樓。


    “……我都是按照你說得雕刻的,你自己看看,應該沒什麽需要改刀的,你要是想加個名字什麽的,晚上我幫你刻上去。”喬執初的聲音。


    “挺好的。”他聲音輕得像是春風,就是吹過來,又像夏風熱得燥人。


    “歡歡,你來得正好,這個是給你的。”喬執初拿了個紅絲絨盒子遞給她。


    “謝謝表哥。”傅歡接了盒子,做到傅欽原身邊,打開看了眼,紅瑪瑙穿得珠子,底下墜了個小巧的小玉兔,精巧可愛。


    “中秋禮物,我媽親手刻的。”


    “那我待會兒打個電話和舅媽道謝,很漂亮。”傅歡拿著紅玉手串,在手上試了下,她看向喬執初身邊的人,“真巧啊,表哥你朋友居然是他……我們前段時間剛見過。”


    傅歡表現如常,心底那叫一個忐忑。


    “你們怎麽認識的?”喬執初看向身側的男人,一臉驚奇。


    “外公和陳爺爺住一個院子,中秋前去雲城見過一次。”傅歡簡單解釋。


    喬執初點頭,在雲城的,自然就是宋敬仁了。


    而此時正拿著棋罐端詳的男子,低聲應了聲,算是認可了傅歡說的話。


    他大概是知道喬家成員組成的,沒聽喬執初說在雲城有什麽親戚,他姑姑就一個,遠嫁京城,說娘家是南江嚴氏,所以見到傅歡時,他一時沒搞清楚成員組成……


    這會兒才想起,喬艾芸當年好像是二嫁到的嚴家,所以四十多才生了嚴遲。


    都離婚了,宋敬仁自然不會對外說喬家的事,更不會提嚴家。


    隻是傅欽原卻好似完全不認識自己,他也不好開口直言認識。


    “那真是巧了。”喬執初輕哂,“這世界挺小的。”


    “哥,你也記得吧。”傅歡抵著身側的人。


    喬執初看向傅欽原,眼神疑惑,因為從他們進門,他可隻字未提。


    傅欽原喝著茶,“剛才沒想起來,你這麽一說,他的確是陳爺爺的孫子,抱歉,我平時見的人太多,沒記起來。”


    他那語氣,就好似這個人八成是生了一張大眾臉,在他心底壓根沒留下任何痕跡。


    “沒關係。”陳妄此時也清楚對方的身份了,傅家的小三爺啊,難怪行事風格那般張狂。


    棋風狠戾,步步殺機。


    而此時宋風晚打了電話回來,她原是問一下喬執初到沒到家,一聽說陳妄在,立刻要留他吃飯。


    陳妄自然是拒絕的,不過喬執初執意要留他,最後沒法子,隻能同意。


    他也不是傻子,之前殺了傅欽原三盤棋,他雖然表麵平靜,卻看得出來,對自己略有敵意。


    “那我出去和教練打個電話。”陳妄拿著手機往外走。


    喬執初給他雕刻的是一對棋罐,裏麵已經放置好了黑白棋子,此時正好無事,就拿了棋盤,準備下兩局玩玩。


    “我對圍棋一竅不通,你們兄妹倆玩吧。”喬執初輕哂。


    “哥,玩嗎?”傅歡最近下了不少圍棋,自認為棋藝還不錯。


    “你想玩?”傅欽原是看著圍棋這玩意兒,就覺著心底不舒服。


    傅歡點頭,他才去小書房找了棋盤出來。


    陳妄打完電話進來時,三人已經圍著棋盤坐下了,喬執初坐在傅欽原身側。


    傅歡落子很慢,所以兩人一直在悄悄說話,傅欽原似乎是在和他解釋圍棋規則。


    傅歡手中捏著黑子,她沒想到自家大哥這麽狠,一上來就要“逼”死她,正不知如何落子,餘光瞥見陳妄進門,更是緊張得腦子裏一頭亂麻。


    有種在關公麵前耍大刀的感覺。


    陳妄淡淡掃了眼棋盤,對比兩人的局勢,稍稍撩著眉眼看向傅欽原。


    對妹妹下狠手?


    “陳妄,過來看看。”喬執初笑著招呼他。


    “那個……”傅歡坐在椅子上,仰頭看他,“你、要不你來下?”


    他搖頭,沒說話,而是尋了個離她較近的地方坐下,低聲說了句,“7、12。”


    兩人位置不算特別近,就連衣角都沒蹭著,他隻是稍稍偏頭過來,聲音極輕,他嗬出的氣息吹過去,似乎還帶著一點熱意。


    傅歡捏著棋子,隻覺得燙手。


    他見傅歡久久不落子,偏頭看她,“聽不懂?”


