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淵老怪?!”


    聽完朱義講述朱雀門中的變故,朱齊瀾頗為驚訝。


    智淵老怪又叫智淵魔僧,非武周本地修士,早年修行於雄楚之地,那時還是個德高望重的僧人。


    後不知何故,智淵轉修魔門功法,突破化神境大圓滿,進階煉虛境,從此一騎絕塵,在不歸路上漸行漸遠。


    武周對魔修態度並不友好,要麽乖乖聽話,要麽乖乖去死,但擋不住外來和尚會念經,智淵打榜武周通緝令三十年,至今逍遙法外。


    朱齊瀾作為皇極宗大統領,主要工作便是圍剿魔修,對智淵的名字並不陌生,煉虛境神通莫測,潛入四神湖秘境不足為奇。


    她驚訝的是,四神湖秘境現世之初,便被皇極宗牢牢封鎖,情報未曾走漏,智淵從哪獲得的情報?


    緝魔多年,朱齊瀾經驗豐富,腦海中立即閃過正確答案。


    皇極宗內有臥底,地位很高,得知四神湖秘境的消息,轉手便賣了出去。


    朱齊瀾不關心臥底的身份,也不關心對方此刻是否就在秘境之中,給陸北遞了個眼神,詢問他的意思。。


    陸北微微搖頭,煉虛境修士,佛魔雙修,一聽就是個厲害禿驢,不宜以硬碰硬,轉進三五十年再鬥不遲。


    朱齊瀾眉頭微皺,兩人修行功法高明,自信合力之下,煉虛境修士也可鬥上一鬥。


    隻要陸北拿出那晚和她搏命的真本事,而不是想盡辦法偷懶耍滑。


    而且,她突破煉虛境在即,若能一窺究竟,定然有莫大好處,不願放棄這次大好機會。


    但……


    望著斷臂重生後,擠眉弄眼,笑容頗為詭異的朱義,朱齊瀾猶豫片刻,放棄了這個打算。


    朱隊友太多,先把人送出去,原地把守等待援軍。


    速度必須要快,否則援軍沒來,智淵從其餘三道門戶逃走,再想追就難了。


    “八皇叔,你傷勢無慮,速去朱雀門傳遞魔修情報,我和……白虞去救其他人。”朱齊瀾道。


    “此計不可。”


    聽到朱齊瀾兵分兩路的計劃,朱義連連搖頭:“長明有所不知,智淵禿驢有備而來,漫漫黃沙之地到處是他分身,尤其是朱雀門出入口,有重兵把守,八叔我實力平平,去了就是送死。”


    言下之意,要他出門傳遞情報,也行,狗男女必須跟在身邊保駕護航,否則免談。


    朱齊瀾陷入沉默,入門前雖未遭到埋伏,也無一點感知,但不可否認,朱義所述絕不是胡亂猜測。


    一時間,對煉虛境的神通更為期待。


    若她晉級煉虛,小小陸北揮手可壓,敗軍之將不可言勇,也就沒了在她麵前上躥下跳的資本。


    就算受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皇帝力挺,厚著臉皮繼續蹦躂,充其量跳梁小醜,不足為慮。


    “咳咳!”


    本著言多必失的原則,陸北一直未曾開口說話,惟妙惟肖扮演虞管家,見朱齊瀾進退兩難,傳音道:“表姐,依我之見,朱雀門進來容易出去難,你家叔叔過去就是一個死,好不容易救下來,白給可惜了。”


    “怎麽,表姐的叔叔不是你叔叔了?”


    “這個叔叔不行,大過年也不給紅包,配不上我,你自己留著吧。”


    兩人商量計劃,另有幾處戰場,皇極宗弟子死的死逃的逃,先收攏殘兵敗將,再把人集中送出去。


    至於罪魁禍首智淵老怪,陸北沒有提及,朱齊瀾也默契選擇忽略。


    ……


    轟!!!


    狂沙驚爆,三個身影撞破塵埃,倒飛砸出大坑。


    兩男一女,正是朱邦柏一行。


    白虎門戶,朱邦柏和朱齊瀾發生了一點小摩擦,挨了陸北幾拳,前置裝甲形變,以慘敗落幕。


    醒來後,發現引以為傲的容貌慘遭辣手摧花,還被埋入地下僅剩一顆豬頭,驚聲尖叫不止,對朱齊瀾恨意更深,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因為打不過,她果斷從心,運轉功法修複麵容,補妝完畢,領著朱世林和夏侯長治火速離開,轉而來到了朱雀門戶。


    在實力有所不如的情況下,報仇這等大事,十年一個起步,不能急於一時。


    朱邦柏苦思冥想,決定再等等,計劃和以前一樣,等朱齊瀾擇得如意郎君,她上門把人睡服。最好多睡幾次,懷上骨肉,讓朱齊瀾一輩子沒法抬頭做人。


    有過上錯花轎的前車之鑒,朱邦柏痛定思痛總結經驗教訓,上次她操之過急,才落了個草草收場,下次不會了,朱齊瀾大婚數日後再行動,必然穩操勝券。


    都是修行中人,她等得起。


    料想,以她容貌身段,再加人婦和朱齊瀾姑姑的雙重禁忌身份,小小駙馬還不是一推就倒。


    這把穩了。


    至於小小駙馬是個正人君子,品質高潔,不為女色所動,這種可能朱邦柏從未考慮過。


    她算是看透了,但凡會喘氣的男人,都好色!


