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摸出皇極宗統領令牌,朱勳看都沒看一眼,現在知道自己人了,早幹什麽去了。


    不僅沒理,他還把自己身上掛著的大統領令牌收了起來。


    陸北:(一`一)


    外敵當前還要意氣之爭,心胸何其狹隘,和這種貨色在一起,怎麽能建設好皇極宗,怎麽能將皇室趕出權力中心?


    這皇極宗不待也罷!


    想到這,陸北收起令牌,反手摸出天劍宗長老佩劍,一臉誠摯看向斬樂賢:“斬長老,自己人。”


    “……”x3


    過於厚顏無恥,不,臉皮再厚也得有個極限,這分明是沒有臉皮。


    朱勳和夏月蟬直接無語,斬樂賢亦陷入長久沉默,空氣中彌漫著名為嫌棄的氣氛。


    陸北暗道僥幸,幸虧今天出門的時候一直蒙著臉,不然這番話出口,他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見沒人開腔,陸北緊了緊黑色闊劍,主動道:“斬長老,這裏有兩個落單的皇極宗的高層,陸某和他們纏鬥已久,就等你來收割人頭了。”


    斬樂賢眼皮直跳,下意識退後半步。


    關於陸北這個人,他曾聽兩人提起過,一是開會的時候,荊吉對陸北大加讚賞,稱其卑鄙無恥、心黑手狠,是個能成大事的人,值得天劍宗投資。


    二是參加完鐵劍大會的斬紅曲,她對陸北感官不錯,稱其劍道資質出眾,同輩之中無有能及者。


    雖誇獎的側重點不同,但結論是一樣的,這小子是個人才。


    親眼目睹,斬樂賢表示你們的都不對,這小子分明是個鬼才,陽間難得一見的那種。


    “斬長老,你話呀!”


    陸北握劍橫掃,劍鋒直指朱勳夫婦:“陸某奉荊長老之命臥底玄陰司,又奉玄陰司之命臥底皇極宗,今日事情敗露,這二人留不得,男的我來,女的給你,一並殺了吧!”


    “……”x3


    雖然很符合武周國情,但抱歉,這話從你嘴裏出來沒人信。x3


    “啊這……”


    陸北恍然大悟,點頭道:“陸某懂了,此前失言,斬長老莫要放在心上,這就改,男的給你,女的我來。”


    “你閉嘴!”


    意識到再讓陸北噴下去,不止天劍宗滿身是糞,他自己都要晚節不保,斬樂賢拱拱手看向朱勳和夏月蟬,客氣道:“兩位莫要誤會,此人和天劍宗沒有絲毫關係,斬某更是和他素不相識。”


    “斬長老言之有理,我夫婦二人極為信服。”朱勳連連點頭。


    “斬長老,你和皇極宗的狗賊這麽客氣作甚?”


    陸北大驚失色,不解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有了新計劃,咱們天劍宗不造反了?”


    “天劍宗和皇極宗或許有些小矛盾,但也僅限於矛盾,斬某以天劍宗長老之名保證,矛盾可以上升到競爭,卻永遠不會變質為衝突。”


    斬樂賢定睛看向陸北,語氣冷淡:“至於你,天劍宗沒有你的名諱,莫要再鬼話連篇。”


    “不是吧,沒有陸某的姓名?你看這鐵劍令牌,有名有姓的鐵劍盟精英弟子,再看這長老佩劍……”


    陸北掏出鐵劍令牌,晃了晃手中的長老佩劍:“此物為荊吉荊長老所贈,天劍峰上數位長老聯手鑄造,非有功者不可得,真的是自己人。”


    一旁,朱勳和夏月蟬死死盯著黑色闊劍,雖然很離譜,但事實擺在眼前,天劍宗的長老佩劍可是稀罕貨,難不成……


    他們真是自己人?


    “那是荊長老的意思,和斬某無關。”


    斬樂賢淡淡瞥了黑色闊劍一眼,暗道荊吉待此人著實不薄,孕養多年的佩劍都送了出去,怕不是……走火入魔,把腦子練傻了。


    陸北:(一`一)


    外敵當前仍揪著宗族內部矛盾不放,目光何其短淺,和這種貨色在一起,怎麽能建設好天劍宗,怎麽能推翻武周光複青乾大統?


    這天劍宗不待也罷!


    想到這,陸北收起鐵劍令牌,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玄陰司狗皮:“本紫衛朝廷武官,天子親兵,誰敢動我?”


    我敢!x3


    朱勳和夏月蟬對視一眼,猛然臉色一白,大口大口吐著鮮血:“夫人,此獠暗下毒手,我元神重創,若不及時醫治,留下病根大患,必然修行之路止步於此,速速離去,來日再拿他問罪。”


    夏月蟬急忙扶住朱勳,對斬樂賢點了點頭:“既然是天劍宗內部矛盾,皇極宗便不插手了,然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斬長老手下留情,切不可因為周邊無人,便痛下殺手埋屍荒野。”


    “斬某省得。”


    “既如此,我二人便先走一步。”


    夏月蟬收攏小世界,扶著朱勳便要離去,可等小世界散去的瞬間,夫婦二人便傻眼了。


    但見天地色變,星辰圓月高懸鐵幕,大地一片朦朧,似幻似真,甚至細細傾聽,還能感應到遠方怒海驚濤。


    見鬼了,這是什麽地方?


