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風的心裏忽然變得有點忐忑不安起來:她這是想調查彭猛,還是在摸自己的老底?如果知道了自己過去的荒唐風流史,會不會更加疏遠自己?婧子在出獄以後對他所表現出來的忽冷忽熱態度,讓臨風反而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和好奇心。


    他開始關注起婧子的言談舉止,盡量讓自己在她麵前留下一個比較好的印象。“不說也罷,反正全是那種三教九流所呆的地方。”臨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暗暗地瞅了瞅她的臉色。


    婧子的眼睛隻盯著前方的路麵,根本就沒有再看他一眼,平靜得就像一尊塑像一般。沉默片刻,婧子忽然開口說道:“哪怕是下三爛的場所,我們也要去逐步調查一番。我就不信在這些女人中間沒有他過去的相好。”


    “虧你想得出來,居然通過這種方式尋找他的下落。”臨風忍不住嘲笑起來,對婧子說道:“在他身邊的女人何止成千上萬?他對每個人都是同樣的說辭:我好愛你,馬上回去就把老婆離掉跟你結婚。若是跟著我,一定會讓你這輩子幸福。其實他的真正企圖,無非是騙別人跟他上床罷了,哪會有什麽真情厚愛?”


    “再無恥墮落之徒,偶爾也會產生發自內心的癡情。隻不過被表相所掩蓋,一般人察覺不到而已。對於彭猛而言,比如。。。”婧子知道彭猛的內心世界裏麵,其實一直在戀戀不忘雲兒。話到嘴邊,忽然想起雲兒跟臨風之間也有微妙關係,趕快伸了伸舌頭,借機掩飾代替那句唐突之言。


    臨風卻未聽出她的話有所指,凝神一想,興奮道:“對對對,我知道他喜歡去舞廳裏麵尋找感覺,說不定那裏麵就有他的老情人。”婧子望他一眼,撇了撇嘴:“你這更是個餿主意,那舞廳裏麵就像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來來往往的全是些尋求的男男女女,如何能夠找到他曾勾搭過的女子?”


    “我記得那些女人們的大概模樣,既然現在無從下手,那就隻好去舞廳裏麵撞撞運氣了。”其實臨風哪是為了去尋找彭猛的線索,找個這樣的借口前往舞廳,隻不過是為了重溫舊夢罷了。


    初涉舞廳的時候,臨風就被裏麵的那種曖昧氛圍觸動了自己的某些遺夢,如今兩人再次光臨舞廳,讓他突然之間清晰地回憶起了跟婧子在前世的相識相戀。臨風心潮澎湃感慨萬端,婧子卻是對此毫無興致。勉強地陪著他跳了幾曲舞,婧子便開始不住地抱怨起來:“這裏麵如此黑暗混亂,所有人的模樣都無法看清,如何能夠尋到相關人等?還是走了吧。”


    臨風正在猶豫,黑暗中傳來一個女子的嬌斥聲:“你這個瓜娃子,最近跑到哪裏晃去了?害得老娘到處找你。”旁邊那個當地男子嘿嘿一笑:“你娃眼睛還尖也,老子難得進一回舞廳,都被你給認了出來。等會兒散場以後請你去吃串串,要得不嘛?”


    “我有主意了。”一曲終罷,臨風將婧子拉了走到旁邊,附耳輕聲說道:“我去妝扮一下,如果以彭猛的麵目示人,自然便會有人前來主動相認了。”臨風的身材雖然比彭猛略微高一些,不過在這種朦朦朧朧的環境裏麵,也完全能夠以假亂真了。


    剛從廁所裏麵收拾打扮以後走出來,臨風卻發現婧子那裏出現了意外情況:一個又瘦又高的男子站在她的身邊,生硬地將手伸在她的麵前邀請跳舞。婧子先是不予理睬,那瘦高男子也不收手,仍是擺出一副竭力相邀的樣子,似有霸王硬上弓的架勢。


    婧子突然瞧見臨風,趕快起身便走了過來。沒想到那男子仍然糾纏不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惡狠狠地威脅道:“再敢拒絕跟我跳舞,信不信馬上就在這裏廢了你?!”婧子也不示弱,轉身過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放開!請你馬上鬆手!”


    見那男子沒有反應,婧子輕輕地將手臂一甩,電光火閃之間,瘦高男子接連打了幾個跌踽,差點被摔了個四腳朝天。臨風正準備前去幫忙,瞧她那個動作居然暗藏著極深的功夫,也就放下心來。隻管在旁邊看熱鬧,並不出手招惹是非。


    瘦高男子吃了個大虧,心裏暗驚,卻有些丟不起這個麵子,將手指放在嘴裏打了個噓哨,轉眼之間便圍過來幾個社會上的小流氓:“大哥,怎麽回事兒?”瘦高男子將頭一擺:“這個婆娘不肯跳舞,幫我去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對不起,我男朋友來了。”婧子也不想惹事,看見臨風居然在那裏袖手旁觀,心裏又急又氣,不由分說地撥開圍觀的人群便往臨風身邊靠攏過來。幾個小流氓哪肯放過她,一前一後地將她圍住:“不準走,必須得把話說清楚了才行!”


    “你們究竟想幹什麽?”婧子瞧那臨風仍然沒有出手相助之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隻好掉頭衝那幾個流氓嗬斥起來。“不想幹什麽,先給我們大哥賠禮道歉,然後再陪他跳幾曲舞就行了。”其中一個小流氓嘻皮笑臉地湊了上來。


    隻聽得“啪”的一聲響過,那個小流氓的臉上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她的一記巴掌:“給我滾遠點,你們這些臭流氓!”那些流氓的同夥見自己的小兄弟挨了打,馬上從四麵八方圍撲了過來,整個舞廳頓時變得騷亂不已。


    在這種情況下,臨風再也不可能隻顧著看熱鬧而隱忍不發了,迅速地走到婧子的身邊,衝著那些流氓拱手致歉道:“請大家高抬貴手,我這女朋友有些不太懂事,若是有得罪之處,還望各位包涵!”


    瘦高男子冷冷地望了一眼臨風高大的體形,雖有些怯意,卻是仗著人多勢眾,嘿嘿嘿地奸笑道:“這位兄弟,沒別的意思,隻是你這女朋友太不給我麵子了,總不可能讓我就這樣在兄弟們麵前丟人現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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