    算出未來大仇得報,朱邦柏神清氣爽,探索朱雀門秘境格外賣力。


    然後就遭遇了智淵老怪的分身,圍追堵截下,護著兩名先天境東躲西逃。


    剛開始的時候,朱雀門內皇極宗弟子眾多,朱邦柏化神境大圓滿,修為比朱義高出一截,麵對圍堵尚能反殺。


    可隨著淪陷的俘虜越來越多,智淵老怪的分身騰出手,朱邦柏壓力驟增,別說護住朱世林和夏侯長治,自保都頗為費力。


    能挺到現在,全靠‘爹修’手段百出,有療傷聖藥和法寶續命。


    轟!!


    朱邦柏跌落大坑,心脈震斷,口中鮮血不要命似地湧出。她摸出最後一瓶補天髓,仰頭一口灌下,再看出氣多進氣少的朱世林和夏侯長治,咬咬牙……


    決定投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肩負複仇重任,不能就這麽沒了。


    金色光芒卷地而來,黃袍身影立於半空,寶相莊嚴的僧人舉起拳頭,麵無表情便要砸下。


    “等一下,我投……”


    “拳下留人———”


    一聲爆喝自遠空傳來,僧人默然收手,緩緩轉身看去。


    朱義禦空而來,左右護法分列,有朱齊瀾這條大腿在,底氣十足,嗓門都跟著大了起來:“朱義在此,禿驢安敢逞凶,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僧人不為所動,雙手合十胸前,背後綻放無量佛光。


    一尊大佛盤坐其中,高約十丈,口誦經文震顫空間波紋漣漪,降妖伏魔的佛法加持之下,朱義周身壓力大增,豆大汗水滾落臉頰。


    “冥頑不靈,今天你死定了。”


    朱義冷笑出聲,退後兩步,讓朱齊瀾和陸北頂在了前麵。


    因為是分身,陸北全無打怪搶經驗的想法,朱齊瀾看到朱邦柏微微一愣,對視寫滿仇怨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踏步上前揮舞急凍寒氣。


    金光黯淡,不敵寒風虎嘯,三招走完,金色大佛被朱齊瀾一巴掌掄翻在地,僧人亦遭一拳打成冰粉。


    “可惡……”


    朱邦柏咬牙切齒,氣得渾身發抖。


    一番花枝亂顫,立即引來了朱義側目,遠親,同輩,是個可發展關係的美人。


    “咦,你不是柏妹嗎,我說這麽眼熟。”


    朱義大喜,幾步上前道:“幾年不見,你又漂亮了,快讓為兄好生瞅瞅,剛剛傷到哪了。”


    朱邦柏眼皮一跳,冷哼退後一步,不想對朱齊瀾表達謝意,更不想和朱義搭上關係。


    姿態高冷,朱義直呼上頭,笑嗬嗬與其攀談起來,得到‘嗯’、‘嗬嗬’、‘下次一定’之類的回複。


    見此情景,朱齊瀾看向陸北,眉頭一挑,無形嘲諷輸出。


    確定這不是你叔叔?


    笑死,誰家叔叔誰傻嗶!


    嬸嬸是皇極宗大長老之女,萬千寵愛於一身,是個有封號、封地的公主,她對後輩最為疼愛,金銀珠寶這等身外之物從不吝嗇。


    啊這……


    陸北原地糾結,詢問能不能隻要嬸嬸不要叔叔。


    ……


    朱雀門戶。


    殘兵敗將在朱義的揮手告別下,一個個奪路而去。


    別看他為人沒啥高級趣味,但因為夫人娶得好,出手極其闊綽,麵對受傷的朱家親朋,慷慨解囊,每人都或多或少分到了一些補天髓。


    哪怕是小白臉夏侯長治,朱義也沒有羨慕嫉妒恨,分了兩滴補天髓,勉強把他的小命吊住。


    送走一群人,確定情報傳出,朱齊瀾緩緩鬆了口氣,給陸北遞了個眼神。


    陸北微微搖頭,很確信,周邊沒有伏兵,除了沙子什麽都沒有,智淵老怪似是放棄了對他們的圍捕。


    煉虛境修士本領高強,沒理由輕易放棄,最起碼,現身放兩句狠話裝裝樣子。


    什麽都沒有,要麽無視他們的存在,要麽,獲得了機緣無暇顧及其他。


    想到這,陸北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四件套收集其三,隻差一件,強迫症上來,縱有煉虛境禿驢坐鎮,他也要去朱雀機緣處蹭一蹭。


    眼神傳遞,朱齊瀾暗暗點頭,憶起那晚和她搏命廝殺的陸北,心頭莫名多了不少底氣。


    煉虛境,化神亦可斬!


    兩人遠走高飛,半途緩緩停下。


    朱齊瀾無語看向緊隨而來的朱義:“八皇叔,朱雀門戶外沒有伏兵,很安全,你還跟著我做什麽?”


    “我不能走。”


    朱義苦笑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柔情:“我女兒……煙兒,我帶她來秘境尋求機緣,不敵智淵老禿驢分身,害她被擒,我必須去,縱然龍潭虎穴也絕不回頭。”


    “什麽!嫣兒被抓了?!”


    朱齊瀾聞言臉色驟變,滿身煞氣驚得陸北一連打了好幾個哆嗦。


    雖然她對朱義不太感冒,但對朱義明媒正娶的夫人很是尊敬,得知小妹朱齊嫣被智淵老怪擒拿,當即怒上心頭,揮手卷過狂風,直奔高空烈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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