    朱勳目瞪狗呆,夏月蟬臉色驟變,駭然看向一臉無辜的陸北:“這,這是……小世界?”


    麵積過於誇張,重新定義了‘小’這個字,若非親眼所見,夏月蟬什麽都不會相信。


    同一時間,她也明白了,為何自己的小世界無法限製陸北。


    以小世界包圍小世界,這般離譜的解法簡直聞所未聞,還是那句話,這個小世界太大了。


    “走。”


    深深看了二人一眼,夏月蟬破開虛空便要離去。


    這是境界上的優勢,陸北的小世界固然浩大無際,但終究是虛非實,攔不住夏月蟬,更擋不住斬樂賢。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可有問過陸某的意見?”


    陸北冷哼一聲,取出雙玄寶圖投入虛空:“不如吃個飯再走,免得傳出去,被人陸某不懂待客之道。”


    黑白光暈飛速擴散,一瞬衝至遠方,虛幻的小世界更加朦朧,隱隱要淡化無形。


    夏月蟬破開的虛空中,數百鎖鏈攢射而出,陰陽環繞,凶險異常,迫使她張開小世界自保,護住了自己和朱勳。


    猛然間,朱勳似是想到了什麽,定睛四下看去,而後搖了搖頭。


    幾位同行的客卿不見蹤影,想來已是凶多吉少。


    好在問題不大,本就是填命的炮灰,長老院多的是,再要幾個便可堵上獻州這邊的缺口。


    去路被阻,朱勳和夏月蟬隻能和斬樂賢聯手,但夫婦二人選擇拒絕,比起和天劍宗站在一起,二人更樂得觀賞天劍宗大戰玄陰司。


    可惜這一戰不會持續太久,陸北的手段是不錯,但相較斬樂賢,他的修行時間太短,縱有天資不俗,也無法彌補實力上的絕對差距。


    再了,陸北有天賦,斬樂賢也不是庸才,彼此彼此,誰還不是個驚天動地的劍修天才。


    陸北瞄了夫妻二人一眼,揮手卷去大量鎖鏈,深吸一口氣,大步朝斬樂賢走去。


    上一個上門挑釁的天劍宗長老名叫梅忘俗,發資源,送福利,肉身尚在扣押之中。


    但陸北和林不偃狼狽為奸的時候,詢問過天劍宗長老的戰鬥力,梅忘俗屬於外來者,名譽長老,比之根正苗紅的正牌長老,實力肯定有所不如。


    對上斬樂賢,陸北心裏多少沒底,留下夫婦二人,便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打不過,刷兩人的經驗,升個級繼續幹。


    還打不過,問題也不是很大,他陸某人混到今天都沒被人砍死,除了擅長以德服人,再有就是腦子好。


    斬樂賢姓斬對吧,巧了,白錦的閨蜜也姓斬。


    來慚愧,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斬師姐趁白錦閉關,推開了他的房門……此處省略五百萬字……算算時間,孩子都成型了。


    孩子是無辜的,不能沒有爸爸。


    想到這,陸北心下大定,此戰他立於不敗之地,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


    “好膽色,真敢對斬某出劍。”


    斬樂賢並指成劍指向陸北,背負長老佩劍顫鳴不止,澎湃劍意山呼海嘯一般奔湧而下。


    天劍峰上,諸位長老各司其職。


    荊吉口才好,心思活絡,扮演外交官一類的角色,目前的主要任務是回收淩霄劍宗。


    斬樂賢不一樣,斬家人誌在劍道,少言寡語,問劍路上虔誠信徒,標準的棄離經徒子徒孫,擅長提劍砍人。


    他得西王府和紫光劍宗求援信號,願意出門走一趟,隻因和這兩家有師承關係,是這兩家在天劍宗的大腿。


    掛件被辱,於情於理都要出手。


    至於陸北和荊吉之間的齷齪,開會的時候,斬樂賢聽過一些消息,知道陸北是荊吉手中的重要棋子,價值一路飆升,已經超過了梅忘俗。


    但這些和他沒有關係,陸北情況如何,是荊吉該考慮的問題,他此行隻為奪回顧子辛和西王府中人。


    “陸某習劍意,天下無不可斬之人,如何不敢出劍?”


    陸北大步前行,劍意披荊斬棘,一路破開重重阻礙,立於斬樂賢三步之前。


    “然。”


    斬樂賢點點頭,四目對視,劍勢碰撞炸裂黑色漣漪。


    片刻後,兩柄黑劍同時舞動,朝對方要害直劈而下。


    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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