    這是盲棋的叫法,根據坐標來的。


    傅歡搖頭,急忙落子。


    這原本就是下著玩的,觀棋不語什麽的,也就無所謂了,而且傅歡此時已經被逼上絕路,五步以內必輸。


    傅欽原輕哂:他倒想看看,他如何扭轉敗局,將這盤死棋盤活。


    趁著傅欽原落子的時候,傅歡偏頭打量了一眼身側的人。


    他整個人坐在瓷白的光線內,垂著眉眼,細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出一層薄薄的陰影,發質好似也是細軟的,有點光。


    身上都好似落著清輝。


    傅欽原謹慎落子,棋子剛落下,就聽他說了句,“19,8。”


    傅歡心底有點慌,加上他雖然離得遠,隻是他身上那股味兒,卻無孔不入往她身體裏麵鑽,她摸了顆棋子,按照他說得落子。


    隻是她對圍棋本就不大熟,更何況是盲棋,她默聲數著坐標,心底有數,數錯了……


    棋子落下後,喬執初提醒,“歡歡,你這對嗎?”


    傅歡恍然,數著坐標,這才有些慌張得看向陳妄,他個子高,即便坐在同等高度的凳子上,身高優勢,也容易顯得強勢,他微微屈身,看向她。


    他平時好似溫和些,隻是下棋時,神色嚴謹,眼底毫無柔色。


    弄得傅歡心底緊張,手都在微微發顫。


    完了!


    她怎麽會那麽笨。


    就在他注視下,傅歡努力克製著,不讓自己紅了臉。


    陳妄虛虛看了她兩眼,他坐得角度,正好能見到她耳朵急得通紅,忽然想起自己家養的小兔子……


    怪可愛。


    好像是被嚇著了,有點無措。


    “不好意思,我……”


    “想贏嗎?”他低聲問道,這次聲音壓得較低,兩人位置自然靠得更近了。


    傅欽原蹙眉,這兩人在交流什麽戰術?


    他此時滿心滿眼俠侶贏下這一盤,雖然不是陳妄執棋,他出麵指導,若是贏了,他心底大抵舒服些。


    “什、什麽?”傅歡一時沒反應過來。


    “想不想贏?”他聲音像是二月春風,帶著勾子,一點點扯著她的心髒。


    她覺著自己的心跳聲定然都被他聽到了。


    “想。”傅歡點頭,沒人想輸。


    “剛才那一子不用在意,慢慢來,錯了還有我,你想贏,就不會讓你輸的。”他說完已經直起身子,坐回原位。


    傅歡咬了咬唇,心底說不出何種滋味,隻覺著四肢百骸都充斥著一股莫名的甜味兒。


    而接下來,傅歡又下錯了幾步,這棋盤她實在不熟,又被他盯著,落子手忙腳亂,數坐標總是會出錯。


    饒是如此,她居然贏了……


    而她本人都沒反應過來,還是傅欽原輕笑一聲,說了句,“我輸了。”她才忽然偏頭,衝著身側的人一笑。


    “贏了?”


    陳妄輕哂,她到底會不會下圍棋,贏了都沒發現?隻是點了點頭。


    傅歡笑起來,眉眼彎彎,鳳眼眉梢,微微上翹,說不出的可愛。


    太強了吧,這都能贏?


    下完棋後,喬執初幫忙把棋子收起來,“……棋罐要刻字?刻什麽?你要什麽字體的?回頭你把具體內容發給我,我給你弄上去。”


    “謝謝。”


    “對了,這盤棋下這麽久,你放水了嗎?”


    陳妄笑而不語。


    “我就感覺,好像有幾次你都能堵死他。”喬執初不會下棋,隻是剛知道規則,他又沒執棋子,可以清晰縱觀全局,算是旁觀者清。


    他隻是低頭摩挲著棋罐,沒說話。


    這裏畢竟是傅家……


    不能讓他輸得太難看。


    把戰況表現得焦灼點,也算給他留點麵子吧。


    喬執初一看他笑了,略微咋舌,“果然,玩這種東西的人,心要是髒起來,黑透了,沒人比得上。”


    傅欽原也不是傻,他放沒放水,心底一清二楚。


    這小子是幾個意思?


    他需要他放水嗎?


    這是看不起誰?


    傅歡難得贏了傅欽原一次,開心的無法自拔。


    大神果然是大神,這一出手,也太帥了吧,他哥這技術真是太“渣”了……


    原來躺贏的滋味是這樣的啊。


    果然,跟著大神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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